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瑞霖生病

半夜的時候,突然一陣狂風暴雨。

隋澤宇和彩雲連忙把院子的小雞小鴨,趕到豬圈的一側,豬圈上方有頂,不會淋到雨。

因為電閃雷鳴聲音太過恐怖,隋瑞霖受到驚吓,一直啼哭不止,為了哄孩子,幾人幾乎整晚都沒睡。

幸好之前翻修過房子将茅草頂換成了瓦片,不然這麽大的暴雨那破房子怎麽撐得住。

明明是下雨,但是天比以往悶了很多,被雨簾激起的熱氣散在空氣中,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了雨停,三人都有些疲憊不堪。

還沒等他們去休息緩緩,呂氏就發現隋瑞霖終于不哭的原因是發起了高燒。

隋振宇看情況不對,安撫地攬了攬妻子,急忙出門去找村裏的郎中。

“哎,這可怎麽辦吶!”

呂氏看着床上小臉因為發燒變得酡紅的孫子,忍不住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愁得眼角的紋路都多了幾根。

彩雲在一旁替巫小可換着帕子,心裏也是十分焦急。

“娘,澤宇去找郎中了,你先別急。”

嘴上安慰着婆婆,巫小可不斷地擦拭着孩子的全身,看上去很鎮定,但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的情緒。

隋瑞霖的小臉已經整個垮了下來,睫毛上還沾着淚珠。若不是有丈夫在身邊撐着她,她早就哭出了聲。

小孩發燒看似簡單,實際一不注意就能讓孩子夭折,尤其是幾個月大的孩子,在現代夭折率都極高。

剛下過暴雨的路很泥濘,但隋澤宇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将村裏唯一的郎中林志遠連拖帶提地“請”到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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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隋澤宇愛子心切,林志遠倒是沒有過多計較,一進房間就替孩子切了切脈。

“寒熱刺激,風邪入體。原本兩副藥即可,但孩子太小,不能用這麽重的藥,我先替他紮兩針退燒,然後開個藥方,煎好後母體服下,通過身體屏障精純藥性,再給他喂奶。”

林志遠從藥箱裏拿出銀針包,選了最細的一根,在隋瑞霖兩只手的食指上紮了一下,十指連心,隋瑞霖又痛得哇哇大哭起來。

看着隋瑞霖哭得撕心裂肺,巫小可和呂氏心都要碎了,但眼下為了退燒,也只能這樣。

隋澤宇面色十分凝重,心裏有些亂糟糟的,有些不适應這種陌生的情緒,他從背後握住妻子的雙肩,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瑞霖乖,不哭不哭。”

巫小可忍着眼裏的淚水,走過去将孩子抱了起來。

“志遠叔,我抱着他可以吧?”

林志遠點點頭,捏着隋瑞霖剛剛被紮破的食指微微用了點力,分別擠出了兩顆血珠來。

“每隔半個時辰就給他喂點溫水,然後擦一次身。”

也沒多說,林志遠從藥箱裏揀出要用的藥配成一副,然後遞給一旁已經伸手過去接的彩雲,彩雲立馬拿着藥出門找出藥罐子開始熬。

“若是晚點還沒有退燒,你們就要帶他去鎮上了。”

說完這句,林志遠背起藥箱出了門,隋澤宇跟在其後遞給他一角銀子,林志遠搖了搖頭沒收,很快便走遠了。

隋澤宇當下也沒心思想這些,幫着彩雲将藥煎好,用湯匙反複攪拌,涼了才拿進裏屋給巫小可。

藥很苦,換做以往,巫小可肯定是喝得艱難,但今天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端起來就喝得一幹二淨。

“娘子,別擔心,兒子會沒事的。”

拿過妻子手裏的碗遞給彩雲,看了眼一晚上憔悴了不少的妻子,隋澤宇轉身先扯着母親去了卧室。

“娘,你一整晚沒睡,先睡會兒,等你睡醒瑞霖就好了。”

呂氏撥開隋澤宇的手,臉色沒有一絲放松。

“我怎麽睡得着啊…”

除了巫小可,平日裏幾乎都是她在帶着隋瑞霖,孩子突然生病,簡直是要了她的命啊。

她正要轉身回去巫小可的房間,就只覺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隋澤宇無奈地接住呂氏的身體,将她抱到床上,替她蓋上薄被,點了她的睡穴,讓她稍作休息一下。

呂氏年紀大了,昨夜刮風下雨本就不适,又擔驚受怕,別等孩子好了她又倒下了。

巫小可算着時間,差不多一盞茶過去了,她才抱起孩子給他喂奶。

感受着母親的氣息,許是剛剛紮針取血開始發生作用,隋瑞霖的精神像是好了些,聞到母乳的味道,便湊到巫小可的胸口吧唧吧唧一點點喝起奶來。

只要還想喝奶,那就不算壞。

奶完孩子,巫小可摸摸兒子的額頭,比之前涼了,緊繃的神經頓時松了許多。

隋澤宇剛安頓好呂氏,想着巫小可又喝藥又喂奶,肚子裏一點東西也沒有,便讓彩雲燒火,學着平常巫小可熬粥的步驟,熬了小半鍋雜糧粥。

熬好後立即盛了一碗端進房間,正好看見巫小可軟到在地上,吓得他馬上放下碗去看妻子的情況。

“娘子,你怎麽了?”

