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誘她淪陷
塞納河畔, 陽光溫暖。
如果是和喜歡的人一起漫步，是一件非常讓人開心的事。
只不過。
宋邺看了眼正在那兒跟小朋友買氣球的阿奈，有點頭疼。
說好出來一邊逛街聊天一邊談合作，結果出來幾個小時, 午飯都吃了, 到現在, 她逛街散步的興致是一點沒減少，合作卻是一點沒談。
他擡手看了眼腕表, 已經下午兩點。
阿奈買好了氣球過來, 給他一個：“你拿着這個藍色的, 我要這個紅色的。”
宋邺瞥了一眼, 毫無興趣：“不要。”
“你就要！”阿奈把氣球線塞到他手裏, “你拿着, 等會兒我們就去找家咖啡廳談合作，怎麽樣？”
宋邺将信将疑地看了她半晌, 把氣球拿好，轉身去找咖啡廳。
“那樣也行。”他說。跟在他後面走着，
阿奈似乎并不介意他這樣的态度, 手裏牽着氫氣球，跟在他後面走着。
宋邺本想去找家安靜且比較符合對方身份的咖啡廳，結果途中就被阿奈扯了下衣袖。
他轉過頭去，疑惑的眼神。
阿奈指了指旁邊的路邊咖啡廳：“就這兒吧。”
宋邺無所謂，挑了挑眉：“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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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的助理跟在後面，單獨坐了一桌。
“我還記得，第一次一起喝咖啡的時候，就是在這樣普通的咖啡店，”阿奈看向窗外, 忽然掏出手機拍了張照，“你還記得嗎？”
宋邺否認：“不記得了。”
阿奈笑：“貴人多忘事。”
“你現在中文确實學得不錯。”
阿奈眨了眨眼，很開心：“謝謝。”
宋邺低笑一聲，沒做回應。
不記得嗎？
其實還是記得的。
當時他剛來這邊不久，以前只是游玩，只有那次是長居，所以一切還不是那麽熟悉。
他們被分到同一個課題組，要在規定時間內交出一套珠寶的設計稿。
她提出要到外面找靈感，他為了感謝她帶路，請她喝咖啡，就在這樣普通的咖啡店。
“你那時候可比現在有趣多了，幽默風趣，很好玩，現在真是一本正經冷冰冰話又少，沒以前可愛。”
宋邺：“……”
這玩意兒什麽時候還跟可愛扯上關系了。
“別講以前的事，過去太久，我都記不清了，談談合作。”宋邺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眉眼間透露出些許疲憊。
“你們那裏的人不都很喜歡敘舊的嗎？”阿奈攪動着手裏的咖啡，“我才聊幾句，你就不想聊了，以前不快樂嗎？”
良久，宋邺輕聲道：“不記得了。”
記得又能怎麽樣，那都是過去的事，早該忘記了，不該記得。
如果不是他的記憶力真的很好，他想選擇性地忘記很多事情，比如，那個沒有喝酒，卻醉得一塌糊塗的夜晚。
昨晚看了醫生，不知道她現在還好不好。
這麽想着，他掏出手機給徐方發了條微信：你去看看，她現在怎麽樣。
阿奈好奇地打量他的手機，語氣是肯定的：“你有女朋友了？”
她的人并沒有打探到這個消息，只說有一個走得很近的女孩子，是他的侄女。
宋邺收了手機，微微一笑：“沒有。”
“那你為什麽要在工作的時候發消息？”阿奈輕輕敲了敲桌面，“請你尊重一下工作。”
“抱歉，家裏小孩有點不舒服。”宋邺剛準備喝一口咖啡，手機震動了一下。
徐方回：好的，馬上去。
阿奈覺得簡直不可思議：“我的天哪，你該不會隐婚了吧，孩子都有了？”
宋邺端咖啡杯的手一頓，錯愕地看向她：“隐婚？我沒結婚。”
阿奈不解：“那你說家裏小孩有點不舒服？”
宋邺忍不住笑：“是小孩兒，但不是我的孩子。”
