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嬌嬌想起裴清說自己是王爺身邊的侍衛,那想必他肯定知道王爺是什麽樣子的,就好奇的問道:“裴清,你肯定見過王爺吧,他真的像傳說的那麽恐怖嗎?”

這問的到叫李弘清不知如何回答,自己現在就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像面目可憎的樣子嗎?

但嬌嬌實在是目光炯炯,李弘清只好回答到:“本王……王爺他說不上兇神惡煞,只不過常年帶兵打仗身上有些男子氣,長相還是算得上俊美……”

這話說的李弘清實在是有些羞恥,自己還從未在別人面前這樣誇過自己。

嬌嬌倒是聽的困惑,這裴清說的怎麽和旁人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啊,但這裴清也不像是會騙自己的樣子。

李弘清見嬌嬌一臉困惑之後說到:“你不是明年三月就要嫁給他了嗎,到時候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倒也是,自己到時候嫁過去了,這王爺長相如何,性格如何,自己見到了也就知道了。

若是這榮親王能像裴清一樣好相處就好了。

嬌嬌和裴清又閑聊了幾句,嬌嬌就着急回去看梅香的傷勢。二人就此告別了,臨走前李弘清還約嬌嬌幾日後再來相見,還說要給嬌嬌帶飄香閣的點心。

他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扭轉榮親王在嬌嬌心裏的形象。

夜裏的皇宮總是透着一股讓人心裏不安的安靜氣氛,就像一潭死水,幽暗濕冷,讓人看不透這譚死水下面到底孕育着什麽。

啓祥宮,這是太子在宮裏的居所,并沒有想象中的奢靡,反而處處都透露着一種刻意的簡樸,本朝皇帝自登基一來就宣揚貴族質樸生活,太子自然也要首當其沖的當作典範。

這樣幽深的夜裏,宮殿裏連蠟燭都沒有點上幾根,微弱的燭光和屋裏的炭火似乎像山洞裏怪獸的眼睛,悄悄窺視着來往的人。

今天是陰歷十五,是太子每個月都要在夜間習字的日子,這日子裏他尤其不喜歡被打擾,每個月的這個時候他都會遣散身邊的所有宮女和太監,連保護他的侍衛都只能在宮殿外圍站崗。

屋內寬大的書桌前坐了一個略顯單薄的人影,正是太子李建安,李建安是思祯帝李弘瀾的嫡長子,李弘瀾子嗣單薄,最看重的就是這個皇後所出的嫡長子,剛出生沒多久就封了太子。

太子的位子做的倒是穩固,在他以後出生的皇子只有兩個,二皇子胎裏不足兩歲染病去世,三皇子實在是不堪大用,在這之後皇上更是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培養太子上。

太子确實也不負衆望,确實有些治理之才,但若是說這這治理之才和治國之才期間的差距,那自是不言而喻的,李建安長相到沒有很猥瑣,算得上端端正正,只是眼角眉梢總是流露着幾分算計的意味,有時候明明是一副笑臉,卻也看的人心裏發毛。

桌上的錯金銅博山香爐幽幽的散着香味,太子的臉上沒有往常整日挂着的假笑,盯着手裏的信件,表情裏倒是有幾分陰狠。

突然屏風後出來一個佝偻的人影,太子在夜間習字的時候明明是不許任何人靠近的,這人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啓祥宮。

只見那人做一副太監打扮,長相十分普通,是讓人見過兩三面都記不住的長相,但是他見了太子卻并未行禮,反而把假意佝着的腰身直了一點。

太子見他出現,氣息有一時的不穩,但是很快也就恢複了正常,控制情緒,這是帝王的必修課。

“李太子,本月可掌握你皇叔什麽動向?”那人沙啞的開口,語氣裏竟是嘲諷。

李建安挂上平時常用的假笑,晃了晃手裏的信紙說到:“皇叔在盛京的日子一向安穩,除了幾日前在宰相府裏發病發作之外,沒有什麽新鮮消息。”

太監開口道:“那太子可知道那榮親王為什麽會發瘋嗎?”

