第68章
湛十七色有些沉重, 他看了一眼外紀斯阮和皇帝的背影,嘴唇微啓,最終還是搖搖頭, 什麽都沒說。他守在一邊, 埋頭沉默不言。
紀星晨看出了他的為難, 突然想起上陣子紀斯阮對紀家公務陰郁的樣子,忍不住扯了扯對方的衣角,擔心問:“是紀家的事情嗎?”
“發生什麽事了,很嚴重嗎?”
他搖搖頭, 言簡意赅道:“不是。”
“那是因為什麽?”
湛十七掙紮了一下,屢屢向遠遠的紀斯阮投去目光, 最終還是皺眉搖搖頭,并不願意說。
大少爺不讓他說, 他就不能說,即使他真的很想讓紀星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見紀星晨不斷詢問,他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身板站得直直的,目光直向前方,完全不為所動。
他越不說,紀星晨就越擔心, 他坐直了身子, 微微探頭看向紀斯阮,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他不免得有些垂頭喪氣,碎發蔫巴巴地垂下, 有些失魂落魄起來。
他雙手撐着臉,視線落在桌上,看着上的紋路。
那兩個很快端着食物和水回來,意識到湛十七真的不會和他說之後,紀星晨說話語氣都有些悶悶的,就連桌子上最喜歡吃的甜點都索然無味起來。
而另一邊,紀斯阮和皇帝進去了大殿內部商讨事情,紀星晨這裏完全看不見他了。
他有些怏怏地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目光朝着窗外看去,可這一看卻讓他心底一顫,雙眸猛地睜大。
窗外一道黑影走過,身形體态方極為眼熟,與記憶中的影像完全重合,紀星晨指尖抖了一下,視線一直随着那人看去。
那個人是宋燼然!
縱使許多年未見,但靠着記憶和星網上傳下來的戰争影像,紀星晨還是能認出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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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宋燼然不是在蟲族嗎?
他為什麽會在帝星皇宮裏,還敢那麽大搖大擺地走動。
只猶豫了一瞬,紀星晨還是忍不住否認自己剛剛的想法,宋燼然現在應該在戰場指揮才對,而不是在這裏。
再說了,剛剛那人頭上沒有觸角,而且沒有任何蟲族的特征,或許是他看錯了才是,可即便這樣安慰自己,紀星晨還是有些坐地不安,他想跟上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宋燼然。
紀星晨裝出肚子疼的樣子讓侍女帶他去解決,離開房間之時,他對着湛十七道:“若是我一刻鐘還沒回來,你就來找我。”
湛十七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看着小少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口之中。
皇宮很大,紀星晨用其他借口調走了侍女,按照那人方才的方向趕過去,一路上很多侍女仆人認出了紀星晨,恭恭敬敬喊了一聲紀家小少爺後便離去。
不久之後,紀星晨很快遠遠地看見了那人,心中一喜,在後專心致志地跟着。
不知不覺間,周圍的人越來越少,地形變得複雜起來,他沒發現的是,自己已經離當初的大殿已經很遠很遠了……
而無論紀星晨怎麽加快步伐,終究和那人差了一段距離,經過一個拐角之後,更是徹底看不見那人的蹤影。
紀星晨看向四周圍,這才意識到這個地方自己完全不認識,假山高聳,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死寂一片。
紀星晨下意識地就想往來時的方向回去,可是假山四繞,他當時只顧着跟着那人走,根本沒有留意到這裏的環境。
他下意識捏緊了雙手,觀察着四周,可就在那時,他好像聽到了狼的嘶叫聲,一頭、兩頭……數不清的狼群似乎正在向他靠近。
紀星晨耳朵辨別着狼群的方向,當機立斷利用地形朝着深處走去,沒走兩步,他就看見了湖邊一處涼亭上有着一抹人影,身穿金黑色的服飾,看上去像是皇宮中的大人物。
alpha周圍有很多持着劍的侍衛,似乎很不好惹。
紀星晨心中欣喜,又有些猶豫不決,但是身後狼群愈發靠近,他朝着那個方向跑去,氣喘籲籲地喊道:“那邊有狼!”
