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了,再讓他這個少爺幹活我估計山莊裏破産也就不遠了……
眼見着小一提着幾十只鴨就這麽走了,我心疼的差點沒喘過氣,踹了小七一腳就惡狠狠道:“這筆債也算你頭上,明年一并還我!”
小七明智閉嘴不說話。
紫姨為了莊主的身體着想,決絕的拒絕了我全鴨宴的建議。給莊主準備的晚膳依然是十二道葷素搭配堪比營養師欽點的美食。
夫人還活着的時候,我是萬不敢和莊主同桌,夫人死了之後……抱歉我還是不敢。
就算莊主比起夫人殺人前還至少有個招呼,但他戳死人速度可比夫人快多了。
待莊主用完晚膳,我靜候一旁依舊琢磨着我那六兩金子,使個眼色讓陽春白雪代替我去給莊主漱口奉茶,我包含期待的看着莊主,希望他能看見陽春白雪她們那兩只玉雕般的手,心裏好歹也動上一動。可不料莊主仍然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對着我沉吟片刻道:“明日大概有客,阿北你準備一下。”
我一愣,“明天是年三十,客人要在我們這兒過年嗎?”
莊主沒吭聲,我估計是他也被問住了,拿不準。
萬梅山莊自老莊主死後已經快有十年沒接待過客人了。作為一名合格的管家,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讓主人發愁的,我當下壯志淩雲:“萬梅山莊務必會讓客人賓至如歸!不過莊主……既然是客人,萬一天黑還不來,咱們需要留燈等嘛?”
莊主淡聲道:“天黑不見客是你定的規矩,不用為他改。”
我點頭稱是,心裏暗想這還不是為了省燈油蠟燭錢,天黑來個客人得多燒多少蠟燭啊。
等莊主去後山冥想,我打發提前用了晚膳陽春白雪跟着莊主,自己回了山莊右側的吳閣。紫姨她們這回兒估計已經擺菜完畢,就等我幹完活回來一起吃飯了。
在飯桌上我和紫姨把客人這件事提了一提。紫姨還沒說話,茶茶倒是很高興:“莊主也有客人了?別是來找戳的吧?竟然敢來萬梅山莊……誰膽子那麽大啊!”
紫姨放下湯匙輕咳了一聲,我立刻嚴肅了神情,教育着茶茶:“驚訝點錯了啊茶茶!”
我清了清喉嚨,壓低聲線故作高深:“‘既是莊主能看上的人物,若連萬梅山莊都不敢上,豈不笑話’——重點在誇莊主不在客人,這樣對吧紫姨?”
紫姨欣慰的點點頭,給我添了碗鴨湯,茶茶一臉受教。
王伯悶不作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常理來說,王伯該是和紫姨一起出來贊美莊主才是,見他如此沉默,我忍不住開口:“王伯,你身體不舒服?”
王伯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想起了老莊主,莊主的性子如今和老莊主是越發相似了,真不知道是喜是優啊。”
我喝了口湯,下意識道:“莊主不像夫人,我們不就該萬幸了嗎?”
飯桌上瞬間沉寂下來。就像是提起了什麽可怕的假設想要努力忘掉一般,王伯立刻呵呵笑起來,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紫姨道:“轉眼又年關了,今年莊主該有二十了吧?”
我點頭,一邊掃蕩着菜肴一邊道:“莊主出莊前我就問過了,他沒說話,我估計根本沒理解‘弱冠禮’是怎麽個東西。再說老莊主都去世這麽久了,莊主也沒其他長輩,這禮也不太好做吧?”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雙手一拍爽快道:“反正莊主也是江湖中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嘛!最多到時候我們問問莊主要不要把明天要來的客人再請來吃頓飯?”
紫姨王伯也想不出更好的結果,茶茶雖然是也是老人了,但畢竟沒經歷過夫人在世時的斯巴達恐慌,這會兒也沒法插口。最後關于莊主的“弱冠禮”就這麽在飯桌上不了了之。
餐後茶茶抱怨了一下今天菜色全和鴨子有關,明天年三十都不想看見鴨子。我看着她嘟着的嘴,忍了忍還是沒把“明天主菜是鴨肉火鍋”這殘酷的消息告訴她……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這裏是存稿箱君~!日更進行時~
第四回(二更)
我醒來的時候天空才蒙蒙亮。轉頭看了看窗前漏壺顯示的時辰,頓時一個激靈,趕緊翻身起床,動作利索的堪比大學軍訓。怎樣才是一個合格的管家?那就是主人睡前你別睡,主人起床你陪侍。
一句話簡單來說:他坐着你站着,他吃着你看着,他睡着你守着,他起了你陪着。
今日天氣不錯,隐隐能看見橙紅的日頭在山的那一邊緩緩上揚,我眯了眯眼睛,轉頭就向我那六兩金子買回來的投資品所住的地方奔去。
為了能達到預期利潤,我直接讓這兩個丫頭住在了我的小院裏——這可是靠莊主最近的位置!