“但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孩兒。”他補充到。
“是嗎，有多可愛？”阿奈信以為真，很感興趣的樣子，“我小姨家的小孩，也很可愛。”
宋邺眉頭微微皺起又緩緩舒展開，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半晌，他笑得十分愉悅：“可愛，是那種讓人忍不住心軟，想要一直陪着她保護她的那種可愛。”
“哇！那一定超級可愛，下次我去你那裏玩，可以讓我看看嗎？”
宋邺思索了一下，眼睫低垂，聲音有些輕：“到時候再說吧。”
“我一定要去看看，我對可愛的小孩子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
宋邺低頭笑，沒說話。
他也沒有任何抵抗力。
姜可按照約定，吃完晚飯就找楚星哲雙排。
他好像在等她，她一發消息他就秒回：上號。
姜可有段時間沒玩這游戲，上號才發現，楚星哲打了這麽久，居然還掉了一個段。
她表示：……
接着就開始雙排，一路連勝。
徐方帶着陳嘉往姜可住的地方趕，到了按門鈴，姜可一邊打游戲一邊去開門。
游戲裏的大豆很激烈，她怕輸了待會兒楚星哲心态要崩，于是很認真，也沒顧得上招待徐方。
“你們自己找地方坐吧。”她握着手機邊操作邊往沙發走。
徐方和陳嘉留在門口面面相觑。
陳嘉用口語小聲問：“不是說來檢查嗎？這看起來精神比我倆都好，檢查啥？”
徐方聳肩挑眉攤手：“我哪兒知道，宋總叫我過來看看。”
陳嘉用眼神指了指室內：“那我們還進去嗎？”
徐方點了點頭：“來都來了，進去看看。”
陳嘉也點頭：“那行，看看去。”
倆人自己進了客廳坐下，姜可還忙着玩游戲，讓他們自己拿水喝。
她跟楚星哲開麥的，楚星哲好奇道：“你在和誰說話？”
姜可忙着抓人，抽空回答他：“兩個朋友。”
楚星哲：“哦，那要不這把打完你先去招呼朋友，我這兒先去洗個澡，等會兒再一起玩吧。”
“好的。”
陳嘉又小聲和徐方交流起來：“怎麽還有男的？”
徐方皺眉：“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她帶的那個小明星。”
陳嘉好奇：“不是秘書嗎？怎麽帶小明星？”
“現在是經紀人。”
“那為什麽叫她姜秘書？”
徐方淡淡開口：“叫習慣了。”
陳嘉：“……”
他們倆坐在沙發的另一邊，遠遠聽見姜可手機裏傳出來一聲“victory”，接着姜可就放了手機起身招呼他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那個游戲不能暫停，抱歉抱歉，不知徐特助和陳醫生要喝什麽？吃了晚飯了嗎？有何貴幹？”
徐方示意她不必麻煩：“我帶陳醫生過來看看姜秘書，不知道姜秘書身體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覺得應該是沒有的，畢竟打游戲那麽歡快。
姜可微笑着回應：“已經沒有哪裏不舒服了，謝謝徐特助和陳醫生挂念。”
徐方點點頭：“那我和陳醫生就先走，姜秘書早點休息。”
“麻煩徐特助和陳醫生跑這一趟。”
姜可送他們到門口，徐方和陳嘉離開，她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還是沒忍住，喊住徐方：“徐特助！”
徐方和陳嘉停下轉身，徐方示意她繼續說：“姜秘書有事嗎？
“巴黎……很冷吧？”
姜可笑了笑，接着道：“天冷加衣。”
徐方愣了愣，點頭，沒說什麽，和陳嘉轉身離開。
“姜秘書說的什麽意思？”進了電梯後陳嘉小聲問，“她是不是喜歡你啊，沒聽說你要去巴黎。”
徐方白了他一眼：“別問。”
陳嘉不太懂：“為啥？”
徐方嫌棄地瞥了他一眼：“你這腦子也就學習好了，別談戀愛。”