可侍衛依舊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餘光看了一眼紀星晨後反而質問道:“你又是什麽人?”
紀星晨被問得一愣,他将目光轉到那個一襲黑衣的高貴alpha身上,着急道:“我是說真的,我聽到了狼的叫聲。”
賀瑾舟頭也眉頭,聲音冷冷地道:“狼群是我養的。”
紀星晨啊了一聲,似乎沒想到真相是這個樣子,當即羞紅了臉,開始結巴道:“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賀瑾舟身邊的下屬不太高興,當即斥責道:“你又是什麽人,不知道這裏不能随便進出嗎?”
紀星晨趕緊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進來的,不小心迷路了才會……”
下屬原本還想說什麽,賀瑾舟制止了他,擡眸淡淡地掃了紀星晨一眼。
可能是Omega一路跑來的緣故,如細雪般的肌膚微微泛紅,一雙如墨的小鹿眼裏水汪汪的,仿佛盛滿了星光,容豔麗,薄唇微啓,十分好聞的玫瑰冷香伴随着細雪隐隐飄在控制之中,他身穿矜貴的金黑色制服,像個貴族萬般寵愛的小少爺。
此時冷風吹過,吹散了小Omega的碎發,添增了一抹淩亂的破碎感。
賀瑾舟與那雙純淨無暇的眼睛對上,第一次感嘆自己能看見一個Omega容貌如此的出衆,而且不染一絲塵埃淤泥,像是天上月,讓人說舍不得玷污。
濃濃的好奇從骨子裏蔓延到全身,賀瑾舟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笑得讓人心生寒意。
“原來是紀小少爺,真是好久不見。”
紀星晨有些茫然地看着賀瑾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時候認出了自己,并且為什麽說出好久不見這四個字的,他搜索着大腦記憶,可惜的是,他腦子裏完全沒有此人的一絲信息。
見他一臉防備,賀瑾舟笑笑道:“小少爺過來坐坐吧,陪我下一盤棋。”
周圍的侍衛讓開,給他讓出一條路來,紀星晨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不太明白對方想要幹什麽,站在原地沒有走動一步。
賀瑾舟眼底失了笑意,陰晴不定道:“如果紀小少爺再不過來的話,我不介意讓人把你扔到狼群前,被撕咬成碎片。”
紀星晨被這麽一吓,臉上失了血色。
這個人既然都認出了他是紀家的人,還敢這麽做的話,那必然手裏的權勢很大,在皇宮中,除了皇帝恐怕就只有公爵這麽大的權力了。
那個全星際第四位3S+級精神力的alpha。
賀瑾舟。
紀星晨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之下,竟然碰到了賀瑾舟,這可真是……
他心裏漸漸後悔之前的沖動,擡腳走到賀瑾舟前,細碎的聲音道:“公爵大人,我……”
賀舟瑾擡眼看向他,眼中意味明顯,紀星晨心底嘆了口氣,認命地坐在他對,執起一顆棋子,他小小聲支支吾吾道:“公爵大人,我不怎麽會下。”
他之前學過一點,但是對于這一方是完全沒有不感興趣,自然也就沒花心思去研究過棋盤。
見他乖乖坐下,賀瑾舟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下,“沒事,随意一點就行。”
紀星晨坐立不安,局促地點點頭。
兩人很快開始了第一輪,紀星晨拿的是黑棋,他先下了第一步,賀瑾舟跟緊其後,沒過多久黑棋快要陷入死局,紀星晨馬上就要輸了的時候,賀瑾舟又偏偏下了另一步,給了黑棋一條生路。
之後反複如此,紀星晨原本擔憂驚恐的內心逐漸被這局棋徹底吸引了注意力,身體不由自主放松下來,嘗試去圍攻白棋取得勝利。
可偏偏賀瑾舟不如他的意,總能找到新的法子突破,又再一次吃掉了黑棋,但又不完全勝利,讓一局棋盤繼續進行下去。
次數多了,紀星晨都要懷疑賀瑾舟是不是故意捉弄他的,可他沒有所謂的勝負欲,見到這種情況,默不作聲地按照自己的方式行走。
他收斂了目光,全部心思都放在棋盤上,想盡力下好這局棋。
賀瑾舟看着Omega姣好的容貌,聲音淡淡地道:“你還要再繼續嗎?”