可讓我大跌眼鏡的是,當我把門敲得砰砰響叫人起床時,陽春竟然哭的凄凄慘慘戚戚,梨花帶雨,好不憂傷。她扒着門扉,抽泣着對我哭訴道:
“小姐,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瞎想了!您讓我乖乖和紫姑姑去分花吧!我絕對守規矩!”
我大駭:“這麽行,不是交代你了今天要侍奉莊主習劍嗎?你昨兒不還答應的好好的嗎!?”
陽春聞言哭聲越發不能自抑,倒是一旁的白雪跌跌撞撞的扶着柱子從床上爬起來,一個踉跄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拽着我大氅的下擺就哭得差點沒喘過氣。
“小姐,北姐姐!你快放過我們吧,端茶送水還好,可陪莊主練劍真的受不住啊!我們才十五,哪裏熬得住兩三個時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陽春一聽白雪開了口,立刻一抹眼淚哀怨道:“是啊是啊,您讓我們侍候莊主前可從來沒說過莊主這一點啊,好可怕!好可怕!我以為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會被殺掉了!!”
看着這兩個妙齡少女扯着我的裙子哭的好不凄慘,我忍不住也紅了眼眶。
陽春見狀以為有戲,立刻擡眼期期艾艾道:“小姐,您了解我們的苦了?”
……不,我只是在可憐自己。這日子你們才過了一天,我可是過了整整近十三年。十五歲不能怎麽啦,我七歲開始就要陪着在梅林站一個時辰不許動了!
越想我越替自己不值,越覺得難過,幹脆就蹲了下來,和陽春白雪抱頭哭作一團。
一時間,我這間小院裏充滿了包含少女控訴凄婉哭聲,我越想越覺得自己沒出息。夫人在世,時我沒白雪和陽春的勇氣,上訴未成年人保護法;夫人去世後,我又做不到夫人的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只能什麽苦都自己熬着。眼瞅着這兩個不過十五歲的小丫頭哭的眼睛都腫了,我也不忍心再讓她們去站個三四個時辰,認命帶着這兩個丫頭去幫莊主梳洗……
然後再十三年如一日去陪站。
在我的再三許諾下,這兩個丫頭總算不哭了,乖巧地端着用具跟着我去莊主房間。在院門前恰巧碰到了紫姨,紫姨看着我紅彤彤的眼眶心疼的把我抱進懷裏,摸着我的腦袋,輕聲道:“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紫姨一問我便沒忍住哇的哭了出來:
“紫姨,我那六兩金子,六兩金子又打水漂了嘤嘤嘤!!”
紫姨一時間哭笑不得,她安撫性的擦了擦我頰邊的淚水,忍不住噗得一聲笑了。接收到我哀怨的視線,紫姨伸手戳了戳我的額頭:“明早給你封個六兩金子的紅包,高興了吧?”
我頓時轉悲為喜,喜氣洋洋:“謝謝紫姨!”
紫姨笑着搖着頭走了,我一掃之前陰霾,頓時性質高昂的走近莊主的房門,呯呯的敲了兩聲:“莊主,寅時三刻了。”
“……進來吧。”
等我們進去的時候莊主自然已經醒了。從我搬進萬梅山莊起,就沒見過莊主賴床。我摸着因為賴床被夫人一掌揍出來的傷口滿懷怨恨的猜測,估摸着莊主和老莊主一樣,是傳說中的感情缺失!根本連賴床的美好都不明的天然呆,榆木腦袋!
