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Ch.鈴木明子

『緣分讓愛情變成可能。愛情是一場毫無征兆的邂逅。』

塔矢明子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塔矢行洋,是在她十九歲那年的夏天。

那一年的她還叫作鈴木明子,是短期大學國文科的二年級學生,因為參加學校一個教授在市谷附近舉辦的演講,但卻在聽完演講獨自回家時遇上了大雨,所以她也只能找了最近的地方躲雨。

拿出手帕大略擦拭掉自己身上的雨水後,她才注意到自己躲雨的地方是日本棋院的前的屋檐,看着挂在大門上方“日本棋院”這四個字,明子的心裏産生了幾分好奇與訝異。

雖然說她所就讀的大妻女子短期大學也在千代田區,但她一直都不知道在她學校附近還有這麽一個地方。

原來她是想要好好看看這棟還算氣派的建築的,但是在這時候卻突然有一群高中生模樣的人從裏面出來,從小便受着嚴格教育的她便馬上收斂眼神。

「這位…呃,同學,」在她裝作一副專注看着街中雨景的模樣時,那群高中生中的一個男生忽然走到她的身旁,有些結結巴巴地詢問道,「那個…需要借妳雨傘嗎?我可以跟我朋友一起撐的……」

聽到他這麽說,明子尴尬地笑着朝他擺手,「很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沒關系,我的朋友待會會帶傘來接我的。」

「這樣就好,那就再見了!」那個男生點了點頭,然後便笑着朝他揮了揮手,跟着自己的朋友們離開了。

看見他們都走了以後,明子随即露出了個苦笑。

怎麽辦,難道真的要去向裏面的人借電話、請夏江幫我送傘過來嗎……

想到這裏,她便重新轉過頭去看向大門上的那幾個字,并且喃喃自語道:「棋院的“棋”應該是指圍棋吧,就是爸爸常跟爺爺下的那種黑白色圓形的棋子……」

「嗯,我想應該是。」

突然有一道低沉的男聲在她的身旁響起,讓原本以為沒有身旁沒人的她愣愣地朝聲音的方向看去,随後她便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而他嚴峻的臉上還帶着淺淺的笑容。

回過神後,她才後知後覺地露出被吓到的表情,并且連忙朝對方鞠躬,「不好意思,沒經過同意就随便站在這裏,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沒關系,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對,忽然出聲吓到妳了。」那個男子毫不在意地笑着說道,随後便将手上的傘遞給了她,「對了,這個妳拿去吧。」

聽到他這麽說,明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便連忙擺手拒絕道:「很謝謝你,不過不用麻煩的,待會我的朋友會帶傘過來這裏接我!」

她說着跟剛剛一樣的理由,不過那個男子像是知道她說的并不是實話一樣,只是對無所謂地對她笑了笑,随後便将雨傘擺在她旁邊的牆上,「用或不用都由妳決定。」說完這句話後他也沒等明子做響應,直接轉身快步走入雨中。

像是被他這樣的行為給吓到了,明子只能微微張着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就這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完全無法出聲叫住他或是做出其他反應。

在這時候,又有一個人從棋院裏跑了出來,只不過這次的人已經上了中年,而且又穿着正式的西裝。他朝着剛剛那個男子離開的方向懊惱地說道:「真是,塔矢老師剛剛不是還站在門口嗎?怎麽就這樣突然跑走了,我還有事情要問他呢!」

愣愣地看見那個突然跑出來的人就這麽垂頭喪氣地轉身回去棋院了後,明子這才回過神來,并且又是着急,又是內疚地在那個男子離開的方向和他留下的那把傘之間來回看着。

算了,反正他大概是這個棋院裏的人,而且又知道他叫Touya了,之後再趁着還傘為由帶禮物來答謝他好了……

最終,她還是緩緩地拿起靠在牆上的那把墨綠色雨傘,并且撐着它走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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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當天晚上便跟着父母、哥哥一起到琦玉去探望外公外婆的關系,所以當她拿着傘和水果禮盒到棋院歸還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當她硬着頭皮走進棋院裏,并且在一樓大廳販賣部店員的指引下到了二樓的服務臺詢問一名叫塔矢的人有沒有在棋院裏時,一個剛好到二樓服務臺的職業棋士佐藤饒有興致地問道:「這位小姐找的人應該是塔矢名人吧?」

