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特工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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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洋洋灑灑的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星期,才總算結束。
紅牆綠瓦在白雪的覆蓋下變得別有味道,安靜又沉穩,像極了富有歷史沉澱的書者,平靜訴說着它的一生。
宮殿內溫暖如春,芒可坐在梳妝臺前正在打理自己的頭發,身後一具溫熱的身體湊了上來,摟住了芒可的腰。
芒可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梳子都沒拿穩直接落在了梳妝臺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要知道她現在看到荀妨藴過來腿都開始軟。
察覺到芒可小心思的女人輕笑了一聲,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我來幫你梳頭吧。”荀妨藴拿過芒可剛剛掉落的那把楠木梳子,在芒可的頭皮上輕輕地劃過。
芒可看着銅鏡中的女人,雖然模樣和那個荀妨藴不同,可她知道對方的确是自己要找的人。
“說起來,”芒可有些不解的看着鏡面裏的荀妨藴,開口問道:“你為什麽會有記憶?你不是書中的人麽?”
荀妨藴的手頓了頓,低垂的黑色眸子不安的閃動,過了好久才緩緩開口道:“我也不知道。”
“我在以前就知道這是一本書,在我身邊的都是一些虛假的人。”荀妨藴繼續幫芒可梳頭。
她還記得在上本書的時候,自己因為意識到那些老師同學都是假的之後吓哭了很久,可是無論荀妨藴怎麽哭怎麽鬧,她們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說着幾輩子都重複的話。
那個時候荀妨藴是真的害怕,她把自己鎖在櫃子裏,感覺自己好像是在一部恐怖片裏,那些面容和藹而熟悉的人都是怪物,他們即使從來都不會傷害荀妨藴,可依舊改變不了紙片人的真相。
逐漸的,她也不再哭不再鬧了,因為荀妨藴忽然意識到一件令人絕望的事情——
她沒有辦法從這個世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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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這個時候,荀妨藴就感覺自己就好像被扔到了冰冷的海水裏,那種絕望感從頭淹沒到腳。
掙脫不開,也無法控制它們的靠近。
黑夜和白天不再有區別,成長和認知也不再重要,荀妨藴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繼續活着。
可是這些話她說不出口,因為那該死的自尊心。
“那你也知道後續的發展麽?”芒可感覺很新奇,不過她想到悅茵和蔣純兒都是從外面世界進來的人,對荀妨藴的‘覺醒’似乎就沒有那麽驚訝了。
荀妨藴平靜的說:“算知道吧。”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芒可不解的晃着腳:“什麽叫算知道?”
荀妨藴瞥了一眼她騰空的雙腳,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一點一點的疏開芒可睡亂的長發。
看到荀妨藴似乎不想談這個話題,芒可也不再繼續追問,而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以至于一大清早醒來還是很困。
大大的哈欠打完,芒可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懶洋洋的說:“我想眯一會兒……”
‘噠——’
荀妨藴用梳子敲了敲芒可的小腦袋:“你都起床了還眯什麽?不要睡了,一會兒我帶你去看雪景吧。”
芒可摸了摸自己被敲的腦仁本來想生氣,可一聽要去看雪就打了個哆嗦:“外面那麽冷,出去幹什麽啊?”
在屋裏不好麽,暖洋洋的,想幹什麽幹什麽。
“出去透透氣也好。”荀妨藴握住芒可的長發挽着花兒,那墨色的青絲在她手中聽話極了,彎彎繞繞的也不打結,就這樣乖巧的在芒可的後腦上挽了個結,低低的花苞頭看起來圓滾滾的,簪子從結下穿過,結結實實。
荀妨藴為芒可穿上毛茸茸的長裙長衫,又幫她披上帶有兜帽的大氅,如同蒲公英一樣的兜帽把芒可半張臉都遮住了,只留下一對淺色的眼睛,像是一只藏在棉花堆裏的小寵物,緊緊地盯着荀妨藴。
最後,荀妨藴伸出手拍了拍小寵物的腦袋,笑道:“這樣還冷麽?”
