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悸
産房外坐着站着一排人,溫老和幾個手下包括他家照顧過文小秋的保姆大媽都在。
因為文小秋情況特殊,所以接生的醫生都是溫老提前就預約安排好了的,知名口碑醫學經驗足,對于雙性這一塊也接觸過不少。
古宵在被護士攔住警告了一次後,便只能無可奈何的在産房外來回踱步。
奔跑時出了一身汗,西裝外套已經被他脫下,整潔的襯衫穿在寬肩窄腰大長腿的他身上,惹得那護士也不乏花癡了好幾眼。
但此刻的他根本注意不到這些,滿腦子都是自家躺在裏面的人兒。
隔着層牆還是能聽到文小秋時而痛苦的叫聲,但那聲音逐漸變小慢慢的外面就聽不見了。
急得古宵恨不得把耳朵貼門上,或者闖進去看看到底怎麽樣了,這聽得着聲音也慌聽不見聲兒了更慌,最終還是溫老發了句話才讓他稍微平靜點。
就這麽焦灼的等待,終于在兩個多小時之後,一陣洪亮的嬰兒哭啼響起,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只有古宵在護士出來說了父子平安後才猛的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淡淡笑容。
緊繃着的神經突然放下,他頭一回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心悸過度後的腿軟。
沒一會兒孩子被抱了出來,體型偏瘦,是個女孩兒,剛出生的小孩長得皺巴巴的又黑又醜。
古宵只是看了兩眼後就沒去管了,一雙眼睛直往産房裏看,等着自家媳婦兒出來。
小寶寶被曾爺爺那一大群人圍着,也是幸福的不行。
忙着看曾孫的溫老擡頭瞥了眼還在那眼巴巴張望的古宵,暗暗心想自己還算是沒看錯人。
文小秋被推出來的時候還是昏迷狀态,他的那兒實在比較小,最終醫生還是選擇了剖腹。
古宵趕忙上去幫着推車,同時抓住了人兒纖細溫涼的手,這麽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人眼眶瞬間就紅了,從此他有了兩個致命的軟肋。
等把文小秋一切都安排妥帖,古宵這才吻了吻昏睡的他,去嬰兒室看小寶寶。
幾個小時後文小秋逐漸從昏睡疲憊中醒來,外面天已經昏暗了,為了不打擾他休息病房裏特意沒有開燈。
他轉動眼珠看了看四周,房間一個人也沒有,并且高級病房隔音效果也還不錯,基本聽不到其他地方的聲音。
文小秋的意識逐漸恢複好後,本能的反應就是想去看看孩子,想知道孩子的情況,但他又虛又不舒服,肚子上的口子還在隐隐作痛,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下床了。
不知道怎麽的,莫名有股子凄涼感,身體心裏都不是滋味兒。
也就是這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古宵走進來放下手裏的熱水瓶,眼睛自動轉去查看床上人兒。
兩人眼睛一對視上,文小秋原本還沒啥表情的臉蛋瞬間垮了,嘴巴一癟委屈得不行,一雙眼睛含着淚在昏暗中看起來亮晶晶的。
古宵內心一軟趕忙湊過去,大手安撫這人兒白淨的臉蛋。
“醒來了寶貝,乖寶,沒事了,寶寶很好你也沒事了。”古宵像哄小孩兒一樣安慰着自家情緒低落的媳婦兒,一邊低頭用薄唇去親吻那雙委屈的眼睛和沾着淚珠的臉蛋。
文小秋哭唧唧的鼻尖紅紅,情緒不能波動太大,不然會扯着傷口,只能像小貓似的哼哼,向男人撒嬌。
“古宵,我疼……”
聽着自家小家夥有氣無力虛弱的聲音,古宵心疼的仿佛跟着痛了一般,緩解不了傷口的疼痛,只能用一個個滿懷愛意的親吻去療慰。
“辛苦了寶貝。”古宵閉上雙眸虔誠又真摯的吻了吻文小秋的額頭。
原本因激素打亂的情緒逐漸被男人的細心和照顧回暖,文小秋這個月子是在醫院裏過的,期間傷口疼的不行的時候,古宵在旁邊也只能幹着急。
但對于文小秋來說卻是最好的良藥了,剖腹肚子上留了一道疤痕,也多虧了古宵傳達的愛意和無限的鼓勵,讓他那顆本該再次自卑的心變得毫無畏懼。
月子結束後便回到了家裏,寶寶也逐漸長開了點,變白了許多。
小寶寶的名字叫溫緣笙,跟溫家姓,小名是之前兩個爸爸叫習慣了的“小豆芽”。
文小秋也在孩子上戶口的時候一塊把姓改回了溫,但習慣使然別人叫他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的反應不過來。
出了月子又休息了大半個月,文小秋便開始忙碌自己的烘焙事業,之前在孕期就有做網課教學院,現在卸了貨更是效率倍增的開起了早就計劃好的高級甜品店。
夫夫兩對于孩子的陪伴和照顧都是一人一天的來,相互給予足夠的尊重。
但不知道怎麽的,大概是古宵天生不适合當奶爸,或者是文小秋身上的氣場溫和些,孩子總是在他這個爹抱的時候哭鬧,爸爸一接手瞬間安靜了。
搞得他都有點自我懷疑,看的那些育兒書都沒什麽可用的地方,抱女兒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太用勁兒傷者小baby。
為了保險起見,古宵是在孩子三個多月的時候,才開始對自家小媳婦兒伸出魔抓。
