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別擔心有我◎
林一玫在兩人出去之前,進了廁所的隔間帶着,确定她們離開,她才從裏面出來。
這期間她零零碎碎也聽了些,無非是道聽途說的八卦,可關于裴異的事卻說的有鼻子有眼,林一玫想找周則彥問清楚。
這些日子,通過周則彥對她的态度,林一玫可以确定當年的事,他和她知道的差不多。那時的他們不過只有十八歲,關于兩家如何協商調解,怕都是家裏長輩做主。
重新回到位置上,周則彥已經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他一向不喜歡這種現實主義風格的小情小愛。
到了結尾,林一玫倒是意猶未盡,可惜她的心思早已不在電影上。
離開電影院回到車上,林一玫才問起周則彥,是否可以幫她問一問周漸,當年裴異的去向,坐牢的事是否屬實。
聽到這些,周則彥難免差異,便問道:“你都從哪聽來的?為什麽我從沒有過這樣的消息?”
“楊茗朗隐瞞的那樣好。”林一玫突然就想明白為什麽遲遲問不出楊茗朗的實話,“怕也是伯父授意。”
那次林一玫沒讓他找楊茗朗,他也只好作罷,這樣一想,怕是即便他問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夜裏的冷風吹的凜冽些,倒是讓人越發的清醒了。
“這事我來幫你問。”周則彥擡手輕輕拍了拍林一玫的肩膀,聲線柔和,“別擔心,有我呢。”
“嗯。”
……
這天之後,林一玫和周則彥只有過幾次電話聯系,大多談的都是正事,因為有周漸插手,這事查起來不輕松,所以費了些時日。
林一玫在劇組的工作也慢慢接近尾聲,她做了收尾,餘下的事情就都與她無關,她不好留在南城,便在六月中旬回了北城。
北城的夏天不比南城悶熱,卻也燥熱的很,剛到家林一玫便感覺到撲面的熱氣,她先打開空調,才慢慢收拾。
好一段時間不住人,林一玫裏裏外外忙活了一大早,才勉強恢複原狀。她不在的時候師母時常會過來打掃,只是她覺得太麻煩師母了,便婉拒了。
休息了會兒,林一玫去洗澡,順便睡了個午覺,等傍晚起來,她才去超市買了些水果去探望師母。
柳賓元還在局裏沒回來,柳遲又在學校,家裏只有她們兩個,這不,她們一起擇菜做飯,倒是清淨。
師母看林一玫擡手,每次來總擔心她太虛弱,出去執行任務容易被撩到,每次都要熬一鍋大補的湯來。
夏天不宜太補,北城這天氣,怕是容易中暑。師母聽林一玫的建議,熬了些銀耳桂圓蓮子羹來,口味微的,也不會太膩。
師母問了林一玫這些日子在南城的近況,問她沒有沒找到要找的人。
“有了些眉目。”林一玫說,“不過現在還不太确定,等過段時間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那就好,總算能找到家人了。”師母欣慰道,“我們玫玫就不是一個人了。”
“我不是還有您和師父?”林一玫握住師母的手,“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她有親人。
林一玫忽地想到了周則彥,他此刻應該在飛往意大利的航班上。
她也有朋友。
回到警局,工作忙且繁瑣,林一玫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在尋找裴異的事情上,只能麻煩周則彥多費心。
周則彥還開玩笑說:“也不知道我圖個什麽?”
明明自己還有一大堆工作,卻還是把林一玫的事放在首位。
“等有了結果,我請你吃飯。”
“林警官請客?”周則彥笑說,“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麽宰你一頓。”
林一玫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抿唇笑:“可以。”
電話沒打多久,林一玫臨時出了任務,是禾楓巷有群衆報警出了命案,柳賓元要她趕快跟上。
“我先走啦,晚上跟你說。”
“好,我等你。”
挂了電話,周則彥看着手機頁面愣了幾秒,輕聲笑了笑,叫陳薇薇約了餐廳,同另外一個合作人見面。
林一玫上了車,柳賓元開車,順便問起她方才同誰在講電話。
她一頓,解釋說:“一個朋友。”
“上次來北城那個?”
