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是什麽樣的?”
雖然一個女孩子好奇心上人喜歡什麽樣的類型,是有些難為情,但是難得有機會知道,林心雨也不矜持了。
因為她覺得季裴是真的知道。
畢竟,如果這個問題真的有回答,那麽這個世界上,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一定是季裴。
林心雨聽得特別認真。季裴也沒有隐瞞自己想回答的內容。
“冰屬性。”
“嗯。”原來玄琛喜歡和他一樣的冰美人。林心雨一邊聽着一邊故作冷淡起來,盡力跟這個詞兒靠近起來。
“還有呢?”
“半虛半實。”
半虛半實?林心雨有點琢磨不透這個詞兒。難道是這女子需要陰晴不定嗎?
“最重要的是,足夠配的上他鋒利的劍氣。”
配..配的上他的劍氣。做他所愛之人,還要配的上他的劍氣?
“.....你說的這是人嗎?”林心雨微微揚起了腦袋,疑惑地問。
季裴挑眉。“當然不是。”
林心雨抽了抽嘴角。
“我說的這樣東西,是我師尊的劍。”季裴一本正經的說。
雖然早就知道季裴不靠譜,但是林心雨聽了還是想打他。
“這個任務我爹爹雖然規定了第一次答錯無需賠償靈石,但是一個人只能答兩次,兩次失敗,不僅不能再接這個任務,還要賠償一半靈石。你可知道,要賠多少靈石嗎?”
林心雨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警告季裴。
“你可不要以為我會替你向爹爹求情,給你要回來。”
季裴滿不在乎地回答。
“你父親說的是所愛之類型。也沒有說所愛之人,還是所愛之物。我覺得這個就是正确答案。”
林心雨:“這也可以?”
季裴其實也不知道。但是總要試試。萬一成了,那靈石就是他的。
萬一不成.....他也要留着這個卷軸,要是有朝一日。他确定了其他答案還可以再答。他可不想把回答這個答案的機會讓給別的什麽人。
季裴眼中飛快地劃過暗光。
他不知道的事,有其他人知道,那不就是說明有人比他還要親近玄琛嗎?他可不樂意。
沒有察覺到季裴眼底的暗色,林心雨撇了撇嘴。“你明白就好。”
因為卷軸随時都可以答,所以季裴也沒有急于一時,就先将卷軸收了起來。
對答案有些失望的林心雨本來還想怼季裴兩句,但是想到季裴馬上就要走了,也沒有繼續再說這件事,反而有些扭捏地跟季裴道了別。
“下山多兇險。你師尊不在又護不了你。你這人前乖巧人後任性的性格實在該改改....要是.....你有什麽難處....可以直接與我爹爹講,他是掌門又是你師尊的師兄。肯定不會不管你。”
季裴唇角微微上勾,柔聲道。
“我知道了,師姐。”
他知道。與他和他師尊不一樣。
林心雨是個真正重情之人。
因為她從小在父親的關愛下長大。她的世界裏的一切都是善良的。
所以,她受不了一夜失去她愛的人,她也受不了自己的師弟竟然成了魔尊。
所以,當日她才會那樣痛心疾首的質問他。
可能她還抱着一點希望,希望玄琛的死能讓自己及時醒悟過來,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但是他就是魔,哪裏是苦海?
天下正道,都有把自己認為對的事,強加于別人身上的習慣。
季裴眉眼倏忽間的冷淡了下去,想到了之前有關“煩惱”的辯論。
他轉身踩上了飛劍,半側過身道。
“保重。”
“保重!”
............
