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賺錢這個目标激勵顧佳佳, 陸衡的離開，并沒有讓顧佳佳傷感多久。

陸衡剛走的那天晚上，顧佳佳就打起精神, 在燭光下，成功的組裝出了一臺收音機。

看的丁香驚奇不已。

“顧佳佳，你可真厲害。”

丁香由衷的誇贊道。

“還可以吧，你要是懂其中的原理，你也可以。”

顧佳佳說的謙虛, 但看着她組裝出來的第一臺收音機, 顧佳佳還是很高興的。

感謝曾經努力的自己，讓顧佳佳在這艱難的七十年代，也可以有養活自己的一技之長。

順利的做出了一個收音機的成品，顧佳佳心情很好的睡覺了。這時候收音機可是好東西, 只要有貨，顧佳佳不怕賣不出去。

顧佳佳以為她會像前幾天晚上一樣, 沾枕頭就睡着，誰知道, 她今晚失眠了。

顧佳佳躺下的時候，已經有些累了。可等到比顧佳佳晚睡的丁香都睡着了, 顧佳佳還睜眼眼睛, 沒有睡意。

今晚的顧佳佳是困的, 但她卻睡不實。

窗外的風聲, 蟲鳴聲, 黑點的哼唧聲, 還有屋裏丁香的呼吸聲, 翻身聲, 都在顧佳佳耳邊無限的放大。

時不時的吵到淺眠的顧佳佳, 讓顧佳佳一次次的被驚醒。

也是在這時候，顧佳佳才知道，對韓三的事情，她潛意識裏還是怕的。之前有陸衡陪她，陸衡給了顧佳佳滿滿的安全感，所以顧佳佳可以像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睡睡。

如今陸衡離開了，顧佳佳的安全感沒有了，她就睡不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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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陸衡不可能一直呆在她身邊。顧佳佳必須适應，她的生活中沒有陸衡的日子。

顧佳佳一遍遍的告訴她自己沒事，一遍遍的數羊，調整呼吸，身心放松，靠冥想入睡，但還是不行。

顧佳佳的房間裏點了蠟燭，不斷的有飛蛾和小昆蟲，往她房間窗戶的玻璃上撞。

“嗡——咚，咚——嗡——咚……”

一聲又一聲，吵得顧佳佳心煩意亂。

這聲音，顧佳佳前兩天，聽着還覺得有趣，覺得她真的回歸了大自然，身心愉悅。可今天，顧佳佳再聽到這些聲音，只覺得煩躁。

要不是顧佳佳怕黑，經歷了韓三的事情之後，她不敢摸黑睡覺。顧佳佳真想起床把燭火吹滅了。

想要睡覺，顧佳佳必須得點蠟燭。顧佳佳這裏有光，肯定會吸引蟲子。有蟲子制造出來的噪音，顧佳佳就睡不着。

這樣惡性循環，都後半夜了，顧佳佳熬的眼睛和頭都開始疼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小會。

但五分鐘不到，顧佳佳就又被吵醒了。

再次被吵醒，顧佳佳終于忍無可忍的坐了起來。

顧佳佳腿腳不方便，她下床的動靜不小，丁香聽到聲音，立刻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怎麽了？”

丁香睡意朦胧的看了一眼表，一點半，時間還早。

“你想去廁所，還是渴了？”

丁香說着打了一個哈欠，下床去幫顧佳佳推輪椅。

“不是，我有點睡眠了，想去找一下，你拆下來的被罩。”

顧佳佳這裏只有一床備用的被褥，之前這套粉嫩嫩的被子是陸衡蓋的，雖然陸衡沒把它弄髒，但換成丁香睡這套被褥，顧佳佳還是讓丁香換了一套新的被罩。

顧佳佳的要求有點奇怪，丁香又打了一個哈欠，從澡盆那裏，把還沒來得及洗的舊被罩拿了出來。

“在這呢，你要它幹什麽？”

“沒什麽，我把它放到枕頭底下辟邪。”

雖然這被罩上只有陽光的味道，根本沒有陸衡的味道。但枕着它們，顧佳佳就是莫名的非常安心。

把陸衡睡過的被罩，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到她的枕頭底下，顧佳佳終于疲憊又踏實的睡着了。

