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期剛回到部屋,立刻就被弟弟們追問動向——
“能夠在這麽短時間內治療好傷勢負重的骨喰哥哥……”聽到一期一振回答自己剛才一直都在審神者辦公室,五虎退松下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感嘆道:“主公大人完全不像我們理解的‘普通人’啊。”
“同意!”亂點完頭,又道:“主公還将不是近侍的一期哥哥留在辦公室這麽長時間……”
“莫非大将是在跟一期哥悄悄謀劃什麽?”信濃湊上前,“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務必第一時間考慮上我這個戰鬥力!”
“噫——。謀劃……信濃你怎麽用這麽可怕的詞彙。”亂臉露怯意不到一秒立刻興奮舉手,“加上我!”
“我也是!”就連守着電腦面前的博多也舉起了手。
“大将跟一期哥悄悄謀劃?”藥研疑惑。
“你們是哪裏來的這麽多想法?”聽完越來越荒誕的猜測,一期無奈搖頭,解釋道:“主殿為修複骨喰,自中午開始就一直沒有吃過東西。我為主殿送上蟹粥時,他正與狐之助複盤此次出陣意外,我便請求留下旁聽。”
聞言,正安靜為弟弟們鋪床的骨喰臉露異色。他沉默地低下頭,視線落在擱置在旁側的本體。
“話說回來……”藥研留意到了骨喰的神色變化,立刻轉移話題道:“狐之助有沒有發現到大将的異常?”
“本丸的狐之助先生?”博多擡頭看向藥研,“它應該發現了也不會說出去的吧。”
“嗯?”藥研視線落在博多身上,“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博多細思後認真回道:“直覺?”
藥研:“……”
“都回被窩,到睡覺時間了。”一期望了眼牆面時鐘,立刻站在部屋電燈開關位置,沉色催促室內弟弟們休息。
“啊——。為什麽一天的時間過得那麽快!”包丁沮喪着臉,他剛剛都沒有多好奇兩句與主公相關的事情,就被哥哥兇巴巴趕去睡覺。
“我關燈了。”提示過後,一期果斷關上燈。安撫下熄燈還想繼續鬧騰的弟弟們,他這才悄悄把文書放到骨喰身側,輕聲轉述久司讓他重寫此次出陣報告主要原因。
“由我來寫出陣報告?”骨喰将腦袋側向一期一振。
“嗯。”聽見身旁弟弟們清淺的呼吸聲,一期又将聲音壓低:“要自然地将你最後的戰鬥與負傷記錄融入出陣報告內。”
骨喰沉默片刻,緩聲應道:“我知道了。”
次日久司睡醒起來洗漱,切換完室內模式拉開辦公室大門,就看到守在門口的骨喰藤四郎。
“早。”久司主動與骨喰打招呼道。
“主公日安。”骨喰臉上露出極為罕見的情緒,他聲音溫和且清晰地傳至久司耳裏,“我已經将出陣報告寫完了。”
說完,他雙手高舉出陣報告,将其為久司奉上。
久司接過報告,臉上神色複雜,“我很高興一大早就能看到你活力滿滿的樣子,但熬夜寫報告這種事下不為例。”
“我早起最想看到的是早餐與睡眠充足的諸位。”久司笑着收起報告,“走吧,一起去用早飯?”
“是!”骨喰邁步快速跟上久司,櫻花從身上掉落,落至地面很快就消失不見。
“鬼殺隊幹不掉,青色彼岸花也找不到,現在就連到手的付喪神你們都能放跑?”
昏暗的無限城,站立着身穿華美和服、妝容妖冶的女子,在她下方齊齊跪了一排長相怪異之“人”。
“我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将你們創造出來的?”鬼舞辻無慘與詛咒師達成合作,獲得了加強身體存活的能力,現在就算直面鬼殺隊,他也有将其全部滅殺的信心,但是——
鬼殺隊、産屋敷……都太能躲了!
而他又不能不分心去完成與詛咒師的合作。
“果然,将這個任務交給你們,就是失敗的決定。”鬼舞辻無慘擡起空無一物的左手,“果然是因為我對你們太過寬容,給你們造成了安逸錯覺嗎?”
“大人請息怒!”聽到這裏,就算是最末等位的下弦也反應了過來。他們齊刷刷将腦袋抵在地面,心中不敢有任何想法,皆異口同聲道:“請您寬恕我們!”
“息怒?寬恕?”鬼舞辻無慘嘴角勾起殘忍笑意,左手用力一握,就将最先冒出請求他寬恕想法的下弦軀體直接變成一灘肉泥。
鬼舞辻無慘笑意不變,語調殘忍且清晰:“就憑你們,也配要求我?”
聞言,還存活着的下弦紛紛噤聲,不敢再說話。
“怎麽?”鬼舞辻無慘見衆人安靜,又優雅地挑起好看的眉,“突然安靜下來了?”
“我們馬上就去扭斷那群刀劍付喪神的脖頸!”
