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這是最好的辦法……
明明湛雲禧說的話每個字拆開他都讀得懂, 但為什麽偏偏合起來他就讀不懂了呢。
紀星晨怔愣地看着他，忍着喉間顫意問道：“什、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精神自爆，重塑肉.體……
是他所想象的那個樣子嗎, 但是真按湛雲禧這麽做的話, 他還有命嗎？
換句話說, 他是否還有第二次重生。
湛雲禧替Omega整理了一下衣領，輕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眸子裏盡是平靜，眼瞳時時刻刻倒映着紀星晨的模樣, 他語氣放柔到了極點，輕到只有兩個人能聽得懂。
“別怕。”
“最後一刻。”
“我會護着你……”
“到時候你閉上眼睛就好。”
可是紀星晨還是不死心地問：“想要去除我的蟲族基因只有這個辦法嗎？”
小Omega拉過湛雲禧的手腕, 感受着alpha手邊炙熱的溫度，他眼眸有些一絲害怕和顫意, “我、我有些怕疼……”
“是現在嗎？”
現在他就要精神域自爆嗎？
湛雲禧搖搖頭，“等待一個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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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和你算過，你的未來有光。”
“無論這個時機什麽時候到來，也無論會發生什麽, 你只需要心裏默念此生最大的願望，最後再喊一聲我的名字，一切噩夢都會結束了。”
湛雲禧說得太過玄乎了，紀星晨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相信他。
在他的觀念裏, 死了就死了, 能重生一次就已經是神的眷顧，這種東西又哪是他能選擇的。
而且……
若是失敗了呢？
失敗了的話他就是真的死了。
他真的能相信湛雲禧說的話嗎？
紀星晨重生了一年，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活着、離開蟲皇的掌控，然後一切塵埃落定之後, 他獨自找一個漂亮溫柔的星球生活。
那裏沒有戰亂沒有勾心鬥角，那裏更沒有他認識的人……
一切都是重新來過。
他重生第一天，用假的藥劑制造出3S+級精神力者對他發出傷害的場景，逃開了蟲皇的‘信息素改變劑’的任務。
他重生的第二個月，為了避開帝國機甲比賽靠近皇宮，自己成為了凡爾賽大師的學徒。
他重生的第三個月，為了不讓戰神身死蟲族得逞，自己親自去驚雨城把謝淵離給救回來。
他重生的第五個月，為了解開身上蟲皇親自下的毒藥，自己親自去研究院涉險拿資料。
……
……
太多太多了，紀星晨都數不清自己做了多少努力。
而現在，alpha讓他去赴死去自爆去重塑身體，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徹底解決他身上最後的蟲族基因問題。
紀星晨心情複雜，他看向窗外的景色，整個人都蔫巴巴的。
“神巫師大人，您知道死亡是什麽感覺嗎？”
這如此無厘頭的問題，紀星晨以為alpha不會回答的，可沒想到聽到了一聲低沉輕柔的答複——
“知道。”
紀星晨眸子從外面的景色再次轉到湛雲禧的身上，神情裏盡是疑惑。
屋內暖黃的燈光灑下，落在兩人的面容上，衣物都染上了溫暖的色彩，湛雲禧輕輕低笑了一聲，那眼神不沾一絲欺瞞和污塵，幹淨清澈得就像是天上的白月光。
alpha道：“我和你一樣。”
“因為人生擁有太多的遺憾，我不甘心……”
“我害怕的東西有很多，但我唯獨不畏生，不懼死。”
紀星晨的心髒在此刻瘋狂跳動起來，他愣愣地看着湛雲禧略顯平靜的面容，仿佛能從那雙漆黑的眼眸中看見不一樣的光景。
可alpha卻是有些躲避他的視線，最後幹脆阖上眼睛。
“我想守護的人沒守住，他從懸崖下掉了下去，等我找到的時候他只剩最後一口氣。”
“他渾身是血，和我說好疼，但是我卻沒辦法分擔他的一絲苦楚，眼睜睜地看着他失去了呼吸。”
“我擁有很多，無上的權力，萬千的敬仰，他們将我當成神明，但是只有我知道……失去愛人的日子，漫天都是黑色的。”
紀星晨湊近了湛雲禧，緊張地看着他，問道：“後來呢？”
alpha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已經徹底清明……
良久的沉默之後，他扭頭看向紀星晨，眼瞳黑得徹骨，裏面有什麽東西在瘋狂洶湧，但alpha此時整個人看起來卻比往先更加寧靜，情緒的矛盾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然後？”他輕笑一聲。
“已經沒有然後了。”
湛雲禧看向紀星晨。
“我可以抱抱你嗎？”
“星晨。”