顧佳佳睡得香甜，還不太清醒的丁香也沒多想，打着哈欠，她也回被窩睡覺去了。

顧佳佳這裏都睡着了，走了五十多公裏山路，終于回到營地的陸衡，卻還在忙。

陸衡是個閑不住的人，之前他名義上是在養傷，但實際上他的工作卻一點不少。

前幾天陸衡負責的是給犧牲的戰士，分發撫恤金這一塊。

本來陸衡想的是，福喜村他連夜去，連夜回，不當誤他第二天的工作。誰知道，世事難料，他這一耽擱就是兩天兩夜。

陸衡去福喜村的時間太長，他一回來，那些同樣關心張小虎，也在養傷期的戰友們，就把陸衡團團圍住了。

“老陸，你這什麽情況啊？大牛家出什麽事了？他兒子還有他媳婦還好嗎？”

衆人屏住呼吸，等着陸衡回答，就怕陸衡說出什麽他們承受不住的壞消息。一個個一米八幾的硬漢，愣是在這一刻緊張的手腳冰涼。

“張小虎沒事。我是因為遇到了一些私事，所以耽誤了回來的時間。”

陸衡知道大家關心什麽。第一時間給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

衆人一聽張小虎沒事，臉色果然都好了許多。張小虎沒事就好，他要是出事，他們這些活着回來的人，真沒法和地下的好兄弟交代。

最關心的事情，沒有壞的結果，衆人旺盛的好奇心，就轉移到了陸衡的後半句話上面。

私事？陸衡這人恨不得天天住在部隊裏，他哪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私事啊？

在陸衡心裏，祖國和部隊，永遠排第一。能讓陸衡耽誤兩天時間辦的私事，那得是多麽重要的事情啊？

衆人對視一眼，特別想讓陸衡展開講講，他這私事到底是什麽事？

陸衡堆了兩天的事情沒處理，哪有功夫和他們廢話。

“都散了，去休息吧，一會兒醫生來查房，看到你們不遵醫囑，肯定要生氣。”

陸衡這話，有點吓唬人的意思在裏邊。

軍區醫院的主治醫生，是一位脾氣很古怪的胖大叔，對于不遵醫囑的病人，他會變得很暴躁。

胖大叔不打人不罵人，但他會在下次給你複診的時候，故意給你開苦藥，或者給你來一套免費的，不能拒絕的，又疼又癢的推拿。

那酸爽的感覺，誰試過誰知道。反正在這住院的，沒有敢得罪這位主治醫師的人。

陸衡拿主治醫生出來吓唬人，衆人一看時間，确實快到他查房的時候了，一個個瞬間跑的比兔子還快。

陸衡一句話把他們打發走了，自己卻沒回去休息，而是去處理他積壓了兩天的事情。

張大牛的撫恤金發了，別的戰士的也得抓緊落實。陸衡熬了一個通宵，把剩下的工作做完，拿着他寫好的報告去找領導。

和團長馬林，陸衡沒隐瞞，把張小虎的問題都說了。

“團長，大牛他媳婦，有意改嫁，小虎她不想要，大牛沒有別的親人，小虎不能一直靠鄉親接濟。”

“時間長了，人心易變，等以後大牛的情分淡了，小虎的處境該多艱難？團長，我們這邊不能想辦法幫幫他嗎？”

馬林聞言嘆了一口氣，放下陸衡的報告。視線落到他房間裏的五星紅旗上，有些傷感的說道：

“幫？怎麽幫？”

“陸衡，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次死的不止張大牛一個人。有難處的也不止張小虎一人。張小虎沒了爹，還有媽。可魏大娘，卻兒子丈夫都沒了，只剩下一個重病的女兒，她不難嗎？”

“除了魏大娘，還有那些躺在重症監護室裏，被截肢了的同袍，你覺得他們以後會過什麽樣的日子？”

“……陸衡，人力有時盡。我們現在還沒能力盡善盡美。你不要想的太多。”

馬林馬團長的話，讓陸衡瞬間沉默。

陸衡讨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深吸一口氣，對馬林敬了一個軍禮，邁着沉重的腳步，轉身離開。

馬林看着陸衡遠去的背影，緩緩的舉起他的右手，回敬陸衡一個軍禮。

等吧，等他們的祖國更加繁榮富強的時候。終有一天，他們的戰士，将不會流血流汗再流淚。

陸衡心情沉重的回了家，他表弟錢簿铎，看到他，瞬間驚奇。

錢簿铎摘了眼鏡，使勁兒的揉了一下眼睛，又用衣角仔細的擦了一下鏡片。重新帶上眼鏡。陸衡還在錢簿铎的視線範圍之內。

“天吶，真是表哥你回來了？哥，你這幾天跑哪去了？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怎麽才回來啊？你不會是又帶傷去出緊急任務了吧？”

“我說陸衡，部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至于那麽拼命嗎？你就不能給別人留點表現立功的機會嗎？”

