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因為玄琛突破煉虛期。
天玄宗一時人聲鼎沸,來往之人絡繹不絕,都是各宗派來恭賀玄琛突破的弟子。
宗內也喜氣洋洋,一洗之前除魔隊伍歸來後,因為有人犧牲,所以稍顯哀傷低沉的氛圍。
掌門林邵元特意吩咐下去,在這幾天,宗內的一切弟子,都可以不用參加修煉,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可以不用修煉,一些愛偷懶的弟子當然樂的逍遙,一些修煉狂見到更加空曠的修煉場地也很開心。
在這皆大歡喜的日子裏。只有在悔過崖底呆着的季裴滿身的低氣壓。
“明德成學,剖玄析微....”
季裴一邊念着門訓,一邊折斷了第四十七只毛筆。
他每抄上五十遍左右,就得折斷一支筆,這樣一算,他也已經完成了大約兩千多遍門規,也就剩一半沒抄。可是就這樣,也已經快把他逼瘋了。
是被這些無用的條條框框逼瘋的。
比如說,每日要向師父問安一次。以示求道心誠。
他可以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也可以早起去找玄琛探讨新練出的劍法。可他從來沒有将拜訪玄琛當做一項規矩。
季裴是覺得。
這種死板的規矩定的沒有什麽意義,向師父問安是哪門子的心誠,拜的再誠,心不誠也沒用。
還有。
在宗內飲酒這宗懲罰定的也很可笑。。
可以喝,但是不允許喝醉,喝醉了就是犯了門規。
先不說不能喝醉的酒,喝了還有什麽意義....首先醉與不醉是如何界定的。
就算他喝的酩酊大醉,他不承認自己醉了。那算犯了門規嗎?
“就這些個見鬼的規矩,居然立了一千多項。也不知道寫那麽多的規矩,除了罰抄以外還能有什麽其他用處。”一手撐着案幾,季裴扯出剛剛寫好的第四千多遍門規。扔在了一旁的卷軸堆裏。整個人趴在了案上。
要是魔域那群家夥知道,他們不可一世的少宗主,正在乖乖的罰抄,估計兩只眼睛都要瞪掉了。可惜,他們看不到。
季裴無精打采地轉了個身,耳朵側靠着案上,從衣襟裏扯出了一條鏈子。
鏈子上正挂着他從玄琛那裏得到的戒指。
為了保護這個戒指。
季裴特意找了條防禦法器的項鏈和這個戒指綁在了一起,并且在上面繪制了數個追蹤符文。
他搞得這麽麻煩,完全是因為這個戒指是個法器。
而且還是已經滴血認主的法器。
雖然玄琛送與了他,讓他随意使用。
但是對于戒指來說,玄琛依舊是它的主人。
假如他将這個戒指弄丢了。玄琛可以随時使用法術将戒指直接召回到自己身邊.....但是他不是這個戒指的主人,他做不到。
所以為了不弄丢了這個戒指,季裴想盡了方法,上了幾重保險,才終于放心地将戒指挂在了脖子上。
【系統:您為什麽要費這個功夫,直接讓戒指重新認主不就好了嗎?】
系統完全理解不了季裴此時的做法。
這個戒指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主人還不是季裴。
那就讓戒指重新認主,不就好了?
