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夢

“老子又不是花!老子是先天四靈中的木靈,要靠植物提供的自然靈氣來生長!”

池星被孟章吼得耳朵疼。

他拿着玉淨瓶打算再往裏面滴一滴,孟章的小奶音又出現:“你再滴一滴他就死了。”

“哦。”池星委屈巴巴,“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兇?我又沒做錯什麽。”

這是實話,孟章沒辦法反駁,畢竟他現在能清楚的感知到池星是個純粹的人類。于是,他語氣緩和了些:“你把他就放在這裏,等他自己長大就可以了。”

“好,謝謝啊。”池星收起玉淨瓶,回頭去弄那些花。

他沒有插花的經驗,于是對着網上的圖片結合自己的審美,随便把花搭配了一下,綁成花束,擺放在店裏的架子上。

綁完所有的,已經到了中午了。

池星拿出手機來點外賣,剛下完單,就有客人上門了。

池星賣出了第一束花。

下午,又陸續有七八個人來買。

看七點半了,池星決定關門上樓休息。

沒想到又來了個男客人。

這男客人愁眉苦臉,一臉不開心,進來就随便拿了一束池星混搭的小花束,問多少錢。

“小花束20塊。”池星報出早就定好的價格。

那人拿錢付了賬,在花店裏掃了一眼,又問:“這綠蘿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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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

池星打算把app贈送的綠蘿當裝飾品的,于是笑着說:“綠蘿是店裏的擺件盆栽,不賣的。”

那人愣了一下,又說:“那我能不能買一根?綠蘿扒了也能随便插活。”

“那贈送您一根好了。”

池星從一盆綠蘿上随便拔了一棵出來,遞給男人。

男人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

池星盤點了一下今天賣花的情況,關了門,回了二樓。

而這時候,那個買了花束和一根綠蘿的男人,正在醫院裏。

他按照妻子的要求,把那根綠蘿鐘進花盆,擺放在妻子床邊。

一個月前,他和妻子回老家住了一段時間。回來後妻子就病了,不愛吃飯,一天比一天瘦,最後住進了醫院靠打葡萄糖撐着。

醫生只說妻子是郁結在心而引起的沒有胃口吃飯,只能在醫院觀察,靜養一段時間再說。

但男人總覺得靜養也沒用。

他在床上陪了妻子一晚上,第二天起床上班,聽同事建議說有個小道士算卦有幾分厲害,問他想不想試試讓小道士去給妻子看看。

雖然不信這些怪力亂神,可想到每天就只有中午一兩個小時能精神的妻子,男人還是同意。

他打電話約小道士六點到醫院。

到了時間,小道士穿着身休閑服準時出現。

小道士一張臉清秀,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李钰。”

男人也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徐山,床上的是我妻子,王美麗。”

李钰繞着床邊王美麗的床邊走了一圈,眉頭皺起。

“你們是不是回鄉下過?”

徐山點頭:“是啊,一個月前回老家了。”

“怪不得,我知道怎麽救你妻子,只不過你要給5萬供奉。”李钰走到窗戶邊,往下面又看了看,“等到十二點吧,你和我現在去準備一些東西。”

徐山看看床上昏迷的妻子,他不想看見妻子這樣病下去。

因而,即使覺得李钰像個江湖騙子,也不想放棄這一點點的希望,爽快的答應了。

兩個人忙來忙去,準備了黑狗血,魚,還有面粉。

面粉撒在窗邊,鮮活肥魚放在窗戶下面,至于黑狗血,李钰用黑狗血在王美麗的額頭上和肩膀上都點了點,剩下的被李钰用符紙蓋住。說來也是奇怪,腥味撲鼻的黑狗血,被符紙一蓋,半點腥味都聞不到。

徐山覺得還是有幾分玄乎在裏面,強撐着上了一天班的身體,躺在陪護床邊不睡覺。等護士來巡查完,剛好到十二點。

窗戶吱嘎吱嘎的慢慢打開,好像有什麽在外面拉。

一片昏暗中,安靜了很久的魚兒忽然用力跳躍,濺起水花一片。然後它啪嗒一聲落在地面,突然地就不動了。

徐山偷偷看了眼,月光下那魚居然眼珠泛白,看起來像是死去多時的死魚,驚出一身冷汗。

李钰在這時候出聲:“吃了魚,可就不要再害人了。”

徐山什麽都聽不見,就聽李钰又說:“講道理你不聽,那就別怪我!”

