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行刺 (1)
“啊!——————”我驚叫一聲從床上跳起,渾身冒起冷汗。被子被甩在了地上,金色的簾子十分晃眼。
真是恐怖的夢,我一定是吃撐了竟會夢到自己和趙謹一起接子女放學。想想都掉雞皮疙瘩。 我看了看自己赤裸的上身,和鎖骨處可疑的紅痕,無奈撫額,拉過被子把自己裹好就蹑手蹑腳的往外走。出了這卧室過了走廊便是內堂。奇怪,一個侍衛也沒有。我往大堂那邊看,發現侍衛都候在大堂外,額,該說識相嗎?
依稀聽見木制品晃動的“嘎吱”聲。我循着聲音往旁邊走,等來到那所謂的偏房我才意識到裏面的人應該還在颠鸾倒鳳,不禁感嘆,這蕭妃還挺有體力的。話說這世界孩子是男的生還是女的生?
我很識相的候在內堂,等候發落。很顯然我現在也是不能出去的。遭人口舌不說還有可能觸怒鳳顏,搞個不好就要以命相抵。那蕭妃肯定不會讓我好過,果然還是悠着點比較保險。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已經是未時了,我差點又睡着。正當我打着哈欠準備再去睡一覺時那偏 房門開了。趙謹面色紅潤春光無限的走出來,我隔着門縫望見了躺在床上蓋着被子低低喘息的蕭妃,頓時遐想了……趙謹見了我倒沒顯得不好意思,只略略攏了攏衣服就朝我走來。我忙伏身參 拜,她伸手扶我起來。
“這時辰不早了,小雅你也等了很久了吧。真是難為你了。”
我忙搖頭,惶恐的說:“是小雅不識規矩,怕出去了惹人非議,便想着等君上吩咐。君上昨夜可還歇得安穩?”我這是明知故問,小樣兒,看你怎麽答。她笑了笑,對我的回答似乎甚為滿意,柔聲說道:
“你今日起便是我的浣嫔,看他誰人敢議。我瞧你衣衫甚為單薄,又站在這堂內候了許久,想也餓了。我且送你沐浴更了衣再傳膳可好?”
我心裏甚是高興(太好了,要走了要走了!)識相的做出低眉順眼的模樣:“一切聽從君上安排。”
這女皇虛榮心得到滿足,心情便更好了起來,竟真的就送我出了門。那在浴室伺候的宮人看了看衣衫不整的趙謹,又狐疑的看了看光裸上身裹着被子身上印着紅痕的我,瞬間眼裏盡是谄媚。我太陽穴打顫,那個,你們表誤會啊……咱啥也沒做……BUT……看這樣子這誤會是必須的了。那趙謹還想跟我共浴來着,我只好開始忽悠:“小雅位卑,怎敢造次?君上想也累着了,不如讓那貼身伺候的姐姐替您按一按身子,舒通舒通筋骨?”她看了我許久最後笑得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我差點沒緊張到直接下跪表示我錯了不該騙她。這洗完澡我便被幾個美女接到大堂和偉大的女皇大人一起吃飯。怎麽說呢……你要是在吃 飯的時候旁邊一個想上了你的美女不停對你抛媚眼暗送秋波你能不以為意旁若無人嗎?姐怎麽發 現到了這邊以後就沒一頓飯安穩吃過啊……沒有零食也就罷了,你好歹讓我好好吃飯嘛!這小身骨板受不住的。
吃完這讓我掉了一地雞皮疙瘩的飯,她便譴了人送我回菁華殿,臨走前對我是千叮咛萬囑咐:“小雅你可千萬要注意身子,有什麽想要的就讓下人來回我,你那裏小婢可還夠?”
