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開盲盒
斐利中校讓手下的士兵們帶着吳末曦看不懂的儀器, 駕着小型飛行器前往附近的各個角落搜尋犯人。
如果能抓到人是最好的，又能對皇室交差，又可以徹底保證吳末曦的安全。
抓不到就算了。
吳末曦一再囑咐, 除了飛行器帶來的少量核磁污染之外, 不希望他們在這顆星球上留下任何多餘的痕跡, 哪怕是一根頭發也不行！
這顆小行星現在已經被他默認為地球人的領地了。
保留了地球人一貫的熱情好客, 邀請斐利中校到新家園裏做客。
穿過一望無際的種植園，層層疊疊的綠色就連見多識廣的中校都感覺震撼，吳末曦順手折下一盤飽滿的向日葵，從中間摳出幾枚瓜子遞過去。
斐利中校看着手心裏的幾顆長水滴形狀的黑乎乎的東西, 疑惑地眨眨眼。
“這也是食物？”
“對，剛剛成熟的向日葵種子，我還沒來得及吃。”吳末曦剝開潮濕的瓜子，把裏面的瓜子仁取出來, 放進嘴裏。
說實話，沒曬沒炒，甚至有點難吃，但當着外星友人的面，他假裝好吃。
反正對方又沒吃過。
斐利中校學着他的樣子剝出一粒來, 放進嘴裏先品了品味道，禮貌地說：“嗯，不錯, 沒有紅燒肉好吃。”
“……”
糟糕, 好像把凜冬星人的嘴給養刁了。
“瓜子還需要加工一下, 過一陣我會多摘點, 下次給你帶回去當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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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利中校越來越喜歡地球人了, 他不但可以給自己帶來巨額財富, 而且相處起來居然這麽随和友善。
吳末曦帶着客人在四大區都轉了轉，然後帶他到自己的飛船附近，請他坐下，又給他倒了一碗熱水，往裏面加了兩朵花茶。
“喝茶，中校。”他給自己也倒了一碗，“現在條件有限，只能先将就一下，這是我們地球人經常喝的茶，嘗嘗？”
香氣順着袅袅熱氣彌漫在周圍，斐利中校吸了吸鼻子，聞到淡淡的清香。
他巡視周圍的環境，發現一切都跟直播間裏一樣整齊有序，接過茶杯吹了吹，啜飲一口，贊美道：“味道很好，晨曦，謝謝！對了，我今天還給你帶了幾百瓶身體素，這樣你就不用每天為暮飛隊長他們提供食物了。”
吳末曦心想，要是暮飛隊長他們知道這個消息，肯定要淚流滿面。
他只猶豫了半秒就拒絕了：“沒關系，謝謝你的好意，中校，對我來說做這些人的食物不算負擔，而且他們好像也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方式。”
他不想讓這裏變成凜冬星的附屬星，這顆星球要按照他的生活方式來。
斐利中校倒是無所謂：“那好吧，随便你。”
吳末曦轉移話題：“你對最近的直播怎麽看？”
“棒極了！”斐利中校放下茶碗，“我和另外一位合夥人都沒想到效果會這麽好，但好像你最近……”
偷了很多懶。
沒真的說出口，他還沒心直口快到這個程度。
但是不太擅長說謊的凜冬星人還是沒能很好控制住面部表情。
吳末曦轉身去拿了一碟櫻桃番茄放在他對面：“不是偷懶，中校，可是每天按部就班直播同樣的內容，觀衆們是會膩的，效果只會越來越差，我想嘗試一些不同的東西。”
“嘗試不同的？”
“沒錯。”吳末曦指了指周圍，“這些東西你見過嗎？”
斐利中校朝周圍看了一圈。
看過，直播裏經常能看到，他甚至知道吳末曦放鹽的罐子在案板底下的哪個格子裏。
他點點頭。
吳末曦：“你見過了，所以剛剛你到這裏的時候一點也沒表現出驚訝。”
斐利中校：“呃？”
吳末曦朝更遠的山裏指了指：“再遠的東西你見過嗎？山裏的花草樹木？”
斐利中校搖搖頭：“見的不多，只偶爾到其他小行星的時候見過兩次。”
“我認為，能拉開層次的東西，才更能激發觀衆觀看的欲望。”
“什麽叫拉開層次？”
“軍人和貴族見過這些景色，不覺得有什麽稀奇，可是觀衆們大多都是平民，凜冬星主星就是他們的全部世界，沒誰不會對高格調的東西向往，有了我的直播，就算他們無法親自到場，還是能了解星球外的一草一木，追上上層社會的腳步。”
斐利中校想了半天，似乎明白了吳末曦的意思：“晨曦，那你是想？”
“我打算不限定自己的直播內容，一切能為我們帶來財富的事，都可以拿來直播，希望你能相信，對于金錢，我比你要執著得多。”吳末曦半開玩笑地說，“畢竟我是負債3670萬星幣的男人。”
出于對金錢的渴望，他的行為根本不需要別人來指揮。
“我不知道平臺那邊有什麽規定，事務都是你和另外一位合夥人打理的，如果不符合規定的話，麻煩你想辦法溝通一下。”
“不需要溝通，你不是簽約主播，想什麽時候開播都可以。”
吳末曦驚喜的笑：“謝謝你們給我提供這麽好的平臺。”
兩個人沒聊太長時間，斐利中校解釋說，自己不方便留太久，因為開放期的時長不确定，萬一這次時間很短，那他可能要被迫呆在這裏務農。
吳末曦淡笑着配合他并不怎麽好笑的笑話，把早就準備好的紅燒肉和烤魚裝在一個大盒子裏，又給他裝了一小袋櫻桃番茄，斐利中校心滿意足地離開。
吳末曦承諾過的紅燒肉也是他親自到小行星來的目的之一，沒想到還附贈了烤魚和櫻桃番茄。
