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我一下◎

只着三個字,便将林一玫打發了。

周則彥越是說的輕巧,林一玫越是惶恐。

她在心裏早已斷了和周則彥的聯系,即便是重逢後的多次接觸,她除了無動于衷曾多次告訴自己,不要重蹈覆轍。

過去的事早已經過去,她不是個喜歡回頭緬懷過去的人,希望周則彥也不是。

“周則彥。”林一玫的聲音發啞,“這事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你有必要嗎?”

“我不攔着難道要他拿着去說嘴?”周則彥說,“我不想你被人诟病。”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林一玫自知這話過分,卻還是說了。她忽地想到什麽,“你是故意讓徐玉蓮告訴我這些,對嗎?”

她不可能這麽湊巧碰到徐玉蓮,這種事情只要威脅周則彥就夠了,何必來告訴她呢?

周則彥垂眸,沒有說話。

林一玫握了握拳,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她繼續問:“這次拍戲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周則彥又補了一句,“如果晚一點可能會是。”

“周則彥!”林一玫吼道,“你錢多燒的嗎?對我來說你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負擔,你所做的所有,我都不需要。”

周則彥想下床,動作稍微大了些,扯到了傷口,他攔住林一玫準備靠近的動作,他坐在床沿處,目光沉了幾分:“你跟我說明白,什麽叫不需要?”

“意思就是,從我離開南城的那天起,我就沒打算和這裏的任何人再有牽扯!”林一玫說這話時沒有一絲猶豫,眼神無比堅定,“包括你。”

“這事我希望以後都不要發生。”林一玫再次警告他,“否則……”

她一時沒什麽好用來威脅他的。

周則彥笑說:“否則如何?”

“沒什麽。”林一玫嘆息道,“我只想告訴你,無論你做得再多我都不會有什麽反應。”

“為什麽?”周則彥不解,“我們互相喜歡,我對你好不是理所當然?”

“我最後再說一次,我不喜歡你了。”林一玫氣的想動手打人,“我只覺得你在為難我。”

周則彥忍着傷口的疼,咬咬牙,一字一句道:“那我要你現在,立刻,喜歡我。”

林一玫睜大眼睛,難以置信道:“周則彥,你有病是不是。”

周則彥一臉的坦然:“對啊,沒病我能在醫院?”

“你……”林一玫徹底無言,“你現在還受着傷,我不想跟你吵。”

周則彥倒是先委屈起來:“是你先跟我吵的。”

林一玫嘆了嘆氣,不作聲。她不想再為這事糾結,無論怎麽争論結局都是一樣的,何必徒增傷悲。

周則彥住院這半個月,除了陳薇薇幾乎沒什麽人來過,一方面是為了保密,一方面是周則彥想要清淨點。

林一玫偶爾會去一趟片場,其餘時間都在照顧周則彥的衣食起居,畢竟他是為自己受的傷,她再反感兩人接觸,也得忍着。

後幾天陸嘉城來過一次,是聽說周則彥恢複的不錯,過來找他做筆錄,順便告訴他們對鬧事者的處罰。

司法鑒定的結果确認男人屬于精神障礙,免除其刑事責任,按照法律應由其監護人承擔賠償。

“他家裏沒人了,沒人管着,這才出了這檔子事。”陸嘉城說,“我們已經聯系了醫院,之後會把他帶走治療。”

關于賠償,那點錢都不夠周則彥指縫漏出來的那點,何況男人家裏沒人,除非拿房子做抵押。

周則彥不在意那點東西,也沒想着要賠償。

之後病房裏許久沒人說話,周則彥覺得悶,也像是故意說給陸嘉城看一般,輕聲說道:“玫玫,幫我剝個橘子。”

“好。”

林一玫沒多想,過去櫃子上挑了個看着不錯的橘子,她了解周則彥,挑得很,不喜歡吃上面的橘絡。

她在一邊慢慢把橘絡摘幹淨,這弄起來格外耽擱時間,她以前做慣了,并不覺得如何。

倒是陸嘉城看着不太舒服,起身說要走。出了病房,他在走廊留了一會兒,想想自己難得喜歡一個人,可惜沒一點機會。

等陸嘉城走後,林一玫才把剝好的橘子放在盤子裏,遞到周則彥面前,無奈道:“開心了?”

“被你發現了?”

周則彥從不這樣親昵地喊林一玫的名字,必然事出有因,她又不傻。

林一玫說:“快吃吧。”

周則彥未動,厚顏無恥道:“喂我。”

林一玫白了他一眼,拿起一瓣橘子喂到周則彥嘴邊:“行了嗎?少爺。”

周則彥咬了一口橘子,笑了笑,沒說話。

下午又開始下雨,天冷的不行。

林一玫關了窗,找護士又要了一床被子給周則彥蓋上,壓的他腿都擡不起來。

兩人正拌嘴,周則彥眼神瞥過病房門口,臉色一頓,喊了聲:“媽。”

林一玫心中一凜,她設想過許多次見到沈霓君的畫面,卻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的場合。

她慢慢回過頭,謹慎道:“伯母。”

“嗯。”沈霓君繞過林一玫,坐到周則彥床沿上,“說說吧,怎麽回事?”

