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姜蘊哥,我能借用你的沐浴露嗎?”謝燃說話的時候,耳後一片紅暈,“還有浴巾,我沒帶,剛剛忘記買了。”

姜蘊一頓,然後把沐浴露連帶浴巾遞給謝燃。

謝燃紅着臉接過東西,飛快地進了浴室。

直到水聲“嘩嘩——”響起,姜蘊臉上不自覺地出現紅暈。

浴室內,謝燃和姜蘊一樣的反應,明明水溫剛好,可他卻感覺熱得很,思緒也随着水溫逐漸飄遠,以前,他和姜蘊也一起洗過澡......

而浴室外,姜蘊兀自拿着煙,跑到陽臺上去抽了。

姜蘊他們寝室位置好,坐北朝南,外加上面對操場,所以從陽臺上往下看,外面總是一副熱鬧的景象。即便是剛下過雨,塑膠跑道上還有一塊接一塊的積水,但也不妨礙坐不住的同學晚間散步。

不同于中學時代的各種管制,大學校園氛圍輕松的不是一點。就拿談戀愛來說吧,中學時代那絕對是禁止談戀愛的,別說談戀愛了,連男女同學走在一起打鬧都是不行的。但大學卻是恰恰相反,可以聽到任課老師經常催促學生談戀愛。

有的老師還說,你現在不談戀愛,以後連對象都找不到。不僅如此,就連選修課都有一門叫做戀愛經濟學,只不過沒啥人選罷了。

姜蘊站在陽臺上,時不時就會看見小情侶成雙成對地牽着手散步,更有甚者就在他樓底下抱着啃。說實話,姜蘊也習慣了,但凡他晚上在陽臺抽煙,都能看見。他是沒啥感觸,因為又不關他的事。

只是陳昭偶爾來陽臺看到了,都要哭唧唧一陣,他的原話是:為什麽我沒有甜甜的戀愛?

每次他這麽說,胡澈都要把他的光輝事跡拿出來說一遍,然後兩人又大超一架。

今天晚上,這兩人倒是格外的和諧,可能因為游戲的緣故?

陳昭原本和那個說話嬌滴滴的妹子約了打游戲,但有了昨天晚上一晚上的掉星經歷,他實在是有些遭不住。于是乎,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拉上胡澈一起。

胡澈當然不願意,他可不喜歡那種說話能讓他掉一地雞皮疙瘩的女生,但在陳昭提出了送他一罐蛋□□之後,我們的胡澈同學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倒不是胡澈打游戲厲害,恰恰相反,胡澈打游戲奇菜。怎麽說呢,就是只要長了手都不可能菜成他那樣。

至于為什麽胡澈那麽菜,陳昭還想拉上他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胡澈段位低,如果說胡澈和他們一起玩,那就意味着他們開不了排位只能開匹配,這樣一來,他就不用掉星了。

可事實證明,事情并沒有陳昭想象的那麽簡單,匹配是開了,開局也聽愉快的。但随着游戲裏妹子死的次數越來越多,局面逐漸出現逆風,而且更要命的是隊友還吵起來了。

胡澈還好,雖然菜,但是一直在說對不起。反觀那妹子,人菜瘾大嘴臭,脾氣又爆,她完全不顧形象,直接和隊友吵了起來,把隊友和對面的全家從上到下問候了一遍。

後來幾個人還開麥對罵,場面一度令人感到不适。

幸好陳昭答應了胡澈不開喇叭,不然估計耳朵都快炸了。

随着吵架越來越激烈,妹子連帶着胡澈也一起罵了。

碰巧,胡澈想要聽聽他們究竟在對罵些什麽,所以就把喇叭打開了。誰知道妹子對着他就一頓輸出,這聲音、這語速,罵得胡澈一愣一愣的。

“她這是在罵我?”胡澈這個人平常看上去五大三粗、神經大條,實際上,說話做事都很有禮貌,當然除了和陳昭吵架的時候。

陳昭沒應他的話,而是直接開麥了,“他再菜還有我帶,你除了長着張滂臭的嘴,還會幹什麽?看到你這操作,我都後悔沒擡着碗飯過來了。”