錢簿铎本來對陸衡，把他晾了兩天這事很是生氣，但他一看陸衡臉色不好，一臉的疲倦的樣子，他就又開始為陸衡擔心起來。

錢簿铎緊張的，想要過來檢查陸衡的身體，就怕拼命三郎陸衡，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更氣人是，陸衡受傷了也不當一回事。

錢簿铎真怕什麽再見面，陸衡就躺下，再也起不來了。

“我沒事。”

陸衡制止了錢簿铎下一步的動作。

“我前幾天在福喜村遇見顧佳佳了，她被流氓欺負，受傷了，我就留下照顧她兩天。”

“你放心。我沒受傷，也沒出任務。”

“你自己去食堂吃飯吧。我工作了一夜，要去眯一會。你別吵我。”

陸衡自顧自的說完，就回房間去睡覺。絲毫不管，他的一番話，會給錢簿铎造成了怎樣的沖擊。

錢簿铎幾乎是被陸衡驚掉了下巴。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陸衡回房。陸衡的人影都看不見了，錢簿铎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陸衡的話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錢簿铎都懂。但這事發生在陸衡身上，錢簿铎就覺得特別不真實，特別的夢幻。

他表哥陸衡那人，也會憐香惜玉嗎？

他們大院，為陸衡哭過的女孩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也沒見他對誰心軟過。

前幾天錢簿铎和陸衡提顧佳佳，他主要就是調侃陸衡，根本沒指望陸衡真有反應。

可現在……

哎呀我的媽呀，陸衡他真的鐵樹開花了！

錢簿铎越想越興奮，整個人好像發現了大秘密似的，激動的臉都紅了。

他表哥娶個媳婦不容易。剛剛陸衡說顧佳佳受傷了，被欺負了是吧？陸衡要工作，沒時間照顧顧佳佳，他這貼心的表弟，當然要幫表哥分擔一下啊。

可不能讓顧佳佳覺得陸衡不靠譜，對陸衡失望。

這麽想着，錢簿铎也不吃飯了。他大筆一揮，刷刷刷的，給陸衡留下了一張紙條，就背上他的行李卷，去找顧佳佳了。

熟睡的顧佳佳不知道，她馬上會迎來一位，不請自來的‘大表弟’。

顧佳佳晚上睡得晚，第二天丁香起床的動靜，都沒把她吵醒。直到八點多，柳靈拿着書包來找她玩，顧佳佳才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裏爬出來。

“佳佳姐姐，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晚？你不舒服嗎？要不我們明天再看書吧，你再睡一會。”

顧佳佳知道要恢複高考了，不想臨時抱佛腳，所以顧佳佳就打算從現在開始，和柳靈一起看書學習。

原主剛剛高中畢業，柳靈初中畢業，正要上高中，顧佳佳讓柳靈拿書包來，教柳靈學習的同時，她自己也能複習一遍。

顧佳佳昨天計劃的好好的，卻沒想到她昨晚會失眠。

“不用了，都八點多了，我也該起來了。昨天外邊的蟲子有點多，吵得我睡不着，所以我今天就起晚了。”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起來。”

顧佳佳和柳靈解釋了一下，睡眼惺忪的起床。随着顧佳佳的動作，顧佳佳的烏黑柔順的秀發，懶懶的披散下來，蓋住了顧佳佳吹彈可破的肌膚。

顧佳佳的睡衣是寬松的棉質睡裙，很普通的款式，很正常的純白色。但穿在顧佳佳身上，這普普通通的睡衣，就莫名的特別的性感。

顧佳佳随便一個擡手，都透着婀娜多姿的感覺。

顧佳佳太美，柳靈不好意思多看。

趁顧佳佳穿衣服，柳嫣非常自覺的，出去給顧佳佳打洗臉水。

顧佳佳穿好衣服，謝過柳靈開始洗漱。

顧佳佳的皮膚是真的好。又白又嫩，還透着淡淡的粉。簡單的用清水洗過，顧佳佳整個人，就好像是出水的芙蓉，美的嬌豔欲滴。

惹得小姑娘柳靈根本不敢多看。

和佳佳姐姐這樣的美人，朝夕相處，真是太考驗人的定力了。

柳靈一個女孩子，看到這樣美的顧佳佳，都會晃神，更別說男人了。

她二嫂說得對，顧佳佳這樣的絕色佳人，就應該配陸衡那樣的冷面長官。

柳靈胡思亂想的功夫，顧佳佳洗漱完了。

顧佳佳拿起木梳開始梳頭，柳嫣回神幫顧佳佳把髒水倒了。顧佳佳謝過貼心的柳靈，邀請她和她們一起再吃點。

“來，靈靈，陪我們再吃點，等吃完了我們再一起看書。”