當然這種話我就只敢在心裏想想,面上依舊該怎麽崇拜怎麽崇拜。
陽春和白雪估計是昨天站怕了,端着水盆的水還有些不穩。我想着時間還長,想要高風險永遠都和收益并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于是便沒逼着這兩個孩子繼續和莊主做近距離接觸。
在莊主潔面的時間,我打開櫃子,從裏面挑出莊主今天要穿的白衣服。
……雖然我覺得就算我拿錯了,就那些款式沒什麽區別的衣服我們莊主也不一定察覺的出來。
“阿北,你又哭了。”
在我彎腰給他整理着腰帶時,莊主忽然淡聲開口。簡簡單單的陳述句,但長大這麽大,我也能聽出這句陳述句實際上是句疑問句。
我憂郁的嘆了口氣,又看了看特別乖巧恨不得把頭埋到胸口的陽春白雪,忍不住擡頭對莊主抱怨:“……莊主,您真的沒什麽感覺嗎?陽春!白雪!”
莊主沉吟片刻,對我道:“……你餓了?”
……我覺得我可以給我們莊主跪了。
當我梳好莊主的長發,準備從盒子裏抽出根白色繡金的緞帶綁上時,卻發現莊主昨日取下的緞帶上有些許傷痕。我有些傻眼,原本是該出門給莊主買新的發帶了,可之前小七的鋪子一團糟忙得給忘了這事。總不能教莊主回了莊還系着根壞了的發帶吧?要是被王伯看見,少說也要把我提到夫人老莊主的排位前痛斥一個時辰。
我看着手裏的頭發,又看看莊主沉靜如水的表情,結結巴巴的開口道:“……莊主,您介不介意今天換個顏色用用?”
“換個顏色換個心情嘛!”
莊主對此選擇了沉默,我尴尬的笑了兩聲,手上卻是利落的将自己用來束發的那根淺朱色發帶抽了下來,細致的纏上莊主的長發,最後打上慣用的結。
我滿意的拍了拍手,結果低頭就看見莊主那雙黑的看不見底眼睛,被這雙神似夫人卻又和老莊主一般冰冷淡然的眼睛注視,我頓時吓得手一抖,立正低頭忏悔:“莊主對不起我這就出門給您買新的!”
“……不必。”
莊主淡淡開口,轉而從床邊劍架上取走了他的長劍,準備往梅林而去。我見狀趕緊跟上,卻不曾莊主在路過陽春是頓了頓腳步,我見狀不由得大喜!
難道莊主終于發現陽春之美好了嗎!?
我激動的捂住了嘴,就怕自己一個出聲破壞了眼前這良辰美景。
莊主遲疑的向陽春伸出了手,陽春有些發抖。我在心裏不由得對這個三兩金子買回來的投資品大聲叫好,男人就是喜歡柔弱無依的菟絲花,這種欲拒還迎的姿态才是必殺啊!
眼見莊主的手臨在她的發上,陽春帶着哭腔噗通一下跪了:“莊、莊主!”
……跪什麽啊!剛才那個姿勢就很好啊,陽春我真是太高看你了!
我在心裏琢磨着回頭還是要再進行一次培訓,不想莊主轉手就把什麽東西向我抛來,我下意識的接住,這才發現莊主擲來的是陽春頭上一根長玉簪。
“束發!”
莊主的聲音冷冷傳來,人卻已在十丈之外。我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一頭散開的毛,這才反應過來因為我把束頭發的發帶給了莊主,自己的頭發倒是散開了。
眼看陽春一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模樣,我看了看這枚玉簪,想了想還是還給了陽春。
“這是你入莊我送你的禮物,再拿回來不好。”
陽春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連忙擺手:“不不不,莊主既然給了小姐還請小姐千萬別還給我——”
我滿頭霧水:“為什麽你們這麽怕莊主,雖然他看起來是挺可怕的,但也不至于這樣?”
比起夫人,莊主可是難得的好主人!
……當然,這是在有對比的前提下。
陽春聞言支支吾吾不出聲,倒是白雪忍不住抱怨:“小姐您還要瞞着我們啊!茶茶姐都全部告訴我們了!關于藍卉綠茵姐姐是怎麽離開的,以及您這麽,這麽節省卻又為何舍得花六兩金子買我們!”
“這和你們怕莊主有什麽關系?”