“夠了夠了,多謝君上關心。君上日理萬機怎敢勞煩您來操心小雅之事呢?君上才是要注意鳳體康健。”我繼續發揚五好青年的氣質做聽話寶 寶,漂亮話我還是會說的。她抱着我笑得寵溺,湊在我耳邊輕聲調笑:“這話可真是小雅你的心思?本君覺得你真是有趣的人,本君讓你享這榮華,讓你無上光榮,你陪着本君可好?”我一驚,差點沒叫出來。額,她知道我是忽悠人的?話說這是什麽意思……她放開我,表情冷淡高雅,眉目間竟是掩不住的喜色。這趙謹有些奇怪。
又是一陣囑托才終于戀戀不舍的将我送出申明殿,那些婢女對我是恭恭敬敬,攙着我一絲也不敢怠慢。我突然很想裝腔作勢過把皇妃的瘾,想到在別人眼裏我只是個剛侍寝的小妃子也不敢太過放肆。到了菁華殿門前,小香和小寧急急地迎上來,那送我回來的婢女顯然比他們高出些等級來的,語氣有些盛氣淩人:“君上特地吩咐了,你們可得好生伺候你們家主子,若是怠慢了這小 命不要也罷。”繼而轉頭又恭敬的對我說:“浣嫔主子,您可得記着君上今日對您的好,莫要委屈了自己,這有誰要拂了您的意啊,您也別自個兒悶着,只管去訴了君上,君上定要為您做主的,奴婢們這送主也送完了,就先離了去,主子您要保 重玉體啊。”
我點了點頭等着她們走,卻發現她們低着頭 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那小寧走上前一邊笑着道歉一邊往那為首的婢女手裏塞着金子。然後我傻眼兒了,話說這宮裏還挺興送禮的。
那群女子收了錢便滿意的退了回去。小香見她們走遠也不再憋着,撲到我懷裏就開始蹭,一個勁兒的蹭。小寧有些惶恐,語氣試探:“小雅哥哥如今是真正的浣嫔了?”那眼光還透着狐疑。我無奈,十分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她得到答複高興的笑起來,拉着我眼神溫柔。額……拜托,你那不單純的眼神是鬧哪樣啊?
“小雅哥你可用膳了?”小香看着我一臉崇 拜。我摸摸他的頭答是。他卻一臉挫敗之相,拉 着我的袖子眼角閃光:“那你可沐浴了?”我點頭,他臉上的失望更深了。半晌,他又擡起頭,一雙小手因用力捏着我的袖口而微微發白,語氣透着祈求:“那至少……讓我替小雅哥束發可好?”我左手拂過低垂的發,笑着回答:“那就麻煩小香了。 ”他聞言滿足的神情幾乎要雀躍起來,拉着我就往內堂走。
菁華殿總還是有些冷清,我一邊熟悉着路形一邊四顧尋找小靜的身影,奇怪,小寧和小香都來接我她不來幹什麽去了?
那紅漆長廊盡頭有好幾間廂房,我前日搬進這菁華殿時卻是沒有時間往這邊看的,現在才發 現這後院也實在是大。長廊旁邊分種着好幾叢竹林,規模雖不如申明殿見到的那般宏偉,倒也是有些氣勢的。壇裏種着芙蓉,還有幾株蘭花,那一叢水仙讓我想起了齊琅齋,不禁有些無奈。就現在這情況來看,那趙謹是不會輕易放我出宮的,話說我好像勾起她的興趣了……倒黴……我的首要任務果然還是先保住小命,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随着小香進了一間屋子,裏面倒是陳設簡單,一桌一椅,一梳妝臺一軟榻罷了。他搬過椅子扶我坐下,拿起木梳就替我梳起頭來。我在鏡子裏看他專注的神情,想起了洛晨。那個家夥給我梳頭時也是這般認真的,只可惜技術不精,想想都還是一陣頭皮發麻。他該不會又做淋雨那種蠢事吧?他現在是不是一個人正坐在那間滿是夜明珠的屋子裏彈着筝呢?那筝聲一定美好如仙樂 吧。
還有奈何,他就是個單純率直的孩子,明明年紀不比我小卻總讓人生出一種想要保護的憐 惜。他現在應該還在生我的氣吧,氣我為何要騙 他。他那身藍衣不知是否依然澄澈美麗呢?
