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無閑財
雖然不知道這定山堂是什麽來路，但是僅看二人凝重的神情，巫小可就知道事關重大。
連忙幫管家拴好馬，拉着隋澤宇去了堂屋，呂氏聽見動靜也過了來。
“貴叔，到底怎麽回事？”
隋澤宇臉色此刻已經恢複平靜，倒了杯水放在隋大貴面前，示意他別急。
感受到少爺身上透過來的沉着，隋大貴勉強穩定了下心神，但卻沒說話，眼神向坐在一旁的巫小可飄了兩下。
“無妨，雖然暗樁都不能再動，但他既然執意撕破臉，我們表面也無需再刻意遮掩。”
什麽鬼？誰撕破臉？瞞着她什麽？巫小可此時內心十萬個為什麽奔騰而過。
“定山堂是父親各地隐蔽的勢力據點，表面都是店鋪，且名字不一。實際是王府秘密專供物資、銀兩、人手等所需，但凡大一些的要鎮，都有設下。父親去世後這些勢力都交到了我手裏，要不是那人逼得這麽死，竟什麽後路也沒給我們留下，我本來并不打算動用。”
看巫小可一頭霧水的樣子，隋澤宇大概解釋了一下定山堂的來歷，也不管她明白沒，隋澤宇轉頭看向管家。
“今日我本按您的吩咐，去鎮上秘密取些銀兩，誰知還沒到堂口，就發現大門已經被封了。我向街坊鄰居打聽了一下，說是當鋪掌櫃犯了事，官府派人封的。”
這家鋪子是目前就近唯一能聯系到的據點，隋大貴皺着一張老臉都快趕上菊花了。
“宇兒，你怎麽看？”
呂氏也有些焦慮，這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要用錢，現今又沒有來源，實在難吶。
“哼，一定是那老兒派來監視的人發現我們的行蹤，便把錢掌櫃抓過去審問了。放心吧娘，錢掌櫃人精腦快，不會洩露定山堂存在，官府頂多覺得這當鋪和我們有點淵源。”
隋澤宇扯了扯嘴角，平日裏帶笑的臉此刻有點繃。巫小可下意識地就摸了他的臉一下，隋澤宇側過頭看她，神情一下就柔和下來。
“娘子，以後怕是要委屈你過更苦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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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可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和隐情，但大概明白現在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了。
“怕什麽，難不成還能給餓死了？”
無所謂地回了話，巫小可扭身去拉住呂氏的手。
“娘，車到山前必有路，您別擔心，這人一餓就容易多想，我都要餓扁了。”
看着巫小可賣萌的小表情，呂氏覺得事情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好好好，開飯吧！”
随着她一聲令下，巫小可便和隋澤宇高高興興地去廚房端飯菜拿碗筷了，呂氏跟在後面滿懷欣慰。
吃過飯巫小可和隋澤宇在院子裏走走消食，巫小可扶着腰有點撐，心裏在想今後的生計。
這一家子都是高門貴人，婆婆雖然有一手好繡工，但她可不敢讓這麽美的婆婆去給人做衣服，僅僅想一下都覺得滿滿的亵渎感，那可是貨真價實的貴婦！
便宜老公看上去高大強壯，似乎還會點武功，可不可能讓他去鎮上給人當苦力吧？管家的話一看就是算賬的好手，指不定就能去當個賬房先生。
哎！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這個年代不行！
“相公，我們現在吃的菜都是買的，這院裏也種不太多，我們還是要有自己的地。”
兩人停下來，坐到矮凳上。
“嗯，我上午去找村長就是為了田地的事。村裏的人都是世代祖居，賣田地的人很少，這戶人家之前的田地也一并賣給村裏共同所有了，村長說需要召集幾個村老商量下。”
巫小可驚喜地看了一眼隋澤宇，這麽有默契？
“那還要養點小雞小鴨小豬什麽的，這樣才能有蛋和肉吃。”
養豬？養雞養鴨？隋澤宇皺了皺眉，王府有莊子，這些東西都是每天供應上來的。
“那我去學學如何喂養吧。”
應該也不難吧？投個食物而已，隋澤宇自己腦補了一下喂食雞鴨的樣子。
“對哦，家裏沒人會養”
王妃世子大管家，要是會才有鬼了。巫小可翻了個白眼，老天爺你給的好設定啊！哪有混得這麽衰的王爺一家…
“我們去跟秀娟嬸打聽一下吧！”
說做就做，巫小可去房裏拿了一串錢揣着，想想又拿了包麥芽糖，拉上隋澤宇往隔壁去。
說是隔壁，實際也有點距離。中間路過朱大旺家的時候，大旺媳婦田芳正出來倒水，看到二人手牽手，大盤子臉上一對三角眼往上一斜，啐了一口。
“大白天的拉拉扯扯，沒臉沒皮，不要臉！”
這朱大旺一家都不是好鳥，成天就想着占便宜，初來時便想上門找好處，被隋大貴三言兩語趕出來，滿月酒也是沒有請他們一家，這不就給記恨上了。
