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被親了這裏?”……
深夜時分,城市依然燈火通明,晝夜颠倒的人群們,此刻的生物鐘才開始狂歡。
東嘉于沒有把車開回家,而是開到了他常去的酒吧。
他下車,走到副駕駛旁邊。宋冷側靠在副座上,眼簾半合,藏在裏面的一雙眸子水光潋滟,泛着濕意和紅潤,失焦的望着他,也不知是醒了還是仍醉着。
東嘉于卻不管她醉還是醒,猛地拉開副座的門,脫了大衣罩住她的臉和身體。她呼吸不暢悶哼了一聲,想去扯臉上的衣服,東嘉于把她一把從座位上拽了下來,動作有些粗暴的按進懷裏,半拖半抱的從酒吧隐門走了進去。
東嘉于一出現,酒侍立刻迎上來,看他懷裏還摟着個看不見臉的女人,便問了句:“東先生,還是老樣子?”
“拿酒。”東嘉于的表情在酒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晦暗,“度數越高越好。”
宋冷被帶到東嘉于常用的包間,東嘉于拉下蓋在她身上的衣服,手一松,任她摔在了沙發上。
不疼,卻把她摔的有點懵。
她一邊從沙發上緩慢的爬起來,一邊蜷縮在沙發沿外的腿,一只高跟鞋從她腳上滑落掉在了地毯上,沒砸出聲音。
她身上的裙子是前短後長的設計,随着她收攏腿的動作,裙子的下擺被壓的起了褶皺往上翻卷,一直卷到大腿根,露出裙下長筒絲襪的邊緣,上邊搭着一圈白色的蕾絲襪扣,和絲襪一個顏色,用兩根細細的綢帶挂着,貼着宋冷白的肌膚,一路向上延伸到看不見的黑色裙擺裏面。
東嘉于冷眼看着她動作。
她雙臂撐在柔軟的沙發支起上半身,頭發微亂的貼在耳側,一張清冷的臉上白裏透着紅,像冰鎮後的紅酒,散發出濃郁的色澤和香氣,誘惑着人用舌尖的味覺,去細細品嘗其中的芬芳。
腿根的肌膚直接接觸到室內的空氣,她像是覺得冷了,兩只交疊在一起的腿根下意識的互相蹭了蹭,支撐起絲襪的兩根綢帶跟着一起動,纖細的好似她再動一動,這兩根綢帶便會被她掙斷。
她大概是覺得這樣動不能緩解腿上的冷,便停下來不再繼續蹭。只見她微擡起下巴,用那雙蘊滿了紅潮和濕熱的眼,望向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男人,嗓音帶着一絲啞意的說:“冷。”
她在向屋內唯一的人求助,但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以怎樣的姿态和神情在求助。
她不像是在求助,而像是在勾引。
用渾然不自覺的誘态,去誘惑着別人,來幫助她脫離困境。
而東嘉于像是那個唯一沒被她蠱惑的人,不但沒有給她溫暖的回饋,反而在她對面的酒桌上坐下,伸出右手,掌心貼到她裸露的腿上肌膚,手指帶着惡意一般在那上面游走,“我覺得很熱。”
他的掌心比宋冷的肌膚還要涼的多,宋冷肩膀發顫,也不知道是被他冷的還是摸的。
侍者安靜的進來上完酒,又安靜的退出去,從始至終沒有擡頭看屋內兩個人一眼。
宋冷還被東嘉于摸着腿,她用手去推他的手,卻被他的手指纏的更緊,她掙不開也推不開,嘴裏發出難耐的抗拒,“不要……”
東嘉于撰住宋冷的手腕,把宋冷不斷後退的身體拉到自己跟前,眼底仿佛有團暗火在燒,“你被摸了什麽地方?”