巫小可呆呆地看着面色焦急的相公,高度緊張後的松懈讓她有些恍惚。

“沒事,估計是餓了,瑞霖的燒好像退了些。”

将妻子抱起來放到桌邊,隋澤宇端起粥喂她喝了兩勺,看她注意力轉到粥上了,才把碗交給她讓她自己喝。

“嗯,是沒那麽燙了。”

将臉貼近兒子的額頭試了試,果然已經不如淩晨時那般滾燙了。

“放心吧,估計這次是受到驚吓才這樣。你和娘日常裏都帶得很好,從兒子的壯實就可以看出來身體不差。”

一碗熱粥下肚,再聽着相公低沉有力的聲音,巫小可覺得自己總算活過來了。

看着隋澤宇臉上的疲憊,巫小可有些內疚。還好他夠鎮定,不然昨晚家裏一定亂成一團了。

隋澤宇站起身,巫小可看到他竟還穿着早時弄髒的衣服沒換,卷了一褲腿的泥巴,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狼狽。

男人的擔心果然都是藏在心裏的。

恢複了大半體力的巫小可趕緊拿出幹淨的衣服,讓他換下來。

“相公,你也喝點粥吧,娘呢?”

“娘不肯去睡,我點了她的睡穴,這會兒剛睡着。”

巫小可點點頭,去廚房給隋澤宇盛粥出來,還随手擰了張浸着冰涼井水的帕子給他擦臉提神。

呂氏醒來時已快到中午,急急忙忙從床上爬起來,連頭發都顧不上整理,就已經小跑到了巫小可的卧房。

“孩子怎麽樣了?燒退了嗎?”

“沒事了娘,燒已經退下來了。”

巫小可回身過來,抓着她的手臂讓她坐到桌邊。

“娘你在這兒坐着,我去給你端粥。”

說到粥呂氏的肚子應景地“咕”了一大聲,巫小可捂着嘴笑起來,難得看到優雅的呂氏出糗,看着她瞬間漲紅的美顏,巫小可覺得太有意思了。

直到下午,林志遠又過來看了一趟,隋瑞霖的燒已經完全退了,只用喝藥養好就行。

總算是有驚無險,孩子沒事大家都不用提心吊膽,巫小可這才帶着彩雲開始整理家裏。

在屋內時還沒察覺,到了屋外看着被雨水沖得不成樣子的菜畦,巫小可不禁發出一聲大叫。

“我的土豆——”

昨夜雨太大,菜畦附近沒有遮擋,直接接受了暴雨的沖刷洗禮,此刻一片狼藉。

白菜苗全部焉了,軟趴趴地貼在地上。土豆則更慘一些,溝壟因為之前掏得松散了,這會兒被沖變了形,一個個帶着丁點芽頭的土豆全部泡了水。

為了平複一下這一晚上接連被打擊的心情,巫小可先把白菜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得這麽厲害,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立起來了。

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什麽,巫小可只好暫時先不管它。

認真地将土裏的土豆塊全部挖出來,都是長了芽頭的莖塊。

“完了。”

巫小可心痛地将土豆拿起來看,泡了水之後沉甸甸的,出苗是徹底不用指望了,虧得她昨天才讓隋澤宇掏了溝壟,撒了草木灰,這下都白做了。

含着淚把它們一一清理出來,巫小可好想對天狂喊“為什麽這樣對我”。

隋澤宇午時被巫小可強行拖去睡了會兒,聽到妻子的尖叫一個翻身起來,就看到院子裏妻子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便走過去伸手抱住她拍拍她的肩。

“好事多磨,娘子,這次沒成功我們再種就是。”

是啊,哪有人試驗一次就能成功的,那也太狗屎運了吧,彎彎嘴角,給了隋澤宇一個很無奈的笑臉。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土豆事業任重而道遠,她還得繼續改良才行啊~

雨過天晴,傍晚的時候太陽出來打了個醬油,快要落山時渲染得天空很是壯觀。

抱着精神有些萎的兒子在院子裏走走,巫小可突然有點想拍個照片發朋友圈。

将兒子遞給一旁的隋澤宇,巫小可走出院門,對着夕陽的地方比了個相框的樣子。

“咔擦!”

自帶配音假裝拍了張照片,巫小可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氣。

隋澤宇已經很習慣巫小可偶爾一些奇奇怪怪的行為,也沒過多放在心上,只要妻子樂意,她做什麽都是可愛的。

巫小可是不知道這個想法,知道的話估計會覺得“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确實有道理。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起過現代的事情了,畢竟再也回不去了。

跨越時空,遙遠的另一邊有她相依為命二十多年的母親和弟弟。

媽媽,弟弟,你們過得還好嗎?

我很想你們。

眼角滑下一顆淚珠,巫小可偷偷抹了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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