然後是梅姨。梅姨就是一個高智商低情商的人,愛憎分明卻又收放自如,我一直納罕她那樣一個纖弱的女子為何如此老氣橫秋,為何能像将軍一般運籌帷幄。她現在該正笑得燦爛迎接進齋的客人吧……
唯有我,在這令人不爽的皇宮裏,不知何時 會遇到什麽事情。真是煩人,天知道我多想回現代,至少……不用擔心被女人上來着。
“小雅哥,梳好了。”小香稚嫩的聲音喚回我的思緒,我只淡淡的望了一眼鏡子便不再看。 哎……妖孽就是妖孽,不管是披發還是束發,也不管是微笑還是嗔怒,總是能傾國傾城的。
他扶起我往大堂走,這時小靜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見到我忙伏下身子,語氣恭敬透着生疏:“浣嫔主子,奴婢來遲了,請主子責罰。”我微 微皺起眉,看着低眉順眼的小靜心裏着實不爽。 不是說過嗎,在這菁華殿大家都以兄妹相稱,現在又是鬧哪樣?我語氣平靜的問道:“沒事,你且起來吧。可是有人拜訪?”小靜聞言忙起身,扶過我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君上遣人來賞了,奴婢現在就帶主子去領賞。”納尼?又賞?趙謹那厮是覺得自己錢多了沒處花是吧?敗家女。
我茫然的被小靜拖着走,小香緊緊跟在身後。到了大堂我才發現門口站了好些女人。小寧站在那些人前面表情恭敬。那為首的女子穿了一身紅衣,模樣別致,年紀應該是不到三十的。她們見了我便齊齊行起禮來。我忙伏身行禮,那女子便開始宣讀起手裏的單子:
“紅香玉軟糕十碟,金蓮桂花糕十碟,翠碧福 清糕十碟,赤金屏藍糕,蝶蘿含春糕,銀耳翡林糕各五碟,另附三壇玉泉釀配燒雞一只,欽此”
那些女子陸續進來,手裏端着各式各樣的盤子,不一會兒整張桌子就擺滿了糕點。我看着正中的那只燒雞眉頭抽搐。這……這女皇真的有病 吧……這些糕點是我昨晚在她寝宮吃的,那燒雞是鬧哪樣啊?葷素搭配?話說這配得挺超地球的呀……
那為首的女子扶我起身,低低的說:“君上是念着您的,想是您喜歡這些東西便命我們給您送了來,君上說那燒雞是您昨夜夢呓時道出來的,您如今可真是受了恩寵了。”
恩寵……恩寵你老妹!姐TM不要這恩寵,別 逼我爆粗口好吧……我忍住暴動盡量顯得知書達理,滿口的謝主隆恩。終于打發走那群女人我都快虛脫了。小寧端着清茶遞給我,小靜乖巧的替我揉着太陽穴,小香那小子坐桌子上開始大吃特吃。我只覺得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之後君上見過我兩次,一次是問我是否要進申明殿與她同住,一次是突然心血來潮到了菁華 殿讓我伺候她睡。我想盡一切辦法忽悠她一個人 安靜睡了,自己卻是躺在她身邊一夜沒合眼。她睡相是極差的,手還不安分的往我身上游走。我緊繃着神經眼看着她從這頭睡到了那頭,早上醒來時她還摸着我的腳一腳茫然的問:“小雅,一夜不見你竟長成這樣了?”天知道我當時有多想直接一腳踹她臉上,難為我憋氣憋到內傷還裝作一臉純真的樣子抽出腳說什麽“君上你好讨厭,那是小 雅的腳啦。”這一類自己都惡心得吐幾天的矯情話 語。她很吃這套,很捧場的往我臉上親了一下就摟着我讓我作小鳥依人狀窩在她胸口。你妹的 36D了不起啊?姐以前也是這樣來着……我哀怨,思緒淩亂得像一團絞了幾千個結的麻繩。
這不,咱偉大的女皇大人又遣人來喚我了。 我盯着鏡子裏的妖媚男子咬牙切齒,一口銀牙咬得“咯嘣”只響,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泛着兇狠的光。趙謹啊趙謹,你TM要不是女皇,就你這打不得罵不得虛榮高傲的性子,姐都用口水淹死你幾千次了。狗急了還跳牆吶!再惹我,我就,我就,就……就咬死你!
