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來信
之前安然進門太過豪放,以至于根本沒看清床上坐着的人是什麽狀态。這猛地一看,倒真是讓安然愣住了,好似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動彈不得。
此時的扶柳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在最初愣了一瞬間之後,立馬就拿起旁邊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并且迅速的縮到了牆角。此時正一副羞愧難當的表情望着一動不動盯着她放空的安然。
屋子裏唯一還在動的就是正躺在地上的知琴了,剛才那毫無征兆的推門讓她沒有一點反應的時間就被撂倒在地,不過看她此時熟練的翻着眼皮的樣子,應該也快暈過去了。
過了大概幾秒鐘,安然才回過神來。估計是這一幕太震撼了,導致……嗯?你問她看到了什麽?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到了那麽一點,請各位自行腦補,于是剛剛還在胃裏的血一下沖到了腦子裏。
“我走錯了!”這是她回神後的第一句話,随後就以和進來時一樣的姿勢,倒退着沖了出去,并且把門死死的關好了。
扶柳只覺得眼前一花,剛剛還站在門口的安然就不見了,只留下一句驚慌的話語。
本來還十分不好意思的扶柳竟一下子笑了出來:“我都沒有那麽驚慌,怎的好像比我一個女子還害羞。”
剛才她正準備換衣服,房間裏也不是很大,于是她就在床上坐着,而知琴就站在房門口背對着她,以免有人要進來,到時知琴也可以攔一下。誰知道碰到安然這麽風風火火的破門而入,知琴連警報都來不及發出就犧牲了。
從房間逃出來的安然此時仍然驚魂未定,腦子裏還時不時的蹦出剛才看到的場景,不得不說這扶柳不僅人長得漂亮,身材也是相當的好啊。
雖然安然是女子,但是她喜歡的也是女子,所以對于看到扶柳身體這件事還是讓她十分驚慌,此時的心跳也異常快。模糊間好像感覺到鼻子下面涼涼的,用手摸了一下,竟然流鼻血了!!
“不不不,這個肯定是我剛才吃太多了導致的,一定是的,都怪那個娘炮公子請我吃飯啊,害得我都流鼻血了。”劉元南此刻如果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找把刀對着安然捅進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紅刀子再進,紅刀子再出……
“這一定是個幻覺,對嘛,從娘胎裏出生就沒流過鼻血的我怎麽可能因為剛才那件事就流鼻血呢,對,沒錯,不可能的。”安然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朝前走着,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說出“因為剛才那件事留鼻血”這句話,很明顯,她自己都承認了。
就這樣一路安慰一路止血,安然回到了醫食堂,白銘早已經等在那裏了。
讓安然下山散心的是他,可是過了這麽久她也沒有回來,這讓白銘開始有點擔心了,難道出什麽事了嗎?我是不是不應該讓她獨自下山的?怎麽還沒有回來?
就在他準備下山找找看的時候,安然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白銘的神情終于放松下來,随即就是一句怒吼:“我的桂花糕呢!!”
結果安然整個人都忽略了白銘,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嘴裏還念念有詞:“不不不,這是幻覺,嗯,這一定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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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白銘大吃一驚,這孩子不會下山一趟受什麽刺激變傻了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真猜對了。
于是白銘身為大夫的本能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傻了是點哪個穴位來着?哦對,可以點百會穴試試。安然,你可不能傻了啊,為師下半輩子還指着你照顧呢。白銘一邊想着一邊從後面沖上來。
安然正默默地往前走,嘴裏不斷念叨着,完全沒看到白銘已經蓄勢待發,準備一巴掌拍過來。眼看巴掌越來越近了,白銘的臉上竟然還閃過一絲暢快之色,估計在心底深處很早就想這樣做了。
“啪”的一聲響起,随後便是慘絕人寰的叫聲發出。而那叫聲的來源不是安然,而是白銘。
安然頭也沒回,冷哼一聲,說道:“想偷襲我,先去練練的你的心境吧,一想到要打我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啊,這可不行啊,太過興奮可是會流鼻血的啊……..啊,我不是因為這個,不是不是……”本來是對着白銘說的半句話,到最後又變成了自己一個人的碎碎念。
于是扔下了仍舊在地上打滾的白銘往屋裏走去,她知道白銘不可能有事的,畢竟論武功他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來。
看到安然還有心情和自己拌嘴,白銘也就不擔心了,想來這孩子還能及時發現自己的“治療”,并擋下,說明還沒傻,于是也就停止了自己的耍寶行為,站起來說道:“切,我只是想幫你點點穴位而已。”
“騙誰吶,我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出你點穴位時那猙獰的表情,真想知道你那些病人看到以後還會不會找你看病啊。”安然有氣無力的答道。
白銘知道自己說不過她,于是果斷的轉移了話題,“你下山一趟到底怎麽了,嘴裏一直神神叨叨的,問你話也不答,桂花糕也沒買…….”
