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怒殺水賊
此人被捉,難以脫身,只得将有關于湣水河怪的真相和盤托出:
“小人華福祿,排行老二,小人的哥哥姓華名福安。只因數月之前,我兄弟二人與同伴小何,進城置辦貨物,途經黑水湖時,不幸被盤踞在螺蛳島的水賊給劫上島去,賊首鄭壽鄭大爺本欲殺死我三人,霸占船上的財物。幸得二寨主蔣爺格外開恩,饒過我三人性命,只不過,他卻提出一個要求來,那就是,要我們聽從他的安排,幫助他在湣水河劫取往來商船的財物。
好漢爺,我也是被逼無奈,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求求好漢爺高擡貴手,你就放過我罷!”
“原來是這樣!”楚平頓覺氣沖鬥牛,怒聲喝道:“哼!無膽鼠輩,男子漢大丈夫,為人處事應該光明磊落,無愧于天地,頭可斷,血可流,志氣不能丢,豈可貪生怕死,向邪惡勢力低頭,做出此等昧良心的事情來。小子,你真該死!”說罷,便欲下手。
“別!好漢饒命啊!你若是殺了我,便等同是殺了全村的人吶!”華福祿乞饒道。
“放屁!”楚平喝道:“姓華的,我明明只殺你一個,何來殺全村人之說?這分明是你貪生怕死,所道出來的詭辯之詞!也罷,在你臨死之前,我不妨就給你一個争辯的機會,你倒是說出個所以然來,如若說不通,我立馬結果了你。說!到底是何緣由?”
“是!我說,我說!”華福祿說道:“好漢爺,小人此番潛回家裏來,只是為了拿回潛水的衣靠,不曾想,竟會碰上好漢爺您。臨來時,鄭大爺曾吩咐小人,務必要取回衣靠,只在這幾日間,需同兄長、同伴小何,還有島上的幾名水手,再次扮作水怪,劫取商船。如若不能成功,他便要殺死我兄弟二人,連同小何,随後,鄭、蔣二位寨主,便會率衆進村搶糧的,這幫家夥,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好漢爺,只因小人的兄長還在他們手中為質,我不得不聽從哇!還望好漢爺發發慈悲,饒過我的性命!”
“那鄭賊,為何要這樣做?說!”楚平喝道。
華福祿顫聲道:“只因只因最近這段日子以來,官府剿匪動作頻頻,使得螺蛳島上,斷了東西南三條旱路上的財路,島上的糧食供給出現了困難,所以,必須盡快由水路上得到補充,否則的話,島上的三十幾名匪寇,将會被活活餓死的。如若實在搶不到糧,他們便會狗急跳牆,拼個魚死網破。到那時,我隐香村的全體村民,可就要遭殃了。
好漢爺,小人句句屬實,絕不敢摻雜半句謊言,如果有假,我華福祿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哼!不走正道,餓死也是活該!”楚平喝道:“姓華的,我來問你,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瞧好漢爺說的,小人當然是想活啦!不知好漢爺,究竟有何要吩咐小人去做的?”
“那好!想活也容易!”楚平收劍回鞘,對他說道:“你且随我回到你家中,取回衣靠,然後立馬滾回到螺蛳島去。
回去之後,務必告訴鄭賊一句話,就說你來到村裏來,打探到一件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後日正午時分,将會有一路運糧的船隊,由湣水河畔經過。如此,我便饒你不死!”
華福祿如同雞啄米一般,連連叩頭道:“好!好漢爺盡可放心,我定照好漢爺的吩咐去做!”
“很好!走,随我去你家!”押着華福祿在前,趕回華家。
來到華家門前,見到水伶玉孤零零一個人,在那裏不停地踱步子。見到楚平終于回來,水伶玉興奮不已,快步迎上前來,執住雙手,笑道:“楚平哥,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怎麽了?以為我出了意外是不是?”楚平挑逗道。
“去你的,少胡說八道的。”水伶玉打了他一記粉拳,埋怨道,望了眼站立一旁的華福祿,問道:“楚平哥,這人是誰啊?”
“哦!”楚平笑道:“他是華家弟兄的老二,名叫華福祿。伶玉,果如你所料想的那樣,湣水河的水怪,果真是華家弟兄在背後搞鬼,非但如此,背後竟還有黑水湖的賊寇參與其中。”
“啊?這麽複雜啊!”水伶玉攙過楚平的胳膊,笑道:“楚平哥,看樣子,在你心中,已經有了對付黑水湖匪寇的辦法了,是不是?”
“不錯!”楚平笑道:“等回到村長家以後,我再詳細地告訴你。”回過頭來,對華福祿說道:“姓華的,照我說的去做罷!但願你還有點兒良心,莫要做出對不起父老鄉親的事情來!”