“聽到沒有,你們這些菜狗。”喇叭裏傳來女聲不屑的聲音。

陳昭蹙眉,繼續開口道:“我說到就是你。”手機畫面上,陳昭控制着游戲裏的英雄剛因為替胡澈擋大而使屏幕變成了灰色。

“你說什麽?”喇叭那頭的女聲明顯不悅,“你他媽就是只舔狗,老娘和你一起打游戲是你的榮幸。”

胡澈當場直接嘔了,随即也開麥,道:“別,您趕緊退游吧。”說完,沒等游戲打完,他直接退出來游戲。

見到胡澈退出了游戲,陳昭也沒心思再繼續玩了,他按熄了屏幕,和胡澈低聲道歉:“那什麽.......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她是這種人。”

胡澈擺擺手,“沒事,确實也是我菜,我只是沒想到那姑娘嘴皮那麽溜。”

陳昭撓了撓腦袋,“溜什麽,沒素質。”

“其實也不怪人姑娘,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她還陣亡了那麽多次。”胡澈倒不是在替那姑娘辯解,他只是覺得能夠理解。

罵人的事情,陳昭見多了,他自己也被罵過很多次,但見到人罵胡澈,他就是不爽。胡澈這家夥,只能被他罵,“你不也死了那麽多次,都沒像她那種破口大罵。她還真當自己是網絡公主了?”

此時的寝室,畫風是前所未有的和諧。

也許是感覺到了氛圍太過友好,胡澈及時地打破了氣氛,“我的蛋□□,記得下單,要MGR的。”

“行,現在就下單,明天送達。”說着,陳昭點開某購物軟件,在搜索到MGR蛋□□的時候,他忍不住罵出了口,“卧槽,死狗,658塊,你搶錢啊!”

胡澈攤攤手,故作無辜,道:“是你自己主動說的和你一起打游戲,送我一罐蛋□□的,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

陳昭:“......”其實,人吧,有的時候也可以不做男子漢大丈夫。

“不買。”陳昭收起手機,樣子決然。

“行,那我只能采取必要手段了。”胡澈拿出手機,點開學校表白牆的消息框。

陳昭驀地不淡定了,“你個死狗,你想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把你不是男人的事情,發在牆上了。”俗話說打蛇打七寸,顯然胡澈十分明白這個道理。

果然,陳昭急了,撸起袖子,一副想要打架的架勢,“你說誰不是男人?”

“說你!”胡澈往前湊,同樣也是不肯退讓的樣子。

“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到我是不是男人!”說着,陳昭揮拳向胡澈砸去。

但終究個人懸殊太大,胡澈一把就接住了陳昭的拳頭。

就在這時,桌面傳來手機振動的聲響。

胡澈環顧一周,發現正在響動的手機是謝燃的,他對着浴室方向大聲叫道:“謝燃,手機響了,謝燃。”

然而,水聲太大,謝燃壓根沒聽到胡澈的聲音。

“他聽不見。”陳昭感覺耳朵都快被眼前的傻大個震聾了,他揉了揉耳朵,“行了,別叫了,你去接。”

感覺被使喚了,胡澈不服氣道:“憑什麽我去,我不去,要去你去。”

“一起去。”陳昭對着胡澈翻了個白眼。

“好。”胡澈嘴上的答應了,但語氣也不好。

正當兩人拿起電話準備替謝燃接電話的時候,姜蘊從陽臺回來了,他盯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你們......在幹嘛?”

陳昭的視線随着姜蘊的目光落到了被胡澈緊握着的手上,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精彩,他猛地甩開了胡澈的手,嘴裏罵了句:“神經病。”

胡澈不理解,“???”

“謝燃的手機一直響,我們打算幫他接電話。”胡澈把謝燃的手機遞到姜蘊面前,“姜,要不你來接吧!我們接感覺不合适。”

姜蘊低頭看見手機上赫然寫着媽咪,眉頭微蹙,“放着吧,待會兒讓謝燃自己回。”

胡澈解釋道:“可,這手機已經響了好久了。”

姜蘊從胡澈手裏拿過電話,去了陽臺。他關上陽臺門,深吸一口氣後,按下了接通鍵。

彼時,電話那頭傳來謝媽媽的聲音,“喂,小燃到寝室了嗎?”