我越發摸不着頭腦了,藍卉綠茵嫁人了我再買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可接下裏不管我怎麽問,這兩丫頭都不肯開口了。眼見時間不早,我只能和白雪借了根她纏在發髻上裝飾的白色絲帶,簡單梳好馬尾就開始去陪公子讀書……啊不對,是陪莊主練劍。
實際上,陪莊主練劍也是個技術活。我從還是個小豆丁就開始屁颠屁颠的跟着莊主滿園亂晃,算到今天,也是經驗值爆滿的存在。
如果這是個游戲,我能調出自己的屬性面板。熟練度一定是滿值完全不用懷疑。
陪莊主練劍,就和陪公子讀書一樣——你要不是個磨墨遞水的,要不就是個人形劍架。
拘謹收禮的接過莊主遞來的劍鞘,我将劍鞘抱在懷裏,眯着眼睛看着我們莊主單手持劍,一襲白衣獨立于重重梅影之中,如詩如畫。
長相七成襲了夫人的莊主只有在練劍時,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眸才會爆發出美不勝收的流光。和夫人不同,每次夫人眼瞳溢彩,我的心髒必然要跳上一跳,後怕不已——可當莊主眼中流淌過各式情緒時,卻如同白梅染色,令人見之難忘。
我倚在樹上,一手抱着莊主的劍鞘,一手開始從紫姨替我做的小布囊裏掏點心——從早上叫醒莊主到現在,我可是一口飯還沒吃過呢。莊主愛劍感覺不到餓,精神力量就能讓他吃飽,可我不一樣。作為一個普通人,三個時辰不吃飯我就能給你繳械投降。
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一天最輕松的時刻可能就是陪莊主練劍了。莊主練劍慣來全身投入,素不聞劍外之事。所以,無論他散發的劍氣有多冰冷可怕,實際上,只要你不自己湊到他的劍尖下,幹什麽他都不會管你。
夫人寵莊主,覺得自己兒子練劍旁邊居然沒人伺候太不像話,所以才定了這麽個規矩。我也早就從夫人在世的戰戰兢兢練成了如今這種抱着莊主的劍,吃飽喝足還敢倚在樹邊補一覺的現狀。
什麽?你說莊主練劍時那仿佛要人命的刺骨劍氣?
開玩笑,要是你從四五歲就和他呆一塊,你能感受到個什麽涼意啊?這簡直就像是問屠夫怕不怕剔骨刀一樣……咦,比喻好像有點不太對?
——陽春白雪你們這兩個丫頭,最舒服的活給你們都不幹!你們到底在想什麽啊!?難不成我已經跟不上現在小姑娘的思維路線了嗎!?
啃完的糕點,我解開自己帶着的皮囊喝了點梅花釀暖暖身子,眼瞅着莊主一時半刻完不了,我便琢磨着是不是先睡一會兒,補補眠。畢竟為了迎接客人,昨天和紫姨商量的有些晚。
于是我很可恥的抱着莊主的劍倚在梅樹下睡着了。
大約是梅香清冽,劍影飄渺的緣故。我做個一個夢。夢裏我夢見白雲城主葉孤城終于被我們莊主戳死了,雖然夢裏面他的臉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但我一眼就能确定那個被我們莊主抱在懷裏的白衣男人就是白雲城主!除了我們莊主,別人想要再把白衣服穿的如此騷包啊不對,是潇灑也不容易了。
重點不在這裏,重點在葉孤城他終于被我們莊主戳死了!
我立刻滿心歡喜的往黑壓壓的天空使勁看過去,生怕夠不着一般還找個石獅子往上爬!
果然,他一死,右邊就從天而降,砰的一下砸了下來!我石獅子爬了一半,被她砸個正着,立刻是滿臉鮮血。可我此刻也顧不上疼,掐着她的脖子就一個勁的問:“怎麽回去怎麽回去!?”
結果她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對我說:“我是死了才穿的,你也死了?”
我差點沒一口血噴死她,就想掐着她的脖子嚴刑逼供時,紫姨突然出現,站在莊主旁邊對我沉痛道:“小姐,孫姑娘為葉城主殉情自殺了,收拾收拾回家,我們可以辦你和莊主的喜事了。”
我一臉驚恐的擡頭,卻見莊主無比深情的凝視了葉孤城的劍一眼,擡頭對我冷冷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不過正室是它,你就做妾吧。”
就在我真得感覺一口血已經溢到了喉嚨口時,這個噩夢終于到頭了。
我抖抖索索的睜開眼,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在梅林這麽坑爹的地方睡覺了。沒想到映入眼簾不是我們莊主烏色長鞘,而是一張猩紅的大氅。
我伸出兩根手指撚起這場披風,奇怪着我們萬梅山莊什麽時候出了這麽沒有品位的人,挑着這麽大紅大綠的色彩往身上套,不曾想,一擡頭就看見有個留着奇怪胡子的家夥蹲在我前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你醒了?”
