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顆檸檬糖 禾壹小公主
“我覺得……”
陸明晏頓了頓。
其他四位導師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都充滿了幾分期待。
“留在C班吧。”
陳彥君和陶蘊對視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
和他們的選擇一樣。
林奕和邵菲卻十分不解，明明她的完成度在一百零一個練習生裏算是高的了。
“C班是基礎教學，适合她。”
陸明晏沒有過多解釋。
以阮笙現在的基礎，強行讓她去跟上B班的進度，對她來說其實也是一種負擔。
既然陸明晏都決定讓阮笙去C班了，林奕也沒辦法，只能同意。
練習室裏。
練習生們按照分散地坐在地上，同身邊的好友交頭接耳，議論起了這次的考核。
“我應該不能繼續留在A班了。”
林嬌嬌的語氣平靜，也看不出情緒的變化。
阮笙握住她的手，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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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好的練習生太多了，主題曲考核對于純粹的vocal來說比較吃虧。
很快，五位導師就到了練習室。
“我先公布從F班升級的練習生。”
林奕拿着手卡，眼皮都沒擡。
“一共十位。”
阮笙握着林嬌嬌的手微微顫抖着。
既然來了這個地方，她總得站上舞臺，F班都沒有站上舞臺的機會。
越往後念，阮笙心中期待的火苗就一點一點熄滅。
直到第八個，都沒有阮笙的名字。
“別擔心，還有兩個。”
林嬌嬌比她更緊張，嗓子眼兒都繃緊了。
陸明晏往阮笙的方向看去，看她暗自擔驚受怕的模樣，眼底就帶了幾分笑意。
只剩兩個名額了。
第九個，也不是她。
陸明晏眼看着她眼底的亮光慢慢地熄滅，失落地低下了頭。
“最後一個升班名額……”
林奕故弄玄虛地拉長了尾音，目光在練習生們身上逡巡着。
“阮笙。”
見阮笙幾乎紅了眼眶，陸明晏眼眸閃了閃，直接幹脆地将她的名字念了出來。
林奕即将脫口而出的名字也堵在了嗓子眼兒。
但他的反應極快，帶頭鼓掌笑道：“恭喜阮笙！拿到了最後一個升班名額！”
阮笙聽到自己的名字，倏地擡起頭，震驚地看向導師的方向。
竟然是她嗎？！
她不用留在A班，可以登上舞臺了！
阮笙黯淡的雙眸霎時間又被點亮，高興地嘴角要咧到太陽穴去了。
“嬌嬌！我沒有留在F班！”
林嬌嬌也跟着猛地一陣點頭，擦了擦濕潤的眼眶。
她差點兒以為阮笙不能站上舞臺了！
想起前天晚上，她們二人之間的談話。
“你真不想出道嗎？”
林嬌嬌知道阮笙的期待落空了，心情十分不好。
可是，漫星這個選秀節目國民度極高，前兩季出道的人不說大火，但至少都聽過名字，影視資源也不差，總不至于要熬很多年才能混上一個配角。
反正阮笙是電影學院表演系的，通過這個出道不也能幫她很大忙嗎？
“我還是別占位置了，就五個出道位，我知道我自己的實力……”
阮笙搖搖頭，一點兒出道的念頭都沒有。
林嬌嬌卻不想讓她放棄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就算不出道，那也得在節目裏多露露臉。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軟軟，陸明晏在這兒當導師，許硯作為他的隊友，是不是會來這兒探班？”
果然，提到許硯，阮笙就來了興致。
林嬌嬌說的沒錯，這麽好的曝光度，公司沒道理會放過這個機會。
見她來了興趣，林嬌嬌趕忙趁熱打鐵：“你想讓他看到你，是在舞臺上閃閃發光，還是在舞臺下連個鏡頭都沒有的樣子？”
阮笙稍稍有些心動。
可她這麽做，會不會讓那些有女團夢的練習生失去原本屬于她們的位置？
“這是個選秀節目，根據觀衆投票來決定出道名額的。”
“你所在的位置，是喜歡你的人給你投的，并不存在占據別人位置的這種說法。”
林嬌嬌覺得阮笙的擔心有點多餘。
本來這個節目就不是按照實力來選出道成團人員的，全都得依靠觀衆的投票，前兩季也不是沒有過實力超強的選手沒能出道的先例。
觀衆緣是一種玄學。
或許，阮笙就能非常有觀衆緣呢？
聽完林嬌嬌的話，阮笙思索了一番，确實也是她說的這個道理。
大不了，等到第一次公演之後，她就退賽。
有了這些談話後，阮笙才決定，留在這兒的每一次表演，她都要拼盡全力。
就算許硯看不見，那也得給自己留一個美好的回憶。
總不能以後回憶起在節目的時候，她什麽努力都沒有付出過吧？
這才應下了林嬌嬌。
“嬌嬌！”
阮笙猛地推了推林嬌嬌。
林嬌嬌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猛地一個激靈，轉頭一臉慌張地看向她。
“怎麽了？”
“陳老師叫你。”阮笙湊過去低聲道。
陳彥君其實很想讓林嬌嬌去A班，但這次考核是綜合實力，并不是單項能力最強，所以只能将她放到了B班。
