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司馬受戮

崔太守不解其意,問道:“太尉大人何意?難道明日,果真是大人的壽辰嗎?”

王太尉擺了擺手,笑道:“非也!我只不過是想借邀宴之名,請司馬敬輝入翁,然後再伺機行事,對司馬奸黨分而治之!崔大人,你可明白本太尉的意思了嗎?”

崔太守思考片刻,頓悟道:“噢!原來如此!請太尉大人在此稍候片刻,卑職這就前去令人安排宴客的相關事宜!”轉身離開前廳,徑直前往後衙做準備。

王太尉獨自坐在此處,一面捋着胡須,一面暗自嘆道:“司馬敬輝,你這個無德無行的奸賊,明日你只要敢來,我定要教你有來無回!”

這裏将一切準備妥當,王太尉親自提筆寫了一封邀請函,命人火速前去投遞到司馬府中。

司馬敬輝接到王太尉送來的邀請函,自是興奮不已,笑道:“太好了!想不到這王秉全,倒還蠻通曉此道的嘛!在朝為官者,講究的無非就是一個‘禮’字,禮尚往來,彼此間互相走動,這不是挺合乎規矩的嗎?你敬我一尺,我自會敬你一丈的,大家和和氣氣的,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呀?”命人備了一份壽禮,準備明日前去赴宴。

司馬敬輝雖無頭腦,他身邊的荊牟茂倒是個機靈鬼,上前谏道:“大人,屬下以為,這其中恐怕有詐!”

司馬敬輝不解其意,問道:“哦?此話怎講?”

荊牟茂回道:“回大人,屬下常聽人言,說這位王太尉一向勤儉自持,從來不願與人費禮結交,更不喜好大講排場,怎麽此番卻又一反常态了呢?

屬下擔心,王大人很有可能已經查到了大人犯事的相關證據,此次宴請大人,名為邀宴,實則是王大人設下的‘請君入翁’之計!屬下建議大人,明日還是不要去赴宴的為好!”

司馬敬輝不以為然,将請柬扔在桌子上,笑了笑道:“荊牟茂,你多慮了!據我叔父所言,王太尉為人處事一向光明磊落,從不擅使詭計害人,你又何必如此擔憂呢?”

荊牟茂勸谏無果,賠首告罪道:“大人所言極是!或許真是屬下妄言了。只是大人,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以防萬一,明日,不如由屬下陪同大人一齊前往州衙如何?”

司馬敬輝點頭道:“也罷!既然你有此憂慮,明日,就由你随本官一同前往!”

荊牟茂揖禮道:“是!屬下遵命!”

回過頭來,再來說一說景州府衙這邊的情況。

傍晚時分,王太尉命人将葉鋒、楚平二人請到客廳相見,向他二人做了一些交待,明日宴會之時,由王太尉、崔太守二人在明處穩住司馬敬輝,楚平躲在暗處,以防不測,葉鋒則直接帶領州衙的衙役,前往司馬敬輝的別苑搜尋相關證據,兩下裏各行其事,争取在明天便可以将司馬敬輝依法查辦!王太尉等人計較完畢,各自回房歇息,養精蓄銳,以待明日全力緝拿司馬奸賊!

翌日正午時分,司馬敬輝果然攜同荊牟茂來到州衙赴宴,雙方敘過官禮,分賓主依次入座,王太尉客套一番,下令正式開宴。衆人推杯把盞,盡情暢飲,歡聲笑語,啧聲連連,荊牟茂卻只是雙手交叉胸前,寸步不離的守護在司馬敬輝的身旁。王太尉一面飲酒,一面悄悄地撇了荊牟茂一眼,暗自嘆道:“可惜此人空有一身好本領,卻明珠暗投,甘心淪為司馬奸賊的鷹犬爪牙,真是夠下賤的!”

這裏雖是觥籌交錯,酒香四溢,輕歌曼舞,鼓樂齊鳴,十分地熱鬧,別處卻是刀劍作響,氣氛緊張。

卻說葉鋒帶領衆衙役直撲司馬敬輝的別苑,下令拿人搜查。司馬明合驚慌不已,戰戰兢兢地喝道:“你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我家大人既然已去赴王太尉之宴,你們卻為何前來這裏胡亂搜查?難道你們就不怕遭官司嗎?”

