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若即若離
作者：墨妖 發布時間：2012-09-07 09:16 字數：3185 浏覽：263人
“剛才那個人，就是你在意的那個嗎？”
六月底的南京，天氣很熱。哪怕是已經晚上十點，在外面游蕩消夏的人依然很多。麥當勞裏孩子的模樣不多了，兩兩成群的差不多都是戀人。倆倆依偎，有說有笑。可偏他們的這個桌子上冷冷清清的，那個荷花在時還好點，小家夥們一去洗手間，這裏就靜得沒人言語。尹霜不打算和唐甜玩沉默持久戰，他回家的時間本來就很短，沒有必要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所以他直接問出來，并且緊盯着看唐甜的反應。
賀齊麽？在意他？
唐甜想翻白眼，很痛快的搖頭。尹霜先是高興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唐甜不喜歡那個……賀齊吧？可那小子好象很喜歡她。“那還有其它的追求者嗎？”尹霜問得坦白，可唐甜卻覺得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吧？”那就是有喽？尹霜笑了一下，他原該想到的。唐甜很漂亮，性格也很好。要是沒人追，才叫奇怪。也是，有沒有人喜歡她，其實沒有意義。重要的是：“你有喜歡的人嗎？”“尹霜，這個問題更沒有意義。”這次唐甜回答得異常幹脆，并絕對快捷。可她的話聲總是很甜，總是沒有底氣的對白會在不知覺中，帶出幾分委屈。讓人心生憐惜，卻也在這樣的時候，感覺到她的并不開心。
她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猶豫，卻也無所謂憤怒。尹霜看得清楚，卻并不愉悅。但這确是唐甜的真實情緒！她早在十五歲的時候，就知道她的未來是什麽。她的婚姻不由她做主，那也是她僅能為自己贖罪的辦法。她絕對不會允許她去喜歡任何的男人，她不想受那樣的折磨，因為她無法給任何人承諾。尹霜曾經的反應雖然讓她難堪，可她起碼安心。可這次回來，這人的行事方針卻開始偏差。他想要過夫妻生活，唐甜無所謂。他想知道過往的話，唐甜也覺得可以告訴他：“我沒有交過男朋友，這就是答案。”至于有沒有人喜歡她，而她又曾經喜歡過誰？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她是他的妻子！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盡可以放心。”軍婚确實是有法律保護，可是出牆的确大有人在，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這個社會上的誘惑總是很多，而肯負責任的人卻越來越少。
唐甜交待清楚了她的意願，尹霜也沒有再表示什麽。他們一起帶兩個小家夥回了家，夜已經很深。沒有睡午覺的兩個小家夥在車上就已經開始打眈，回到房間後，更是直接呼呼大睡。尹霜給兒子換了衣服，把他放進了被子，轉回卧室，卻發現房門竟然鎖上了？他想笑，好吧，也許真是他着急了。可是……
咚咚，敲門。
這個時候能是誰？唐甜看了一眼旁邊睡得香香的荷花，有點犯愁。可她似乎沒有強有力的理由來拒絕那件事。默默的拉開門，秀氣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看着地板不說話。尹霜進來了，去了浴室洗澡。本來尹霜的戰鬥澡從來都是十分鐘搞定，可今天他故意在裏面呆了二十分鐘才出來。
卧室裏，那塊水果糖的眉頭皺得比剛才更深。一點也不甜了，有點象苦瓜。尹霜的眉眼笑了，他走過來站在了床邊，站在了唐甜的面前。煙色的睡袍只系着一條腰帶，擡眼便略微能看見領口內的肌膚。深麥色的肌理……唐甜別扭的看向了一邊。然後她的頭發似乎被撥開了，粗砺的掌心撫在了肩上，帶來了一陣戰栗……
“甜甜。”尹霜輕輕的喚她，聲音很低，象羽毛一樣。唐甜覺得身上有點冷，難道是空調打得太低了嗎？悶着性子還是不說話，尹霜真的很想逗逗她。可是床上那個小姑娘卻哼哼咭咭的翻了一個身，又嫩又白的小腿腿露在了外面。唐甜這個不适，趕緊拿毛巾被給荷花蓋上。扭頭看尹霜，他似乎很堅決……
“不可以、改天嗎？”說這話時，唐甜真想窘得撞牆。她看自己的手，一點也不想擡頭。“改天幹什麽？很簡單的一件事而已。再說今天怎麽辦？”尹霜的話很正經，可那塊水果糖卻似乎想的和他不太一樣。對他來說，當然很簡單。也許十分鐘就搞定了呢？唐甜真的很想鼓起勇氣，拉尹霜到對門的客房，十分鐘後回來睡覺。可是……她幹不出來。臉憋得越來越紅，卻一直坐在床邊不大想動彈。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五分鐘都過去了。唐甜有點坐不住了，可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卻始終不受影響。算了！不要臉就不要臉一回吧。反正就那麽回事！唐甜打定主意，憤而起身，才準備彪悍一把，卻不想尹霜居然很正經的提問：“快點給我顆枕頭，小劍那邊沒我的。”