陳嘉：“？”
不是，他這腦子怎麽了嗎？
當年可是全校第一！
宋邺的手機在衣兜裏震動了一下，盡管這會兒剛好在和阿奈談合作，他還是掏出來放到桌面上。
沒點開看，擱在手邊，認真聽阿奈談工作。
阿奈工作的時候很認真，有一絲女強人的感覺，與私下的她不太一樣。
宋邺聽她說話，眼神卻時不時地看向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阿奈忽然停下說話，看着他。
“小孩子身體還很不舒服嗎？”阿奈很貼心地問，“要不你先看消息，我麽等下再談。”
“不用，你先，”宋邺頓了頓，“算了，我還是先看一下，抱歉。”
接着便不再等阿奈說什麽，直接拿過手機點開了微信。
徐方發來一大段消息：我帶着陳嘉去了，姜秘書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不對，應該是沒問題，我們到的時候她正在玩游戲，和楚星哲，開麥打的。
宋邺眉心微蹙，手指在屏幕上滑過。
打游戲？還開麥？跟楚星哲？
居然會玩游戲？
倒是從來不知道。
“怎麽樣了，小朋友還好嗎？”阿奈關心地問。
宋邺回了個“嗯”，然後把手機丢到桌面上，語氣淡淡地：“沒事了。”
阿奈理了理耳畔的碎發，把助理剛剛拿過來的報表給他看：“其實之前已經聊得差不多了，這次叫你過來，主要就是想讓你到巴黎玩玩，過兩天有個時裝周，一起去看？”
宋邺心不在焉地轉着手機，一聽這話擡頭看了她一眼：“那這合同可以簽了？”
阿奈：“……”
“不可以嗎？”宋邺追問，“還有什麽問題，我們可以再聊聊。”
阿奈：“是不是合同簽了，你就回去了？”
宋邺歪在椅子上低頭思索半天：“倒也不是，許久沒來，打算逛逛。”
阿奈立即開心地笑起來：“那我把合同簽了，接下來幾天，一起在巴黎玩一下怎麽樣？”
“你不工作？”
“你覺得我需要嗎？”阿奈可愛地歪了歪頭，“想玩就玩，工作的時候認真一點就好了。”
宋邺原本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忽然沒忍住笑起來：“也行。”
就是有種用美色簽了一單的錯覺。
姜可花了一晚上帶楚星哲上了十顆星，換來他十天乖乖聽話。
前三天都還可以，她讓幹啥就幹啥，叫他別玩游戲就不玩，到後面就好像有些控制不住了，偷偷摸摸玩游戲。
姜可不停提醒：“還沒到時間，請你遵守諾言，不然以後只有自己單排了。”
楚星哲本來忍不住了，一聽到這兒，忽然又忍住了。
單排，想想就可怕，畢竟他能打一周還掉兩顆星。
在這期間，他接到了一部網劇的邀請，出演男一。
雖然只是一部小網劇，可是對方一來就邀請他做男一號，姜可和花姐都吃了一驚。
她和花姐委婉打聽得知，劇組還真是自己找他的，沒有什麽幕後指定。
網劇年後開機，楚星哲要求年初三進組，姜可也需要跟組。
她算了算日子，竟然只有一周就是除夕。
可他還沒回來。
自從那天的微信他沒有回複以後，她就沒有再主動聯絡他。
她覺得，如果他想，他願意，他會，那麽那個他未回複的微信，就是他可以找她的借口。
可是他沒有。
回家的車上，楚星哲在按照她的要求看劇本，花姐還在處理楚星哲最近的通告。
姜可掏出手機，翻看日歷，他已經出門十天了。
不知不覺，竟然有這麽久了。
她最近忙于工作，每天又忙又累，卻因此變得充實，只有晚上睡覺前，會想他今天在幹嘛，什麽時候回來？
別的時候，竟然也很少想起他。
倒也不是他們沒有相見的最長的時間，但卻是他們天天相見以後，他離開的最長時間。
算起來，其實也有很久沒回家去看看了，姜可有些自責。
她跟姜家毫無血緣關系，卻被呵護着養大，他們給了她一個幸福的家，而她卻因為覺得不自由很少回去。
這樣多少是有點沒良心。
“花姐，”姜可轉頭叫住花姐，“明天星仔只有訓練計劃，沒有通告對嗎？”