雖然說塔矢本來在日本就是個很稀有的姓氏,而在日本棋院也就只有塔矢行洋一個人姓塔矢,但他還是按照慣例先确認一下,畢竟他跟塔矢行洋當朋友當那麽多年,幾乎沒有看過有人到棋院來找塔矢行洋,更遑論來的人還是一個女生。

「唉?」他的問題讓明子有些無措,她緊張地解釋道,「我也不确定,我只聽到別人叫那位先生Touya老師……」

佐藤笑着點了點頭,「那就是了,不過妳來的不是時候,今天早上我才聽棋院的其他老師說,塔矢君昨天打電話來棋院,說是感冒的關系,所以希望棋院能另外找人幫他參加今天在北海道舉辦的活動呢!」

聽到他這麽說,一股愧疚在明子的心中油然而生,擔心塔矢是因為把傘借她、自己淋雨回家所以才會感冒的。

猶豫了許久後,她才一邊緊緊握着手中的傘柄和禮盒的提帶,一邊緊張地問道:「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請你告訴我那位塔矢名人的地址嗎?我想去探望他……」

服務臺的服務人員原本是想要跟她說,他們并不方便透露棋士的個人資料的,但是旁邊的佐藤卻直接拿過放在服務臺邊的便條紙,寫下塔矢行洋的住址交給她。對着服務人員不贊同的眼神和明子那有些訝異的表情,他很理直氣壯地說道:「塔矢君他現在一個人住,有個人去看他也是好的,只不過若是我們這些同僚去的話,他也只會逞強說自己沒事,所以就只能麻煩這位小姐了。」

由于對佐藤這有些不着調和愛強詞奪理的個性已經有了深刻的了解,所以服務人員只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而明子則是被他這似是而非的理由給弄得皺起眉頭,只不過沒多久她便釋懷,畢竟不管怎麽樣,她覺得自己還是到塔矢行洋那邊去探望一下也好,所以便接過了地址,向佐藤和服務人員道謝,随後便離開了棋院。

順着地址,明子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公寓套房。看着房門旁邊的“塔矢”兩個字,在确認自己沒有找錯地方的同時,她也後知後覺地想着:原來Touya是寫作塔矢啊……

沒有讓自己分神太久,明子馬上按下門鈴。

很快地,塔矢行洋便出來開門,在看到她的時候,他忍不住愣了一下,「唉,妳是那天站在棋院前面那位……」

看着他的臉色比起那天還要來的蒼白許多,連剛剛說話的聲音也比那天少了份精神,原本就有些內疚的明子變得更加愧疚了,滿懷歉意的她馬上朝他深深鞠躬,「實在很不好意思!因為有些事情,拖到今天才去棋院還傘,這才知道塔矢先生你感冒了,真的是很抱歉!」

「不關妳的事…咳……我本來就因為工作的關系而作息有些不正常,這才會淋點雨就感冒了…咳…對了,妳怎麽會知道我住在這裏?」

看見他雖然是笑着說出這番話的,但卻時不時掩嘴咳嗽,明子心裏的愧疚又加深了幾分,「是一名姓佐藤的職業棋士告訴我的,如果造成塔矢先生你的麻煩,那我向你道歉……對了,這是塔矢先生你的傘,還有這個是謝禮。」

「謝謝。」因為身體實在不舒服的關系,所以塔矢行洋并沒有多餘的精神去推拒,只能伸手接過謝禮,希望她達成目的後就能直接回去,讓他能夠回去房間繼續休息。

只不過,天不從人願,原本還硬撐着精神的他在這時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只能靠到門上以減輕自己的不适。

查覺到他的異狀,明子擔憂地皺起眉頭,「塔矢先生很不舒服嗎?」

「咳…我沒事……」

「不好意思,恕我失禮了。」感覺到他只是在逞強,所以明子便不顧禮節,直接伸手探向他的額頭。發現他的額溫過燙,她有些着急地說道,「塔矢先生,你發燒了,我扶你進去休息好不好?」

雖然塔矢行洋搖手說不用,但明子還是強硬地扶着他進到房內。

在扶着他到床墊上躺好,并且為他蓋上棉背後,她便在他的同意下到浴室裏拿了個小盆子裝了水到他的床邊,跪坐在一旁用自己的手帕沾了冷水擰幹,放到他的額頭上幫他冷卻,随後她便開口問道:「對了,塔矢先生你吃藥了嗎?」