但他相信，以林嬌嬌的實力，絕對不止于B班。
“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我想着軟軟能和我一起上舞臺了……”
林嬌嬌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陳彥君揚了揚眉，目光往阮笙的方向掃了過去，又很快收回目光。
“雖然你現在降到了B班，但我相信你的實力不止于此，加油吧！”
得到陳彥君親口的鼓勵，林嬌嬌抓緊了手，幾乎都要尖叫出聲。
除了趙霖依舊留在A班，其他四人都是從B班升上去的。
主題曲C位就會從他們五人中誕生。
“我肯定投趙霖。”
阮笙沒有絲毫的疑問，在還沒開始競演的時候，就打定了注意要選趙霖。
這番話，也讓她在之後節目播出的時候，被其他練習生的粉絲冠上了抱團的罪名。
“這麽不遮掩的抱團，小公主牛逼啊！”
“人家禾壹小公主，怕這些？”
“出道位和小公主鎖了，盲猜出道位有小公主一個。”
彈幕裏鋪天蓋地都是阮笙黑粉的彈幕，粉絲零散的幾個評論摻雜在其中，根本就看不見。
小公主是阮笙的黑稱。
在阮笙因為前幾期行為有所争論的時候，禾壹傳媒直接對其中幾個營銷號發出了律師函，并且發出了嚴正聲明，維護阮笙的名聲。
禾壹傳媒旗下其他藝人的粉絲就不願意了。
為什麽阮笙被黑的第一時間公司就有了動靜，旗下其他藝人的黑料卻放任不管，甚至黑詞條到現在還挂在微博詞條的前列。
“阮笙是禾壹傳媒的小公主？這麽點黑料，就出動了公司公關部？怎麽，是我哥不配了？”
“是禾壹一姐不配了？”
“還沒出道，就生怕被黑？”
“怕黑就別出道啊！”
……
禾壹傳媒的官博立馬淪陷了，官博皮下只能暫時被迫關閉了微博評論。
從此以後，“小公主”就成了阮笙的黑稱。
因為趙霖在節目裏人緣好，綜合實力确實是最強，所以她拿到C位衆望所歸。
A班其他練習生的粉絲就不由得在彈幕裏冒起了酸水。
“和小公主抱團的能有什麽好東西？”
“誰看了不說一聲黑幕。”
好在趙霖在前幾期就吸引了不少慕強粉，這些慕強粉幾乎都是追過前幾季的秀粉，戰鬥力比阮笙的粉絲強了不少，很快就将那些黑評壓了下去。
更何況，趙霖的實力有目共睹，看節目的路人都忍不住出聲維護。
見罵不過趙霖，火力又全都轉移到了阮笙身上。
不論是微博，還是某乎，黑她似乎成了無比正确的事情。
這一期播出的時候，正好是一公分組。
阮笙照例從水壺裏拿出手機，登上游戲簽到後，本想将手機放回到水壺裏。
她想起，節目似乎已經播出兩期。
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打開了微博。
卻發現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了熱搜上。
“阮笙 抱團”
抱團？
阮笙自己都沒有搞明白，他們所說的抱團是什麽意思。
越往下看，阮笙的臉色越發的慘白，雙手止不住地顫抖着。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被人這麽罵過。
雖然進來這個節目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被人罵的準備。
她知道因為從小被家裏人寵着，她的身上有些小毛病，但是在網友的眼裏，這些小毛病就會放大無數倍。
阮笙自己也混飯圈，十分清楚飯圈那些人罵人的時候，不管不顧的模樣。
可她以為自己能承受的住，但當真的落到她身上的時候，阮笙才覺得，這些咒罵的話語，仿佛就是一把一把刺進她胸膛的利刃。
她不想繼續看下去，但是卻忍不住。
脊背傳來一陣一陣的寒意，手抖得跟篩子似的，握不住手機。
讓她滾出節目。
滾出娛樂圈。
跟那些P遺照、羞辱式的辱罵比起來，這些話都是小兒科。
阮笙不理解，為什麽陌生人對陌生人的惡意竟然這麽大？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坐王座有人罵她博關注。
确實是想博取許硯的關注沒錯。
但她做錯了嗎？
那個時候王座上空無一人，她坐上去有錯嗎？
錄制睡覺、早上賴床确實是她做錯了，她沒什麽好辯解。
也是她将生活習慣帶入了節目的錯。
但光是這些，就到了被人那麽辱罵的地步嗎？
阮笙窩在被子裏，緊咬着下唇，淚水打濕了眼眶，卻只能強忍着。
“你怎麽了？”
跟她同住的練習生感覺到她被子一顫一顫的，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過去。
阮笙強忍着淚意，抓着手機，悶聲悶氣道：“沒事，我想家了。”
聽着她帶着濃濃哭腔的聲音，練習生知道不單單是想家這麽簡單，但既然她不願意說，也只能從她的床邊離開。
直到寝室熄燈，阮笙才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眼睛紅腫地厲害。
将手機藏在褲兜裏，蹑手蹑腳地朝着天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