紀星晨認真道:“再試一試。”
似乎是難得見一個Omega能撐得住和他下那麽長時間的棋,賀瑾舟忍不住看多了紀星晨幾眼,心中微微一動,故意走錯了一步。
紀星晨沒發現,一陣思索之後,他竟然驚喜地發現有條絕佳的路可以走,黑棋一下,局勢徹底逆轉,死而複生。
賀瑾舟心中有些詫異,他微微擡眸看向Omega,似乎是想深深将這張臉刻進自己的記憶中,他輕笑道:“紀小少爺可真是與衆不同。”
平常人遇到這樣的下棋方式早就心态崩潰了,心裏絞盡腦汁想着各種心計想要獲取好處,下棋自然渾濁陰暗,而賀瑾舟聲名在外,出了名的陰晴不定殺人如麻,哪有敢這麽平平淡淡地下完一局棋,就算是alpha也不能幸免,更何況是一向膽小懦弱的Omega。
可紀星晨卻心思純潔地給自己找到了一條活路,似乎是沒見過世間險惡一般單純,神情認真真摯到讓人想完全信任于他的沖動。
完全沒有心計的一個人,正是世間所少有的。
賀瑾舟情緒有了一絲絲波動,停下了下棋的手,忍不住感嘆道:“看來紀繼承人真的将你護得很好。”
聽到這兩句話,反而讓紀星晨束手無策起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僵持在了那裏。
“不必緊張,我不會傷害你。”
紀星晨不了解賀瑾舟,自然不知道這句話有多少能讓人信服的,他微微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清楚了。
此時,一位侍女上前給紀星晨送了一些水果解渴,紀星晨道了聲謝謝後,拿起一顆葡萄剝掉皮,一口塞進嘴裏咀嚼,透明的汁液沾上紅潤的薄唇,顯得愈加秾豔糜麗了。
賀瑾舟給他遞了一張濕紙巾,“慢些,還有很多。”
“謝謝。”
一盤棋下來,紀星晨發現這位公爵大人雖然人冷漠了一些,但是脾氣還算挺好的,他忍不住問:“外的那群狼真的都是你養的嗎?”
賀瑾舟輕笑一聲,眼神示意下屬,很快,手下侍衛便牽着一批批拴着繩索的餓狼過來,粗略看去,竟然有将近上百頭惡狼。在看管下,餓狼乖乖聽從賀瑾舟的命令,就連吼叫聲都不敢,似乎是非常懼怕賀瑾舟。
紀星晨第一次看見那麽多兇猛的生物,忍不住咽了口水,弱弱問道:“你不害怕它們哪天就會失控嗎?”
賀瑾舟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眼角餘光睨了一眼那群餓狼的位置,嘴角嗤笑道:“為什麽要害怕?”
紀星晨頓時啞口無言。
侍衛很快将惡狼帶下去,紀星晨試探地問賀瑾舟:“對了,公爵大人,您今日一直坐在這裏嗎?”
“自然。”
“那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很奇怪的人從這裏經過?”
“有是有……”賀瑾舟笑了一聲,“只不過是個長相十分精致的Omega。”
意識到是在說自己之後,紀星晨窘迫了一下,連忙問:“真的沒有嗎?”
這次是他身邊的下屬回複:“這裏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
皇宮的人看見賀瑾舟都恨不得敬而遠之,生怕這位大佬一個不高興讓他們腦袋搬家,又怎麽會特意靠近賀瑾舟的住處呢,當然,紀星晨是第一個敢闖進來的Omega,确實是十分膽大了。
得到答案,紀星晨有些失落起來,安慰自己只是看錯人了,但是又忍不住疑惑,為什麽一個大活人能夠憑空消失呢?