在意識模糊間,眼睛已經閉上的塔矢行洋難得沒有逞強或是什麽的,很老實地回答道:「…沒有……」

「那吃過東西了嗎?」

「也沒有……」

聽到他這麽說,明子忍不住咬了咬下唇,随後便開口說道:「那我去弄點東西,等吃完東西後,塔矢先生再吃藥好了。」說完之後,她就馬上起身到了廚房那邊。

發現廚房裏不僅沒有什麽廚具,擺在角落的小型冰箱裏也沒什麽東西,一看就很清楚主人根本沒有下廚的習慣,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随後便向塔矢行洋說了聲,拿起提包到外面去買食材。

由于塔矢行洋的廚房裏幾乎沒什麽東西,所以除了買食材、感冒藥外,明子還去特價商店買了些廚具,然後再度回到塔矢行洋的公寓。

等到她煮好稀飯後,她便将連她什麽時候回來、煮飯的塔矢行洋給扶坐起來,并且将盛好稀飯的碗遞給了他。

在他吃飯的時候,明子又重新回到廚房,開始削自己帶來的水果禮盒裏的水果,随後又将炖好并且浸水降溫的魚湯給放入冰箱。等到忙完後,她才又拿着水杯和感冒藥到已經吃完稀飯的塔矢行洋的旁邊。

可能是因為睡了一覺又吃過東西的關系,他的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還能朝她微笑點頭,「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真的很謝謝妳的幫忙。」

「哪裏,塔矢先生會感冒我也有責任,而且塔矢先生你沒怪我自作主張就好。」聽到他的道謝,明子的耳根有些微熱,「對了,這裏有感冒藥,塔矢先生你休息一會後再吃就行了。」

塔矢行洋又再度朝她點了個頭,「嗯,謝謝。」

兩人之間忽然陷入了沉默,讓明子感到有些尴尬。覺得自己再留在這裏很奇怪,所以她便朝他鞠了個躬,「不好意思,我想我該離開了。」

「好,我送妳。」

塔矢行洋打算起身送她,但她卻以他生病為由笑着婉拒,并且跟他說冰箱裏有她削好、浸了鹽水的蘋果,以及剛煮好的魚湯、只要熱一下就可以吃了,随後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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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覺得當初因為罪惡感作祟而單獨進入一個男人的公寓、還又幫他下廚已經十分不符合禮節了,所以雖然還很擔心塔矢行洋的狀況,但為了避免顯得自己過度熱心或是有什麽其他意圖,明子并沒有再到塔矢行洋的公寓,也沒再去棋院去拜訪他。

随着時間的流逝,她對于塔矢行洋的那份愧疚已經逐漸淡卻了,只記得曾有個人因為她而冒着大雨回家,而自己還幫他做飯的事情。

這件事情她并沒有跟父母或是夏江等好友提起過,只是将它擺在心裏的某處好好收藏着,畢竟她從小到大都是在女校就讀,沒有什麽和異性接觸的經驗。而且她也清楚,自己在大學畢業後就會在父母的安排下參加相親,并且可能就這麽結婚,所以她覺得,這份回憶或多或少也能彌補自己生命中屬于感情那一塊的空白。

又再過了一年後,明子便從短大畢業了,并且到阿姨所開的烹饪班擔任助手的工作。而如同她所想的一樣,在她畢業後的第三個月,她的母親便開始幫她安排相親。

穿上她母親特別替她訂做的橘紅色和服、戴上了同色系的發簪後,明子便在母親和身為介紹人的伯母的陪同下,端正安靜地跪坐在一家懷石料理餐廳的包廂裏。

在等待對方來的期間,明子的伯母便小聲地說着關于相親對象的事情,而明子雖然并沒有興趣,但也裝出一副專心聆聽的樣子,還時不時地點着頭。

過沒多久,與她相親的對象和他的母親也到了。

在看到自己相親的對象時,明子忍不住驚訝地擡起手來掩嘴。唉,伯母不是說相親對象是藤原分家的長子嗎?!怎麽來的人是塔矢先生?!