吃了幾個月“素”的男人一旦開葷,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總之文小秋生生被折騰暈了過去,第二天還沒能下床。
氣得他一整天都沒去搭理那個沒節制的男人。
古宵伏低做小自認錯誤,只為哄老婆高興。
肚子裏沒了孩子,古宵那方面的需求量逐漸暴露,弄得文小秋每每都吃不太消,累的不行了還要被翻來覆去的搓扁揉圓。
激烈的恩愛過後,兩人躺在浴缸裏溫存。
就在這時,放在旁邊架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古宵瞥了眼來電顯示,臉色突然轉變,收回了胡鬧的手。
也沒急着去接,先細心的幫懷中人收拾好然後從浴室抱到床上蓋好被子,這才拿着電話走出去重撥。
文小秋眼睛睜開條縫看了眼又閉上了,他實在太累了,沒力氣再去注意這些。
幾分鐘後,古宵打完電話進來,說要出門一趟,文小秋惺忪應了聲,交代了句開車小心,便又睡了過去。
深夜空曠的馬路上,一輛深藍色的suv呼嘯一聲朝着警局的方向駛去。
古宵一只手握着方向盤,另一只手夾了根他從文小秋懷孕時就戒了的香煙。
雲霧缭繞的煙從他的鼻腔噴出,又從他俊朗的臉蛋上散開,他黑深的眸子死盯着前方無邊的馬路,眼神中藏着一股許久未見狠厲。
剛剛那通電話是警察打開的,古漢輝在國外也被通緝,宛如一個過街老鼠只能躲藏逃竄,賬戶被凍結,卷到別人賬戶上的錢也被監控了。
瞬間從雲端跌落到塵埃裏,變成了一個窮困潦倒的通緝犯。向來自大高傲的古漢輝根本就不可能咽下這口惡氣。
所以警方監測到,他今晚從國外偷渡回來,目的就是古宵。
大半年的時間終于有了這麽一次機會,不管怎麽樣古宵都不可能會放棄,只有把古漢輝繩之以法,為逝去的父母讨回公道,他才能真正心安理得的活着。
所以經過商讨,決定這次由古宵作為誘餌,引古漢輝出來,不過他的身邊會有便衣随時保護,并且身上還安裝了定位,随時保證安全。
計劃是在第二天實施的,古漢輝忍不住憎恨,迫不及待的用公共電話給古宵打了過去。
以當年的真相和自首作為交易,要求要跟古宵見面。
古宵淡定的跟他周旋,定了時間和地點,不過古漢輝實在是狡猾,通話不到一分鐘就挂斷了,警方剛追蹤到地方他就不見了。
下午兩點,古宵應邀去了約定好的地方,但根本沒有看到古漢輝的身影,一個十幾歲左右大的小孩踩着滑板路過,遞給了他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另外一個地址,等他迅速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孩已經不見了。
他所在的地方有很多監控死角,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跟警方那邊沒法正常聯絡。
就在他剛遞出消息時,警察那邊也有線人說古漢輝在另外一個地方出現了,地址跟紙條上的一致。
頓時所有人都投入抓捕行動,這邊駐守的協警也都往那場趕。
就在古宵感到奇怪和不對勁的時候,一輛面包車突然出現,卡了視角把他抓了進去,緊接着一個白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慌忙之下他拼住呼吸假裝昏睡,但還是吸入了些許,有點暈沉。
等警方意識到中了調虎離山的時候,已經晚了,但好在有先見之明在古宵身上安裝了定位,警車迅速追趕。
面包車駛入了一個郊區山裏,古宵的身體和意識逐漸恢複完整,身後的警笛聲叫嚣着越來越近。
開着車的古漢輝罵罵咧咧的踩緊油門一路狂飙,他就是死拉着古宵墊背也不能被警察抓了去,那會讓他覺得比死還要痛苦。
內心掙紮之下,古漢輝決定用東西抵住油門跳車逃跑,反正周圍還有他的同夥接應。
已經醒來了的古宵本來還按兵不動,準備掐準時機再把人拿下,可在意識到古漢輝的想法後,他內心暗暗一沉,撲過去就一把拽住了古漢輝的手,把開了條縫的車門又拉了回來,然後争搶方向盤,把控好失控的油門。
“曹尼瑪的狗崽子!醒來了是吧?!”古漢輝沒了之前的有錢有地位的樣子,完全就是一落魄草寇一口唾沫吐出來:“搞老子!老子他媽弄死你!”
他說着跟個亡命徒似的發瘋一樣争搶鍵盤,到底是個壯年男人,古宵力氣再大最多也是不相上下,這一頓争搶打鬥費盡力氣。
最終車在山間馬路上呈s形盤旋沖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失控之下,在一個拐角處的山崖那兒直直沖了出去。
底下盤旋着霧氣仿佛萬丈深淵,又像是一個吞人于無形的怪物。
沒多久,緊跟在後面的警車在山崖前紛紛停下,警察全都跑了出來,一時間現場一片混亂。
與此同時,還以為古宵在上班,正在家逗小豆芽玩兒的文小秋內心突然毫無征兆的一悸,拿着玩具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抖,随後又恢複了平靜。
他擡手摸了摸胸口感到一絲莫名和困惑。
【作者有話說:溫存那删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