“主子,君上在催了。”是小寧的聲音。我無奈拂了發起身往門外走。哎,其實也不能怪她們不聽我的話,她們也挺想與我兄妹相稱的,奈何我這菁華殿近來熱鬧得很,随便一個宮裏的路人甲乙丙都要來看看我這個所謂的女皇“新寵”。話 說那蕭妃現在正因為我的關系和趙謹冷戰,靜妃倒沒什麽動靜,哎……希望不要見到他。話說這趙謹實在是殷勤得很,三天兩頭往我菁華殿送東西,那是各種美食啊各種佳肴。其實我挺想她再送點兒金銀珠寶來的……明明我連真正意義上的寝都沒侍過,那些人不清楚她該清楚呀。她對我好得那叫一個讓人眼紅。實在奇怪。話說難道她是想借我挑起一場**的腥風血雨?然後她再坐山觀虎鬥?額,要真是這樣那她不僅是個沒品女,還TM十分腹黑。
我出了門,小寧和小靜恭敬的候在門口,不遠處還有趙謹派來的人。她們見了我忙行禮,說着一順兒的奉承話,不提也罷。我叮囑小寧不要 忘了焚蘭,又讓她們不用給我備晚膳後搭手在那綠衣宮人的肩上往申明殿走。路過那虬龍道旁仍是心潮澎湃一陣江湧。
寶石,姐要定了。
到了申明殿,那群女子中便有一人進去通 報,不一會兒出來時只朝我點了點頭。那些女子 都齊齊伏身退下,只留我一人緩緩往內堂走。這申明殿大而豪華,光是大堂就比我那菁華殿大了一倍,紅漆柱子撐着大梁,柱子上盤着金鳳,地 板是大理石材質的,光滑幹淨能映出人影,那上位有一高臺,上面不是龍席鳳榻,不是黃金更不是白銀,是玉,一整塊通透的玉雕琢而成的王座。
靠背镂着花紋,是祥雲的蜷蜷姿态。左側扶手是麒麟,呈匍匐狀擡着孤高的頭,那雙眼是水晶,閃着光淩厲而又充滿靈氣,右側則是一尾火 鳳。火紅的頸羽,耀目的長尾向上翹起,雙翅微 縮于身側,似乎只要一聲令下便展翅旋舞飛出。 是瑪瑙,紅得沉靜卻熾熱,極像火。
這高貴典雅的王座,不知道坐上去是什麽感覺。我呆呆地望着那王座,好久才回神。暗自好笑,來日指不定可以篡篡位玩玩,說不定還可以在這女尊世界做個男性“武則天”呢哈哈……話說果然還是得先管好眼前才行。我撫額一邊在心裏盤算着等會兒怎麽忽悠她不碰我,一邊慢慢踱步朝 着大堂右側的朱門往裏走。這長廊直接通往書 房,旁邊就是卧室。我猜想趙謹應該是在卧室等着我。路過書房卻聽見有人說話:
“這曜日對我國近來虎視眈眈,臣惶恐,請求君上定奪。”是個沉穩的女聲。
“曜日确是個問題,邊城蠻津最近也是被那曜日頻頻挑釁,雖未出現傷亡,但那城裏的百姓都是惶惶不可終日。”是冷冽的女聲。感覺那絲威嚴有些熟悉。
“南城碟柯匪盜猖獗,據說有個自稱來自洛月 幫的俠盜,雖是劫富濟貧,所為之事皆是善事,但四處宣揚男女平等這種錯誤思想,君上之威可是小小盜賊可鄙的?請君上下令繳殺。”之前的沉穩女聲說道。
嗯……讓我想想,這曜日怕是景和的鄰國,如今野心突發相對景和出手,但還不敢出兵只管挑釁。這一方若沉不住氣便是一場殺戮,受苦的就是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了。至于碟柯這個城市,我之前略有耳聞,似乎是地處南邊十分富饒的水鄉。那裏匪盜猖獗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這洛月幫似乎沒聽過,有點問題啊……