“我忘了啊”安然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答道,“再說了,那種東西像你這種年紀的人少吃點啊!虧你還是個大夫,哪天要是翹辮子了可別指望我幫你收屍啊。”
“當初果然還是應該讓你餓死在樹林裏啊,我這叫自作自受!”白銘故做傷心的抹了兩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我當然不會餓死在那裏,你現在才知道自作自受是不是太晚了。”安然勾了勾嘴角,她很喜歡和白銘像朋友一樣鬥嘴的感覺,就這樣每天買買東西,看看病,偶爾拌嘴甚至動武,雖然過得不怎麽富裕,但是這才是生活不是嗎?
那箱黃金早就被放在了屋裏,沒有人動它。
“對了”白銘的腦回路好像在此刻接上去了,“剛才從帝都來了一封信,是三皇子寄給你的,你看看。”說着就遞給安然一封信。
“我說啊…..為什麽這封信皺巴巴的,而且信封邊緣好像是被哪個手殘人士拿不明液體粘上去的?”安然接過信的時候就覺得信封的樣子不對,此時腦袋上已經有青筋暴起。
“那是我接信的時候一不小心把信封撕開了,後來我讓那位送信的小哥幫我粘上去了,抱歉把你的信弄壞了。”白銘一臉正經嚴肅的道着歉。
“你到底是在用怎樣高難度的動作接信才會‘不小心’把信封撕開啊!根本就是撕開看過吧!而且啊……”說到這裏安然停頓了一下,仿佛是在平息自己的情緒,“你撒謊之前好歹把手上的膠水擦幹淨吧!也幸好你是個大夫,你要是去做賊,絕對是被人嫌棄的那種啊。”
誰會去做賊啊,那是你想做的職業吧!你說出自己的心裏話了啊!白銘心裏雖然這樣想着,但是沒有說出來,畢竟才看過別人的信件,他也沒好意思再吼兩句。
嫌棄的拆開了信封,安然拿出了裏面的信,乍看之下還是寫了很多的,有兩頁紙,不過都是那種半文半白的字句,對于她來說看起來還是有一些不太适應。
“見信如唔,安然近來可安好?自那一別已數月有餘,吾與青兒甚是思念…..”整封信安然看了大半,大概都是在說他過的還不錯,然後和青兒見面時間少,只能偶爾通個信什麽的,并且兩人都很想念白銘和安然,希望他們有空可以來帝都,到時候會好好招待他們。看起來十分像一個對自己近來生活所做的彙報和總結。
這三皇子怎麽回事,在宮裏閑成這樣嗎?不好好操心操心國家大事,還特地寫這種家長裏短的信來,難道是想跟我唠嗑?
不過這個疑惑在信的末尾終于得到的解答。“吾有一七妹,喚伶谌,近日染上肺痨,各路太醫都無法醫治,只能慢慢調養,延緩病情,父皇與母後都十分痛心,吾亦願七妹安康,在此望得到爾等幫助。勝利親筆。”
整封信根本就只有最後幾句話提到自己的妹妹了啊!這算什麽啊,她到底是不是你親妹妹啊!安然看完後直接撕掉了那封信,同時只覺得自己遇人不淑,身邊沒有一個正常的小夥伴。
“你打算怎麽做?”一旁的白銘問道。
“進京呗,這可是三皇子的命令啊,再說了,這麽遠的距離,還是肺痨這種重病,一句好好招待就把我們打發了嗎,休想!”先前就說過,安然來到這裏以後還會感興趣的東西就只有武功和醫術了。這個肺痨自然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她的興趣,畢竟,這在古代可以算是不治之症了。
“你可想好了,萬一治不好觸怒了龍顏,說不好就得殺頭啊。”白銘難得正色道。
“我知道啊”安然無所謂道,“但是既然他來信了,就說明他希望我們幫忙不是嗎?他是個很單純的人,在宮裏連太醫都沒辦法的情況下,他卻選擇寄信給我們,如此純粹的相信着我們能夠幫到他。既然這樣,我也沒有理由不去。”雖然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口氣卻是無比的認真。
她也不是聖人,最初從劉元南口中得知七公主的病情的時候,也只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卻并沒有打算去救她,不僅是因為不想和皇室扯上關系,更重要的是她雖是大夫,但也不可能人人都救,難道告訴你有個人在沙漠裏就快病死了自己也要馬上去沙漠裏醫治嗎?
所以她只救自己能夠看到的,只要自己遇上了,不管是誰都會全力救助。可是既然三皇子來信了,這就不一樣了,朋友有求于自己,那是決不會袖手旁觀的,雖然這個朋友是他自說自話結交的。
白銘微微一笑,好像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回答一樣,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收拾收拾,明早出發去帝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