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望到永別
畢竟,助理關柒還有傷在身，趙意邈只溫柔地對她說，請她好好休息,先養好傷。
都把關柒急死了。
簡直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關柒萬分抓狂地,雙手抓住自己頭頂的長發，把長發抓成兩條亂糟糟的長辮辮,焦急地喊道：
“不能等我養好傷！邈邈你怎麽能這麽佛系呢！”
耳濡目染之下，關柒都知道輿論戰該什麽時候打。
在護士上藥之後,關柒先拒絕了護士的帖醫用膠布,給自己自拍一張，又迅速地拍了醫療費用單等等，然後看了一眼趙意邈工作室的動态,更加抓狂了,問：
“果然你又佛系了,這麽大的醜聞視頻,你工作室不發聲明的嗎！”
“要是我來處理的話——”
“首先，周憶夕是艹清純可愛的無害人設，卻把我打成這樣，那邈邈姐你的工作室，就得趁着熱度,發我手上照片上網,去控告周憶夕暴力！”
“先從這件事上，打破大衆對她清純人設的印象！讓她造謠別人的事實,增加可信度！”
反正，她的工作都丢了。
周憶夕還在直播間裏,罵她是趙意邈的卧底！
“背主”的明星助理,是沒人會請的。周憶夕的公然造謠,對她以後找工作會有很大的影響。
從前關柒沒站出來，是因為工作原因，要養家糊口。
現在，她職業生涯都被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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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柒什麽顧忌都沒了！
可此時此刻，關柒一口氣說了一堆，卻又低下腦袋，糾結地承認說：
“對不起，邈邈姐，我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站出來。她造謠你舞蹈不好，讓水軍們發造謠通稿的時候，我沒有幫到你什麽，也沒有通風報信……”
她從前就是趙意邈的顏粉，和其他顏粉們一樣，對黑子的通稿佛系躺平，深深擔憂趙意邈的舞蹈水平。
關柒不好意思地說：“我想通風報信的時候，那些營銷號已經把造謠抹黑你、拉踩你的通稿提前發了。”
趙意邈笑了笑：“沒關系，我始終會跳舞直播，我要是跳得不好，她造謠才有用。”
關柒安心了一些，又糾結地坦白：
“她回國後，換了好幾家水軍公司造謠你，我都知道是誰。”
“我還知道，她的交易記錄不是從她本人那裏出的，是她從一個鄉親那裏走的賬！”
“參加節目前，她還每晚陪一個老伯，身材和白發的發型和她曝光視頻差不多！我每天安排行程，知道她的行動軌跡和約會時間，或許能找到一些餐廳、酒店的監控視頻，對邈邈你的案件有點幫助。”
“可我不知道你的視頻從哪裏來的，只知道周憶夕把你的視頻都賣給了誰，又向什麽傳媒公司買了通稿、水軍，要給你的醜聞弄上熱搜！”
“我知道很多東西，但是，我人微言輕，熱搜不會關注我，我很難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
“邈邈姐，只有你能趁熱打鐵，你不能繼續佛系下去了，工作室得馬上發聲明啊！！”
關柒之前被砸暈了，都沒看到，在周憶夕造謠助理關柒是趙意邈卧底的時候，周憶夕又離奇地長了痘痘！
她暈過去後，也沒有機會做夢，于是，也不知道造謠別人就會長痘痘的事情。
所以，她現在都很想問。
趙意邈的公關是幹什麽吃的？
周憶夕臉上的痘痘十分離奇，可是，如此離奇的痘痘，卻不一定能改變大衆的印象！
反而，會讓人覺得，這些痘痘，是趙意邈做的！
