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弘清幾乎是一夜沒有合眼,記挂着自己答應了嬌嬌洗小襖的事情,天剛蒙蒙亮,就叫起了裴策和裴傑,準備回府。

“王爺,我在軍中打仗的時候,我都沒有起過這麽早,我現在屬于是人醒了腦子還沒醒,我一會要是說錯了什麽話,您一定要多多包含。”裴傑揉着眼睛說。

裴策聽着裴傑的話覺得好笑,他沒做他想,只以為王爺知道自己昨日在此處發作,只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憐的韓夫人,昨夜剛要入睡,就被大夫告知說韓宰相醒了過來,她馬上就去照顧剛醒過來就一直哀嚎的韓宰相,好不容易韓宰相睡了過去,她又準備睡下,結果這次似乎李弘清醒了要出府,她不得不過去送一送。

她心裏暗罵,這宰相府正妻做的真是憋氣,那姜姨娘只來見了眼昏迷的韓宰相,假模假樣的流下幾滴眼淚之後在就沒出現過,自己造了什麽孽了,要被這樣折磨。

她欲哭無淚也沒啥辦法,只能過去。李弘清倒是也沒說什麽,只是對自己砸碎了一屋子的東西稍微表達了一下歉意,并說叫韓夫人自己算一下砸碎的東西價值幾何,自己會将銀兩送到府上,這道歉說的誠懇,韓夫人見他态度禮貌有加,加上之前也是差不多見過他發瘋的樣子,韓夫人也不敢多做刁難,就說了些寬慰的話,算是應了李弘清的話。

送走了這尊大佛,韓夫人緊繃的神經才算徹底松懈下來,要是韓德明在說什麽要邀請瘋王來府中做客的瘋話,自己定要扇他幾個耳光。

送走李弘清沒多久,這邊韓宰相也清醒了過來,這一腳挨的實在是要命,若不是有自己這一身肉做緩沖,怕是自己這時候都已經在和閻王喝茶了。

正想着,卻見這邊韓瑞姝推門走了進來,這個女兒是自己三個女兒中最聰明的,大女兒徒有美貌但是辦事沖動,三女兒自己從不在意,這個二女兒長相貌美,但是那股子聰明勁卻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所以韓德明對這個女兒還是有幾分看重的。

韓瑞姝見父親狀态尚可,更落實了自己的想法,想必這榮親王瘋病發作的時候并沒有那麽危險,否則昨日怎麽府中除了父親怎麽沒有任何人員傷亡。

韓瑞姝只簡單說了幾句表示心疼父親的話,随後語氣一變,說了來意“父親,我想和韓瑞嬌一起進榮親王府。”

韓德明自然是說了和姜姨娘差不多的話,況且自己是親眼見過李弘清發瘋的,自己今日還能在這說話,全是因為那一腳腳下留情,否則自己哪能就這麽好好的。

“父親莫慌,您且聽聽我的想法”韓瑞姝忙安撫道:“這榮親王到底也是個有血有肉的男子,怎會甘願娶個傻子為妻,我若能取代韓瑞嬌……”韓瑞姝眼神裏透露着幾絲算計“這榮親王妃的位子可是實實在在的,哪怕他時常瘋病發作,可盯着這王妃位子的人有多少,女兒若能當上王妃,給咱們韓家帶來的利益可是實實在在的,況且就算哪天他榮親王不在了……”韓瑞姝壓低了聲音“就算他不在了,女兒守着個衛國有功的親王妃的位子,也不會過得太差。”

韓德明一想,還真是這樣,自己只想過萬一李弘清發瘋殺了韓瑞嬌之後,自己去賣慘的情形。

卻沒曾想自己還有這條路可走,這個女兒确實聰明,他若只看眼下,一個死掉的韓氏王妃确實能給他帶來些許利益,但是把眼光放到長遠,一個活着的王妃确實能給家族來帶源源不斷的好處。韓瑞姝的那句話說的沒錯,王爺是瘋的,但是王妃可是實實在在的皇親國戚。

韓德明卻也沒有馬上答應下來,之說自己需要再考慮考慮。

韓瑞姝看着父親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又說了些讓父親好好養病之類不痛不癢的話,就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邊李弘清剛回到府中,就把自己關到了書房,先是不許任何人進來侍候,然後又傳下人送進去一盆熱水,裴策裴傑實在是摸不到頭腦“裴策,王爺會不會昨天發瘋真的傷到腦子了,怎麽王爺行事我越來越看不明白。”

“應該不是像你說的那樣。”裴策想了想說:“我只是感覺王爺現在有事瞞着咱們。”

裴傑信誓旦旦的說:“能有什麽事啊,咱們昨天都是同吃同住的,王爺發生什麽事咱們能不知道啊。”

裴策小心的說到:“我向來夜裏睡的淺,昨夜醒來,仿佛聽見有有人翻牆而過,到了咱們居住的院子,似乎是進了王爺的屋子,可沒過多久就又離開了。”