我不動聲色的将衣服抵還給他,立刻進入萬梅山莊全能大管家模式,微笑有禮道:“這位想來就是莊主所言的客人吧?”
男人聞言眼角一眯,伸手摸了摸他那兩撇和眉毛一般的胡子,打量了我一番,徑自輕笑道:
“你就是江湖傳聞中,西門吹雪的童養媳?”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萬梅山莊是沒有梅花的……為什麽這裏有梅花了呢?一,作者傻缺的忘記這點了。二、這是個伏筆。三、十四她不知道反而認為萬梅山莊就該有梅花于是買了……所以,您認為了呢?【快滾麽麽噠!這裏是存稿箱君~!日更進行時~親愛的們……我說留言随意之後……大家就全都果斷的霸王我了嗎?嘤嘤嘤,我不要這樣啊,就算有存稿積極性也好受挫傷了……【喂!別問我為什麽雙更了……反正存稿就這麽多早點放完早點好了!【自暴自棄最後,感謝我的好基友染染以及水心大人的地雷!
第五回
我其實是個很好脾氣的姑娘。
從我被夫人壓榨這麽多年,卻依然會年年給她上香就能看出這一點了。什麽,你說我是怕夫人爬起來拍死我?才,才不是呢!我只是人好,人好!
就是像我這樣一位在亂世江湖中難得一見的五講四美好人,也是有逆鱗的,就比如說“童養媳”這要命的三個字。
——你才童養媳,你全家才是童養媳!
以上這種話估計也就只有我右邊才會脫口而出,作為萬梅山莊表面上的二把手實際上的一把手,放在現代好歹也是身價過千萬的高級CEO,我即刻表現出了被夫人一家磨練多年而練就的大度與忍功,依舊笑意盈盈的沖面前的男人一欠身,笑道:
“客人說笑了,我們莊主尚未娶妻,這話說出去可會亂了我們莊主的名聲。”
留着兩撇小胡子的男人挑了挑他那眉毛,爽快道:“大智大通從來不會說假話,他既然說你是西門的童養媳,那麽你必然就是西門的童養媳。”
我笑意不改:“那麽大智大通可曾告訴過您,我們莊主從何來?”
男人一怔,摸胡子的動作都停住了。我面上依舊笑得賢良淑德,內裏早就笑得要打滾——這種我右邊以“沒人知道他從哪兒來,人們只知道他是西門吹雪,是劍神,是萬梅山莊之主”來設定的莊主……就算我從七歲開始就跟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讓他握劍,不知道夫人到底是不是魔教小公主好麽!
我意味深長的看着眼前的客人:“陸公子,萬梅山莊的秘密——向來只有外人擅自揣測,而永遠不會對外流傳。”
對面的男人似乎有些訝異:“西門說你從未踏足江湖……你如何認識我?”
“若從不踏足江湖便該一無所知,我們莊主又要如何得知他要殺之人所在?”我不鹹不淡的回道,心懷惡意拖長語調道,“陸公子執念了。”
夫人給我的情報部當然不是吃素的!紅披風加四條眉毛,再認不出夫人就可以拍死我了。更何況,小七雖然天天讓我山西的鋪子虧錢,可卻是連閻鐵栅一天喝幾杯酒都能給我送來的別種人才!雖然敗家這一點就已經把他所有的優點抹殺了……
對面四條眉毛的陸小雞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他搓着手臂,擡眉掃了我一眼嘀咕道:“怎麽總感覺你剛才那句話怪怪的?”
我但笑不語,如果紫姨這時候看見我,一定知道我的內心充滿了“問候他人高堂”的隽永詞句。遺憾的是,紫姨沒來,恰逢我們莊主劍招舞至最後一式,梅花輕落在他劍尖,卻被淩冽劍氣瞬間割裂。
在客人詫異的眼神中,我淡定無比的上前,向莊主遞上劍鞘,等他習慣性的将佩劍收回我手中劍鞘,我一邊抱起劍,一邊慣性的開口:
“莊主,早飯你想吃點什麽?”