鬼舞辻無慘血瞳裏倒映着下方一群惡鬼的模樣,他在意識裏與鳴女溝通,下一刻,下弦們就被送出了無限城。
意外保住一命的下弦們,紛紛對視。而後快速離去——
正如他們剛才的誓言,馬上去扭斷刀劍付喪神的脖頸。
霧切久司将報告呈給時之政府沒多久,就被工作人員一則通訊請到了政府大樓。
跟着他一同前來的,有狐之助與骨喰藤四郎。
作為當事“人”,狐之助和骨喰藤四郎比霧切久司更早被工作人員帶去辦公室,配合調查。
“又見面了,審神者大人。”山姥切長義再次來到霧切久司的面前,“沒想到你剛接手本丸就遇到了這等‘有名’事件。”
“好久不見。”霧切久司仰頭對上山姥切長義的視線,臉露笑意。
山姥切長義拉下遮蓋樣貌的披風,“随我來。”
“這次還能喝到茶嗎?”重新在時政大樓見得“熟人”,霧切久司狀态不知不覺就回到當初剛到迦勒底時模樣。
望着惬意、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姿态的霧切久司,長義皺起眉,“恐怕不能。”
道完,長義又覺得不大妥當,立刻嚴肅态度再補充道:“你當時政大樓是什麽地方?喝茶聊天可以去萬屋。”
“那麽……我的本丸刀劍男士和協助工作的狐之助皆作為此次任務的受害者,此次與我一同前來時政,在接受完工作人員的安撫後,能領取到撫慰金嗎?”霧切久司特別喜歡跟一本正經的人聊天,不論是年輕迦勒底的所長奧爾加瑪麗,還是現在走在自己身旁的山姥切長義。
山姥切長義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看向霧切久司,強調道:“沒有安撫,也沒有撫慰金。”
“啊咧?”霧切久司神态疑惑地望着山姥切長義。
“刀劍男士與狐之助出陣可能會出現的受傷狀況,全都計算進審神者每月領取的小判裏了。”山姥切長義臉色難看,他打開自己的辦公室大門,示意霧切久司随自己一起進來。
霧切久司:“時之政府比我想象的要剝削勞動力啊。”
“我們刀劍男士和狐之助都與時之政府簽訂了契約,與審神者大人們不同。”山姥切長義邁步走向辦公桌,從一沓文書裏找出一張申請表遞給霧切久司。
山姥切長義:“只要能夠守護住我們所存在過的歷史……就算被折斷,也會有新的‘我’出現。”
霧切久司接過申請表,看完上面需要填寫的內容笑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嗯?”山姥切長義錯愕片刻,目光順着霧切久司的視線落在紙上選項後,恍然大悟道:“這個測試是用以評斷審神者大人是否還有繼續守護歷史的決心。”
“唔……”聞言,霧切久司即刻将筆停落在危險選項,随後想到迦勒底靜待他回來的兄長,臉色一變,立刻将全部安全選項勾上。
山姥切長義在霧切久司填寫表格時,轉身去沏茶,端着兩杯熱茶回來時,就見久司已經填寫好了表格。
“辛苦了。”山姥切長義放下茶,單手拿走了表格。大致浏覽完上面選項,計算出分數後,緊張的情緒得以舒展。
“時之政府怎麽不想辦法與外界聯手,徹底解決歷史修正主義者?”霧切久司端起茶,好奇詢問。
聞言,山姥切長義神色複雜。他放好手中表格,就着手中熱茶喝了一口,遲疑片刻才道:“時之政府曾經與外界聯手過,可自那之後,暗堕本丸出現概率變高了。”
霧切久司喝茶動作一頓,“歷史修正主義者被抓住的概率呢?”
山姥切長義:“有小幅度提升,可是這點提升完全抵不過暗堕本丸的出現。”
“我可以知道的更詳細一些嗎?”霧切久司将茶盞放在桌面上,神色認真地看着山姥切長義。
“我們本體并不在這裏。你所看到的我們,都是意識的分.身。”山姥切長義放下茶盞,坐在久司對面繼續道:“但是一些刀劍男士的意識分.身在消失後,卻能夠将在現世全部經歷都帶回本體,這些刀劍男士如果容納了暗堕的意識,本體處境會有危險。”
霧切久司聽完,再聯系會出現同樣狀況的迦勒底英靈,馬上就理解了山姥切長義的話。
“但是……”山姥切長義忽而身染肅殺之意,“就算時政快速切斷了與外界的合作,還是有外界組織成功在本丸裏塞了人。”
霧切久司沉默片刻,“所以,本丸刀劍男士起初要求一名普通審神者上任,是知道了這件事?”
“我們都是本體意識的分.身,這些事情我們都知道。”聊到此事,山姥切長義身上的肅殺漸退,“只是沒有想到會有刀劍男士直接提出這個要求。”
聞言,霧切久司眸中帶笑,“聽起來,是‘好’的開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