“侯卿家,我們往蠻津派使臣可好?”是冷淡 高雅不怒自威的女聲。嗯,這個可以聽出來,是趙謹。
“只是不知道派誰去,那曜日之君是把硬骨頭,吃軟不吃硬。我們景和派出的使臣既要表明和平的願望又要堅守立場不讓他們騎在頭上。現在這種時期,戚将軍正征戰四荒,祁大人又身體欠安。微臣一介武官卻也不便出使。”還是冷冽且威嚴的女聲。對了,是念姐。話說念姐全名叫侯念昔來着。
“那就交給李卿家安排了,李卿家,你可願接此大任?”趙謹的聲音透着慵懶。
“是。”那沉穩的女聲答道。
“至于那洛月幫,侯卿家可願助本君一臂之力?”
“臣願肝腦塗地。”念姐似乎有些惶恐。
“甚好。本君給你三個月,三月之後務必讓本君知道那洛月幫首領所在,這時間可還夠?”商量的句子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臣當竭盡全力。”
“兩位愛卿辛苦了。可願留下與本君共用晚膳?小雅也快到了。”趙謹似乎有着累了,也不再談論國事。只是這開會的時候提到我似乎不怎麽妥當。那念姐的聲音帶着不悅:
“謝君上。微臣還有要事就不打擾君上和浣嫔主子共用晚膳了。微臣告退。”
那李大人說了同樣類似的話後就要出來。我虎軀一震飛奔進卧室,捂着胸口低低喘息。差點 兒就撞槍口上了。這不管是男尊還是女尊**都是不能參政的。我那紅果果的偷聽定要叫趙謹難堪,到時指不定一個生氣把我打入冷宮那就糟了,不僅沒機會出去連小命都有可能丢了。稍微 平息了下心情算算時間她們該走了。于是我從卧室踱步出門。
趙謹正立在書房門前,見我從卧室出來有着小小的詫異,但馬上又換上了一臉調笑的表情,只盯着我看得我有着發怵。我乖乖上前伏身,語氣刻意輕軟撩人:
“小雅給君上請安。”
她擡手拉我,攬過我的腰擡眼望着我。其實趙謹身材高挑,在女子中算是很偉岸的那種了,可是仍比我矮了一些,鼻尖對着我的下巴。
“小雅叫本君好等啊……怎麽,你不想見本君?”她的鼻子摩挲着我的下巴,癢癢的讓我很想笑。我垂下眼開始忽悠:“怎麽會,小雅整日想着君上呢……”讓姐吐着先。
她笑得燦爛,擡手捏我的臉,竟帶着些撒嬌的語氣:
“小滑頭,我瞧你沒這想法……”我一愣,有些無措。這家夥難道又看穿了?
“你是念着本君這兒的糕點了吧?”
額,親耐的女皇大人,姐在你眼裏是有多吃貨?話說這真的是貴為一國之君的女皇嗎?剛剛開會時的霸氣肯定是我的錯覺。她現在這樣子怎麽看怎麽是一個韓劇裏的小妹妹好吧。來,叫聲 OBA聽聽。姐都快沒東西吐了。
她也不再逗我,牽着我往內堂走。進了內堂,她拉我坐在她右側,我已無暇顧及。餐桌上 擺滿了佳肴,各種華麗看得我垂涎欲滴。她将筷子遞給我就任我胡吃海喝。我可不會跟她客氣,這吃貨的嘴巴寂寞了是誰也擋不住的。哈哈,姐這樣旁若無人正好锉锉她的銳氣。誰叫她每次跟我說話都讓我有那麽強烈的低下感的。每次和她說話都憋的姐腎上腺疼,不吃夠本兒都對不起全國百姓了。(作者:那個,小雅君,弱弱的問一句,你吃貨跟全國百姓有半毛錢關系嗎?
