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靈上的創傷,永遠不會愈合
夜幕漸漸的降臨,若白躺在床上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了。
頭痛得厲害,全身都難受的緊,起身拉開窗簾一看,已經是晚上了,沒想到睡了這麽久啊。
胡亂的塞了幾片藥,接着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其實睡着了也好,這樣就不用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了,有那麽一瞬,若白竟覺得如果就這麽一睡不醒那也是好的。
睡睡醒醒間,滿是一個個的場景,一下長大,一下縮小。穆芊,顧蒼洋,顧嘉遠,陸繹南,所有的一切都在腦海裏漸漸膨脹,頭痛欲裂。
門外好像有敲門聲,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若白想動,可是卻全身無力,就連說喊都沒有辦法。
腦海的最後一絲光線黑暗,若白終是失去了意識。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床上躺着一個纖瘦的女孩,臉色蒼白,只有輕輕淺淺的呼吸。
床邊坐着英俊的男子,他握着女子的手,眼神盯着她滿是溫柔與心疼。
陸繹南看着若白蒼白的臉龐,覺得無限的疲憊。
安若白,要到什麽時候你才可以忘記他,要到什麽時候你才能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想起的第一個人是我。
昨天打她電話也沒有接,找她朋友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于是只有去她家碰碰運氣。
不知道為什麽當他敲門的時候,他便知道她一定在裏面,或許只是一個直覺吧。
敲了半天,沒有人開門,他的心裏有濃濃的不安。
後來在門衛的幫助下進了門。一眼就看見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她,那一瞬,他只覺得心神劇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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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兩天沒見,那個生龍活虎的她竟變成了這般摸樣。
他毫無理智的沖上去抱着她便往醫院沖。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場景,明明已經失去意識,明明已經奄奄一息,她嘴裏喊的卻還是那人的名字。
那一聲聲呢喃,都像刀刃一般,一道道刻在他的心上,劃下的痕跡痛入骨髓。
若白,我怎麽就這麽犯賤呢?就是這般卻還舍不得放手。
可是不放手便可以一直迷糊下去嗎?有些事還是要面對的。
等若白清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陸繹南憔悴的臉龐。
她的神智有些混亂:“我怎麽了,這是哪裏。”看着眼前雪白的世界,若白有些難過。
這是醫院吧。
陸繹南擠出一絲笑容:“若白,你病了,這是醫院。”
若白點頭,覺得疲倦感更重。
陸繹南看着若白疲憊的表情,知道她現在累極,自是什麽都不想想,不過她醒來就好了。
“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若白點頭:“繹南,謝謝。”
陸繹南苦笑,呵,居然說了謝謝,竟是如此生疏。
“顧總,安若白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為什麽?”
“據說是生病了吧。”
“哦。”
她生病了嗎?
顧蒼洋在房間裏坐立不安,過了一會又嘲笑自己,現在她的身邊早有了另一個人,哪裏還輪得到你為她擔心。
“顧總電話!”秘書打斷顧蒼洋的沉思。
顧蒼洋一看,竟是若白的電話。
她怎麽會打給他,顧蒼洋有些驚愕,但更多的還是鋪天蓋地的驚喜。
他顫抖的拿起電話,“喂。”
“顧蒼洋嗎?”電話彼端傳來男子溫柔如春風的聲音,竟不是若白,“我是陸繹南,我們聊聊吧。”
約在一家叫‘寂寞時光’的西餐廳。
點了餐後,陸繹南慢慢的說道:“我知道她心裏有人,這個人她到今天也沒有放下。我一直很不明白,到底你有什麽比過我,竟讓她對你念念不忘,顧蒼洋!” 那樣咄咄逼人的話語。
“那又怎樣?你要告訴我的就是這些嗎?”顧蒼洋只覺得心中陣陣難受,再也聽不下一個字。
“顧蒼洋你真狠,就算不愛,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陸繹南的語氣強烈而失控:“為什麽她就是忘不了你,為什麽她這樣愛你,愛到你和她都不肯承認!”
陸繹南話像針一樣深深地紮在顧蒼洋的心上,讓他痛得狠狠喘息。
顧蒼洋似乎是在笑,但眼神淩厲如有鋒芒:“你什麽都不知道,又憑什麽在我面前這樣說!”
陸繹南不再多話掏出紙筆寫了兩行字,啪的扔到桌上。
“顧蒼洋,你還真有本事啊,胃出血加上肺部炎症感染,你是不是想要了她的命啊。你知道嗎?若白曾經得過間歇性暴飲暴食症,她破碎的胃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陸繹南的聲音滿是冰冷與隐忍着的怒氣:“若白生病了,很是厲害,迷迷糊糊間叫的都是你的名字,這是醫院和床號,你愛去不去?”他的語氣飽含譴責“但是我告訴你,顧蒼洋,人不能
太自私!你這樣算什麽?”
說到後面陸繹南的語氣裏甚至有了一絲祈求的意味,他說:“顧蒼洋,就當是我求你,去見她一面。既然已經不愛,就說清楚,斷了她的念想。”
他說完結賬走人.
顧蒼洋愣愣的坐着被這個消息鎮住。
肺部嚴重感染。
要去嗎?
可是現在的他還有什麽資格去,還能以什麽身份去。
呵呵,站在醫院的門口,顧蒼洋自嘲的笑了笑。
顧蒼洋啊,顧蒼洋,你終究還是放不下手?