芒可兩只手抱着頭,有些害羞的說:“不冷是不冷,就是感覺自己好傻的樣子。”
又笨又傻,穿的還那麽厚,估計一會兒走起路來跟個企鵝差不多。
荀妨藴也換了一身衣服,黑金色把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只在脖間圍了一圈黑色的毛皮制圍巾,看起來比芒可輕松多了。
太監們已經把青石板路打掃出來,為了避免石板打滑,還在上面撒了粗鹽和草木灰,芒可踩在上面的時候還能感受到那些細小的顆粒摩擦腳底板的感覺,有些神奇又有些好奇。
清晨的日光從東方緩緩地升起,在屋瓦亭臺的白雪映照下折射出很多光線,讓皇宮看起來比以往更加明朗。
“陛下,娘娘。”一個穿着深色太監服的人站在荀妨藴身後,沖她道:“天冷了,把手爐帶上吧。”
芒可探頭看到他捧着的兩個銀絲繡花小手爐,便接過一個抱在懷裏,暖暖的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我們要去哪裏?”芒可一步一步往前走,有些無聊的說:“宮裏有什麽逛的,這幾個月都看膩了。”
荀妨藴笑道:“你這幾個月不都在冷宮麽,是怎麽看膩的?”
芒可啞言,回頭瞪了荀妨藴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把我關在裏面那麽久,都不跟我道歉麽?”
荀妨藴眨了眨眼睛:“劇情設定,怎麽還要我道歉呢?”
芒可氣的不輕:“什麽劇情設定啊,你明明關了我那麽久!”
“可現在不也放出來了麽?”
“那不行。”
芒可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問道:“說起來,我家真被你滿門抄斬了?”
“沒有。”荀妨藴懶散的說:“他們現在都去南方當土匪了,改天你出宮指不定還能遇到呢。”
芒可站在原地,一臉嫌棄的看着她。
荀妨藴笑開了,拉着芒可的手道:“幹嘛這麽看着我?”
芒可一跺腳:“你這人太無聊了,我今天要回宮,你休想讓我留下來!”
說完,便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樣跑開了,荀妨藴都沒反應過來,看着她跑遠了,這才無奈的笑着對身後的人說:“看着皇後娘娘,別讓她摔倒了。”
到時候把我家小媳婦給摔哭了,可是很難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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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和她的皇後娘娘如膠似漆的模樣,早就在宮裏面傳開了。
娥翠宮裏,蔣純兒正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揪着花瓣,越揪越心煩,越心煩越想揪,到最後把一整盆冬季玫瑰給薅禿了,才蔫耷耷的趴回去。
宮女們一個個都面面相觑,不說這冬天的玫瑰有多難培養栽種,就這純妃娘娘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她們就不敢多說一句話。
“哎……”
蔣純兒嘆了口氣,她換了個姿勢趴在桌子上,剛趴下沒多會兒,就被旁邊的小宮女給叫醒了。
“純妃娘娘,先別睡了,洛夫人來找您了。”
蔣純兒把下巴墊在桌子上,不明所以的問道:“洛夫人是誰?”
宮女回道:“是陛下的內閣參謀,也是教導宮廷樂師的老師。”
“哦。”蔣純兒似乎想起來了,她的确見過幾次那個女人,可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皇後姐姐,對于什麽夫人不夫人的完全沒興趣,轉頭就繼續趴在桌子上說:“你就跟她說我累了,除了皇後娘娘之外誰來找我都不見。”
“是……”
看到自家主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宮女也沒有說什麽,退出了屋子給站在門口的洛夫人傳話。
“夫人。”宮女欠了欠身,道:“純妃娘娘這幾天不适,暫時不能接見夫人了,您別見怪。”
披着白裘的女人一雙桃花眼看着她,勾起唇角笑道:“沒有關系,既然純妃娘娘身體不舒服我也不打擾了,不過麻煩你幫我帶句話。”
“夫人您說。”
洛夫人抿着唇角頓了頓,才道:“你跟純妃娘娘說,如果她想當皇後了,什麽時候都可以來找我。”
說完,便轉身離開。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在自己視線裏消失,那名宮女有些心亂的跑回了房內,對還在摸爬打滾的蔣純兒說:“娘娘。”
她把剛剛洛夫人跟她說的事情都跟蔣純兒說了一遍,末了還問到:“洛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蔣純兒這下完全沒有了睡意,她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宮女,赫然想起自己穿的這是一本宮鬥文啊!
完了完了,NPC們都在認認真真的宮鬥,只有她和皇後姐姐兩個人你侬我侬的相依偎(并沒有),這樣下去的話,蔣純兒已經可以預料到後期一群懵逼的紙片人排排坐,然後整個世界死機的現象。
“不行,我要去找姐姐。”
蔣純兒雙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對自己的小宮女說道:“皇後姐姐現在在哪裏?我有事情要跟她說。”
劇情不劇情的不重要,她現在也想清楚了,與其網戀,不如奔現!
“皇後娘娘最近跟陛下在一起呢。”宮女小心翼翼的說:“聽說,已經七天沒有上早朝了。”
蔣純兒:“……哈?”
我的情人搶了我的情敵?
這個劇情怎麽不太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