葉鋒冷冷地笑道:“遭官司?我看是你們這些奸人要遭官司了罷?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正是奉了欽差大人之命,前來搜查拿人的。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句實話,你的主子醉酒之後,已然招認,說他到達景州之後,所做下的這些惡事,全都是你給他出的主意,并且是由你全權負責操辦的。

王太尉認為,司馬大人所犯罪惡倒是其次,而你犯下的罪惡倒是頗重啊!搞不好,朝庭只會判司馬大人一個降職罰俸,而你呢,恐怕是要掉腦袋的!”

司馬明合聞言,頓覺惶恐不安,跪地求饒道:“上差饒命啊!這這些全都是他的一面之辭,根本不足以采信吶!

煩勞上差回複欽差大人,小人願意将司馬敬輝所犯之事通通講出來,只求欽差大人饒小人不死啊!”随即,将司馬敬輝所犯之種種惡行,對葉鋒和盤托出。言罷,朝着葉鋒如搗蒜一般,磕頭不止。

葉鋒暗自笑道:“太尉大人此法果然甚妙!只是這麽簡單地一詐,果然将實情給詐出來了!”

葉鋒佯怒道:“住口!司馬明合你個狗奴才,你自己做下的這些惡事,如今竟然還想全都誣賴到司馬大人的身上去,你這是以下犯上,罪加一等!待我回到州衙之後,定要當面禀報太尉大人,對你嚴加懲處!”

司馬明合連連叩首祈命:“上差息怒!小人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欺瞞啊!還望上差饒命啊!饒命啊”磕頭不止。

葉鋒點了點頭,笑道:“那好!既然如此,你還不速将你方才言道的,司馬敬輝私賣赈糧、挪用赈銀、蓋造別苑所記的賬本給交出來,還有,那名被逼死的翠萍姑娘,以及那些因修蓋園林,勞累而死的壯丁,到底埋屍何處?快講!”

“是!小人這就告訴上差知曉。”司馬明合磕頭道:“上差容禀!賬本就藏在東偏廳正中央的房梁之上,翠萍姑娘的屍體,如今就埋在後花園的西牆角處,至于那些壯丁的屍體,早就被司馬敬輝命人給偷偷運出城去,丢到城北的荒山裏喂狼去了。”

“什麽?可惡!”葉鋒聽罷,頓覺氣沖牛鬥,上前一腳将司馬明合狠狠地踢翻在地,怒罵道:“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畜生,我真恨不得立刻就殺了你!”拔刀便欲砍殺司馬明合,幸虧衙役捕頭上前勸阻,司馬明合這才僥幸多活片刻!待到尋得賬本,起出翠萍姑娘的屍體,便押着司馬明合等人回州衙了。

回到州衙,葉鋒直接來到宴請司馬敬輝的客廳裏,向王太尉禀明一切。王太尉聽罷,點頭笑道:“很好!”随即,撇下碗筷,眉頭一皺,臉色一沉,指着司馬敬輝怒喝道:“司馬敬輝,如今本欽差業已掌握了你所有的犯罪證據,事到如今,你可還有話說?”

司馬敬輝此刻雖有了些醉意,但被此言一吓,卻早已酒醒,拍案怒喝道:“王秉全,你竟然跟我耍詐!事到如今,我卻也無話可說!可是我卻要告訴你一句,我司馬敬輝縱使犯有大錯,卻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畢竟我是堂堂的放赈欽差,而我的叔父,更是當朝的首相,你一個小小的太尉,又能拿我怎樣?”

王太尉拍案怒喝道:“大膽司馬敬輝,你休要猖狂!實話告訴你罷,你的叔父司馬簟铷,他早已被聖上給削職罷官,遣回河南老家養老去了。縱使他現在仍然是當朝首相,你也休想指望他能夠救你性命!司馬惡賊,你的死期到了!”

“什麽?”司馬敬輝驚愕不已:“你說我叔父已經被罷官了!這,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說着,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猶如霜打的茄子,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威風勁頭。

荊牟茂見司馬敬輝大勢已去,雙手抱拳,施禮道:“司馬大人,屬下曾經為你效力不少,也算是報答過你的知遇之恩了。如今屬下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了!”言罷,縱身跳出廳去,竟欲逃離州衙。

葉鋒豈肯讓他逃走,迅速拔刀在手,迎上前去,二人立馬鬥在一起。鬥不過數合,荊牟茂自覺力虧,為求脫身,順手從懷中掏出一枚毒镖來,朝着王太尉猛擲過來。葉鋒不免大驚,縱身來至王太尉跟前,橫刀将毒镖格擋開來。荊牟茂趁機縱身躍上牆頭,卻不料,楚平早已埋伏在那裏等着他呢!荊牟茂一個措手不及,竟被楚平一腳給踢下牆頭來。荊牟茂爬起身來,望了眼擋住自己去路的人,見他竟是楚平,不免大吃一驚,說道:“楚平!怎麽是你?你,你不是已經被我給殺死了嗎?”