明明想好不來的,可是心中卻總有什麽堵在那裏,就是放心不下。
他說服自己,一眼,看一眼就好。
悄悄的,輕輕的,只要看到她還好,他就安心。
站在房門前,顧蒼洋卻怯步了。
在那麽一剎那,他竟想如果能夠站在門外一輩子也是好的,那樣他就能一直守着她。
房門沒鎖手一推就開了。這是一間單人病房。
開門的聲音并沒有把她驚醒,她挂着點滴仍在睡。
心仿佛被什麽狠狠捏住,胸口悶得厲害。
她躺在床上臉容蒼白,睫毛随着呼吸微微的顫動,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竟是那樣的美。
五年了,他們已經分開了這麽久。
他的若白已經出落成了如此風華,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離他那麽那麽近,一伸手就能觸及。
可是為什麽他卻覺得好像在做夢。
顧蒼洋顫抖的伸出手,撫上若白的臉。
溫熱的感覺随着臉頰傳到他的指尖,這是若白啊!!
他想了這麽多年,為了這麽多年,愛了這麽多年!!!
他最最虛幻渴望的現在就在他的面前。
他俯□,輕輕的吻上若白的唇,輕柔的觸碰,仿佛對待一件易碎的絕世珍寶。
突地若白睜開了眼,驚住,一把推開顧蒼洋:“顧蒼洋,你來這幹什麽?”
她的唇上還帶着屋外的寒冷他的卻意外的溫暖,然而這溫暖卻讓她驀地一陣心酸眼淚不知怎麽的就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再也止不住。
“顧蒼洋,你想看我到怎樣狼狽的地步才罷休呢?”
“若白......”
“顧蒼洋,你聽不懂人話嗎?麻煩你離我遠一點,最好是永遠消失在我面前。”若白嘶吼着,眼裏滿是璀璨的晶瑩。
他低下頭,一言不發。那種被挫敗的表情讓人不忍。
其實若白不想在他面前哭的,這樣看起來太過軟弱,可是眼淚卻不受她控制。
顧蒼洋的伸出的手,僵住,慢慢的收回,握緊,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
顧蒼洋的喉嚨裏艱難的突出幾個破碎的字眼:“對不起······以後,你不會再看見我······”
顧蒼洋慢慢轉身,那背影蕭瑟極了,他一步一步慢慢的朝門走去。
那腳步聲就那麽踩在若白的心上,痛楚越演越劇烈。
她想喊住他,可是若白此時卻好像有什麽掐住了她的喉嚨,她張了張嘴,卻一點聲音也無法發出。
門開了又關了,顧蒼洋走了。
房間裏只有若白一人,恍惚間竟覺得剛剛的是不是一場夢呢?
狠狠的揪住床單,安若白,你還在奢望什麽呢?
就這樣吧,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是心中卻有着什麽情緒在翻湧着,她舍不得,舍不得啊。
她不要他離開,她想和他回到從前,她要他們在一起,這才是她最想要的。
怎麽辦,即使這樣,她依然無法控制自己。她大哭,忍了許久的淚洶湧而下,她的心真的真的很疼,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只餘冰冷,即使心裏如死亡般掙紮,也無濟于事。
若白猛的拔掉左手正在輸液的點滴下床去追他,鮮紅的血液從她的靜脈裏面流了出來,生疼生疼的,可是若白卻仿佛沒有感覺,只是慌亂的下床,卻一下踉跄,狼狽地摔倒在地。
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可是這麽些天沒有吃東西哪裏來的力氣,再加上剛才的跌倒扭傷了腳。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站起了。
門開了,若白循聲望去。
一個男子站在炫目的陽光之中,手裏拎着一個塑料袋。
他焦急的沖了過來,扶起若白,眼裏滿是心疼:“你不知道病人要好好休息嗎?真是胡鬧,這麽大的人了竟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嗎?”
若白狠狠的抱住眼前朝思暮想的男子,他回來了嗎?
淚水熱熱的流了滿眼,就這麽緊緊的坐在地上抱着他。
陸繹南滿臉都是錯愕。
那一刻,她竟希望時間就這麽停止,這樣他們便可到地老天荒。
“顧蒼洋,蒼洋······”若白一聲又一聲的呢喃着他的名字,仿佛要将以前沒有叫出口的全部補回來。苦苦壓抑着的一切,心中的苦楚,仿佛都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口子。
陸繹南苦笑,她竟是将他當做他了嗎?
想愛不能愛,想留不能留。黑暗中漫卷的無邊的浪濤前,他的身影,遠遠的,薄薄的,寂寞的,站立着。
若白已經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麽,她的所有理智此刻全線崩潰,只剩下內心深處對他無止盡的期待與盼望,奔湧而出。
他将她抱得緊緊的,低聲安撫着她:"若白......若白......"他的聲音深沉而痛楚:“若白,我愛你······”
可是為什麽你的心裏還是只有他,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若白,我是不是應該放手了。
若白哭得上氣接不了下氣,眼淚不停地流淌着,仿佛勢不可擋。
不知道過了多久,若白竟是就這樣睡着了。
陸繹南抱着若白上床,幫她掩蓋好被子。
看着她睡着的容顏,還有深深皺着的眉頭,湧起一陣陣的無力感。果然,只有他是你的良藥嗎?
既然明明相愛為什麽不在一起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會盡快完結。謝謝一路陪伴我寫書的朋友和親們,真的很感謝你們的包容,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