他邊說右手邊更加用力,宋冷的腿上很快浮現出和他手指大小一樣的紅色指印。宋冷疼的嗚咽,淚珠砸在東嘉于的褲子上,“疼,疼。”
東嘉于冷笑着放開了她的腿,被他這樣對待,她不但沒有酒醒,反而只知道疼。
他轉身看向桌臺上的十幾瓶酒,挑了一瓶度數極高的伏特加打開,倒了滿杯後又轉了回來。
宋冷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沙發的角落裏去,雙手抱着腿,蜷縮着身體,把自己縮成了一小團。
即使還醉着,遭受了那樣的疼痛後,她也知道下意識的躲避東嘉于。
東嘉于走到沙發角落邊上,捉住宋冷的腳踝把她拉出來,而後自己一只腿半跪在沙發上,一手提起宋冷的腰把她半抱起來,“忘記被摸了什麽地方?我來幫你回憶。”
他把倒滿澄黃色酒液的杯子抵到宋冷的嘴邊,“我們蛋撻妹妹不是喜歡喝酒嗎,今天晚上我陪你喝,多喝幾杯以後就不容易醉了,說不定還能找回記憶。”
伏特加強烈的氣息率先鑽進宋冷的鼻尖,她蹙起眉心想要躲開,東嘉于手一揚,酒液強硬的灌進她的嘴裏。
像火一樣的刺辣味道席卷了宋冷整個口腔,刺激的她眼角出了淚,她讨厭這股味道,想要吐出來,但更多的酒液又灌了進來,她抗拒的唔聲,“我不……”
東嘉于用足了力氣,杯沿抵在她下齒上。她緊閉不了牙關,也抗拒不了酒液,一半的酒被迫進入她的喉嚨裏,另一半來不及咽下的酒,順着她的唇角流出來,流到她鎖骨和胸脯上。
酒杯空了,東嘉于放開了她。她側倒在沙發上,渾身酒氣,醉的頭暈目眩。
東嘉于摔了酒杯,上了沙發壓在她身上。他壓低頭,呼出的氣噴在她的臉上,“想起來被摸了什麽地方嗎?”
宋冷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他卻還要問,手指摸上她的唇,“被親了這裏?”
等了兩秒沒有反應,他的手繼續往下,覆上她的胸,“被揉了這裏?”
說完他五指微微用力,宋冷低吟出聲,敏感的地方被觸碰,她扭動着身體往後躲,裙子大開的領口終于不堪重負,一邊滑落過左肩,露出她肩膀上的白色肩帶,和肩帶四周的幾根指印。
和她自己細小的手指不符的,淡紅色的,男人指印。
東嘉于拉下她肩頭的帶子,盯着那幾根完整的指印,眼裏的笑變得邪氣危險,“原來是被掐了這裏。”
他掌心覆上那幾根指印,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很久之後,忽然埋頭吻上那片指印。
但看上去是吻,其實更像是吸和吮。
他在宋冷的肩頭種下連串的吻印,蓋過那些讓他心底狂躁的指印,用了力,瘋狂的去吸,去吮,甚至去咬。
東嘉于的嘴裏嘗到了一絲腥味,他知道自己咬破了宋冷的肌膚,卻還是不肯收手。
直到耳旁傳來一聲近乎哭泣的低喚:“……東嘉于?”
東嘉于像是被人當頭一棒,他立刻松了口,擡起頭,視線裏是宋冷滿是淚水的臉,帶着楚楚可憐,和被他□□出的破碎。
東嘉于的喉結無聲的滾動了一下,一巴掌突然扇到了他的左臉上,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卻扇回了他的理智。
宋冷拖着裙擺從他的身下爬起來,扶着一旁的桌子站到地上,拉高自己的肩帶和衣領,身形搖晃的往外走。
東嘉于在沙發上僵坐了一會兒後,撿起他掉在地上的外套就往外追,在酒店外的小巷子裏找到了宋冷。
外面吹着大風,她抓着裙擺不讓風刮動,腳下連鞋都沒穿,一腳輕一腳重的踩在地上,白色的絲襪破了幾條口子,被弄髒了,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又漂亮。
東嘉于幾步跑到宋冷背後,把大衣拉開包住她,不顧她的掙紮,把她抱進了副駕駛,上車鎖門,點火開車。
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宋冷的酒意被吹散了幾分,左肩隐隐作痛,她冷着一張臉望向窗外,一眼也沒看東嘉于,“讓我下車。”
東嘉于打了一把方向盤,把車停到了路邊。宋冷去拉車門,發現車門還上着鎖,便要繞開東嘉于自己去按駕駛座那邊的開鎖鍵,大腿上卻突然傳來一陣疼痛,她腳底下沒及時使上力氣,整個人一下子跌進東嘉于的懷裏。
東嘉于接住宋冷,雙手抱着她不讓她動,“聽我說。”
宋冷半醉半醒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在試圖過界的模樣,認識以來,她對東嘉于所有的信任都在頃刻之間崩塌,比起生氣,宋冷更多的是傷心,“放開。”
“今天你去參加酒會,喝多了,差點被人騙上床侵犯。被鐘佑路過救了你,然後我給你打電話,正好被鐘佑接了,讓我過來接你。”東嘉于說到這裏,去看宋冷,她雙頰還染着酒紅色,但看着她的眼神卻是冰冷的,裏面滿是不相信。
東嘉于恢複了理智,被她這樣看着反而笑出來,“不相信?不相信你現在就可以給你的鐘佑弟弟打個電話,問問他今晚事情的真相。”
宋冷心裏其實已經信了七八分,她不信的是剛才在酒吧裏東嘉于對她做的事,“你來接我,為什麽沒送我回家,還把我帶來這種地方?”