陸雅墨: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生物聯動!沒文化呀真可怕~
作者:…………您有文化…………)
她倒是識相,也不打擾我側露王霸之氣,只十分找虐的眨巴着一雙風情萬種狹長的鳳眸盯着我,表情甚為寵溺。其實吧,如果咱不是這該死催的浣嫔,不是這抽胃的娈童,咱也很想喊她一聲姐來着。只可惜造化弄人啊……趙謹啊趙謹,要是将來有一天姐篡了你的位還一不小心手滑殺 了你,別怪姐,怪上帝,是那家夥抽風讓姐穿了害的你。(5555~上帝爺爺,表罵我~)
本來吧,咱和趙謹月下對酌深情對視(陸雅墨:喂喂,憫河你TM夠了吧!那是白眼,白眼你 懂??!!!)氣氛挺好的,可偏偏這時來了位高貴的客人。
“欣兒給君上請安。”是有些偏低沉但清亮充滿磁性的男聲。我擡頭,便看見那內堂門前一位男子正伏着身,看不見臉。那趙謹一見他忙起身去迎他。那男子擡頭,微微偏眼朝我這邊看了看,然後我那塊回鍋肉就直接掉到了面前的湯碗裏。湯汁濺到臉上,我卻無暇顧及。
那一頭墨色長發比我還要光亮順滑,只簡單的用玉簪挽在頭上。兩道黛色的遠山眉似蹙非蹙,一對水靈的桃花眼,卻不顯得媚,長長的睫毛在燭光映照下在臉上投下陰影,鼻梁高挺,薄 唇泛着淡淡粉色。若要用一種香味來形容,他該是紫檀香。
趙謹滿面笑容的攙他上桌,我忙讓位。欣 兒,看樣子是東方欣靜妃。我這才說不想遇見他這就遇見了,呵呵,老天你TM真是待我不薄,我感謝你全家……
“小雅,你吃飯怎麽也不知道注意些……瞧你那髒兮兮的臉,還不快擦一擦。”趙謹的心情似乎更好了,連語氣也似乎帶着笑。我有些手足無措,胡亂用袖子在臉上抹了兩把便呆坐在那裏再不敢亂動。那男子寧靜冷清,只看了我一眼便和趙謹深情對視去了。
怎麽說呢,在我看來他們兩個人和諧美好像一幅畫,燭光月光灑下來,帶着些稀疏的剪影。 那風拂過感覺像心底某處被撫摸着,道不盡的溫情舒适。
我這個超強電燈泡當得是十分稱職啊,心跳一急一緩像莫爾斯電碼似的。我也不好說些什麽打擾他們,吃飯也沒了興致。那月色還不錯,我看我還是出去看看月亮吧。想到了就做。待我前 腳剛踏出門,趙謹的聲音就從身後飄了來:“小 雅,你這是要去哪裏?”那語氣帶着調笑和玩味。
我太陽穴打顫,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回過頭,然後傾城一笑:
“君上,這月色極美,小雅想看看。”
趙謹望了望天點了點頭,牽着那比我還要高些的男子走到我跟前,語氣溫柔:“是極好。我們三人一起賞月吧。可好?”我又淩亂了。拜托,賞毛線啊賞!你們兩個月下美人恩愛無限讓姐站旁 邊情何以堪?姐是挺喜歡看美人的,但姐不喜歡 當電燈泡好吧……你們有沒有點常識啊?
