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牽手

“名流”的衆人在一種詭異的安靜中用完餐後,就一起出去了。人家公主大人都發話了要去看雜耍,大家夥不都得跟着去?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當飯後散步了。

吃完飯按時間算的話,大概是下午六七點的樣子。一行人出了酒樓向南走,據說那裏有一個京城最有名的大戲臺。可以把它當做是最原始的MSG,因為它一般只邀請比較有名的人或者團體上來表演。

這次就邀請到了那個雜耍班子,據說個頂個的都是身懷絕技,每次表演都能夠讓看的觀衆提心吊膽,不禁為他們捏一把冷汗。

越靠近那個戲臺,人就越多。安然一行人離那個戲臺子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就已經被擠得快走不動路了。

“怎麽這麽多人啊,啊——凝兒姐姐,安然哥哥,你們在哪兒?”這位大病初愈的小公主此刻已經被擠得東倒西歪,其他人也幾乎都被人群沖散了。

安然聽到了顧伶谌的喊聲,想到她剛剛病好,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此時這麽多人,別說她了,就連自己都有可能被擠倒。這種情況不論是現在還是前世都是容易發生踩踏事故的最佳場所,一旦摔倒在地上,踩骨折都算是輕的。

于是安然幹脆就抓起顧伶谌的手,說道:“抓緊點,別松開,等到了前面就好了。現在就跟緊我聽到沒?”

畢竟她是自己親手治好的病人,并且這段時間大家也相處的很愉快,安然是真的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是安然來到這裏頭一次牽別人的手,發現這不愧是公主的手啊,一摸就知道是從小養尊處優的。手感十分光滑,軟軟的,也能感覺到十指纖長細膩,更別提有繭了。光是這麽牽着就覺得挺舒服的。

可是舒服歸舒服,這喊了半天,安然發現顧伶谌根本沒理自己。

欸?這小丫頭越來越嚣張了,我這好歹是在幫你啊,是誰要看雜耍來着啊,跟你說話你應都不應一聲。

“我說你啊——”安然轉過頭,用一種十分不爽的臉色正準備好好訓斥她一頓,順便告訴她做人的道理之類的。不過像安然這種人自己做人都不怎麽成功,想來狗嘴裏也吐不出什麽象牙來。

但是她這一回頭,別說象牙了,連狗牙都沒吐出來…..全吞肚子裏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牽的根本就不是顧伶谌,而是張钰凝!!!

于是她的話說到一半就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雞,半天說不出話來,臉變得和溫度計一樣,從脖子紅到頭頂。如果有人此時上來扇她一巴掌,就會發現她的臉都僵了。

倆人的目光就這麽對視着,張钰凝倒沒什麽反應,只是一如既往的用那種凍得死人的目光看着安然,而安然……..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她的臉;看了看手,看了看臉;看了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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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把頭又轉回去說道:“那什麽……別走散了啊……”

思索了半天,安然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明智的辦法:裝傻。

“嗯。”拉着手往前走的安然,突然聽到耳邊仿佛不經意間飄過一個濃濃的鼻音,很明顯是來自自己牽的那雙手的主人!

其他人在倆人手牽在一起的時候就迅速的撤離了。

這是人人都明白的一個道理:要是在兇手行兇的時候你正在案發現場,并且還很不幸的讓他知道了你的存在,那麽你基本上只有被滅口的份。

這是一樣的道理。如果剛才倆人牽手的時候,有任何一個人在旁邊,并且十分驚訝的喊了一聲:“安然,你牽錯了,她是張钰凝!”

那麽這兩人牽不牽手到不重要了。心裏明白的人都知道以後一定會被安然報複致死的。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撤退了,雖然本來衆人就被人群沖散了,但是還是又往外走了幾步,盡量遠離事發現場。

只有顧伶谌是被顧勝利拖出去的,畢竟這位單純的小姑娘一門心思都只在表演上,誰管你們牽不牽手啊。但是安然那句話一出,也由不得顧伶谌了,萬一這小姑娘來了一句:“安然哥哥,我在這裏!”

呵呵,三皇子這輩子的所有勝利可能都會在這裏終結了。

安然此時很激動,非常的激動。她不僅成功的拉到了手,對方還很配合的沒有反抗,她多麽希望這條路就這麽一直走下去啊,很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不一會安然就帶着張钰凝來到了靠前面的地方,雖然沒有位置坐,但是還是看得比較清楚的。

“就這裏吧,看得見嗎?”安然停下腳步,轉頭對張钰凝說道。

“嗯,看得清。”

“哈哈,那就好,我也覺得這裏還不錯,我想你應該看得見,畢竟這裏是正對着戲臺子的,雖然不是很近…….”

“手松開。”

沒等安然把話說完,就聽見張钰凝下了指令。好吧,扯淡的技倆失敗了。本來安然是準備自己發表一個長篇大論,然後趁機多牽一會,誰知道還沒說上兩句希望就破滅了。

無奈只能不甘心的放開手,吶吶的幹笑兩聲:“嗯……不好意思…..占了個好位置一下忘記了…..”