東嘉于一聽這話,就知道她的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不答反問道:“同樣的錯誤犯了兩次,還要我寬容的包容你,照顧你。宋冷,你是把我當成了你爸還是你哥?”
“很遺憾,我都不是。”
宋冷只覺得他這一通話莫名其妙,她半個字都沒聽懂,掙紮着要起身,卻又被他按住,“記不清?我幫你回憶。”
“第一次,在我拿獎的那個晚上。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麽原因去的酒吧,喝多了睡在走廊裏,我剛好路過,前後左右都是盯着你,想撿屍的男人。”
“你說,我當時要是不路過,或者不幫你,你會發生什麽事?”他望着宋冷笑,“會被強|奸吧?第二天起來,全身赤|裸的不知道倒在哪一條巷子裏,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留在你體內的痕跡……”
宋冷不再掙紮,她的臉色在他的描述下肉眼可見的變白。
東嘉于便把她抱的更緊,“第二次,就在幾個小時前……鐘佑說,看見你被欺負,我問他你是怎麽被欺負的,他說那個欺負你的男人把你壓在地上,一手掐着你的肩膀,一手往你的裙子裏面摸,摸你的大腿,摸你的……”
“別說了。”宋冷在他懷裏發抖,“別說了……”
東嘉于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心,語氣溫柔的問:“大腿,疼嗎?”
宋冷只覺得大腿根傳來的疼痛讓她發麻發寒,後怕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鐘佑根本沒有告訴東嘉于這些細節,或者說東嘉于的描述根本就沒發生過,他借着自己在宋冷昏迷時在對方身上留下的痕跡,故意吓唬她。
看她害怕的蜷縮在自己懷裏發抖,壓着哭腔抽泣的反應,東嘉于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用指腹挂掉宋冷睫毛上的淚,“咬你的肩膀,是我不對。但我這麽做是想讓你記住,你把毫無防備的一面在男人面前露出來,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
宋冷每次酒醒後都記不住喝醉時發生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從來不敢貪杯。
但今晚這次,真的是她始料不及的意外,“我不想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杯子裏的果汁會變成酒……”
東嘉于一聽就猜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宋冷估計是被人使了下作的手段把她的果汁換成了酒。想到這裏,他唇角的笑容愈加濃,但眼底卻是冷的,“都過去了,再也沒有人敢碰你身上任何地方。”
他擦幹宋冷臉上的淚,從車屜裏取出藥箱,拿出消毒噴霧和一塊敷貼後,剝開裹在宋冷身上的外套,拉低她左肩的領口,宋冷立刻去護,“……別。”
東嘉于安撫的撥開她耳邊的發絲,“你受傷了。”
宋冷搖了搖頭,她現在太害怕外來的觸碰了。
東嘉于拍着她的背安慰,“別怕我宋冷,一直在救你,幫助你的都是我。我們是朋友,我不會傷害你,這些你都知道的。”
他語氣柔的像是能掐住水,含笑的眼睛裏是快要溢出來的溫暖和柔情,仿佛帶着陽光灑進宋冷的心裏,治愈她渾身的恐懼和不安。
她累的很了,放松的靠在東嘉于懷裏,任由東嘉于拉開她肩頭的衣服替她上藥,酒精噴灑在破皮傷口上的疼痛,也喚不醒她的神志。
宋冷累的睡着了,頰邊的淚痕在昏暗的車內,泛着瑩色的淡水光。
東嘉于拉好宋冷的衣服,撫平她裙擺上的每一條褶皺,五指穿過她的發絲,順開每一個細小的發結,把她壓亂的發全部理好,整理好她的儀容後,這才把她重新放回副駕駛的位置上。
他重新發動車,道路兩旁的路燈不斷從前車的玻璃印到他和宋冷的身上。
東嘉于伸了手指輕挂下宋冷頰上的淚痕,放在唇角舔了下。
因為恐懼而流下的淚,鹹的有些澀。
但至少她被他唬住了,不會再犯第三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