話音剛落我才想起有客人在場,趕緊輕咳一聲,端正面容,恭恭敬敬道:“莊主,早膳已經備好,請移步倚梅閣。”
莊主倒是沒什麽反應,反而将視線轉向了一臉見鬼表情的客人,聲音雖淡,卻難掩好心情。莊主開口道:“陸小鳳,你來了。”
眉毛名滿天下的陸小鳳摸了摸胡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莊主,笑道:“西門,我從來不知道,你的萬梅山莊竟然還有這麽能言善辯的仆人。”
莊主似乎有些不解,他低頭看了看我,我立刻立正低頭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狀。好在莊主對劍之外的事情向來不怎麽注意,只是沖着陸小鳳淡聲道:“我萬梅山莊的人,何須要滿足你的好奇心。”
陸小鳳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沒趣地撇了撇嘴角,那雙亮的驚人的眼瞳一轉,便笑嘻嘻道:“不過西門,我可是一大早就趕來了,你不介意為我添副碗筷吧?”
莊主大步向前,向來平靜無波的語氣這時顯得也有些揶揄:“我說過,你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我的朋友,這萬梅山莊自然随你來去!”
陸小雞笑嘻嘻的摸着自己的胡子,顯然一副十分自豪的模樣。
自然,能被萬梅山莊之主,有劍神之稱的西門吹雪認為好友——別說江湖,這世界上又能有幾個?
吱嘎一聲,梅枝被我硬生生折斷的聲音不僅吓了陸小鳳一條,也把我從內心深處拉出。
陸小鳳又是那副見鬼的表情,我順着他的視線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把大約有手腕粗細的枝幹活生生掰斷了。
看着那顆就這麽突然少了一根枝條,顯得異常非主流起來的梅樹,陸小鳳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三秒後,我再也顧不得什麽禮儀,眼眶一紅,哇的就抱着那顆被我摧殘了的梅樹哭得凄切絕望——
“我三百兩一棵的綠萼啊嘤嘤嘤——”
大約我哭的實在是太過悲慘,連本該跟着我們莊主離開的陸小雞就這麽尴尬的站在了原地,看着我蹲在地上抱着顆樹哭的哀婉,手足無措的蹲下|身,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着急道:“哎姑娘,姑娘你別難過啊!”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我更難過了。
我們莊主練劍練到今天,早就做到劍氣收發自如不傷梅林一枝卻能斬斷花葉的地步。就是因為這樣!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聽了王伯的抱怨,把院子裏那堆便宜的雜梅換成了統一昂貴的綠萼梅啊!
三百兩一顆,三百兩一顆的金樹啊卧槽!!
一個沒忍住在心裏爆了粗口,我盯着陸小鳳的視線越發兇殘。
災星,這家夥絕對是個災星!
一出現不但就要在我萬梅山莊白吃白喝,現在還害我弄壞了金子!
“呃……我說姑娘——”
我哭我的不理他。
陸小雞似乎實在是沒辦法了,開始在自己的懷裏抹了半晌,掏出張紙,嘆了口氣對我道:“姑娘,我這裏有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我立刻接過銀票,一抹眼淚破涕而笑道:“客人,早膳您想吃點什麽?”
陸小鳳:“……”
沖着這五百兩,我一瞬間覺着陸小鳳順眼了很多。
說實話,他當出現,我發現我們莊主交的朋友居然是名滿天下的陸小鳳時還是有些詫異的。因為陸小鳳的性格和我們莊主簡直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一個太懂人情,一個毫無常識。
這就是這樣宛如電池兩極的人物,竟然就這麽相識了,而且成了摯友。
我站在莊主的旁邊,為用完膳的他替上茶水。
替陸小鳳準備手巾茶水的是陽春,我看着這只不安分的小鳳凰眼神不停的往陽春那标致的眼神上溜,又看看我們莊主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就覺得萬般惆悵。
要是和陸小鳳交朋友,能讓我們莊主懂得女人的美好……就算,就算他會敗家我也認了!