“梅姨,是我,謝燃他在洗澡。”姜蘊說話的時候,語調很平,心情卻是極其複雜的。

“阿蘊啊。”對方顯然沒料到接電話的人會是姜蘊,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話題,“最近過得怎麽樣?身體還好嗎?”

姜蘊機械地回答:“挺好的。”

“阿蘊,對不起。”

姜蘊打斷了謝媽媽的話,道:“梅姨,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先挂了,我會讓謝燃待會兒回你電話的。”

姜蘊從來都知道,他身邊所發生的一切和別人都沒關系,梅姨他們根本不欠他們家的。他不想讓他們難過、自責。

“好。”原本有許多話想要對姜蘊說的謝媽媽,此時,她多少有些失落。

挂斷電話,姜蘊平靜地看向遠處,高樓林立,燈火闌珊,再近些的小巷子裏,許多小吃攤了出來,宣告着夜市的開始。

晚風吹過,帶來了些許小巷的煙火氣息,姜蘊突然感覺餓了。

他拿着手機回到寝室內,陳昭和胡澈沒再吵架,都紛紛上床去了,還把床簾拉起來,像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一般。

姜蘊看了眼空蕩蕩的桌洞,才想起來他昨天把零食都給了陳昭,此刻,只有桌面上擺着的橘子汽水是可以食用的。

唉,橘子汽水就橘子汽水吧,有就不錯了。只是就在他打開橘子汽水的剎那兒,浴室裏傳出謝燃的聲音,“姜蘊哥,你能幫我把凳子上的衣服拿給我一下嗎?”

因為進浴室太急,某人把換洗的衣服落在了凳子上。

姜蘊撇了眼謝燃的凳子,他看見某人的凳子上不僅有衣服,還有條短褲。是的,短褲......

他拿上謝燃凳子上的衣服,走到浴室門前,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門。

浴室門“唰——”地一聲打開了,下半身裹着條浴巾的謝燃出現在了姜蘊面前。

姜蘊目光落到謝燃身上,“......”

謝燃連忙解釋道:“不穿衣服,我不好意思出去。”

姜蘊把衣服遞到謝燃手裏,“......”

在他面前不穿衣服就好意思了?雖然謝燃小時候,确實是姜蘊給他洗的澡,但他,能不能注意一點,難道他不知道......

姜蘊把視線往上提了提,恰好落在了謝燃的人魚線上,盡管姜蘊自己也有腹肌,但看別人的和看自己的可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而身體的反應遠大于意識的反應,姜蘊居然不争氣地流下了鼻血。沒錯,就是鼻血。

這次,他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橘子汽水喝多了,有點上火。”姜蘊一副說瞎話不打草稿的樣子,後知後覺,他才反應過來手裏的橘子汽水還沒開,滿着呢。

于是,他只是又扯了個謊,“白天的時候,喝了好幾瓶。”

在謝燃心裏,姜蘊說什麽他都信,即便是假話,他也信。

他邊幫姜蘊處理鼻血,邊關切的說道:“橘子上火,汽水也上火,下次少喝點。”謝燃沒有任何質疑。

“嗯。”姜蘊拎着橘子汽水趕緊跑了,他怕再看會兒,鼻血估計是止不住了。

姜蘊走後,謝燃重新關上浴室的門,開始換衣服。

浴室內的水汽還沒有徹底消散,水汽帶着沐浴露的香味,很清新的柑橘味,但當中又微微帶着點澀澀的味道。謝燃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心情說不出的愉悅,這真是個好的開始。

浴室外,姜蘊臉頰兩側的紅暈久久不能消散,他手裏攥着地橘子汽水如同一塊燙手的山芋,它仿佛見證了姜蘊剛剛的失态。

不知道為何,姜蘊有些氣,所以他擰開橘子汽水的瓶蓋,然後“咕咚咕咚”一口氣全把瓶裏的橘子汽水喝完了。

喝完以後,他忍不住,還小聲打了個嗝。

謝燃從浴室出來,看見姜蘊仰頭靠在椅背上,以為姜蘊還在流鼻血,便問道:“姜蘊哥,還在流鼻血嗎?”

這聲音不大不小,恰恰好能夠傳入另外兩名室友耳朵裏。

“什麽?姜姜,你流鼻血了?”陳昭立刻從床簾裏伸出個頭,“說,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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