巫小可根本懶得搭話，直接視而不見走了過去，隋澤宇輕飄飄一個眼神過去，明明只是堪堪對視了一瞬而已，田芳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好可怕的眼神！連忙縮了脖子進屋去了。
李大牛家裏世代打獵為生，到了他這一代，山裏也沒什麽東西好打了。無法只好去去隔壁山打點野味，還去城裏學了些木匠手藝，平日裏做些木工活，這才養活了家裏。
李大牛有三個孩子，大兒子李明春十五歲，送到鎮上給人當學徒，三月才回家一次，小可并沒見過。二兒子李明德今年十歲，很是懂事，總幫着大牛做事。小女兒李小翠才兩歲，長得十分可愛。
這會兒李大牛正在堂屋做櫃子，秀娟在一旁用篾條編竹筐，李小翠在院子邊玩一個木球，看到巫小可來了，也沒等他們進院子，就大聲地叫起人來。
“小可姨姨~”
聽着李小翠的軟糯的聲音，巫小可只覺得心都化了。有了孩子以後，她就變得很喜歡小孩，蹲下捏了捏小翠的臉，小翠睜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小臉兒粉粉的可愛得很。
“小翠呀，想不想吃糖呀，親姨姨一個，給你吃糖好不好~”
“吧唧”一下，李小翠湊上前就親了她一下，巫小可眉開眼笑地拿了一塊麥芽糖給她。
“哎，給她慣的，以後可怎麽得了嘞！”
看到二人，秀娟放下筐子，連忙出來。
“秀娟嬸，一塊糖而已啦，看你誇張的！”
“大牛，來給我燒水，我給沖點菊花茶。”
李大牛一聽媳婦發話了，放下手裏的櫃子就跟着去了廚房。
“小翠怎麽不吃呀？”
“給哥哥，娘，還有爹爹吃…”
這麽小就如此懂事，難怪說農村的孩子早當家。
“小翠乖，姨姨有好多糖糖，等會兒再給哥哥、娘和爹爹吃。”
李小翠一聽還有，這才慢慢舔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
“娘子，這麽喜歡女兒，不如晚上回去我們自己生一個吧。”
巫小可在現代連戀愛都沒談過，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撩撥，隋澤宇嘴裏的呼吸像火一樣噴到她耳邊，讓她不由得臉又紅了。
“你個流氓！”
不想理這個登徒子，巫小可抱起小翠就進了屋，隋澤宇走在後面一抿薄唇笑了起來。
秀娟做事很利索，不一會兒便端着兩個白瓷碗過來，上面飄了幾朵幹菊花。
從巫小可懷裏接過小翠放到大牛懷裏，讓他帶孩子去睡，巫小可順手将麥芽糖一并給了他。大牛瞅了瞅秀娟，秀娟知道她的脾氣，點點頭讓他拿進去。
巫小可端起碗吹了吹，小心地啜了一口那澄亮的茶湯，滿嘴的菊花香。
“嬸子，我們想買點小雞小鴨。”
秀娟愣了愣，這是要養雞鴨？
“這好辦，我最近才孵了十只雞崽出來，你們先拿過去養着。鴨崽的話村頭的朱茂才媳婦喜鵲最會孵了，我下午去讓她幫你孵一些？”
“哎呀，嬸子，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
“嗨，都是小事。”
“那豬崽的話，村裏有嗎？”
還要養豬？可這豬每日吃得可多，這小可去哪裏給它找豬草？
“小可啊，這養豬可比雞鴨麻煩多了，不僅每天得給它找豬食，還得清理糞便…”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隋澤宇的臉色不太自然。
“娘子，我覺得豬肉到時便還是買吧。”
巫小可想了一下婆婆或者大貴叔拿着豬食桶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不忍直視。
算了算了，養豬就跳過好了…
從袖籠裏拿出銅板遞給秀娟。
“嬸子，這我也不知道要多少錢，這裏是一百文，不夠的話便找我再拿。”
對于大疆朝的錢幣換算，巫小可是有點頭疼的，之前又是估計又是問，才大概搞清楚了。
在大疆境內，一文錢差不多等于兩毛，一百文等于一錢，一千文等于一貫錢，一貫錢等于一兩銀，相當于今天的兩百塊。
“雞崽是五文錢兩只，鴨崽貴些，八文錢兩只。那我便看着這錢給你買嘞！”
秀娟很幹脆地把錢收起來，又去找了籠子給她裝了十只雞崽，将這對小夫妻送出了門。
隋澤宇一手提着雞籠，一手拉着巫小可，陣陣清風拂面而來。巫小可擡頭看着隋澤宇的側臉，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隋澤宇也低頭看着她。
緣分真的很奇怪，她的到來，或許就注定是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吧。
二人相視甜蜜一笑，用力握緊彼此的雙手，就連空氣都好像變得芬芳起來。
前路再艱難，你在就好了。#####因為是架空文，很多東西沒有按着某個朝代的規定來，都是編的，所以如果有疑問就…忽略它吧，不用太糾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