“見義勇為。”周則彥笑說,“沒什麽大事。”

“知道你見義勇為。”沈霓君指了指周則彥的額頭,“要不是看到新聞,打算瞞我多久?”

林一玫很識趣,自覺退出病房。

周則彥擡眼,想開口,被沈霓君打斷:“傷口我看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周則彥吓得往後退了退,“不看!”

“行,不看就不看。”沈霓君聽見身後的關門聲,側首看了眼緊逼的房門,“為了她?”

“我自己不小心。”

“還護着呢?”沈霓君撇嘴,笑了笑,“我就當你是不小心。”

沈霓君來時只在旗袍外穿了件單薄的風衣,在病房還沒待一會兒,指尖已經冰涼。她想起出去的林一玫,心中不忍,打算出去要她進來。

她打開門,門外并未有林一玫的身影。

“她應該帶了手機。”周則彥邊說着邊找自己的手機準備打電話,“我讓她回來。”

“不用了。”沈霓君出聲說,“這孩子比你有分寸。”

沈霓君是看着林一玫長大,從小就有主意,從不讓大人擔心,懂事得讓人心疼。可惜跟着裴異吃了不少苦,若不是有當年裴家人威脅的事橫在她的心裏,這見面她怎麽也想好好抱抱林一玫。

餘下的時間,沈霓君同周則彥閑聊幾句,順便打聽了林一玫的近況,确認她過得不錯才放心。

沈霓君再囑咐了周則彥幾句便離開了。

林一玫回來時,手裏提着魚湯,像是算準了沈霓君離開的時間,進來只問了一句:“伯母離開了?”

“你跑的倒是挺快。”

林一玫不作聲,過來床邊扶着周則彥下床吃晚飯。她在外面吃過,随手點了個視頻坐在一旁看,挺沒意思。

她将手機息屏,煩躁地問了一句:“這些年你有我舅舅的消息嗎?”

“裴叔?”周則彥搖了搖頭,“沒有。”

當年兩人幾乎同時人間蒸發,緊接着裴家找上門來,盡管裴家用了特殊手段得了君弘的助力,沒過兩年還是以破産告終。

沈霓君和周漸動用了許多人脈,始終找不到兩人的下落,林一玫倒是可以理解,她考進的學校保密系數極高。

五年來,周漸從未放棄尋找裴異,可無論怎麽找,都不見裴異的消息,他們一度以為他是不是發生了意外。

“不會的。”林一玫平靜地說,“舅舅不會輕生。”

裴異答應過她,即便是要,也會等到她嫁人。

周則彥問:“你怎麽想起問這個?”

“我剛剛碰到徐玉蓮,她問起我這些年是不是靠着姥爺給舅舅的股份生活。”林一玫說,“舅舅從沒跟我提過,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姥爺将一半的遺産留給舅舅,後來舅舅全部變賣,徹底沒了消息。”

徐玉蓮為這事沒少嚷嚷,若不是周圍人太多,林一玫多少想給她兩巴掌,讓這潑婦閉嘴。

林一玫記得,以前徐玉蓮最要面子,斷不會在人前這樣撒潑,怕是這些年沒了富太太的生活,連性子也跟着變了。

“她來糾纏你了?”周則彥擰眉,放下筷子,“你別管了,我來處理。”

“不用。”林一玫擡手攔他,“若不是她,我又怎麽能知道這些。”

林一玫的指尖碰到周則彥手背,冰冰涼涼的,使得他神色一頓,關切地問:“手怎麽這麽冰?”

“老毛病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每每碰到下雨天,她的手腳總是如此,幾年下來,也習慣了。

周則彥說着要找護士開空調,林一玫不想麻煩護士,還是攔了下來。她無心理會手腳冰涼,繼續說道:“這五年陸陸續續有不少資金打入我的賬戶,只是比起徐玉蓮所說的股份相差甚遠,或許找到當年那筆股份的去向,就能找到舅舅的下落。”

“這就是你找楊茗朗的原因?”周則彥笑問,“那我讓他過來。”

“沒用。”林一玫嘆息說,“他不會說的。”

林一玫後來偷偷又去找了一次楊茗朗,這人嘴巴很嚴,倒是十分有職業操守,說是保密,怎麽也不肯說出真相。

周則彥慢條斯理道:“你不行,不代表我。”

林一玫看他。

周則彥擡臂,許是扯到傷口,吃痛一聲。他咬咬牙,指尖輕輕碰了碰側臉,姿态傲慢,漫不經心道:“親我一下,我幫你。”

作者有話說:

咱就是說,某人有夠不要臉的~

◎最新評論:

【所以林一玫的舅舅在哪裏?可把我急死了】

【啾~~~~~bang!一枚地雷砸向了作者的後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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