丁香的早餐，做的很豐盛。素餡的發面包子，小米粥，一盤拍黃瓜，還有一碟花生米拌的小鹹菜。是一般農家人，過節也吃不起的水平。

“不用了佳佳姐姐，我已經吃飽了。”

包子很香，但柳靈已經吃過早飯了，她當然不好意思再吃顧佳佳這裏的早飯。

柳靈不好意思吃，顧佳佳就直接拿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放到了柳靈的手心裏。

“吃吧，一個包子而已，根本不占地方。”

柳靈還想拒絕，畢竟這年月，大家都吃不飽，随便吃別人家的飯，真的特別容易招人厭。

但顧佳佳卻不給柳靈拒絕的機會，她看柳靈不動嘴，就幫柳靈把手擡高，把包子，送到了柳靈的嘴邊。

這樣柳靈再拒絕，就太生分了。所以，柳靈紅着臉說了一句“謝謝”，聽話的坐到顧佳佳身邊，陪顧佳佳一起又吃了一個包子，喝了一碗小米粥。

發面的大包子，聞着香，吃起來更香。輕輕的咬破包子柔軟的面皮，柳靈就吃到了裏邊鮮香不膩的包子餡。只一口，柳靈就香的眯起了眼睛。

“丁香姐姐做的包子真好吃。”

柳靈咽下嘴裏的食物，真心的誇贊道。

“好吃你就多吃點。別客氣，鍋裏還有呢。”丁香笑着說道。

柳靈害羞的“嗯”就一聲，開始小口小口的吃她手裏的包子，沒打算再吃第二個。

這麽大個的素包子，縣城的國營飯店要賣三分錢一個，還得要糧票。柳靈吃一個都不好意思，哪裏還會再吃第二個。

柳靈不吃，顧佳佳也沒勉強。

吃完飯，柳靈幫丁香收拾桌子，顧佳佳坐着輪椅，太礙事，就沒去幫忙，坐在一邊認真的看書。

原主學習不錯，顧佳佳本人記憶力絕佳，一本書，顧佳佳大致翻一遍，書裏的知識點，顧佳佳也就都想起來了。

語文這東西，主要靠背誦和閱讀理解，柳靈自學就沒問題。所以顧佳佳要教柳靈的，主要是數理化。

數學柳靈從小就接觸，學習，她自學的時候，還能看懂一些，但對物理和化學，柳靈就比較迷茫了。

顧佳佳要做的就是把柳靈不懂的，物理和化學中，太抽象的東西，解釋給柳靈聽。

正好顧佳佳要組裝收音機，她就一邊組裝，一邊和柳靈講解，讓柳靈對物理，有一個很直觀的認識和理解。

柳靈看完之後，果然有種物理和生活息息相關的感覺，不再覺得物理這東西，太抽象，很難理解了。

有了一個基礎的概念，柳靈再看書自學起來，就容易多了。

柳靈看書學習，顧佳佳翻看了一遍，覺得她高考這事問題不大，她就繼續去組裝收音機了。

陸衡給顧佳佳買回來的材料，夠顧佳佳組裝二十個收音機。顧佳佳已經做好了兩個，熟能生巧，等中午丁香喊她們兩個吃飯的時候，顧佳佳已經又做好了三個。

早飯柳靈在顧佳佳這裏吃了，中午飯柳靈說什麽也不好意思再吃了。柳靈說她要回家喂雞，顧佳佳也不好攔着她不讓她走。

“那靈靈你忙完了再來，下午我們再一塊學習。”

“嗯呢。”

柳靈歡快的點頭。

柳靈很喜歡和顧佳佳一起學習。顧佳佳特別的博學，柳靈不會的東西，顧佳佳全部都會不說，她還能深入淺出的，給柳靈講明白。

只聽顧佳佳講了一天的課，柳靈就覺得顧佳佳教書的水平，比她學校裏的老師還厲害。

柳靈背着書包，高高興興的回家，丁香和顧佳佳開始吃飯。

今天的午飯，丁香做的蛋炒飯。

金黃色的雞蛋，裹着晶瑩剔透的白米飯，再加一點點碧綠碧綠的蔥花，吃上一口，瞬間唇齒留香。

“丁香你可真是個寶藏，人長的美，做飯還這麽的好吃。以後誰娶了你，可真是幸福死了。”

顧佳佳吃下一口蛋炒飯，一邊滿足的嘆息，一邊比大拇指給丁香點贊。

丁香被顧佳佳誇的很高興。

“你可別說我了，能被你看上的男人，才是真的三生有幸呢。像你這種長的漂亮，脾氣還好，還會賺錢的姑娘，天底下也沒幾個。”