不管是主動去找玄琛解除他和戒指的契約還是自己用法門抹去前一個擁有者的契約,都比現在這繞了好幾個灣子的方法也簡單吧。
【季裴:你也知道這是玄家家主的戒指。】
【季裴:假如我真的讓這個戒指易主了。恐怕也離死期不遠了。】
一邊跟系統這樣說着,季裴微垂眼簾,蓋住了眼底的思緒。
他以前一直不知道玄琛竟然有玄家家主的戒指,因為他以為這個戒指在玄家半聖那裏。
其實,這也是普世的認知。
世人都膜拜強者。作為道修實力巅峰的玄家半聖,可謂是光芒耀眼,幾乎所有人都默認,半聖才是玄家的家主。
可是事實上這個象征玄家家主身份的戒指是在玄琛手裏,不僅如此...像林邵元這樣從此和玄琛一起修煉的人,好像也知道這個事實。
所以這個戒指必定早早就已經交給了玄琛。
通過此舉就能看出來,玄琛備受重視。
這個戒指的主人肯定是非玄琛不可的。
他可不想因為一時貪心,觸了這位渡劫期大能的黴頭。
盡管他現在已經不知死活的在這位大能眼皮子底下活動了多年。
季裴胡思亂想了些許,将戒指重新埋進了懷裏,再一擡頭,才發現已經有人盯了他多時了。
“師尊?”
季裴的臉色精彩了起來。
他剛剛盯着玄琛送他的東西盯了半晌...整的跟懷春少女一般....如果是他一個人獨自盯着也就罷了,玄琛竟然也在。
“您來了多久了?”季裴有些遲疑地問道。
玄琛淡淡地看了眼季裴,回道“挺久。”
那不就是全看見了?
季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解釋一下。他不是在睹物思人。他只是單純的發了發呆而已。
所幸,玄琛并沒有多在這件事糾結。也沒有意識到季裴尴尬的心情。
他拖着潔白不染纖塵的道袍,徑直走到季裴旁邊坐了下來。
目光平淡,似乎和以前一樣。
但是又比以前多出了一些什麽。可具體是哪裏不同,季裴也說不清。
盡管時間地點天氣都有不同,但是兩人并肩而坐的情景,讓季裴一下聯想到了之前兩人一起合奏的那天。
就不由得出了神。
可還未愣住幾秒,季裴又被突然空了的手心拉回了注意力。
玄琛拿走了他的筆。
準确的說。
玄琛拿走了他的筆,替他抄着門規。
....
“這是我的懲罰,師尊抄什麽呢?”季裴哭笑不得。
道人先是動作一頓,而後清冷的眸光又緩緩落在季裴身上。
“如果有錯,那我也有錯。”
等他穩固好修為,再次出關,才聽林師兄說,季裴因為瑣事耽誤了此次的除魔任務,正在接受懲罰。
如果不是他什麽也沒給季裴留下,季裴也不會這麽奔波忙碌,因此犯下錯事。所以也算他的錯。
玄琛斂眉,垂眸一邊拿着筆,一邊在季裴的注視下寫起了字。
“……”季裴的目光艱難的從玄琛好看的側臉上挪開,落在了他寫的字上。
玄琛的字跡與他的人一樣。
內斂自制,不露鋒芒,卻筆走龍蛇,大氣蓬勃。
這字兒寫的是好看的。
但是越好看,季裴越不想讓他繼續寫下去。
因為玄琛一看就是那種沒有罰過抄的人。
“還是我來吧。”
季裴湊到了玄琛身前搶筆,被玄琛躲了過去。
一時不察,差點身形不穩地倒在案前,還好身後的一個力道,從腰間拽住了他,将他拉着向後靠去。
枕着寬闊的胸膛,季裴眨了眨眼。
就聽離的極近的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帶着稍顯冷淡的溫柔對他說。
“乖一點。”
耳朵都要酥了。
可是季裴的腦袋仍舊清醒。執意要搶筆。
“師尊,您還是把筆給我吧。”
“……”玄琛不贊同的看着季裴。
“不是我不樂意讓您幫忙。”
季裴有些無奈。
這壞孩子都懂得道理,就是沒法跟這種從小的衆人楷模說通。
“哪有罰寫把字寫的這麽好看的。”
你這是陶演情操,練書法呢,真要抄寫還得看我的。
在玄琛愣神時,季裴趁機奪走了玄琛手上的筆。
就着這個角度,寫了一堆狂草。
玄琛:“……”
季裴:“不攔着您寫,您就照着這個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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