李建安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

只聽那太監語氣中的嘲諷味道更重了“當年我族私下聯系太子陛下想和您裏應外合除掉榮親王,我為了方便兩邊通風報信甚至願意入宮為宦,太子由此便可知我族人信念之堅定。”

“若我的付出能助我族人除掉李弘清,入宮為宦算什麽,斷子絕孫又算得了什麽。”那人說到後來眼睛裏都閃着癫狂的光。

“可太子手裏的消息實在是太過普通,哪怕太子能找到誘發榮親王瘋病發作的關竅,也算是太子的信息有用。“”這麽多年李弘清在前線殺了我多少族人,太子可知?”太監頓了頓說到:“您是否還記得當時您與我族的約定。”

太子點點頭說到:“記得,羲和族與我聯手除掉李弘清,等我坐上皇帝之位,我會将邊疆兩座城池割給羲和。”

“可并非是我不作為,只是在這盛京,我總不能派我手下的暗衛去殺他吧。”太子說這話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都有些暴起。

他太氣了,這人不過是羲和的一個小小文臣,也敢在他的宮裏對他這樣說話。

但是他也怕,自己是李氏王朝的唯一一個繼承人,自己從小到大的過程中,無論是習文還是習武的老師無一例外的都會拿他和前朝四皇子也就是現在的榮親王比較,自己聽過無數遍的四皇子幼年多有習武天賦,四皇子多麽的宅心仁厚,四皇子的文章寫的多麽好。

自己聽膩了也聽怕了,他手下的線報傳來消息說榮親王瘋病發作的時候越來越少,甚至在宰相府裏發作的時候甚至可以明顯的控制住自己不去傷人。

萬一他完全好了怎麽辦?前朝到現在還有老臣會為他說話。

李建安是多麽擔心自己即将到手的江山易主,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無數個夜裏夜不能寐,夢見他的皇叔,雙眼赤紅,提着劍一步一步向他走來,說着他有多麽不配當一個一國之君。旁邊全是大臣們的附和之聲。

所以李建安想除掉李弘清,哪怕是和敵國合作,哪怕是要受這種敵國小人物的侮辱,自己也要除掉他,只要自己當上皇帝,自己今日所遭受的種種恐懼就全都不值一提。

“太子,我族自上次和榮親王的隊伍交戰之後元氣大傷,但已經很快組織好了下一步的攻勢,十日後我族會派出一支軍隊向豐明郡出發,請太子向皇上請旨派榮親王領兵參戰。我族已經做了周密的部署,李太子鋪好路即可。”

李建安聽得出來這人語氣裏的嘲諷,這都無妨,只要自己好好的活下來,只要自己活得比李弘清久,現在遭受得屈辱全都不算什麽。

那太監打扮得人說完這些話就從屏風後面的暗門悄悄走了。

暗門打開,有風吹進來,更是吹熄了屋裏得蠟燭,太子李建安整個人像是籠罩在一團漆黑得濃霧中。

事件中心的榮親王府,倒是一派祥和寧靜得樣子。

裴傑光着膀子在院子裏打拳,縱使這寒冷的冬天,他身上也是出了一身薄薄的汗,連到後來整個人身上幾乎都是冒着熱氣,裴傑今年不過是二十出頭得年紀,但是長得倒是比裴策還高上半個頭,長相雖不及王爺俊美,但也是一種沒有距離感,帶着些稚氣的俊秀。

每當裴傑早起練拳的時候,好像這個院裏來回穿梭的侍女都多了一些,仔細觀察還能發現,有幾個侍女已經拿着空盆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趟,每次都要瞟他兩眼,每次看完都是滿臉通紅。

裴策見這樣子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裴傑就像個無腦的雄性荷爾蒙釋放機器,一天不釋放就會憋炸掉。

“裴傑,你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上,我有事要去找王爺,你和我一起去。”

裴傑聽見裴策說話馬上停下動作,像個大狗似的跑了過來,單手撐住欄杆,整個人騰空躍起,一下子就到了站在廊下的裴策面前。

這一連串的動作逼的裴策連連後退,邊退還邊擡起袖子捂住口鼻。

裴傑見狀笑道:“你躲什麽,像個大姑娘似的。”

裴策翻着白眼想,我要是大姑娘,我還不躲了呢。

他眉頭皺起說到:“你趕緊去洗個澡,這一身臭汗味熏得我頭疼。”

裴傑見他這付樣子一愣,然後說到:“什麽叫臭汗味,小爺這是滿滿的男人味。”說着還雙臂擡起,做了幾個展示肌肉的動作,邊做邊說:“裴策你摸摸,你身上都沒什麽肌肉,你摸摸我這個,你感受一下男人的感覺。”

裴策簡直見他這副樣子無語至極,只得敷衍道:“男人,真男人,你能不能快點去洗澡,我昨晚就去找王爺,他卻不在府裏,我要說的是不能耽誤的大事,你趕緊收拾好和我一起走。”

裴傑見裴策着急的樣子,想必真是有要事,也不敢耽誤,随便打了桶冷水就去擦澡了。

裴策在一旁看的牙都打顫:這習武之人果然不一樣哈。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快樂喲,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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