花姐從一堆計劃表中擡頭看她，應到：“是，後天也沒有。”
“那我可以放兩天假嗎？”姜可問，“有很久沒回家了。”
“當然可以，我看你最近也夠辛苦了，正好休息一下，反正星仔這兩天也沒什麽活動，沒關系的，你回去吧。”
“謝謝花姐。”
阿姨剛做好飯離開，姜可随便吃了一點，忙着去收拾明天回家需要帶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麽需要帶的，吃的穿的家裏都有，只不過前幾天她順手給家裏人買了幾樣禮物，這次回去要一并拿上帶回去。
一切收拾好，應該去洗澡了，然而她去累得坐在沙發上不想動。
電視機沒有打開，室內安靜得仿佛落針可聞，寂寞突然就這麽鑽了進來。
姜可忽然變得有些難過起來，有點想哭。
他不要她了對不對，都快過年了，還不回來，也不曾給她打過電話，回個信息，好像，根本就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她實在難以忍受這種失落，卻又不願意再主動找他，手機掏出來，滑動半晌，給姜德山打了電話。
“爸爸，我放了兩天假，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可以叫家裏的司機來接我一下嗎？”
她盡量用着輕快的語氣說話，以免姜德山覺察出她此刻心情低落會擔心。
姜德山答應了，讓她乖乖等着，不要先下樓，現在天氣太冷，免得下去凍着。
姜可就坐到門前的小沙發上等着，好像那沙發太大，會讓她更覺得孤單寂寞。
她刷着楚星哲上的那期綜藝，看看還有什麽問題，好提醒他，以免他自己不會複盤，沒有進步。
後來有電話進來，來電顯示，是大哥。
姜可不敢耽擱，立即接了電話。
“幾樓。”他問。
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大哥你來了嗎？你不用上來，我馬上下來！”
姜可趕緊提起東西要走，那邊姜以誠卻接着問：“幾樓。”
姜可只好老實巴交地回答：“16樓。”
“等着。”
電話被挂斷，姜可提起東西打開門，到電梯門口等着。
電梯箭頭上面的數字顯示已經到了十七樓，接着到了十八樓，電梯門打開，姜以誠一個人站在裏面。
“大哥？”姜可有些驚訝，盡管剛剛那通電話讓她知道姜以誠來了，卻沒想到他會一個人來，還親自上樓接她。
“進來。”
姜以誠擡了擡眼鏡，眼神從上地下打量她一遍，忽然伸出手把她手裏提的袋子接過來。
姜可跟他并肩站着，高度只能到他肩。
電梯本就是封閉狹小的空間，加上姜以誠自帶的冰冷氣場，姜可剛剛還敏感難過傷春悲秋的一顆心頓時進入了緊張作戰狀态。
“大哥，為什麽是你來接我？”
她覺得，如果自己不找點話來說，可能會被他凍死或者吓死。
“我不能來接你？”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大哥這樣忙，沒必要跑這一趟，會累。”
“我是有多忙，忙到連接妹妹回家地時間都沒有？”姜以誠冷冷反問。
姜可：“我我我我是說，你應該好好休息。”
“難道我很老，這麽早就要休息？”
姜可：“……我錯了，大哥說什麽就是什麽。”
正說着話，電梯到了。
姜以誠長腿邁得飛快，姜可小跑跟上他，看他把袋子扔到車後座，直接進了駕駛座，她趕緊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剛剛系好安全帶，車子就迅速飛了出去。
姜可往後一仰，緊緊抓着安全帶，雙眼盯着前方，根本不敢亂動。
大哥，你別殺我！
與此同時，宋邺從十八樓的電梯走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