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處安放
時年最後嗓子都啞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在幹這事上有點天分,反正那種疼痛和拘謹他只在剛開始的有那麽一點,沒多久他就在對方的帶領下共赴極樂了。
不知道對方覺得自己怎麽樣,時年想,反正他覺得對方挺厲害的。
“我沒想到beta也這麽棒。”對方還是點了根煙,他手指夾着細長的煙,動作很漂亮。
“也許只是我比較棒。”時年耷拉着眼皮不要臉的說,他想反正誰也不認識誰,對方想笑話就笑話去。
對方沒有笑話他反而說時年是挺棒的,讓他覺得很爽。
爽這個字,太直白了,可是時年喜歡。
時年的生活就是太不爽了,所以他在與對方身體交流的時候喊了好幾次。
對方靠着床頭慢慢抽完一根煙,他把煙撚滅後俯身又親了時年眼角一下。
“我走了,房費我付過了。”
對方說完話就起身開始穿衣服,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一點留戀。
時年平躺在床上,他遠沒有對方那樣潇灑,他現在屁股火辣辣的疼,喉嚨發澀,嘴巴也幹,他張張嘴,還是沒說出一句話。
說什麽呢?
你別走?
還聯系嗎?
有下次嗎?
好像哪一句也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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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時年花了幾秒鐘選了最合适的一句話,他說:
“再見。”
時年一覺睡到自然醒,他迷糊糊的在枕頭旁邊摸索出手機,然後舉到眼前看了一眼屏幕。
十一點,他很久很久沒有睡到過這個點鐘,即使放假的時候他也是早上七點就起床,十幾年如一日,因為起太晚他媽會不高興,他媽不高興,全家都別高興。
時年躺在在床上不想起來,他不知道起來以後可以去哪兒,昨天沖動之下離家出走,放縱一夜之後發現無處可去。時年想自己真是可憐,就像社會新聞上寫的失足少年,不過失足少年們大多有同病相憐的狐朋狗友,而自己卻是光杆司令,孤身一人。
終于磨蹭到了十二點,時年洗了個澡之後留戀的看了一眼房間,然後穿上衣服就離開了。他去退房的時候酒店前臺告知他這間房是長包房,無需辦理退房手續。
時年挑挑眉,沒說什麽,他想對方果然是個老手,那張他才睡過的床上不知道有過多少故事。
時年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蕩,直到手機響起,他才停下腳步。
電話是姜煥打過來的,姜煥問他在哪兒,時年随口扯說在家,姜煥在電話那頭啧了一聲,他說:“你爸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他說你徹夜未歸,打你手機又打不通,我還想着要是我都聯系不上你,就只得去河裏找你了。”
“嗐,”時年低頭踢走腳邊的小石子,“跳河多醜啊,泡發了可不好看,我要死也得死好看點。”
姜煥是時年的發小兒,不是朋友,是發小兒。
就是你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從穿開裆褲到高中他總是你同學的那種發小兒。他倆認識時間雖長,但是說過的話不算多,朋友肯定是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說是不讨厭的熟人。
就像現在,姜煥居然以為他會尋死,一聽就知道不了解他,時年是奉行好死不如賴活着的人,何況他的人生才開始,還有好多事他還沒做過,比如他昨天白天要是死了,就享受不到晚上的快樂了,而且是特別快樂。
“反正我話帶到了,你快給家裏回個電話吧。”姜煥不耐煩的說。
“行,麻煩你了。”
時年挂了電話就給他爸打,他估計他爸打的準是他以前的號碼,所以才打不通。
他爸和他一樣是個beta,應該說他和他爸一樣,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長相時年随他的Omega媽媽,偏柔一些,性格的話時年覺得自己誰都不像,他既不像爸爸敏感多疑也不像媽媽狂躁易怒,時年是靈魂深處鬧革命,解釋來說就是只敢腹诽,絕大多數時間不敢反抗。
因為反抗的結果就是流落街頭。
最後時年還是回了家,他爸讓他回去。
進家門的時候他媽站在一邊冷笑說:“我以為你長出息一輩子不回來了呢。”
時年沒說話,以他以往的經驗來說只要接話就會有更多難聽的話等着他。
“你就這麽回房間你有沒有禮貌?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還有你身上什麽味道?你和alpha在一起着?!”
媽媽的問題像珠連炮一樣,時年停住腳步,小聲說:“沒去哪兒,和姜煥一起着。”
姜煥是alpha,貧民窟裏的alpha。
“你也好意思找姜煥?你看看人家姜煥多有本事,學習多好,這次高考我看得比你高幾十分。”
時年說:“是是是,您說的對。”
然後他在她媽的怒火中進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他爸真夠意思,把他叫回家,自己卻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