“嗯。”
之後柳賓元沒再多問,他們距離禾楓巷不遠,沒一會兒便到了。按照報警群衆的話,是這樓上的一對夫妻發生口角,兩人動起手來,前去勸架的進去時,只看到了女人倒在血泊中,男人拿着刀愣在原地。
鄰居過去時,男人眼神空洞一般,看着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女人。随後,鄰居被男人打倒在地,再醒來男人已經跑了,她吓得直接報警。
“我醒來過去試了試鼻息,一開始還有一點點呼吸,最後吐了幾口血就徹底沒氣了,連叫120都沒機會呀。你說他要是不然送去醫院,說不準還有搶救機會,這活活沒了一條人命啊。”
林一玫垂眸,眼神落寞:“謝謝您,之後如果需要證人,還需要您的配合。”
“配合配合,一定配合。”
法醫确認女人死亡原因後,他們回警局開始對周邊做一系列搜查,調了附近監控才找到男人。
在距離禾楓巷很遠的一個廠房內,裏面常年不用,早已破敗不堪,好在并非監控死角。
林一玫親自帶隊去抓的人,她去時男人正一臉悠閑地吃泡面,似乎女人的死并未給他造成影響。
只有看到突然闖入的警察,他才愣了一霎,吓得哭出聲來。
林一玫将男人帶回警局審問,只是男人情緒不穩定,又總是不肯開口,審問過程麻煩得很。
一直到了下午,換林一玫去才有了進展,男人許是受不了高強度的審訊,也或許是林一玫的辦法起了作用,他終于忍不住哭着說完事件緣由。
林一玫審訊一直是警隊一把好手,就連柳賓元都說她,無論碰到什麽樣棘手的案子,總是能面無表情地擊破敵人的心理防線。
徹底忙完已經是淩晨四點,林一玫将卷宗交給柳賓元,打了個哈欠:“師父,我快累死了。”
“知道你累,回去好好休息。”柳賓元拍了拍林一玫的肩膀,“又耽擱你的假期了。”
林一玫原本是今天休假,這一直從昨天忙到今天淩晨,回家休息會兒再吃個飯恐怕就天黑了,哪裏像住休息日。
“您這是哪裏的話,這明明是我分內的事。”林一玫說,“我們做警察的,不就應該時時刻刻為人民服務嗎?說耽擱的話,您這是在明晃晃指責我呢。”
“你這孩子,你回來以後都沒怎麽休息過。”
林一玫挽着柳賓元的手臂,乖巧道:“有您這個榜樣在啊,我哪裏敢休息呀。”
路上有其他同事看到,打了招呼,還取笑林一玫這麽大了還喜歡粘着師父,合該是父女才對。
從前林一玫也想過,如果自己的父親在的話,會是柳賓元這樣嗎?正義凜然,做了她一輩子的榜樣。
對于她的父親,裴異提及不多,只有過一面之緣,高高瘦瘦的,眉眼和林一玫很像。
林一玫送柳賓元到檔案室,去他的辦公室找到茶葉泡了杯,目的是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這樣就不會疲勞駕駛。
她在這方面總有莫名的執着。
林一玫甚至去洗了把臉,确認自己不會在路上打盹才開車回家,她的速度稍慢,回到家天已經亮了。
小區樓下的活動區有不少老人在那裏鍛煉身體,有幾個和林一玫相熟,打了招呼後又閑聊了幾句。
老太太眼裏滿是心疼:“今天又是熬到這個時候才回來?”她嘆了嘆氣又說,“不能放放嗎?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做什麽刑警啊,看這每天熬的。”
之前他們碰到過幾次林一玫這個點回家,久而久之也能知道原因,總是會擔心她一個小姑娘照顧不好自己,熬壞了身體。
“不會啦,您看我這不是好看的。”
“又把頭發給剪了,長頭發多好看呀。”老太太說不過林一玫,“現在像個假小子似的。”
林一玫玩笑道:“這不是怕歹徒扯我頭發嘛。”
老太太跟旁邊的老爺爺告狀:“你看這丫頭,多會說。”
“你就是話太多,人家玫玫都沒嫌你啰嗦,也就她每天肯聽你說這話。”老爺爺擺了擺手,“換個人啊,不行。”
同兩位老人再聊了幾句,林一玫撐不住困意,便說自己回家休息。她上樓,在拐角時看見家門外的臺階上坐了個人,看到那雙黑色褲腳,來人是誰,她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林一玫放輕了腳步,一步一個腳印地踩上臺階,坐在了周則彥身邊。她打量着周則彥,他今天穿了一套灰色西裝,平時倒是很少這樣裝扮,看樣子是剛剛參加了某個晚會。
這樣風塵仆仆地來找林一玫,哪裏像是他周則彥會做的事,自重逢起,他的一反常态,她都看在眼裏。
林一玫湊近點,指尖碰了碰周則彥的鼻尖,想要逗逗他,看着微微蹙眉,她只覺得有趣極了。
周則彥的眼睫微顫,未動。
林一玫大膽了些,指尖移動到周則彥的眉眼處,想去碰他的睫毛,卻在這一刻,他突然睜了眼。
周則彥擡手捉住林一玫打算抽回的手臂,眼裏的笑意很深。
“怎麽不敢光明正大一點”
作者有話說:
今天!!!很!!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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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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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潭水深千尺,不及地雷砸你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