“請大俠放心,小人定然不會那樣子做的。否則的話,定教我華福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還要下十八層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華福祿信誓旦旦地說道。
“很好!去吧!後日你我聯手,平息黑水湖的匪患,還這一帶百姓一片太平,也好教你哥倆恢複自由之身。”
“多謝大俠!”華福祿施禮道。
楚平、水伶玉二人攜手返回村長家中,将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知村長夫婦知曉,二人聞聽之後,驚愕不已,嘆道:“哎呀!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兒呀!”遂問道:“那敢問少俠一句,不知少俠心中究竟作何打算?”
“那敢問村長一句,認為華家弟兄,可還靠得住?”楚平問道。
“這個嘛”村長沉思片刻,說道:“這哥倆,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倒還算是實誠人。只不過麽,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敢打保票了。”
“咳!人心隔肚皮,誰能說得準吶!”村長婦人嘆道。
“不!我不這麽認為!”楚平說道:“在下覺得,華福祿這個人,還不至于龌龊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最起碼,我看得出來,他不甘心永遠窩在賊寇的手底下,做一條沒有尊嚴的可憐狗。”
“若他就是這樣沒有志氣呢?”水伶玉說道。
“若果真是那樣,我就教他同螺蛳島上的賊寇一起,共赴黃泉路!”楚平一握拳,喝道。
村長夫婦倆面面相觑互瞧了對方一眼,問道:“怎麽?依少俠話中的意思,心中可是已經有了對付賊人的辦法?”
“不錯!”楚平笑道:“在下之所以與華福祿這厮約定于後日正午時分,就是要留有充足的時間,好好準備一番,争取将螺蛳島的匪寇一舉殲滅。只不過嘛,在下的計劃,恐怕還非得要得賴村長的幫忙才行!”
村長一拍手,笑道:“唉?少俠說得這是哪裏話?你肯勞心勞力地,替我們這一帶的鄉親父老根除匪患,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幫點忙又算個啥子麽?少俠有啥要求的,請盡管提出來便是!小老兒定當盡力辦妥的!”
“既然村長都這麽說了,那麽在下,也就不來那些彎彎繞了,我們只需這麽辦”
楚平将自己心中的打算告知村長知曉,三人聞聽楚平的主意,連連拍手叫好。村長笑道:“事不宜遲,明兒個一大早,我便找人去做準備!”
楚平仍有些不放心,囑咐道:“村長,休要嫌在下多嘴,請村長令人做準備事宜之時,定要格外地謹慎小心,切莫透出風去,以免教賊人得到消息,壞了咱的計劃!”
村長笑了笑,說道:“少俠勿憂,這是自然!”
村長婦人站起身來,笑道:“好了!既然都已經商量好了,主意也定下來了,如今時候也不早了,我看二位還是早些歇着去罷!”
“多謝!”各自回房安歇,一夜平安無事,自不必不說。
筆鋒一轉,小插一段。且說華福祿進屋取回潛水衣靠,不便久留,迅速返回螺蛳島去。
回到島上,徑直跑到廳裏來,面見鄭、蔣二賊頭,将楚平囑咐的消息如數道出,二賊聞言,心中甚是歡喜,鄭壽一拍大腿,笑道:“太好了!這下咱可發了,以後再也不用為糧食的事兒發愁了!”
“是啊!”蔣賊笑道:“正值咱寨中缺糧之際,這小子給咱帶回這樣的好消息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呀!”回轉過身,一拍華福祿的肩膀,誇獎道:“好樣的,小華子!等後日劫得糧食回來,二爺我,定然不會虧待于你的。”
“多謝二爺,多謝了!”華福祿假意道謝,心中暗笑:“哼!畜生,後日便是你們這幫惡賊的死期!從此以後,咱再也不用窩在這鬼地方,受你的鳥氣了。”轉身回房。
回轉房中,将華福安、小何二人悄悄地呼喚過來,避開島上的耳目,來到一僻靜的所在,将消息透露給二人知曉。華、何二人聞訊,心中自是興奮不已,三人打定主意,暗中配合楚平行事,消除螺蛳島上的匪患,脫離匪道,恢複正兒八經的百姓身,回到村子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接下來近一天半的時間裏,雙方為了各自的目的,都在忙碌個不停。到了約定的時間,楚平喬裝打扮一番,同村長帶領的三十幾名水性極佳的村民一起,駕駛着做好僞裝的十一二艘糧船,行駛在湣水河之上,耐心等待“河怪”的光臨。
等待的過程中,衆人的心裏的滋味各有不同,有的心懷忐忑,有的焦急如焚,有的惴惴不安,有的義憤填膺
船上的人兒,竊竊私語,議論不止,擔心到頭來,整件事情只會演變成為一場無厘頭的鬧劇,白忙活一場。
約摸過去了不到兩個時辰,天已過午,只見不遠處的水面上,一道道白線狀急流快速滑過,直逼船隊襲來,不多時,近前的水面上,泛起了大大小小的漩渦。後面的船只,搖擺不定,船上的人驚慌不已,側耳傾聽,聽見由船底下傳來“當當當”地,鑽鑿船底板的聲音。不多時,船被鑿漏,河水“噗噗”地湧進船艙裏來,船身下沉,驚得船上的人紛紛跳船逃生。
前頭船上的人,見到後船沉入河中,心中不免驚慌。驚魂未定之際,突然瞧見一條墨綠色的,“鯊魚”狀怪物躍出水面來,“嗖”地一下,竄入水中,立刻消失不見了蹤影,緊接着,水中傳來“嘔嘔”亂叫的聲音。
船上某些膽小的村民,不禁大驚失色:“媽呀!不好!河怪來了!”“撲通”躍入水中,朝着河岸上逃去。
水賊見狀,心中十分得意,露出頭來扒船,船身傾斜,貨物落水,“啊呀”一聲慘叫,水賊只覺疼痛難禁,嗷嗷直叫,手腳上下胡亂撲騰不止。
原來,船上裝載的并不是糧食,而是一袋袋的石灰粉,落入水中,瞬間起反應,水賊猝不及防,被石灰所傷,又豈有不痛的道理。
不多時,水中就有不少的水賊被石灰水灼傷,叫苦不疊。群賊見狀,情知中計,驚慌不已,紛紛掉頭逃走。村長一聲大喝:“鄉親們,擲叉殺賊啊!”
