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想挨揍嗎?”

陸念回頭扮個鬼臉,“秀兒姨兇兇,我才不怕呢,爹又舍不得打我。”

秀兒手裏拿着一個蘋果咔咔的咬了一口,幹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曬着太陽,“當年小姐那麽好的學問,你怎麽就學不到半點呢?”

陸念從秋千上下來,邁着小短腿跑過去,她很早很早就知道她娘多好,很多人跟她講過。

“秀兒姨,我今日想吃糯米雞,能讓廚房做嗎?”

秀兒點點她的腦袋,“你一點到晚就惦記吃,字還沒寫。”

陸念哎呦一聲,“寫不寫都一樣,先生也不敢罰我。”活脫脫的一個小霸王,她還正準備伸出來小手拉着秀兒繼續撒嬌呢,轉頭就看到了趙叔叔。

趙空買了一串糖葫蘆,特意給她送來的,“念念來,糖葫蘆。”

陸念蹬蹬的就跑了過去,“謝謝趙叔叔。”

趙空把糖葫蘆遞給她,另外一只手又牽着她的小手,“你們在這裏說什麽呢?”

秀兒這些年在陸府的地位很高,僅次于陸克,其實當年要不是還有小小姐,她也是要離開陸府的。

“陸念字還沒寫,就要吃糯米雞,還說先生不敢罰她。”

趙空看她吃的正香,“不願意寫就不寫呗,我們念念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

陸念聽到還驕傲的哼了一聲,小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秀兒氣的不行,這滿府裏就沒一個人管着她,督軍更不會,他還會更加溺愛。

管家急匆匆的找了過來,“秀兒姑娘,要去後院看看嗎?那位又在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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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頭。

當年陸克安葬了顧绾之後,就徹查了這件事情,很簡單,幕後的人就是阮家。

但陸克還是娶了阮冉,僅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把滬都的經濟大權握在了手裏,也正式對阮家實行了報複,阮正剛死的很慘,阮冉不過被折磨一個月就完全瘋了,鎖在了後院一間暗無天日的屋子裏,她對外依舊是陸家的夫人。

趙空對于陸克這般的做法理解,如果不是當日的事情,顧绾定然好好活着。

“去看看。”

陸念拉着趙空的手,“趙叔叔,我也去。”

趙空不想讓她過去看到一個瘋女人,蹲下來跟她平視,“你會害怕嗎?”

陸念搖搖頭,嘴巴上還沾着糖葫蘆上面的糖,“我不怕,我是娘的女兒,什麽都不怕啊。”說的一本正經。

秀兒聽見這話背過身擦了擦眼角,小姐那般好,應當值得很多人記得。

趙空點點頭,伸手把她就抱了起來,“走,叔叔帶你去看。”

管家把房間門打開,督軍特意交代的裏面不必收拾,所以是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趙空看着面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阮冉很是冷靜,他心裏再多的恨意在此刻總是舒服的,他在本質上也不是一個好人。

陸念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小臉上滿是嚴肅。

阮冉腳上鎖着的鏈子,看到趙空過來哈哈笑了起來,似乎是突然清醒了過來,“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喜歡顧绾是吧?她有什麽好的,就憑着一張臉?她就是個賤人,賤人。”

趙空沒回答,他也不想回答。

“那日她說的是對的,顧绾果然什麽都知道,她根本就不愛陸克,陸克是個傻子,顧绾她誰都不愛,她只愛她自己,你們都是蠢貨。”阮冉已經瘦的看不出來樣子,眼睛瞪的很大,有些歇斯底裏,說完就一頭撞到了牆上。

趙空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捂着陸念的眼睛。

“找醫生來給她看看,不能讓她死了。”

管家趕緊說是。

趙空對于剛剛阮冉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不過瘋子罷了。

陸念出去看着趙空,“叔叔也喜歡娘?”

趙空笑着點點她的鼻子,“你這麽小知道什麽是喜歡啊?”