紀星晨一愣，看着他略顯局促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地就答應了，他伸手輕輕摟過湛雲禧的結實有力的窄腰，腦袋枕在他胸膛上，耳朵還能清晰地聽到裏面平穩的心跳聲。
湛雲禧伸手輕輕攬過小Omega瘦弱的肩膀，呼吸着那若有若無的玫瑰冷香，他低頭看着白皙漂亮的額頭，用手指輕柔地勾勒出一個印記。
紀星晨心底有些複雜，但那種感覺還是消失殆盡。
罷了罷了……
人家神巫師都死了愛人了，想要個抱抱求安慰好像也挺正常。
紀星晨看到湛雲禧的情緒沒有多大的起伏，很快對方就将他放開了。
“我很快就要會海蘭星了。”
“我們還會在見面嗎？”紀星晨問。
湛雲禧點頭，“會的。”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麽嗎？”
“什麽？”紀星晨迷糊道。
alpha無奈輕笑，“你只需要心裏默念此生最大的願望，最後再喊一聲我的名字，一切噩夢都會結束了。”
“直接喊你的名字嗎？”紀星晨仰頭看向湛雲禧。
“對。”
“神巫師還是……湛雲禧？”
alpha輕輕搖頭，他湊近紀星晨耳邊，極為低聲地說了一個名字。
……
謝淵離一早就收到了紀星晨要來的消息，他停下了手裏所有的工作，親自去接驿站星艦上去接紀星晨。
剛進入星艦，便看見了小Omega在一邊吃着喜歡的糕點，謝淵離心底一片柔軟，快步走了過去，“只有你一個人嗎？”
“他們呢？”
紀星晨知道他說的‘他們’是誰，道：“我瞞着他們沒告訴他們我來了這裏。”
怪不得……
謝淵離輕嘆了一聲，“好久不見了小景。”
紀星晨給他打了個招呼，說道：“所有的機甲我都帶過來了，應該能緩解你們燃眉之需。”
說罷，他将東西從儲存器裏拿了出來，上面停放着一艘一艘數不清密密麻麻的戰艦機甲，即使是縮小化也能和清晰地感受到數量的龐大。
謝淵離接過，心底帶着感激，笑道：“謝謝你小景。”
“這是帝星應該做的。”紀星晨輕笑了一聲，“我想看看現在戰場如何了。”
“可以嗎？”
小Omega的要求，謝淵離哪敢拒絕呢。
紀星晨的态度那麽堅硬，雖然謝淵離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但他還是選擇了遵從。
他叮囑道：“這裏很危險，你記得別離我太遠。”
“好。”
謝淵離拉過紀星晨的小手，帶他一步步離開驿站的星艦，進入軍用戰艦，準備往返基地。
靴子接觸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音，紀星晨好奇地看着軍艦的樣子。
內部結構和機甲相差無幾，顏色調子偏暗沉，撲面而來的科技感和冰冷感，機械快速運作，軍艦正按照路線返回帝星基地。
他透過高壓窗，看到了宇宙銀河的全部。
一艘艘戰艦駐守巡邏在每一次，保護着每一顆星球。
戰亂非常，廢墟蔓延，已經有不少星球因為戰亂而失去了原本亮麗的色彩。
紀星晨第一次直面慘狀，他忍不住握緊了手。
謝淵離感覺到他的緊張，輕聲安慰道：“別害怕，再過幾個月很快就能結束了。”
“實在害怕，就別看了，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的。”
紀星晨的視線穿過一顆顆星球，準确無誤地鎖定了海蘭星，他看了好幾眼，最後移開了視線，又匆匆看向更遠處的一顆暗灰系的星球。
它周圍飛繞着許多戰甲，數量與帝星的相差無幾。
謝淵離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給他解釋道：“這是蟲星。”
紀星晨當然知道這是蟲星，只是他再一次看到的時候，心中有些惆悵，但更多的還是歸于平靜。
他的視線從蟲星轉移，緩緩看見了旁邊的一顆黑得滴墨的星球，他伸出手指向那邊指了指，問：“那就地獄星了吧。”
謝淵離：“對。”
“你去過地獄星嗎？”
謝淵離一愣，他看向Omega，只覺得那張面容比往常的都要寧靜。
“為什麽這麽問？”
“突然好奇。”
那麽久以來，其實紀星晨都有些釋懷了。
他現在只想要活着。
上一世宋燼然從中作祟，不過就是想将他死在地獄星，那麽他這一世也要讓宋燼然體驗一下他上一世的噩夢。
他也要宋燼然受盡折磨、下半輩子活在地獄星的痛苦裏。
謝淵離不知他心中所想，回答他道：“我沒去過地獄星。”
“那你知道地獄星是什麽樣子的嗎？”小Omega仰頭問他。
“正如它的名字那樣，地獄星地獄星，其實就是星際的地獄。”
“流放到地獄星是帝國的最高刑罰，一般人都不會親自去那裏，除了一些低級無戶籍公民和奴隸、或者是作惡多端的人。”
“地獄星是不是很恐怖。”紀星晨明知故問道。
地獄星奴隸買賣盛行，有很多見不得人的交易，打打殺殺死人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自然。”
謝淵離預估着軍艦離基地的距離，道：“小景，基地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不知道我這章在寫什麽QAQ
湊合看看QAQ
晚上應該還會有一章的，但是不确定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