啥？
唐甜怔住了，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可眼前這個老男人卻象是有點等不及似的，直接從床上拿了一顆枕頭就到隔壁去了。屋門碰上，甚至唐甜好象聽到反鎖的聲音？是她誤會了嗎？還是他故意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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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劍小朋友有很多年沒和爸爸一起睡了，只聽奶奶說過，卻差不多已經忘幹。所以第二天一覺醒來，發現床上多了一個枕頭後，驚得說不出話來。那被子疊得那麽整齊，肯定是爸爸沒錯。為此高興的在屋子裏一連翻了十個跟頭，看誰都特別順眼。
爸爸問他和荷花，今天想去哪兒玩？荷花說想去看水族館。雖然尹劍已經去過很多次了，可是沒問題。讓一個小姑娘嘛，有什麽了不起的？他才不屑得和小丫頭一般見識。而且這個荷花似乎真沒來過，什麽也笨笨的，急得尹劍不得了，幹脆給她當解說員。兩個小東西又玩又鬧的，竟比一個人來有意思多了。
第一天好象是尹劍占了上風，第二天荷花就要去植物園。結果尹劍大敗而歸，這個荷花認得好多花卉和植物，還知道很多藥用的功能，比得尹劍灰頭土臉。可他就是想不明白，她從哪裏學的？
“我怎麽會知道？爸爸也是剛認識那個小姑娘啊。你想知道，就該去問和她熟的那個。”
理是這麽個理，可是尹劍就是問不出來。他不好意思和唐姨說話，可再多的不好意思也比不過晚餐飯桌上，荷花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樣。
尹劍火大了，所以他在晚餐後，鑽進了廚房。唐甜正在洗水果，卻見尹劍又象尾巴被夾子夾了一樣的摸進來了。表情比上回還糾結。糾結得讓唐甜好笑：“怎麽了？有事嗎？”
“那個……唐姨，荷花是從哪裏學的那些的？沒有這種補習班吧？她媽媽是中醫嗎？”
原來是打探敵情來了？唐甜好笑，擦幹淨手，轉回來認認真真和這個小家夥解釋：“她媽媽不是中醫，是個畫家。荷花會那些，其實是因為她媽媽的一個朋友。她跟着那個人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耳熏目染學了一些。其實都是很淺薄的東西，不值得嫉妒和誇耀。就象是你和荷花說槍支的種類，炮彈的類型，還有多少種軍用飛機，她都不明白一樣。你們不過是特長不一樣而已。沒有一個人可以什麽都精通的，不是嗎？”
尹劍小朋友點了點頭，他知道是這樣，可是心理總是不舒服。“她媽媽是畫家啊？很有名嗎？”如果那樣，何婳豈不是又比他多了一個長項？不過可惜的是這次他想錯了：“荷花不喜歡畫畫，她挺煩那東西的。”
“為什麽啊？”尹劍想不通，可唐姨好象也和他一樣想不通：“不知道，連她媽媽也搞不懂。不過她就是看那東西煩。”
“那她喜歡什麽？”
“這個嗎？我其實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學過鋼琴，玩過小提琴，練過跆拳道，還抓過毛筆字。好象什麽都沾，可什麽也好象引不起她的興趣來。”
“就沒有人管她嗎？”尹劍小朋友不樂意了。可他的唐姨卻是想笑：“為什麽要管？她高興就好，不是嗎？如果她什麽也會，卻過得并不開心，又有什麽意思？”
“那她長大了怎麽辦？一個什麽也不會的人，她能幹什麽？”尹劍小朋友不喜歡唐姨的這套理論，奶奶教他的，要做一個對社會貢獻的人，而不只是毛毛蟲。他本來是挺高興來的，可現在，他不想和這個說那些甜甜說話了。
小家夥氣嘟嘟的上樓去了，架勢挺風雲變色的。唐甜失笑，端着水果上了樓。婆婆屋裏放了一份，尹劍的屋子裏也放了一盤。小家夥似乎真生氣了，扭頭不理她。
“怎麽了？他怎麽生氣了？”尹霜把唐甜拉到了那間空屋裏，雖然是在自己家，可是說話的地方卻并不是非常方便。
那事沒有必要瞞尹霜，唐甜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尹霜半天沒有說話，唐甜低頭看她的指尖。
“你、覺得高興最重要？”尹霜的話裏有幾分遲疑不決。唐甜回答沒有壓力：“難道不是嗎？”
“哪怕孩子任性，也由着她胡鬧？”這句話就有點象質問了。唐甜眨着眼睛狐疑擡頭，尹霜的表情很端肅，他好象在克制，可不滿卻是顯而易見的。慢慢的忽然好象明白了，有點自嘲的微微一笑：“如果擔心，那麽，學業就一直由媽和你管，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