不只是她,塔矢行洋也在看見她時愣了一下,只不過過了一會才想起她是誰,原本板着的臉也放松了許多,他朝她微微點了點頭,随後便跟着自家母親在她的對面坐下。

發現兩人在見面時不同的反應,已經陪同塔矢行洋參加過許多次相親、但卻第一次看見他有板着臉以外反應的塔矢夫人感到十分高興,「難道行洋你之前已經跟鈴木小姐見過面了嗎?」

塔矢行洋很幹脆地點了點頭,「嗯,先前見過一次面,還接受過她的幫忙。」

聽到他這麽說,塔矢夫人臉上的笑容擴大了許多,并且很熱情地詢問明子她喜歡什麽、學過什麽、會不會做家事、結婚後會不會繼續工作、喜不喜歡小孩……這類的問題,俨然把她當作準兒媳婦看待。

如同每個相親既定的模式,吃完飯後,塔矢夫人和鈴木夫人便推着兩個年輕人去餐廳的和式庭院單獨聊天。

到了庭院後,明子感到十分緊張,只是借着和服衣袖的掩飾,雙手緊緊相握着,安靜地站在他身後。

過沒多久,原本一直看着池塘的塔矢行洋這才轉過身,并且微笑着開口說道:「剛剛在看到明子小姐時很意外呢,去年第一次見到妳時,我還以為妳還在讀高中。」

他的話讓明子的臉頰微紅,并且連忙朝他鞠了個躬,「是我那時候不好,都忘記和塔矢先生自我介紹了!」

有他這樣的開場,明子也總算放松了許多,還能夠自然地回答他的問題,甚至是主動問他問題。

一番談話後,她這才曉得,當初塔矢行洋執意要當棋士、不肯繼承塔矢家家業,所以才會被他的祖父逐出家門,住到那個略舊的公寓小套房。

直到後來他的祖父過世,他的弟弟也願意以一個繼承人的身分開始學習接手家族事務後,所以他的父母才重新将他接回家,雖然,他還是堅持住在原本的小套房內,他們家的幫傭則是會時不時地過來幫他做飯或打掃。

只不過有得也有失,在和父母恢複關系後,他的母親便一直以他二十五歲也算大了、而且他的圍棋事業也算有成果為由,開始為他安排一場又一場的相親。

他們熱絡聊天的樣子讓在不遠處透過窗戶觀看的塔矢夫和鈴木夫人感到十分滿意,尤其是塔矢夫人,原本剛剛在吃飯的時候她就對文靜乖巧的明子很有好感了,現在又看到她居然能跟自家兒子相處融洽,更是喜不自勝,所以在兩人第一次相親後,她便積極地調查塔矢行洋的對弈行程和活動的安排,努力在他有空的時候安排他和明子吃飯或見面。

就這樣相處了半年後,明子和塔矢行洋便順着雙方父母的意,結婚了。

由于不管是藤原本家或者是塔矢分家都是屬于十分傳統的大家族,所以婚禮儀式十分地繁複。

好不容易熬到整場婚禮結束,明子便在塔矢家傭人的幫忙下,脫下了自己身上厚重的白無垢、到浴室裏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吹完頭發後,她便換上了比較輕便的浴衣回到房間,跪坐在已經鋪好的床墊的旁邊,等待塔矢行洋的到來。

過了好一會,塔矢行洋總算來到了房間,身上的黑色和服也換成了跟明子一樣的浴衣。

在臉頰和耳根已經紅透了的明子的注視下,塔矢行洋關上了燈,并且讓她躺到了床鋪上,拉開了她的腰帶,然後輕輕覆到了她的身上……

這一天,明子不僅從鈴木明子變成了塔矢明子,也從一個少女蛻變成一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塔矢這個姓氏在日本真的很少見.....

會将塔矢設定成藤原家的分家之一,是因為平安幻想異聞錄的關系

在那款游戲中,塔矢行洋是叫作藤原行洋,而佐為好像還是他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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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麽晚才更新,下星期三過後更新的情形就會好轉的!!!!!!!

這星期四聽老師說兩個星期後要交一份porfolio,也就是所謂的教學數據文件

其中要包含以下五部份

1. 個人履歷

2. 實習時每堂課的lesson plan, 心得, 還有所有課本以外的教材

3. 觀察別人教學的心得

4. 整次試教完後的心得

5. 還有一個什麽的心得

整份寫完之後,估計有百分之五十是一樣的,請問弄出這一份教學檔案是要做什麽?!妳願意看但我不願意寫啊?!

除了這個外,我還要寫一個辯論檢讨,跟寫了已經一半的報告......

不過還好,買了兩件漂亮的小禮服,心情還算好很多,期待下星期的畢業舞會~~

雖然,可能出席的雄性生物都是系上同學的男友= =

豔.遇什麽的,不可能 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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