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完完全全臣服于眼前少年
家裏冷冷清清的。沈郁沒請保姆和管家。他覺得人多住着總不如一個人來的舒心，也或許因為他習慣孤獨，習慣獨來獨往的生活。
小時候的沈郁還會掙紮一下，想嘗試着接受別人融進自己的生活圈，後來發現只不過是徒勞無功。
沒人能多親近他，就連血脈相連的父母也如此。
所以，他并不招他媽的待見。保姆也喜歡在嚼舌根的時候抱怨沈家讓自己照顧一個怪胎。
不過這對沈郁而言都無所謂，他十七年來最不介意別人說的一句話就是“看那個怪胎，家裏有錢又怎麽樣，還不是心裏有病。”
他自嘲一笑，想到曾經發生的一切，讓他覺得是對自己的一種作踐。
他沒去開燈，靜靜地靠在大門口，看向這個望不見盡頭的漆黑屋子。
就在思緒放空的時候，手機的提示音忽然響起，屏幕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并不刺眼，反而有些柔和。
定睛一看，他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往上勾起。是一條來自林邢的好友申請。
他點了同意，也順手打開別墅的大燈，耀眼的光芒突破禁锢，肆意綻放着獨屬自己的那份明亮。很就融入了雲城萬千家燈火中。
《》：你是轉校生吧。我聽白骁說了。我的座位你先坐着，只要不亂塗亂畫就好。 。：好。
沈郁等了一會兒，對面那人再也沒發來消息，他在鍵盤上敲了兩下，按下發送鍵。
沈郁等的不耐煩了，對面的人還沒回複他。消息也像石沉大海。
他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火光。靠着沙發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白氣。看着白氣緩緩升起、消散，沈郁慵懶地眯起眼。
在煙草味中，他腦中忽然閃出早上林邢被揍的面目全非的場景。
皺了下眉，拿出一直背在書包裏的電腦，看似随意地按了幾個鍵後顯示出一串ip地址。
他到的時候，林邢失魂落魄地靠着一顆梧桐樹站着。少年有點像是虛影，似乎一碰就會蕩然無存。
不知為何，沈郁在林邢身上看見了落寞與孤寂。和他腦中那個愛笑開朗的少年截然不同。
林邢嘴角還有新傷，舊傷也再次裂開。沈郁不自覺地抓住林邢的手腕，忽視他眼中的驚訝，他只感受着來自手中的溫暖。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碰觸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沈郁，你怎麽在這裏？”
林邢看起來有些詫異。他失聲笑了，“好像每次狼狽的時候都能遇到你。”
少年眼中溢出流光，像天上皎潔的弦月，清淺的笑意漾起沈郁心中的漣漪。
沈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胸腔裏面那顆心髒正猛烈跳動着。
似乎要從他的身體裏逃竄出去，去完完全全臣服于眼前少年。
林邢朝他粲然一笑，“謝了。”
沈郁壓下心中奇怪的情緒，心湖被林邢攪起來的波瀾已經平複。
他比林邢高出不少，拎起林邢的後衣領把他丢進出租車裏，自己坐到旁邊。
“去雲城第一醫院。”
不等林邢拒絕，司機已經一踩油門。
醫生給開了一盒活血止痛膠囊。瞧着來的少年只有十七八歲不免以為他是迷途少年。語氣強硬。
“再打架就等着換臉吧，連五官都看不出來了。”
從醫院出來後，沈郁鬼使神差地問道：“你家有地方嗎，我沒地去。”
林邢眨了眨眼，問道：“你是被家裏趕出來了嗎？”
沈郁思考了一下，搖頭：“開玩笑的。”
“你吃飯了嗎？”
林邢跟在沈郁身後，他擡頭才能看到沈郁的臉。
“沒。”
“我請你吃飯當謝禮吧。不過我沒帶多少現金，頂多請你去我家等我做點飯菜。”
沈郁有些發笑，從認識林邢開始，他似乎被請了兩次飯了。
“好。”
林邢帶沈郁回的是爺爺奶奶給他留的房子。
棚戶樓搖搖欲墜，被潑了髒水的街道不給人落腳的地方。
沈郁從未想過居然還有這麽破爛落後的地方。他別開眼睛，心底又升起燥熱。
路過菜市場時，林邢跑去買了兩顆小白菜和一個茄子。他笑着問沈郁：“水煮白菜和醋溜白菜你喜歡哪個？”
“随你。”
沈郁不愛理人的性格林邢有些習以為常了。他越發覺得沈郁是個面冷內熱的人，自顧自地唠了一路。
到林邢家裏，沈郁那口快按耐不住的氣才算松開。
雖然房子老舊，但擺設簡單整齊，一塵不染的瓷白地板和外面泥濘小路天壤之別。
林邢将新買的拖鞋拿給沈郁，自己又穿上了之前的舊拖鞋。
“你等我下，馬上就好。”
沈郁掃了一眼敞着門的主卧和側卧，一個房間也就十幾平米。他忽然有些同情這個陽光少年。
林邢做了一個醋溜白菜，因為有味兒。還炒了一個茄子丁，蒸了一鍋米飯。都是簡單的家常便飯。
70平的小房子沒有飯廳，他們倆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一口米飯夾一嘴菜。
吃慣山珍海味的沈郁非但沒露出不滿，反而大有越吃越上瘾的表現。等撂下筷子，他淡聲說道：“謝謝。”
說完，他起身要走，林邢放在桌面的手機震了下，露出一張“不好好學習就掉到年級第二的”屏保。還有來自微信的四條消息。
沈郁淡然收回目光，林邢從沙發邊上拿了個手電筒跟到沈郁邊上。
“有些晚，我送你到馬路上吧。”
送走沈郁，林邢才點開自己的微信。
一條消息來自轉學生，其餘三條全是寧雪雪發的。 。：你喜歡奶糖？
《》：還好。
寧雪雪發了三條語音，他沒帶耳機直接按了轉文字。
“林哥，謝謝你的奶糖，我很喜歡。”
“下個星期是我的生日，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參加派對嗎？”
“我知道你不愛參加這些，不過也沒關系，我不會勉強你的。”
《》：好，有時間會去。
他剛把微信消息清空，轉學生又發了一條。 。：高中談戀愛會考不上大學。
林邢皺眉，硬沒看懂轉學生的話。到家他轉頭就睡，這一天實在太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