像周憶夕懷疑她那樣，大衆會懷疑趙意邈支使她，給周憶夕下讓臉過敏的長痘痘藥！
關柒趕緊說：“還得澄清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暗`箱交易、購買過敏藥的關系！”
趙意邈輕輕一笑：“不用啊。”
修長的指尖探出，梳理着關柒抓狂得淩亂的長發，趙意邈笑道：
“你看一眼熱搜，就知道了。”
“中午，大家做了集體夢。”
“造謠別人的，造謠了什麽事，那人臉上就會向周憶夕那樣長痘痘。全世界都這樣，不止周憶夕一個。”
“這是一件集體離奇事件。”
關柒：？？！！！
關柒看了眼熱搜，心中冒出一串巨大的驚嘆號……
怪不得邈邈姐如此佛系！
原來，公衆輿論，早就站在了趙意邈這邊，天意竟然幫助佛系的人，真的實行了清者自清……
趙意邈梳理完她的長發，又笑道：“所以，你先好好休息吧，如果實在休息不到，律師今天就來，與你一起處理告周憶夕的事。”
大衆的輿論，也只是輿論。
離奇的造謠者都長痘痘的集體事件，大衆信了，卻不能作為法官判決案件的證據。
唯獨法律和真實的證據，才可以真正地制裁壞人。
不過，大衆輿論風向的轉變，對趙意邈也有一些好處。
在沒有核實趙意邈視頻醜聞之前，官方電視臺那邊發出詢問，問視頻是不是真的，暗示可能會暫停趙意邈的國風舞臺。
可大衆輿論轉變之後——
代言商、電視臺等等，都紛紛表示，有繼續合作的意向，表示全權信任趙意邈，支持趙意邈維權！
楚值南也很支持趙意邈維權，當他拿到了關柒提供的酒店信息，發現其中好幾家酒店，就是楚氏自己開的。
監控就比較快能拿到。
本來趙意邈需要先告各家酒店，領了法院的判決，才能讓酒店松口，請酒店方面提供周憶夕與大佬的相關視頻和入住信息。
現在，不用等法院排期，只需要走庭外和解，楚值南就可以開後門，直接給趙意邈提供監控視頻。
不過嘛——
庭外和解前夕，楚值南輕哼一聲，鬧小脾氣了：
“我也要梳頭，用你的手指給我梳，不然，我不給視頻。”
趙意邈：？
是什麽，讓她的小乖乖會鬧小脾氣？
趙意邈幹脆雙手揉亂了他的頭發，笑着撲上他的背，也哼道：
“我看你是皮癢了！”
楚值南背着趙意邈走了幾步，頭頂着雞窩也哈哈大笑。
他就是醋嘛。
周憶夕的皮也癢了。
是臉皮。
臉皮與眼皮都又燒又腫，
周憶夕被曝光後，臉變成那樣，節目組為了高收視，才不會嫌棄她長痘痘的模樣，還想給周憶夕繼續安排采訪，試探痘痘能不能消除，試探那個夢是不是真的！
可是，周憶夕自個兒違約了！
周憶夕頂着這麽一張臉，非常愛美的她只能拒絕上工，不想被公衆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她試過遮住臉，在粉絲面前大罵趙意邈和助理關柒讓她長痘痘，可是，她罵一句，痘痘就多長幾列字，更癢更腫。
她罵不出口了。
關鍵是，即使罵了，卻還有那麽多造謠的人長痘。
要公衆怎麽相信她的話？
連從旱國追到國內的、周憶夕的忠粉們，也都不信了。
為了讓痘痘消退、早日恢複工作，周憶夕和造謠國士的記者一樣，天天跑各種皮膚科醫院。
但，言靈的力量，與大衆難以磨滅的憤怒疊加在一起，并不是一加一的效果那麽簡單。
而是，造成幾何級數的效果！
根本不是如今的醫術可以抗衡的！
比如，造謠國士的記者，他的痘痘們根本消除不掉。
得一輩子都活在親朋、鄰居、路人的譴責裏，處處被為難。
他的眼皮、脖頸、喉舌、臉部都日夜被灼燒着。
一周、一個月、一個季度……
痘痘消除不掉，對他的事業、租房、感情、吃飯都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影響，記者終于頂不住了，向言靈與大衆低頭，拍視頻向公衆道歉，落淚忏悔，跪求大家原諒他。