張钰凝抽回了手,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沒有得到回答,安然也只能把頭轉向戲臺那裏,等着表演開始。

這時其他人也都紛紛努力的擠了過來,畢竟這個位置還算不錯。

“怎麽樣?有沒有把握住機會,為師剛給你蔔了個卦,上上簽啊!”白銘一湊過來就一臉猥瑣的笑道。

“什麽機會,機哪門子的會?不要想歪了,我們是很純潔的同志關系,患難之中相扶與共。不要拿我和你相提并論。”安然正是不甘的時候,這白銘一來就不知死活的往槍口上撞,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蔔了個卦,于是就很幸運的承受了安然的火氣。

“切,只有沒有成功的人才拿純潔的關系來開脫,你以為我會信你這種廢話嗎?”

“不信拉倒,還蔔卦呢,自己剛才胡子都快被扯掉了吧?還有心情蔔卦…..桂花糕吃多了才會信你鬼話。”安然撇撇嘴,顯然是對他剛才的那一番說辭無言以對,于是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正在倆人扯淡的時候,雜耍表演開始了。

臺上出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一位大約30上下的中年人,而另一位看起來就比較年輕了,大約二十來歲的樣子。

中年人舉起一塊大石板,長度大概剛好能夠從人的脖子蓋到肚子,為了證明這塊石板是真的,只見他舉起石板往地上砸,地上瞬間被砸出一道白色的印記,衆人也就相信這是真的大石板,不是道具。

安然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們要表演社麽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胸口碎大石嗎?

逃避運動會兩大神器:胸口碎大石、腳踩電燈泡。

記得當初上學的時候,老師要每個人填寫自己擅長的運動,有人勸說不要填跑步什麽的,因為這東西就和運動會挂上鈎了,你要真填了那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一個登記表搞得跟填了賣身契一樣。

于是一時間“胸口碎大石”、“腳踩電燈泡”這兩種絕技仿佛是從娘胎裏出來的時候自帶的一樣,恨不得人人都會。

但是安然沒有,她是個誠實的孩子,所以她寫的是——扔牛糞。對,就是扔牛糞,其實和扔鉛餅是一回事兒,只不過對象換成了牛糞。

我想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看了她這個特長以後還會讓她參加運動,真要讓她仍這玩意兒,那就和在學校裏投放原子彈沒什麽區別。表演什麽的就更別提了,反正暫時找不到人想看。

想到這裏,安然不禁有點想笑,那是多久的事情了,安然已經有些不記得了。現在想起來好像是十分久遠的事情一樣,仿佛是上輩子的事。

正在安然思緒神游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的鐵錘已經砸下去,中年男子身上的石板應聲而裂,周遭觀衆的神情也是一臉緊張,果然是十分能抓住觀衆的心情啊。

但是安然也沒什麽太大的興趣,就好像看魔術一樣,在不知道魔術的秘密以前,都覺得很神秘,但是知道以後就覺得很無聊了。

其實這種“胸口碎大石”的功夫,雖還不至于人人都會,但要真練起來也不會很難。那鐵錘的硬度本就比石板要大,而當鐵錘敲下去的時候,受力點小,導致壓強大,又由于石板和人的身體接觸面比較廣,所以身體最後真正承受的力其實不算很多。看起來整個石板都壓在身上好像錘下去會很疼,其實這正是保護的一種手段。

看着周圍的人驚訝的神情,安然也不會物料到去戳破,偶爾這樣放松放松也并無不可啊。

在這番看似驚險的表演之後,迎來的當然是如潮水般的掌聲。

接下來的節目也是前世電視上很常見的:射飛镖。也就是說讓甲蒙住眼睛,讓乙的腦袋上頂個東西,然後甲用飛镖射掉。

這種技術,安然自認為還是要下功夫苦練的,并且一旦練成了也的确相當具有觀賞性,不過危險性和它也是成正比的。前世安然在電視上也看過不少類似的表演,排除其自身水平真假不說,單說舞臺的布置,表演人員的造型,現場的氣氛都比現在要好太多。所以安然雖然也在看,但是沒有那麽目不轉睛,時不時目光還會掃到別的地方去看看。

這時臺上的氣氛已經十分緊張了,因為射手已經蒙住了眼睛舉起了刀,而在他對面正站着一個小女孩,看樣子大概也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此刻她的雙手正把一個西瓜高舉過頭頂,雙眼透露出一絲緊張。

就在衆人屏息凝神的時刻,說時遲那時快,對面的射手已經揮動手腕射出飛刀,刀尖筆直的朝那位姑娘飛去,不少膽子小一點的人還把眼睛閉上了。

卻不料意外陡生,只見戲臺的後門裏突然沖出來一個小男孩,看樣子大約八、九歲,臉上是一片茫然,但只是一瞬間,看到眼前的局勢之後,神色頓時一片蒼白,奈何自己已是前沖之勢,此時想回頭也難了。

不管是臺上還是臺下,此時都沒有人能夠在那時反應過來,畢竟前一秒還在看表演,突然的這麽一下子,衆人的思維還處在一個短暫的空白期,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早已鞭長莫及,到那時那個男孩只怕早已被飛刀刺穿腦袋了。

“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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