花國人就是這樣，講究禮尚往來。別人誇獎你，你就得想辦法誇回去。

顧佳佳和丁香兩個人，就這樣捧着飯碗，相互把對方，從頭到腳都誇了一遍。說完之後，兩個人對視一眼，瞬間一起歡快的笑了起來。

“哈哈，我們兩個都超棒，以後我們嫁給誰，誰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哈哈，佳佳說得對。”

兩個人忍俊不禁的吃完飯，丁香收拾完廚房，閑着沒事，看顧佳佳又開始組裝收音機了，忍不住問道：

“佳佳，你這收音機是準備賣的嗎？”

顧佳佳聞言，停下手上的動作，擡頭看了丁香一眼，點頭回答：“是的。你要買嗎？”

“你要的話，給我一個成本價就好。”

顧佳佳這麽實在，丁香也不想占顧佳佳便宜。

“不用給我便宜，我這是幫我朋友問的，她是供銷社的采購員，有銷貨的門路。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你把這些東西都賣給她。”

“你放心，她是和我同期的退伍兵，人品很有保障。”

顧佳佳沒想到丁香這裏，還有這樣的意外驚喜。

“你朋友能要多少？我這一批能組裝二十個，她要是能都吃下，我就算她九十一個批發，不用票。她要是吃不下這麽多，只要三五個，就一百一個零售。她要幾個我給她留幾個。”

丁香也說不準她朋友要留幾個，她只知道她朋友缺收音機的貨源，卻不知道她缺多少。但這東西多多益善，尤其顧佳佳的批發價極其的便宜，所以丁香直接替她朋友全留下了。

“二十個都要。我一會兒給她寫一封信，讓人明天捎給她。她快的話明天，慢的話後天，肯定就會帶錢來取貨了。”

“好。我這裏還有一些化妝品，她到時候可以一起看看。”

“沒問題。我現在去寫信。”

“去吧。”

丁香是真挺着急的。九十塊錢進價的收音機，轉手就能賣到一百三四，趕上不差錢的主，賣到一百五六也有可能。

一個收音機至少可以賺四五十，這樣劃算的大買賣，擱誰身上，誰能保持淡定？

丁香帶着激動的心情去寫信，顧佳佳同樣非常高興。就算一個收音機顧佳佳只賣九十，她也可以賺八十多。二十個收音機出手，顧佳佳的腰包瞬間就鼓起來了。

有這一千八進賬，顧佳佳短期內不會再缺錢花了。

為了趕在丁香的朋友來之前，把收音機都組裝完成。顧佳佳加快手上的速度。一個下午又組裝完完成了八個。

晚上顧佳佳知道，她還會繼續失眠，所以顧佳佳沒急着睡覺，而是借着燭光繼續組裝收音機。

丁香看顧佳佳這麽晚了還不睡覺，有些不好意思的勸顧佳佳早點休息。

“佳佳，賈可那裏不着急的。她賣貨肯定不可能，一下子把東西全都賣光。收音機你慢慢做就行，等你什麽時候做好，她什麽時候再來拿就是了。”

丁香誤會的有點大，顧佳佳趕緊解釋了一下。

“我沒着急，我只是有點睡不着。等我忙累了，我再睡覺正好。”

這是顧佳佳第二次說她睡不着了。

昨天顧佳佳說的時候，丁香沒有多想。還以為她是舍不得陸衡離開，想陸衡想的睡不着覺。

今天顧佳佳再次睡不着覺，丁香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

丁香看着顧佳佳，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丁香不是專業的心裏醫生，只是看過不少戰場上下來的戰士，要做心理輔導。所以對顧佳佳這種應激性的生理障礙，丁香懂一些，卻不知道要怎麽去開導。

“需要我幫你找心理醫生嗎？軍區醫院的胡醫生，挺擅長這個的。”

丁香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刺激到顧佳佳，顧佳佳本人卻沒那麽敏感。

“放心吧，我沒事。”

“只是這個房子，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所以我一時半會睡不着。等我再調整調整，就沒事了。”

“你先睡吧。我再弄一會兒，累了就去睡覺了。你放心，我沒有再逞強。”

顧佳佳這狀态，确實不像是在說謊，所以丁香給顧佳佳煮了一碗安神湯，看顧佳佳喝完，她就安心的睡覺了。

這安神湯是丁香來的時候，特意為顧佳佳準備的。昨天顧佳佳的狀态很好，好像完全沒有受到韓三事件影響的樣子。當時丁香還以為她這安神湯白拿了，沒想到，今天她就用上了。

丁香安神湯的效果不錯，顧佳佳喝了之後，半夜十二點之前，成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