不過，并不是每個民衆，都看到他的視頻。
而且，他發現，單純的落淚跪求，含恨做做樣子，大衆根本不會買賬！
記者只好做出實質性的補償，參與到國士畢生奮鬥的事業中，不停寫贊歌、寫忏悔稿，又給科研機構捐款、給慈善機構捐款、給貧困地區捐物資……
如此種種，當他贖罪而奔波、散盡家財時，為造謠死訊的過錯差點跑斷了腿時，才被大衆原諒了一些。
他痘痘的疼痛，總算沒那麽火辣辣的灼燒了。
可卻始終沒有被徹底消除，仍殘留在臉上。
因為，每年新聞專業上課時，教授們都會拿他長痘痘的事跡出來說，給他的罪行鞭屍……
一代又一代的學生們，在重溫到他竟然造這種謠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憤怒！
于是，記者臉上，始終留着痘痘的疤痕，每年都至少被灼燒一回。
這是那位記者的後話了。
周憶夕的情況，與這位記者差不多。
趙意邈顏粉、舞蹈粉、劇粉衆多，雖然趙意邈控告周憶夕的官司還沒開庭，但，趙意邈粉絲們的憤怒，讓周憶夕的痘痘久久不能消退！
一天、兩天……一周……一個月，周憶夕停工了一個月，也被大衆罵了一個月。
一個月了，她臉上的痘痘們，都沒消除。
沒了臉，就沒了大佬的寵愛，周憶夕生活來源沒了，只能吃老本。
事業也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她作為愛豆，粉絲轉黑，節目導師的身份也被她自己解約了。
在萬難之中，周憶夕發現了商機！
有美容院得知她一個月都沒出現在公衆前，邀約她，想給她試試治痘痘，屆時，請周憶夕發廣告。
有直播平臺邀請周憶夕上去接受采訪、天天直播痘痘的最新進展。
當周憶夕正準備破罐子破摔，為錢低頭的時候。
官方文件下來了。
因為這個月裏，不少長了痘痘的，反而成了網紅，給觀衆看他們痘痘的變化情況。
風氣變得奇怪起來。
于是，官方出臺了文件！
禁止劣質藝人、劣質素人出現在任何節目、影視劇、直播間裏，嚴厲打擊劣質藝人、劣質素人賣貨、廣告、收錢接受采訪、接受粉絲刷禮物等行為，堅決不助長這種嘩衆取寵的不良風氣！
于是，這下。
那些長了痘痘的造謠者們，當網紅直播，也只能道歉，不能收禮物、收錢采訪。
周憶夕為她臉上頑固的痘痘們彷徨了一個月，為她的痘痘與節目組違約，錯過了網紅們展現痘痘的商機，還要給節目組賠違約金。
這時，她還收到法院傳票。
趙意邈、關柒一起告她，造謠、诽謗、侵害名譽權、故意傷人罪等等，向她索要賠償……
周憶夕崩潰地趴在地上大哭。
為什麽，天意竟然如此？！
僅僅數次的造謠，就讓她五年練習生、三年出道日日夜夜的訓練、努力都白費掉。
如果，她沒有眼紅旱國的隊友，沒有學習別人造謠的操作，沒有誤入歧途……
周憶夕啜泣着，趴在地上，顫抖着手指，打開自己的個人號。
近日的被罵，周憶夕都不想看。
周憶夕翻到她剛回國時，評論區情況。
雖然剛回國時她很糊，可她也是有粉絲的。
周憶夕記得，有一個無比眼熟的旱國粉絲，在她旱國簽售會無人問津的時候，給她打氣、充場面。
當她回國，這個粉絲為她注冊國內的賬號，為她努力學習國語，給她繼續打call，說喜歡她即使又普通又糊，天賦也不高，可仍不放棄努力，是她的光……
然而，現在。
這個粉絲已經取關了。
粉絲在最後，也沒有罵她。
取關後，粉絲換了黑頭像，清空了所有關于周憶夕的精修圖、舞臺直拍、接機生圖等消息，發了一條簡簡單單的動态：
【不再見了。】
周憶夕閉上了眼睛，兩行淚緩緩淌下。
到如今，她才發現。
她最想要的，不是通過造謠抹黑，不是踩着別人上位，不是讓自己紅。
而是——
不想讓曾經愛她的粉絲們，失望到永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