季裴回魔域時。
魔域的天氣實在說不上太好。雷雲密布,黑壓壓的一片,佐有風聲鶴唳,攜帶着濃厚的魔氣,籠罩了可見的魔山,以及人界和魔域之間相連的那條河——魂川。
魂川,并非死人靈魂回歸的地方,而是一個試煉所。
普通人類想要經過魔域成為魔族,就一定要游過這條河。如果游不過去就會永遠地陷在裏面,無法完全死去,所以也無法超度,直到完全轉化成魔物。
魔物和魔族不一樣。
魔物沒有思維能力只有本能,總會出現在魔氣濃郁或是邪物聚集的地方,他們天生懼怕強大魔族,所以會被魔族驅使。
誰都不想變成沒有思維的魔物,所以游過魂川要冒很大的風險。
盡管如此,依舊有人類前仆後繼地想要游過這條河。
因為只要成為魔族,就意味着有了修行的希望,因為魔族從來不拘泥與靈根修煉這一法。什麽魂修,爐鼎之術,屍修,這些稀奇古怪的修行方法,都是魔族創造出來的。
坐在價值上千上等靈石的飛行法器上,季裴眼角下撇,看到了暗綠色伸出五爪的換船,輕嘆道。“今天的魂川....格外喧嚣。”
“可能他們也等着為您效力呢。”忠仆站在季裴身後,恭敬地回道。
季裴聽了之後,嗤笑一聲。
“效力?”
“他們只是想把我拉下去罷了。”
那片刻間,少年的面上的神情又冷漠又譏諷,又帶着深深的厭惡。
但是那一個表情過得太快,快到忠仆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大雨磅礴,很快兩人就駛入了天魔宗的宗址。
比起巍峨的天玄宗。
天魔宗也不愧帶着天這個字兒。一片暗黑暗金,恢弘大氣,又帶着十足的魔氣,錯綜複雜的階梯上站着一片怪模怪樣的魔族,一個挨着一個交頭接耳。議論着不見已久的少宗主。
“我們只想拿他當個擺設,凝聚衆心,結果這個花瓶還到處亂竄,....我真是恨不得把他的腿腳打斷,摁在王座上。”
“少宗主年紀小,玩心大,很正常。”
“要不是魔主死了....天魔宗怎麽會突然勢弱....可把月剎宗的那群人得意壞了。”
季裴步下飛行法器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議論聲。
但是等他看過去的時候,這樣的議論聲停了下來。整齊地高呼。
“恭迎少宗主歸宗!!”
那聲音,連綿不絕,帶着周圍的山脈回響。
季裴微微點頭,餘光剛剛說他是個花瓶的人,那是一個白面書生樣,眼睛一圈黑色的男人,目光都不敢直視他,看他靠前的站位,大約是元嬰期的魔修,也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季裴在呼聲中向高臺走去。面具下的臉,沒有一絲表情。
其實他一直知道,天魔宗此時有很多不服他的人。
因為他的修為在整個天魔宗中,并不算金子塔的頂端,雖然有忠仆護着,但是不服的人依舊不服....
他這次離開只是激化了矛盾而已。季裴眼睫微垂,烏黑的瞳仁裏面沒有什麽情緒。
“少宗主!”忠仆站在後面想要說些什麽。
卻比季裴擡手制止了。繼續往上方宗主之位的椅子上走去。
“......”
所以這是要忍讓的意思嗎?
忠仆沒想到,去了幾月的天玄宗,竟然改變了少宗主?不,不對,他們少宗主怎麽可能是那麽容易被人改變的人。忠仆又看了眼說話人的方向,暗含同情。
說季裴是個花瓶的人,隐隐得意地跟周圍對話的人挑了個眉。
你們怕什麽。
季裴就是個小孩子。
就是仗着血脈當上了少宗主,其實沒什麽可怕的。
“還不如我來當呢。我不到百歲,就有金丹修為。”
就在他洋洋自得的時候,一粗壯的紅色碧藤纏上了他的腰。他整個人都被卷上了空中。
“啊!”
一聲驚呼尚未脫口,
鮮紅色的碧藤像是有生命一樣的将他直拽上了臺上,又一把摁在了鐵椅上。
鐵鏽味的血液還殘留在嘴裏,他忍不住吐了一口碎牙,暈暈乎乎口齒不清地像季裴求饒道。
“別動我的腿!”他已經猜到了季裴可能是想把他的話一一實現,所以為了保住腿,語速都快了些“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季裴的手指依舊掐對方的脖頸上,表情毫無顧忌。
“知道。”
口出狂言的人,聽到季裴知道,立刻想找回場子,可是還沒等說話。
就看到了無比清晰的惡鬼的笑容,展現在一張堪稱冷淡絕豔的臉上。
“但是肯定沒有我爹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