跟随斐利中校來到小行星的士兵們只是象征性地在附近山裏搜了搜，就整隊回到了飛船上，理由充分——沒有方位儀的情況下，囚犯不可能靠步行離開這片山區，說不定已經餓死了。
吳末曦“随便”打聽了一下，原來他們的探測儀器會對囚犯手環上的咒文隔空産生反應。
抱歉，您所呼叫的咒文已屏蔽！
吳末曦把斐利中校送來的東西一一分好類，指揮暮飛隊長他們送到家園的各個角落，剩下的一堆廚具之類，都是要留在飛船裏的。
他先是迫不及待打開裝能量石的箱子，從裏面拿出一顆能量石。
淡紫色的能量石手感冰涼，通體剔透，裏面有幾條清晰的脈絡，随着角度的轉動還會呈現出不同的紋路。
不像是人工合成，倒像是某種天然礦石，跟之前暮飛給自己的那兩顆不太一樣。
這是屬于他的能量石，開心！
吳末曦拿着一顆拳頭大小的能量石翻來覆去看，感覺很滿足。
“天然礦石裏蘊含能量？”
“對，越純淨的礦石提供的能量越高，當然，價格也會被提高，一般居民用不到，所以市面上數量不多，一下采購到300顆很不容易。”
“好家夥，感謝斐利中校……”
冬鷹立刻露出無語的表情，吳末曦就換了一個話題，他知道，冬鷹對于他管理下的軍官跟自己這個外星人合作賺錢的事始終耿耿于懷。
“這樣的礦石很難采到嗎？”
“主星最大的礦脈，湯山礦脈，只有那裏産出能量石。”
湯山，吳末曦記得這個名字，直播間裏有人提過“湯山粉末”，聽起來像是某種伴生品？
他再次跟專家打聽，這次冬鷹皺起眉：“你怎麽知道湯山粉末的？”
“直播間裏說的，那是什麽？”吳末曦好奇地問。
“那是不太好的東西，但是……能賣很高的價錢。”
“不太好？”
“對人體有致幻作用，甚至情緒失控，有一陣子凜冬城治安很亂，就是因為它。”
吳末曦明白了，不就跟有段時間地球上各大網站都設為屏蔽詞的東西差不多。
無論哪個星系，總有些人為了感官刺激，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返。
他在心裏感慨了半天，又不太理解地問：“整個凜冬星系那麽大，一天消耗不少能量石吧？就靠一個湯山礦脈，不會被采光嗎？”
冬鷹抿住嘴唇，明顯不想談論這件事。
“好吧好吧，軍事秘密。”吳末曦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不是，就是想到些不好的往事。”冬鷹輕輕呼出一口氣。
吳末曦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所謂的不好往事無外乎是失去皇權的事。
他拍拍冬鷹的肩膀：“失去皇權算什麽，我們地球人失去的可是整個地球。”
冬鷹第一次聽他說起這個，問：“地球怎麽了？”
“很快就要變得不适合人類居住咯，可能跟幾萬年前你們祖先的狀況差不多。”吳末曦笑眯眯的，“你看，你的祖先移居到現在的主星，我們地球打算尋找新的家園，人不能總是固步自封，要往前看。”
“往前看？”冬鷹一擡頭，就看到吳末曦溫和的笑臉。
他雙手指着自己的臉蛋賣了個萌：“對，看我，跟晨曦主播混，有肉吃！”
冬鷹愣了一下，随即笑起來。
他很少笑，臉上沒有被時間刻下笑的紋路，所以看起來皮膚光潔到有點僵硬，但一笑起來像是換了個人，眉毛和眼睛不再鋒利，就好像凜冬星荒野上厚厚的冰雪都能被消融。
“對嘛，多笑笑，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可以做！”
吳末曦今天實現了買買買的自由，又被他的笑容一感染，心情出奇的好。
他把能量石先放到一邊，開始一個接一個拆盲盒。
快樂！
“這是榨汁機。”
“這是烤箱。”
“炒鍋和蒸鍋！”
“這這這，一套金屬的餐具？做工也太棒了吧！”
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用途是什麽，但冬鷹看得出，吳末曦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要不是東西太寶貴，他大概會躺上去打滾。
“圍裙手套，材質好奇怪啊，哈哈哈哈——”
“這是……”
吳末曦愣了一下，接着點點頭，他差點忘了還有這個。
把手裏那套寬大的黑色衣褲提在冬鷹身前比了比，滿意點頭：“不錯，正合身。”
他把衣服順手塞進他懷裏：“喏，也給你做了兩套衣服，把我的戲服換下來洗幹淨。”
冬鷹身上現在穿的是他從地球上帶上飛船的戲服，類似古希臘人那種又軟又垮的“希頓”，長袍被他穿成了及膝短裙的效果。
為了給暮飛隊長他們一個臺階下，吳末曦不得不要求冬鷹做做隐藏身份的樣子，他們可以裝瞎，但總不能真瞎。
冬鷹接過衣服，手指漸漸收緊，把衣服都給攥出了褶子。
他似乎是想道謝，嘴唇動了幾次都沒說出來——他還不習慣對人說謝謝。
感覺氣氛忽然僵硬，吳末曦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一套10星幣，兩套20，從你工錢裏扣。”
冬鷹緊繃的身體一松，轉身回飛船換衣服，一句話也沒說。
感動了個寂寞！
看他氣呼呼離開，又在回飛船時不小心被低矮的觀察窗撞到頭，吳末曦笑彎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