下午的時候,莊主難得沒有去石室悟劍,反而和陸小鳳喝起了酒。陸小鳳很喜歡陽春,他笑着和莊主說“萬梅山莊真是人傑地靈,連個普通侍女都長得如此出挑”。
莊主沒理他,我卻覺得萬分自豪。不過自豪歸自豪,陽春是我三兩金子買回來給莊主預備的,才輪不到別人插手!于是,在為陸小鳳取來去年埋下的梅花釀時,我默不作聲的将一張寫了“朋友妻不可欺”的字條塞進了他手心。
當我留下陽春白雪,鞠躬退下時,敏銳的聽見了陸小鳳的那一聲“噗”,和莊主聽不出嘲諷的嘲笑。
“陸小鳳,什麽時候你也會将酒灑在你的衣襟上。”
我遠遠的看過去,只能看見陸小鳳猩紅的披風挂在梅園小亭的欄杆上,搖着頭不知是哭是笑。
因為晚上吃的是火鍋做起來也方便,紫姨說我最近實在太辛苦,讓我先回去睡一覺休息休息。我想着回房間睡一個時辰也好,免得晚上撐不住。
路過梅園的時候我還是因為早上做的那個夢抖了抖,于是會屋子休息的時候果斷把房門窗戶關的緊緊,絕不讓一絲梅香飄來,為此我不惜染上了熏香——
結果,我還是太高看我的幸運度了。
仿佛就像是要把這一年來少做的夢都在這年末的一天內做完一般,閉上眼睛沒多久,我就發現我又回到了早上做夢夢到的“決戰之地”。
不過這一次我不是在地上,反而是以着一種靈魂的狀态飄在半空,而在空曠的青石板上,也沒有了上次被我攀爬的石獅子。
這次沒有葉孤城,也沒有我們莊主,我只看見了陸小鳳,還有一個一襲蜀中唐門男弟子打扮,卻扛着把美軍M24狙擊槍的少女。
我還沒來得急吐槽這夢已經錯亂到一個神經紊亂的地步,就聽陸小鳳在哪兒開口問道:“若有人向你買西門吹雪的命,需要多少?”
我聽見那名少女颠了颠自己手裏那把還配着紅外望遠鏡狙擊槍,沉吟片刻開口道:“三百兩。”
陸小鳳挑眉:“黃金?”
那少女誠實搖頭:“不,銀子就夠了。”
頓了頓,少女解釋道:“你知道他總是一身白,實在太紮眼,兩千米外都能精确瞄準。夜裏的話連紅外瞄準鏡都不用,給我一秒,一槍就解決您所有煩惱。”
……這不科學!我們莊主怎麽可能就只值一棵綠萼!姑娘你念錯了是三萬萬兩黃金還差不多吧!
我抓狂的想要撲下去扯着那姑娘的領口就一陣狂搖,不想陸小鳳嘴角一抽,接着道:“那若有人向你買白雲城主葉孤城的命呢?”
那少女的眼神可疑的飄移了一下,慢吞吞開口道:“三萬萬兩。”
“白銀?”
“不,黃金。”
我直接撲了下去掐着那少女的脖子一陣狂搖,可是幸運E的設定令我的雙手無情的穿過了對方的脖子,好在陸小鳳替我問出了我接下來的問題,他開口道:“葉孤城和西門的劍術在伯仲之間,為何你的定價卻差別如此之大?”
那少女坦蕩蕩的擡頭,抱着自己狙擊槍開口道:“少女心事,你不懂。”
……卧槽。
這次我滿心就只有這句話,我們莊主怎麽可能比葉孤城差那麽多!這不科學!這絕對不科學!這抱着狙擊槍的唐門哪兒來的?這不科學啊!
……等等,如果葉孤城真的值三萬萬兩,等我們莊主把他殺了,我是不是一下就能贖身了!
大概是夢裏思維發散的太過厲害,等我已經開始琢磨着怎麽賣葉孤城的人頭時,白雪來叫了我起床。睜開眼睛一看,我這才發現太陽已經西沉了。
“紫姑姑說讓小姐您多休息一會兒,茶茶姐她們已經将膳食準備好,您不需要着急。”
我看着白雪那俏生生的小臉,又想起了夢裏那個詭異唐門的“三百兩”和“三萬萬兩”的定價,頓時眼神游移——
……葉孤城之所以比我莊主值錢,會不會就是因為他有老婆我們莊主沒有?
畢竟什麽少女心事……
“小,小姐?”
我握上白雪的手,剛語重心長說了一個字,白雪那雙剪水秋眸就沾上了淚珠,仿佛我即将說出的話會要了她的命。
被這樣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用如此哀怨的眼神看着,饒是我在怎麽合計也有些說不下去,只得點頭和她說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去。卻不想白雪聞言卻如同大赦,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拔腿狂奔的速度,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姑娘是不會武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