然後……那皎白月光下,森森樹影下,就真的站了三個二貨。
我虎軀猛顫,也不轉頭看身旁秀着恩愛的兩人,輕挪腳步往另一邊靠。該死,別說姐認識你們……太丢人了……對,遠一點,再遠一點。
趙謹似乎發現我的不對勁,輕聲問:“小雅, 本君身上長刺了?你為何要離那麽遠?”
我聽她叫我也不敢再移,回頭狗腿的摸頭解釋:“小雅是覺着不僅這月色美,東方哥哥陪着君上也真真是一幅美景,小雅想離遠些看,怕晃了眼。”那靜妃聞言笑了起來,聲線低沉迷人。趙謹沒有說話,走到我身邊牽過我又和東方欣站在了一起,繼續扮演三個二貨。55555~這次手被她捏着,想走也走不開了……趙謹啊趙謹,我TM到底是哪裏惹到你了你要這樣對我?受不了啊受不了……
月色果真很美,我看着看着困意就來了。話 說李白小哥當初喝醉酒後對着月亮吟出一句:“舉 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那狀況估計和我現在差不多。你瞧,那樹上蹲着一個人,我犯迷糊竟犯出幻覺來了。話說還真是逼真啊,穿着十分大衆化的夜行衣,一雙鷹眼似乎冒着冷光,腰間挂着一把佩劍,右手就按在劍柄上蓄勢待發。
等等!我擡手揉了揉眼睛,奇怪,那人還在。我轉頭看了看趙謹,再回頭,嘿!那人還在。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刺客先生?話說是先生還是小姐還沒弄清楚呢。我看看身旁深情對視的兩人,又看看離我們不遠的那棵藏有刺客的樹,頓時杯具了。那個,趙謹,你TM放手讓我逃跑可好?我可不想和你這倒黴娃一起死……
“咳咳,君上,小雅突然覺得不舒服,我們進屋去可好?”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轉頭望着趙謹裝可憐,右手緊緊握住她牽着我的手,制造出發 抖的效果。她眉頭有些皺,看着我的目光透着探尋。我可不想知道她在懷疑些什麽,現在保命要 緊。我偷偷斜眼看那棵樹,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想是知道我發現了他逃走了。好吧,我希望他是逃走了。
東方欣表情冷淡,語氣也是波瀾不驚:“君上,這夜裏濕氣重,您要注意身體呀。”注意,那家夥說讓趙謹注意沒說讓我進去……你妹的,現在是姐不舒服好吧……
趙謹聽他這樣說便摟着他牽着我往內堂走。 這走路方式都能看出我的地位啊……真是悲催。 管他呢,進了屋就關好門。話說要是那刺客蹲在 房頂上等着我們進屋然後一把火燒了這申明殿怎麽辦?還要燒焦了才死,那多醜啊……我這樣想着便不安的擡頭看向屋頂。那寒光映着月色狠狠一閃,一雙鷹眼兇狠而淩厲。
KAO!要不要這樣?姐TM開挂也開得太離譜了吧……他真的沒走,真的在屋頂,那肯定也是真的要燒了我們咯?我想想自己有可能死相恐怖打起了寒顫,渾身發冷,手顫抖得厲害。趙謹感覺到我的不對勁,以為我是真不舒服,加快腳步往內堂走。
額……那個,女皇大人,要是我現在要你停 下你會不會想砍了我……怎麽辦額怎麽辦?我還沒成年呢死了不太可惜了?我無奈的扯住她的袖子就要往地上倒,她忙伸手接我,我落在她懷裏,開始演戲。我死命咬着嘴唇疼得渾身發抖,與此同時拼命憋氣,臉色瞬間漲紅。
她有些慌了,摟着我語氣焦急:“小雅,你怎麽了?小雅……”OK,她停了。我努力繼續憋氣,直到翻着白眼臉色變紫我才突然呼出一口氣,大腦缺氧嚴重,我大口大口呼吸起來,就好像垂死的喘息一樣。
“君上,小雅,小雅好難受……”我不忘死死拉 住她的袖子,不讓她挪開一步。那東方欣靜妃立 在旁邊靜靜看着,也不說話。趙謹有些手足無措,抱着我拍我背替我順氣。我微微眯眼看向屋 頂,那人又不見了。這就麻煩了,可怕的不是直 面的敵人,而是藏在陰暗處的冷箭。這申明殿太危險,我得馬上走。
正當我想着如何騙她放我離開的時候,她突然對着圍牆角落大喝一聲:“是誰!”
