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阮橙看着那一行字嘴角不自覺地溢出一抹笑意, 她想着當年, 他在教室幫她寫作業的事。後來她一直都疑惑，為什麽寧昀願意幫她寫作業呢？

“寧昀，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失眠的人在夜晚想法總是特別多。

那端一直沒有回複。

阮橙？？？

阮橙你睡了？

寧昀很早。

阮橙多早？

又過了一段時間, 寧昀回複道第一次見到你。

阮橙發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寧昀早點睡。

晚安，橙橙。寧昀閉上眼睛輕聲念叨着。

第二天, 阮橙打算陪着父母在附近景點逛了逛，顧易一大早就把顧父顧母送來彙合了。正值夏天, b市也是旅游旺季, 不少家長帶着放假的孩子前來旅游, 哪裏都是人, 阮橙和顧易興致缺缺。

走了半天, 兩邊的父母請了一個導游，把這兩人打發走了。

顧易提議道“前面有家咖啡廳, 我們進去坐坐。”

阮橙點點頭, “沒想到他們精力這麽好。”

顧易看着她曬紅的臉頰, 不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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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進咖啡廳，對面而坐。

阮橙喝了一口水才緩過來，“b市比陵城還熱。”

顧易撇了撇嘴角, “當時我讓你回陵城, 你不聽我的。”

阮橙眨眨眼“現在也不錯呀。你今天不練車？”

顧易低下頭, “今天有點事。”

阮橙“什麽事啊？”

午後的咖啡廳裏，安靜又美好。客人們各自忙着，有在聊天, 有在談心。咖啡廳正放着音樂，一首浪漫纏綿的英文歌曲。

阮橙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他們昨天商量了準備從b市轉機去俄羅斯。”

顧易突然打斷她，“阮橙——”他的話音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樣。

阮橙一愣，“怎麽了？”

顧易“有些話，這麽多年，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阮橙心裏突然一緊。

“顧易——”

“我喜歡你。”終于說出來了。他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大概應該是高中時，你每次來找我要作業，我心想這個課代表怎麽這麽煩。可是每次你過來，我都很開心。後來，阮叔讓你給我補課，我勉強答應，你不知道我心裏多高興。”

阮橙澀澀的，在冷氣下，她的掌心都冒出汗珠。她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候他們都還穿着校服，那時候，他是那麽桀骜不馴。現在的他，就如爸爸說的一樣，成熟了。

“顧易，我一直以為你對我只是——同學情。”她有些難以啓齒，“我覺得你并不喜歡我。”

“那是誤會。以前我愛玩，大概也是女孩子喜歡的類型，所以總會有女孩子來找我。你看到的那次，也是我拒絕那個女生，她沖上來吻我，當時我正準備推開她，你卻來了。我一直想解釋，可你……”

可她還和他說，顧易你這個女朋友身材挺好的。

那時候的他眸裏閃過尴尬，“當然。我顧易的女朋友肯定漂亮。”

阮橙聲音顫抖，她咽了咽喉嚨，心裏滿滿的愧疚。“對不起，顧易。”她不知道，這些年，她真的不知道。

回到b市後，她稍微有些感覺。可是再和寧昀重逢之後，她根本無暇去想這些事。

顧易定定地看着她，“因為寧昀嗎。”他的語氣不鹹不淡，好像在談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執念，感情勉強不來。

阮橙點點頭，她沒有逃避，“我喜歡他。”

“我知道。橙橙，不要說了。”顧易那雙眸子盛滿了無奈。

那個驕傲的顧易，也會有這樣悲傷的表情嗎？

“對不起——”她似乎只有這三個字可以說了。她想到了顧伯伯顧媽媽，他們對她那麽好。顧家對阮家的照拂，若是沒有顧家，阮家那年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她哪裏能出國，父母哪裏能有現在的安樂生活呢？她的眼眶漸漸熱了。

顧易見她紅着眼圈，他輕輕籲了一口氣，“怎麽樣？要不要考慮我？我絕不比寧昀差。”他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嘴角還揚起一抹笑。

阮橙一時之間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是假。

顧易哼了一聲，“我怎麽會喜歡你這個笨蛋的。”

“到底是誰高中科科不及格？”

多年相伴，顧易比誰都要了解她。她容易心軟，容易負疚。他們還能這樣說話也不錯了。

“以後寧昀若是欺負你，我幫你揍他！”

她想說，不會的，可終究沒有說出口。

兩人坐了很久，直到阮爸爸打來電話，告知她，他們幾個晚上不回來了。

阮橙大概明白了，長輩們這是再給他們兩人相處的時間。

顧易道“這事你不用煩惱，我會和我爸媽說清楚的。”

阮橙咬了咬唇角，“那塊玉改天我拿給你。”

“送你了你就收着，你若是自己不帶，以後留給你的孩子。”

阮橙瞪着他，“我問你，你為什麽把他們都叫到b市來？”

顧易摸了摸鼻子，“本來只叫了阮叔和阿姨，沒想到我爸媽知道消息後也來了。我爸媽不去俄羅斯，我給他們定了去巴厘島的機票。”

兩人一起從咖啡廳出來，阮橙要去見寧昀。

“我不送你了，我要去賽車場。阮橙，我比賽那天，你有空嗎？”

阮橙鄭重地點點頭。

“再見。”顧易揮揮手，不再去看她，轉身走向對面。他怕多看一眼，他會忍不住放手。

阮橙再見到寧昀時，盡管她藏得很好，可寧昀還是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不太好。“怎麽了？”

“沒事。”阮橙回道。

寧昀輕輕地摸摸她的腦袋，捧着她的臉，“阮橙，不能告訴我嗎？”

阮橙皺了皺眉。

“是顧家？”

阮橙呼了一口氣，“這次可能真的要傷他們的心了。”

寧昀面色突然一緊，“顧易和你表白了？”

阮橙應了一聲。

寧昀明白，幸好是他先遇見阮橙。“別多想。”

阮橙嘆了一口氣，“我們兩家關系一直很好，可能在父母眼裏，我和顧易理所應當在一起。高一那會兒，我爸投資失敗，但是沒了資金，要不是顧伯伯幫忙，現在估計早就沒了橙心面包。所以顧家是阮家的恩人。”當年她爸讓她給顧少爺補課，她不願意，可是她還是乖巧地答應了。當年的顧易還喜歡捉弄她，她都忍了。現在想來，那是他不懂表達自己的情感，故意引她注意。

寧昀的臉色瞬間大變，“你說什麽？”

阮橙吓了一跳，“就是顧易他爸借了我爸錢周轉。”

寧昀喉嚨哽住了，面上冷靜，內心早已是掀起了波濤海浪。那種被欺騙的感覺壓得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