陸念低頭揪着自己的小胖手,“我知道,爹有時候會自己坐在房間裏哭,他就是想娘,也喜歡娘,叔叔也會哭吧。”

趙空臉上的笑僵住,是啊,顧绾去世的那段時間,是他掉過最多的眼淚,也喝了最多的酒,他不再娶妻,只想好好的照顧陸念長大。

“想念一個人可以放在心裏,沒必要說出來的。”

陸念抿着小嘴,“嗯,是的,我就在心裏悄悄的想娘,娘肯定能感受到的。”

趙空眼眶突然間就紅了起來,如果,當初他知道結局會是這樣,他說什麽也要把顧绾強留在身邊,哪怕她日後恨自己,也好過這樣的折磨。

自己胸口的那塊平安符已經發舊。

民國美人童養媳

在顧绾死去的一年後。

陸克趙空到京出差,碰巧遇見常薄。

常薄被陳座調到京出任重要職位,人比之前更加的成熟穩重。

常薄看不上陸克,也不懂顧绾怎麽會為了這樣的一個男人沒了性命,真是個又傻又心軟的女人,大步走到陸克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

“陸督軍,好久不見。”

陸克也是點頭,伸手握了一下。

常薄至今都沒見那個女娃娃一眼,他不喜歡她,畢竟因為她的出生導致了顧绾的離開。

站在一旁的秘書長看到他們是認識的,三個人端的是風光無限,儀表堂堂,“既然諸位都認識,也不用在下介紹,今晚在最大的聚賢樓定了包間,咱們一起聚聚。”

常薄單手插兜,“不用了,今日就去我府上,廚子的拿手好菜就是滬菜。”

趙空推了推眼鏡笑着開口,“也行,跟常先生也是好久不見。”

秘書長也識趣,不耽誤他們敘舊,說了一會話就先離開了。

常薄在府內接待陸克趙空,吩咐管家去準備飯菜,“多做一些滬菜。”

管家點頭下去。

陸克跟常薄沒什麽舊好敘的,他們都很清楚彼此相看兩厭。

“常哥哥,家裏來客人了嗎?”

三人在前廳裏就聽到一道悅耳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道穿着旗袍的女孩子跑進來,都愣了一下。

趙空先是輕笑搖搖頭,長的跟顧绾實在太像,穿上旗袍更像。

常薄看着她眼睛裏毫無波瀾,“我招待貴客,你出來做什麽?”

姑娘陪伴常薄已經有三個月,還算是了解他,知道他這會已經在生氣,但那又如何,他平日那般疼自己,撅着嘴,跺了跺腳轉身又跑了出去。

吃過飯陸克跟趙空就離開了常府。

常薄笑着送他們上車,然後回到前廳。

“把人趕出去吧。”

心腹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沒說話轉身出去。

常薄拿出來煙抽了起來。

姑娘哭着跑過來,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的灰土。

“常哥哥,為什麽啊?是我哪裏做錯了,你不要趕我走。”

心腹在後面追了進來,讓下人拿繩子把她捆了起來。

“是屬下辦事不力。”

常薄吐出來一口煙,看着面前的人,如果是顧绾,她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猶記得自己綁架她的那次,她及時處于困頓,也依舊很是高貴。

“贗品終究是贗品。”說完揮揮手。

常薄死在了顧绾去世的第二年,他為了陳座擋了北部派來刺客的一木倉。

胸口的平安符被染成了紅色。

民國美人童養媳(番外二)

陸克死于六十一歲,因為早年戰争身上的舊傷發作,又加上長年憂郁傷心。

陸念跪在床邊。

“你娘一輩子都在怪我,我想去找她,你說她會原諒我嗎?”陸克看着女兒跟她相似的容貌。

陸念被寵愛着長大,跟顧绾不同,她從來不曾受過委屈,端的是明豔動人,肆意張揚,名動整個滬都。

陸念低着頭,眼睛裏含着淚。

陸克也沒要一個回應。

“你去轉動那個花瓶,把裏面的匣子拿出來,等到我死了,就把這些燒了,寄給你娘。”

陸念趴在床邊,“爹,您別說這些,好好調養身體,一定會沒事的。”

陸克笑着伸手摸摸她的頭,“我欠她的,該還。”

陸克死的很突然,在一個淩晨走的,悄無聲息。

陸念操持着整個喪事,現在的陸家已今非往日,陸克坐到了最高的位置上,擁有了無邊的權力。

陸念等到府裏都收拾好之後,才到陸克的卧室裏轉動花瓶,打開密室,找到那個匣子,裏面滿滿的都是信件。

她一封封的都打開看,裏面寫滿了陸克無盡的悔恨,權勢不過過眼雲煙,是他的貪心不足害死了顧绾,而顧绾永遠不會再站在背後等他。

“顧绾,今日我又想起了你。”

“顧绾,念念今日給我倒茶的樣子很像你。”

“顧绾,今日我還是很想你。”

“顧绾,我今日打了一個勝仗,可也沒有很高興。”

……

“顧绾,對不起。”

“顧绾,對不起。”

“顧绾,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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