百思不得其解,紀星晨只好不再去想,他歉意地笑了一下,道:“真是很不好意思公爵大人,能不能派人送我回到大殿上,下次一定賠禮道歉。”
現在一刻鐘早就過去了,湛十七肯定發現他失蹤了,然後去禀報紀斯阮。哥哥知道後肯定會很擔心很生氣,然後找遍整個皇宮,去把他找回來。
他得趕緊回去了,免得哥哥那麽擔心。
本以為賀瑾舟會同意,卻沒想到對方聲音淡淡,“你不用走了。”
紀星晨睜大了眼睛,“什麽意思?”
賀瑾舟是不肯放自己離開了?
賀瑾舟雙眸宛如一處深淵,掉下去的人完全沒有了生還的可能,他道:“紀繼承人很快就來了,你不用回去了。”
他此話一出,紀星晨果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他回過頭去看,便看見紀斯阮往這邊趕來的身影,他立即站起身來,伸手揮了揮,大聲道:“哥哥我在這裏!”
紀斯阮速度很快,一來到涼亭就拉着紀星晨往自己身後護着,眼神有些微怒地看着賀瑾舟,“你想對星星幹什麽?”
賀瑾舟無辜地聳聳肩,攤開手,雲淡風輕道:“我可什麽都沒做……”
紀斯阮目光沉沉的,眼神裏陰狠的東西全然投擲在賀瑾舟身上,那股子alpha的血性又在作祟。
3S+精神力瞬間彌漫于空氣之中,死死碾壓着在場的侍衛,很快,一群人因為經受不住那麽大的壓迫力,紛紛昏倒在地,而原本就精神力受了重傷的賀瑾舟經過這麽一下,臉色白了一瞬,但沒多久就适應了這種強度,再次變得雲淡風輕起來。
“你不該對我弟弟下手。”
賀瑾舟語氣陰郁,“我真的動了又如何,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你可以試試。”
賀瑾舟冷笑了一下,不甘示弱地也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來對抗,兩股精神力相互撞擊在一起,在空氣中爆發出巨大的摩擦,實體化的精神力十分恐怖,仿佛分分鐘就要置對方于死地。
紀星晨不明所以,想趕緊出聲制止,“哥哥,公爵大人,你們這是想要做什麽呀?”
怎麽剛一見,話還沒說上兩句就打起來了呢!
兩人不僅沒停下來,賀瑾舟還對着紀星晨問道:“今天下的這局棋開心嗎?”
紀星晨欸了一聲,猶豫一下,支支吾吾道:“還、還行……”
他總不能當着對方的說自己不開心想逃跑吧。
但是,他此話一出,形勢似乎更加陷入了僵局,化為實形的精神力反而越來越多,就連一直受保護的紀星晨都覺得空氣稀薄,仿佛下一秒肺部的空氣就要被吸幹了一般。
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些什麽話,先分散兩人的注意力比較好。
“哥哥,你什麽時候發現我不見了的呀,你找了我多久?”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啊?”
紀斯阮更加咬牙切齒了,脖頸上的青筋突突直冒,“星星,你老實說,是不是賀瑾舟威脅你,不讓你回來的。”
這兩樣确實有,但是紀星晨這種情況下還不太敢說實話,可就這麽一猶豫,紀斯阮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幹淨利落地釋放出更多的精神力。
明明紀星晨沒有受到傷害,但是後背卻忍不住冒出了冷汗,他第一次見這種場,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勸才好。
但是在記憶中,曾經在驚雨城,哥哥、沈憫瀾和謝淵離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三人的精神力糾纏打鬥在一起,不弄垮一個人都死不罷休。
可能……
這是alpha特有的見禮?
紀星晨表情有些古怪,倒是沒有繼續勸阻下去,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将‘戰場’交給他們自己解決。
俗話說,alpha之間有什麽矛盾打一架就能好了,不打不相識,可能經過這次之後關系就變好了呢。
秉承着這種想法,紀星晨特意離得遠一些,免得傷到自己,反倒讓紀斯阮擔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空氣中化為實體的精神力反而越來越多,兩位alpha都沒有留一線,仿佛是真的想要對方先死。
賀瑾舟冷笑,“紀繼承人,你占有欲那麽強,紀星晨知道嗎?”