徐山突然聽見了一聲刺耳的貓叫,緊接着李钰手持黑狗血,朝着某個地上撒去。但準頭好像不太對,那碗黑狗血白白撒在了地上。

“糟糕。”李钰的聲音裏透着滿滿的尴尬,窗外突然陰風大作。

徐山忽然覺得整間病房都開始擁擠起來。

事實上他的感覺也沒錯。

在李钰的雙眼裏,有一只站立而行的白貓,正奸笑着釋放陰邪氣息。

本來這時候就是午夜十二點,一些游魂野鬼的活動時間。又因為這裏是醫院,鬼魂尤其的多,沒一會兒就被貓妖的陰邪氣息吸引過來,聚集了一屋子。

白貓這麽做,就是故意想給李钰添堵。

滿屋的鬼氣,白貓舔了舔爪子上被黑狗血灼燒出來的傷口,臉龐似貓似鬼,優雅的坐在窗口。

在陰氣彌漫的狀态下,床上的王美麗身體邊也開始浮現虛影。

本來就虛弱的她,身體裏陽氣不足,一旦脫離身體,就會成為孤魂野鬼當中的一員。

李钰滿頭大汗,有點後悔。

最開始他以為王美麗不過是招惹了一只普通的貓鬼,哪裏知道這貓已經修煉成妖,只差一點點道行就能化形。

而且這貓十分小氣,每天半夜來吸取王美麗身體裏的精氣,只是為了讓王美麗受夠痛苦折磨。

貓戲老鼠,不過如此。

李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他現在連掙紮都不想掙紮了,只想跟師父求救。

可是這病房裏聚集的鬼太多,電話居然打不出去。

外援沒辦法,那就只能試着自救,否則別說兩個凡人,就連他也得交代在這裏。

李钰從身上道袍裏取出符紙,拈在手裏念念有詞,符紙朝着貓妖疾馳而去。

那貓妖噗嗤一笑,只是動了動爪子,符紙就被一陣陰火燒毀。

李钰拼命的想還能用什麽方法,他的周圍已經聚滿了被控制的鬼。這時候,忽然想起請仙咒。

這咒他還沒有在師父那裏畢業,現在也沒空走流程,不過救命的時候,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香氣沉沉應乾坤……扶到乩童來開口,指點弟子好甚分明。神兵急急如律令。”李钰強撐着念完了咒語,因為是命懸一線時的爆發,咒語居然念的一絲不差。

但這個咒語不但要看儀式,還要看念咒人的道行。

李钰念完了,發現什麽都沒有發生,臉上浮現出絕望。

貓妖也覺得好笑:“你這小道士還挺會逞能,可如今世道靈氣枯竭,你咒語是念對了,可就像電話打不出去一樣,沒有神仙接聽,又有什麽用?”

它也玩夠了,多嘴解釋道:“這床上的女人害我子孫,我索她命,是一報還一報。你們信道的這些牛鼻子,有你們祖師爺庇佑,我不會動,你走吧。”

貓妖說完,走到女人身邊,伸出爪子勾住女人的魂魄。

而這時候,它的爪子卻被一根綠色的枝條鎖住。

那枝條上釋放出純正的仙靈之氣,将貓妖身上被黑狗血腐蝕的傷口無限擴大。另外還有枝條,朝着貓妖鎖來。

貓妖慘叫一聲,懼怕被枝條繼續捆綁,斷爪逃生。

滿屋的鬼魂,也被枝條驅逐出去。

直到整間屋子恢複平靜,枝條縮回泥土,原來是一盆綠意盎然的綠蘿。

李钰傻眼了。

他的請神咒大概是成功了吧?只是這請來一根綠色枝條,到底請的是哪路神仙啊?

不管怎麽說,他是被幫助了,要找到神仙出處,供奉一番還這一恩才行。

李钰開了燈,目光灼灼看着徐安:“徐大哥,你這綠蘿哪裏買的?”

而花店裏,池星忽然從噩夢中驚醒。

“奇怪,怎麽會夢到抓貓妖還被鬼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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