“好!殺賊!”衆人齊聲吶喊,各執早已預備下的魚叉在手,朝着群賊一齊擲出,只聞聽“噗哧”、“哎呦”聲不絕于耳,有不少賊人登時了賬。
鄭、馮二賊憤恨不已,氣得橫眉豎眼,咬牙切齒,怒聲罵道:“他媽的!上了這幫兔崽子的當了!”轉身朝岸上逃去。
華家弟兄二人,連同小何在內,三人游上前來,攔住二賊去路,喝道:“呔!賊人休走,留下性命!”
鄭賊喝道:“好呀!敢情今兒個,咱爺們是被你們仨兔崽子給算計了。哼!當日不曾殺了你們,可真是我犯下的最大的失誤!”
蔣賊冷冷一笑道:“仨黃毛崽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大哥,殺了他們,也好出出咱爺們心頭的悶氣。”
“好!”二賊合力向前,五個家夥在水中扭打在一處,“噼裏啪啦”,直泛水花,打鬥地好不激烈。
畢竟是百姓家的身弱力虧,不及流氓匪寇的身子骨強壯,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小何被蔣賊掐住喉嚨,淹死在水中。華家弟兄顧不得心中悲痛,拼命掙紮,奮力殺賊。華福安同蔣賊扭打一處,二人打鬥得難解難分,不料鄭賊游到華福安身後來,一個猝不及防,被賊人手持青銅刺,由後心捅入,“噗噗”鮮血直朝外湧,河水瞬間染成一片通紅。可憐華福安,就這樣丢了性命。
見到自己的哥哥被人殺死,華福祿心痛如絞,拼力上前,扯住鄭賊,一陣拳打腳踢。扭打之餘,鄭賊手中銅刺不知何時脫手而丢,消失不見,鄭賊無可奈何,只得與華福祿徒手搏鬥。
二人厮打正酣,蔣賊手持短刀,欲從華福祿背後下死手,卻不知被何人一叉捅了個透心涼,只覺痛徹骨髓,痛不可當。手腳撲騰了一會兒,屍沉河底。
見到蔣賊被人殺死,鄭泰哪裏還敢在此久呆,一腳踹開華福祿,朝着河岸上拼命逃去。華福祿豈肯放他逃走,拼盡全力追趕過去。
爬到河岸上,脫卻潛水的衣靠,二人也來不及穿衣服,顧不得天涼,竟自袒胸露背的,相互追逐個不停,漸漸地,二人來到一片野叢林中。
“畜生,你給我站住!我今兒個一定要殺了你,替我的哥哥報仇!”華福祿一邊叫罵,一邊追趕鄭泰不放。
“姓華的,你個狗娘養的,居然夥同他人賺我入翁,害得爺爺我落得這般窘境,若不殺了你,爺爺我誓不為人!”回頭正欲扭打,不知怎地,“噗通”一聲,華福祿竟失足跌落獵人挖好的,用來捕捉野獸的陷坑之內,擡頭仰望洞口,足足有一丈多深,四面直上直下,滑不溜丢的,根本無法攀爬上去。華福祿氣喘籲籲,無可奈何,氣得直跺腳,謾罵不止。
鄭泰來到陷坑邊上,俯視困于坑內的華福祿,哈哈一笑道:“小子,這下沒轍了罷!連老天爺都要絕你,你還能活得了嗎?哼!跟鄭爺爺我作對,只有死路一條!”回過頭去,尋找到一塊一尺見方的石頭,搬到近前來,喝道:“小子,去死吧!”舉過頭頂,準備砸死華福祿。
華福祿躲閃不開,惟有閉眼等死而已,心中酸楚無限,怨憤不止。
若問華福祿的生死情況,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