紀斯阮不甘心地回他:“怎麽,我占有欲強礙着你了?”
“我勸你不要對星星動不該動的心思。”
“紀星晨最後選誰還不一定呢,你別那麽自信,小心從雲端上跌下來。”
“那又如何,反正最後也肯定輪不到你!”
兩人對峙着,一句接着一句,全都是和紀星晨相關的,與其說是alpha之間天生的較量,倒不如說這是在争風吃醋。
兩人誰也不放過,直到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紀星晨實在是太過擔心把他們都給拉開了距離,這才停止了3S+級精神力者的打鬥。
生怕兩人看不順眼對方,紀星晨趕緊對着紀斯阮道:“哥哥你談完事情了嗎,我們回紀家吧。”
紀斯阮此次來皇宮,最主要的其實是和賀瑾舟說事情,平日沒有皇帝手谕根本無法進宮,這次是很難得的機會,這會雙方都冷靜下來,想要趕緊切入正題。
紀斯阮看向紀星晨,語氣溫柔道:“星星,哥哥還有話要同公爵說,談完了我們再回家。”
紀星晨答應,遲疑了一下,再三叮囑不要打架之後,他才離開了涼亭,到大殿旁邊的屋子裏休息。
也許是怕紀星晨也像上次一樣迷路失蹤,紀斯阮這次談話很快,還沒到一刻鐘時間就回來了,同紀星晨一起出了宮,坐上懸浮車準備回紀家。
兩人坐在一塊,紀星晨擔心剛剛他們進行精神力較量的時候受了傷,連忙打量了好幾眼紀斯阮身上的傷口,“哥哥!沒事吧!”
紀斯阮搖搖頭,聲音嘶啞:“沒事,別擔心。”
“你們為什麽一見就要打在一起呀,是之前結了仇嗎?”紀星晨十分不理解地問。
Omega單純極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更不清楚這次完完全全就是因為他的緣故,他們才會打起來的,紀斯阮沒有說出答案,反而問道:“星星,你怎麽會去那個地方。”
賀瑾舟住的地方一般人都很少,沒人敢靠近這位權勢滔天的公爵大人,可紀星晨明明是解決生理問題,現在又是為什麽會去到那個地方了呢?
聽他這麽一問,紀星晨模糊回答:“我去完之後看見一個很奇怪的人,我就跟着他一路走了,結果跟丢了,然後我自己也迷路了。”
紀斯阮一愣,“奇怪的人?”
紀星晨點點頭,沒有過多的糾結此事,談論起了另一個話題,“賀瑾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他只是讓我陪他下一盤棋,其他什麽事情都沒有做!”
紀斯阮:“是麽?”
他表情淡淡,眼底卻是洶湧澎湃。
“對啊!”
“話說賀瑾舟公爵居然養了好多狼啊,而且頭頭都比我這個人要大很多,将近四五倍的我,好恐怖啊。”
“不只是狼,只不過賀瑾舟養的狼群最為出名,整個星際所有兇猛的野獸生物幾乎都在他手裏。”
紀斯阮神情嚴肅道:“他喜歡将得罪過他的人,都全部扔去喂狼,死無全屍。”
“一個人,單槍匹馬,根本對付不了那麽多兇猛的野獸,只有被當成食物的份。”
紀星晨害怕得倒吸一口冷氣,光是聽這麽簡單的描述,他已經覺得害怕了,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得罪了賀瑾舟的話,被扔進狼群裏,最後淪為猛獸的腹中食物的場景。
紀星晨小心翼翼地問:“那他平時都是什麽時候喜歡把人給……”
“下棋輸了之後。”
紀星晨一驚,“那……我是不是逃過一劫?”
當初若是紀斯阮沒及時趕到的話,他怕自己到時候就成為猛獸的盤中餐。
紀斯阮摸摸他的頭,“乖,答應哥哥,下次看見他就走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昨天晚上忘了發!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