裴傑驚慌到:“會不會是昨夜敵國細作,知道王爺昨日瘋病發作,趁虛而入,給王爺下了毒了,王爺怕我們擔心,正在書房裏悄悄研制解毒之法呢。”

說完又氣沖沖的對着裴策說:“你這書呆子也真是的,昨日你聽見聲音,就應該把小爺我叫醒,你看小爺如何教訓那敵國細作。”

說完他似乎真的認為李弘清是中了毒在書房裏自己積極自救呢,就急匆匆的往書房趕去。

裴策一介書生,論力氣和腳程都不是裴傑的對手,跑的都要斷氣了也沒追上裴傑,眼看裴傑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

裴傑推開門,發現李弘清要來的那盆熱水,正在書桌上好好的放着,李弘清撸起袖子正奮力的洗着泡在水中的一件粉白衣服,只是那衣服做工實在景致,李弘清大手又實在不知輕重,李弘清只感覺自己不過來回輕柔的搓了幾下,竟把上面縫着的珍珠洗掉了大半,這下子李弘清心想:完蛋了,自己若是把這件衣服給嬌嬌還回去,別說想讓嬌嬌免于被責罵了,這只怕是要被罰的更狠。

他正猶豫着,就見裴策一臉急沖沖的開門進來,後面跟着氣喘籲籲的裴策,二人一看屋裏的情形,三人一時間面面相觑,呆住了。

二人當下就了然于心,自己怕是撞破了王爺的什麽小秘密,就什麽話也沒說,尴尬的關上了門,然後能跑多快跑多快。

裴策帶着怨念的口氣說到:“你都二十多歲了,怎麽性子還是這樣急沖沖,我之說聽見有人進出王爺的屋子,可我覺得那人就是王爺自己,你這腦袋裏一天裝的都是什麽,怎麽這麽簡單?”

“你明知我是這樣的性格,還不把話說完故意吊我胃口。”裴傑理直氣壯的樣子真是讓裴策無話可說。

“你說王爺會不會是昨夜在那韓宰相府看見什麽女妖精了?”裴傑神秘的說到:“我看王爺手裏拿的那件衣服明顯就是女子的衣服。原來我們村裏的老人說,要是男的被什麽女妖精給迷住了,就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昨天我就感覺咱們睡覺的那個院子陰氣重,我感覺有問題。”

裴策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說到:“你這奇思妙想的能力我真是自愧不如,你在王爺手下做個貼身近衛真是屈才,你若是去寫話本子,你定是全盛京最能賺錢的名筆。”

“是嗎?”裴傑的腦子真是簡單到了極致,竟聽不出這句話是在諷刺自己“我娘小時候也說我話多,讓我寫話本子來着,我要不是武學方面天資極高,怕不是真能像你說的那樣賺個盆滿缽滿。”

裴策被他這一番話驚的簡直無話可說,搖搖頭準備離開,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李弘清跟在了身後,黑着一張臉,說到:“你們兩個這麽閑,那就到我書房裏來,我給你們安排個好差事。”

兩人聞言眼神相交,知道這下完蛋了,撞破的王爺的秘密,自己是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了。

進到屋內,二人也見到這見粉白小襖的“慘狀”,只是一時猜不到前因後果,也不敢多說怕,怕說錯了一句都要挨責罰。

倒是李弘清先開口了:“這小襖上的珍珠……裴策,你可有什麽辦法叫這小襖複原。”

裴策不敢怠慢,值得馬上走上前去,從水中撈起小襖端詳了起來,不出片刻就說到:“王爺,這件衣服做工精美,大部分花紋都是拿銀線密織的,只是這串珍珠的線卻用的是普通棉線,所以才會王爺一碰就掉了。”話是這麽說,裴策心裏想的确實:就王爺您那個手勁,別說把珍珠洗掉了,您就是徒手把這件衣服撕成抹布,我看都可能,心裏是這麽想,但嘴上可不能這麽說。

“王爺若想把衣服複原,只能找來手藝精湛的繡娘,拿銀線再細細的縫過一遍了。”

只是這王府裏,住的都是些糙老爺們,除了夥房裏有幾個廚娘,哪來的繡娘,裴策朝裴傑一使眼色,裴傑心領神會,馬上竄了出去說是去請繡娘。

這裴傑腳程到快,不過多時就就背了個胖繡娘回來,又從衣服裏掏出幾大捆銀閃閃的銀線。

自顧自把繡娘往地上一放,就開始找杯子喝水,喝了幾口水,喘勻了氣,張口說到:“我到了繡院,問誰是手藝最好的繡娘,別人都說是他,我就一把背起她往府裏跑,她聽說是要來榮親王府,在我背上掙紮的不行,我費了好大的勁才給她帶到這。”

這邊這胖繡娘眼見這屋裏三人,一眼就認得出哪個是瘋王李弘清,渾身顫抖着下跪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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