我一驚,預感不太好的回頭。一道寒光閃過,我被趙謹丢給站在一旁的靜妃,頓時撞得眼冒金星。待我回過神,那黑衣人已經提劍向趙謹疾馳而來。動作靈敏而銳利,似乎冒着絲絲寒氣,那把銀晃晃的劍映着月光帶着些殘忍的華 麗。
趙謹面色沉靜,一步也不移開。外面響起了打鬥聲,這刺殺是有組織的。眼看着那劍直指趙謹面門,我倒吸一口涼氣,心頓時提了起來。只見那黑衣人躍身而起,劍光翻飛,疾如閃電。在這電光交接之時,趙謹一個屈膝蹲了下來,硬生生躲過這一擊。我暗暗松了口氣。
那黑衣人一劍刺空也不氣餒,右腳踏着房檐借力翻身向後襲來。我本以為趙謹身為趙家之後 定是個武林高手,怎麽說她也有領兵三萬三月滅婵丹這豐功偉績在啊……卻不想她在這種最适合展現王霸之氣的時刻做了件讓我噴血的事。
眼看着那劍就要擊中她的後腦勺,她輕咬薄 唇神色嚴肅認真,擡腿……跑! ——————————————她逃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很捧場的尖叫。
那黑衣人不依不饒,緊追不舍,于是我就看到了這極其搞笑的一幕落下了衆望所歸的黑線。 前面是一個美女尖聲驚叫抱頭鼠竄,後面則是一個黑衣高手劍光翻飛飛檐走壁。額,那位身着黑衣的不知是大哥還是大姐……弱弱的問一句,這刺客出手不都應該快準狠嗎?你身為一個能夠刺殺女皇的資深刺客,追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愣是根毛都碰不到你TM該退休啦!話說這雜耍 還挺有意思的。
話說趙謹你個二貨在往哪邊跑啊?這方向明顯沖着我來啊。KAO!天殺的趙謹!去去去——那邊去……額,算姐求你了好不?念在姐陪了你這幾天的份兒上你一個人華麗的死可以不?左轉 或右轉可以不?這50米不到的距離我TM相信你不要9秒就能跑完啊……你讓姐如何在這靜妃熱情的攙扶下逃到安全地帶呢?
“小雅!欣兒!快逃!”趙謹望着我們大聲叫喚。
其實我也想逃來着,您倒是給點機會啊。話 說這靜妃還真是鎮靜啊,啥反應也沒有,一點也沒有放開我讓我逃的意思。
眼看着她沖到我們面前,我眼睛一閉準備無視她的慘狀,突然身後一空,重心不穩向前倒去。納尼?!我猛睜開眼,直接撞進眼簾的就是那柄發光的銀劍。那劍速度極快,硬生生的刺破空氣穿了過來,似乎還帶着風的呼嘯聲。
我不記得我已經偉大到可以放棄生命舍身救主了呀……那結論是…………
我回頭,看見的就是一臉風輕雲淡的靜妃和一臉詫異的趙謹。
堅硬刺入腹腔,我直覺絲絲涼氣和着劇痛往身體各處奔走。KAO!東方欣你個腹黑男……推你親娘的!
體溫似乎在慢慢流逝,腹部流出的灼熱液體幾乎要帶走我的大部分意識。手腳沒了力氣,即刻便要軟癱下來。夜風好涼,冷得我發抖。感覺到那堅硬從我腹部抽出,便再沒力氣支撐身體保 持站立的姿勢。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