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禦醫說,皇上上次已是重傷,勉力護住了心脈,傷勢并未大好,實在不宜動怒。

鐘情不知道會這麽嚴重,明明在被暗衛帶離之前,夏臨淵還握着他的手笑着和他說話。怎麽會……怎麽會傷了心脈?

顧衍之說,我雖不如你愛他,可我能保他周全,為他守護江山。鐘情,你除了害他,還會幹什麽?

鐘情心下凄涼,顧衍之肯定不止表面上看起來這樣柔弱。是的,顧衍之可以在朝政上幫助他,還會醫術。而除了害他,他鐘情還會幹什麽?

蘇德抱着拂塵在一旁急得跳腳,祖宗哎,老奴給您磕頭了,陛下這剛好了幾日,願意和別人親近,您能別再來讓他為難嗎?

鐘情蒼白着臉,像只寒風下瑟瑟發抖的小狗,好,我不讓他為難。

溫卿笑的溫和,卻也隐隐透出幾分冰冷,鐘情公子,你要是再多來幾次,恐怕陛下性命不保。

鐘情的臉一下子變得灰敗,抖着嘴唇點頭,之前那麽意氣風發的人,這時候卻像個可憐的孩子一樣眼裏含淚。

我……我,不會來了。

他怎麽會舍得讓他為難,怎麽舍得……讓他死。

一日後,夏臨淵醒來。

對于心脈受損一說,他是不信的,但靈魂相争這種逆天的事,他又該去問誰才好?

然而,他并沒有煩惱多久,祭司溫卿主動送上門來。

“我知道你是林淵,不是夏臨淵。這件事,暗部的領頭也是知道的。”

“概括地來說,就是你才是真正的皇帝,只是靈魂陰差陽錯穿越了時空,才鬧出這麽一堆事。”

“凡事都有定數,時辰一到,林淵的靈魂自然會回到本體,便将夏臨淵的靈魂擠了出去。如今這番景象,只是因為夏臨淵的靈魂還未完全消散罷了。那鐘情是他命裏的一大劫,注定度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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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臨淵張口結舌地看着溫卿,“你怎麽——”

“陛下莫不是忘了,”溫卿溫和笑道,“臣是可以通天的神殿祭司。”

“……好吧。”夏臨淵費了些腦子才完全消化這些事情,“既然這樣,那你知不知道我原來那個世界的朋友怎麽樣了?”那些人都是如出一轍的熱血青年,夏臨淵還真擔心他們會集體給他報仇去。

“陛下放心。”溫卿道,“他們都很好。”

夏臨淵惆悵地點頭。

溫卿見夏臨淵衣衫單薄,便探身從一旁拿過狐裘披風給他系上。

“皇上,已經快入冬了,您該保重身體才是。”

柔軟的皮毛掃到臉上,身上變得暖和了許多,夏臨淵看着他的臉直皺眉,“溫卿,上輩子我們是不是見過?”雖然半點記憶沒有,卻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特別是剛才系披風的時候,簡直像是情景再現。

溫卿一笑,眼眸帶上了些欣喜,卻不肯透露半分,“還不到時候。”

夏臨淵:“……”

怎麽神神叨叨的……

“那這種靈魂争奪身體自主權的情況,還會出現嗎?”

“不會了。”溫卿搖頭,“另一個靈魂本就是強弩之末,經歷了一次,怕是離消散不遠了。而且,就算有什麽意外,臣還在這,陛下不必憂心。”祭司大人聲音頓時變得柔和許多。

夏臨淵啧了一聲,有些為原主可惜。鐘情還真是夏臨淵逃不開的劫,竟為他死了一次又一次。

“你在?”皇帝撇撇嘴,“這次你也在,我還是弄成了這樣。”

“陛下,”溫卿無奈,“您即将大婚,我總得做些準備,否則又要如何祭天呢。”末了,他嘆了口氣,收攏在袖中的雙手漸漸握緊,“您就要成婚了。”

夏臨淵還在糾結,并沒聽出什麽不對勁,“溫卿,我活了兩輩子,居然就要結婚了。”他哀嚎道。

悲哀猶在,但溫卿仍是有些忍俊不禁,抿着唇笑起來。溫潤的笑容襯得他越發眉眼如畫,清朗俊秀。

“林淵……”溫卿在心中低嘆。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新的一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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