楚平持劍指着他,冷笑道:“荊牟茂,若非我詐死,你和司馬敬輝又怎麽會中計呢?荊牟茂,枉你有一身的好本事,卻甘願淪落為司馬奸賊的走狗,替他做下了諸多惡事。今天,我就要你為你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惡賊!納命來罷!”挺劍直取荊牟茂。

一番争鬥下來,荊牟茂只覺身乏力虧,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方知上次楚平是故意示弱。

二人争鬥之際,水伶玉遠遠地站在客廳裏觀望着,不免為楚平感到擔心,來到葉鋒跟前,肯求道:“葉大哥,請你快上前去幫幫楚平哥好嗎?我擔心”

葉鋒寬慰水伶玉道:“伶玉姑娘請放心,楚兄一人足以應付這個荊牟茂了,不信你接着往下瞧瞧就知道了。”

果然,戰不過三十餘回,楚平竟一劍割斷了荊牟茂的雙手筋脈,疼得他嗷嗷直叫道:“可惡!楚平,我和你無怨無仇的,你為何要對我下這樣的毒手?”

楚平收劍回鞘,朝着他冷笑道:“荊牟茂,你助纣為虐,為虎作伥,作下了諸多惡事,我只是割斷你雙手筋脈,廢了你的鷹爪功,這已經算是便宜你了!”

荊牟茂憤恨地罵道:“楚平,你這個卑職無恥的家夥,同為江湖中人,你絲毫不顧念江湖道義,竟然暗助官府,殘害江湖同道,令人不齒!早晚有一天,你定會遭到報應的。”

“住口!”葉鋒迅速走上前來,虎目怒睜,怒聲喝道:“荊牟茂,虧得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江湖中人。既為江湖人,便應該以俠義為先,懲惡揚善,除強扶弱。可你呢,助賊為惡,令人唾泣!

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除去你這個江湖敗類!荊牟茂,受死罷!”話音未落,揮刀便削去了荊牟茂的首級。

吓得水伶玉“哇呀”地一聲尖叫,登時癱軟在地上。楚平見狀,連忙跑了過去,将水伶玉抱入懷中安撫道:“好了,伶玉,不要害怕,沒事的!荊牟茂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葉兄殺了他,這是為民除害啊!”

水伶玉埋頭躲進楚平的懷抱裏,柔弱的身軀,如篩糠般不停地顫抖着,顫聲道:“楚平哥,太太可怕了!我頭一次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真是吓死個人啦!楚平哥,我不想再呆在這裏了,你還是帶着我,咱趕緊地離開這裏罷!好不好?楚平哥!”

“好!伶玉,我答應你,咱這就離開這裏。”待向二位大人、葉鋒道過別,攙扶着水伶玉,離開了州衙。崔太守命人送二人出府,暫不作表。

王太尉請出聖旨,宣讀聖谕,令随行侍衛将司馬敬輝、司馬明合押赴刑場,就地行刑。

景州百姓聞聽此訊,紛紛趕來觀刑,見到司馬惡賊落得這般下場,景州百姓無不歡欣鼓舞、拍手稱慶。

午時三刻已到,負責行刑的劊子手手起刀落,司馬敬輝、司馬明合登時身首異處,魂歸地府,為他們自己所做下的惡行,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處斬了司馬敬輝,接下來要做的,無非是開倉放糧,救濟災民,命人查抄司馬別苑,發放撫恤金,安撫遭受到司馬敬輝迫害的無辜百姓等相關事宜,在此不再多作表述。

且說楚平、水伶玉二人離開州衙,徑直朝東走去。

一路上,楚平感覺到水伶玉的身體,仍舊不停地打哆嗦,甚是擔憂地問道:“伶玉,你,你這到底是怎麽了?你為何一直不停地發抖啊?伶玉,你是不是生病啦?”

水伶玉擡頭望了眼楚平,顫聲道:“楚平哥,我我好冷呀!你抱緊我好不好?”

不知水伶玉這究竟是怎麽了,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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