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Anna小時候很少做惡夢,但是偶爾……比如睡前Elsa壞心眼的讀了個不太美妙的故事,比如偶然在哪裏看到或聽到一些吓人的事情,well,小孩子總是會害怕些什麽的。
反正……每當那時,她就會死乞白賴的爬上Elsa的床。而Elsa,通常以一種暗自得意又深感滿意的表情做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姿态,大發慈悲的将被子揭開一個角,等待Anna嗷嗷哭叫着一頭撲進她的懷裏。
然後整個冗長夜晚,窗外漫漫風雪,屋裏壁爐跳躍着暖色的暗光,她将頭埋在Elsa的懷裏,聽見那時同樣年幼的姐姐,用充滿了無盡耐心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哄她:“沒事了,我在這裏,Anna不怕……我在。”
不過一會兒,她就忘記了剛才的噩夢,滿足的閉起眼睛放緩了呼吸,在冰冷的暗香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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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Anna醒來的時候,一時間她以為自己仍在做夢——假如是做夢的話,那麽她一定是夢到了小時候吧。夢到了那個對自己有着無限的耐心和包容,會在每個夜晚都陪伴自己,保護自己的Elsa。
然後她睜開眼,看見緊貼着自己的美麗容顏。
淺金色的睫毛安靜的閉合着,在睡着的時候那張臉聖潔得像是走廊裏的某幅聖母畫像。
她的身體被自己溫暖,在被子底下微微起伏。
長發鋪散在枕頭上,Anna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可是正常情況下,人不是不會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嗎?她屏住呼吸看着Elsa的臉,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的靠近過Elsa了。
當這女人醒着的時候,大多數時間裏她會有一種不容亵渎,讓人難以接近的氣質。可是當她閉上眼睛,Anna覺得,自己應該是例外的。
這樣想着,她不由得更湊近了一點。
天吶,她們本來就已經夠近了好嗎?她能感覺到Elsa的呼吸打在自己臉上,可是她莽撞的縮短了距離,事實上這個行為被控制得不太好,于是她的唇一下子觸到了另一雙柔軟的唇。
GOD……
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不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不再感覺到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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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麽也不再注意了,她唯一能夠想到的是……Elsa的唇真軟啊。
“唔……”在Elsa發出那個迷茫的單音之前,Anna以她這輩子都沒有過的迅捷反應,飛速的退了回去并且背轉過身。
她閉緊眼睛心跳聲像一百個山精一起跳舞。她聽到Elsa坐起身來,大概順了順頭發,然後側身過來看她,見她仍閉着眼睡覺,便輕輕笑了笑。
也許是第一次,Anna聽到Elsa不帶任何掩飾的,充滿了寵溺和愛意的笑,雖然那輕柔得就是個氣音,但是其中暗雜着剛醒的慵懶和妩媚,Anna發誓自己絕沒聽錯。
爸爸媽媽,你們知道Elsa原來竟然會有這樣妩媚妖嬈的聲音嗎?
她心中正苦苦壓抑着想要跳起來撓床板,從舞廳裏飛奔而過,沖到山上去放聲大叫和想把頭埋進Olaf肚子裏去的種種荒唐沖動。她剛起床的女王陛下白金色的長發落到了她臉上,然後過了很久很久,一個輕得幾乎不能察覺的吻落在她的側頸上。
再後來她就像喝了一整桶伏特加一樣出現了記憶斷片,她不記得Elsa是怎麽從她房間裏離開的了,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起床的了。
當她梳理好頭發,換好衣服,坐在梳妝臺前,她發現鏡子裏的自己仍是一臉呆滞癡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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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a發現今天的Anna有些不一樣。
她照例早早起床然後從Anna的房間溜回自己的房間,她的書記官候在門口等着向她彙報今天的公務事項,用完早餐之後去接見了幾位大臣,然後與負責對外貿易的官員們開了個會。在底下人為了一條新航線大打口水仗的時候,女王陛下稍稍側了側身,一手支着下颌,輕輕靠在了椅背上。
未曾想,她不過是偶爾偷個懶,片刻放下她的女王架子,竟然就被抓了個正着。
她一眼看到Anna翠綠色的裙擺在門口晃蕩,然後她那總是活潑的妹妹露了半個臉出來,小動物似的望着她。
Elsa剛發現她的時候身子僵了一下,然後索性就以那個姿勢笑着對Anna招了招手。
Anna猛的一下縮回了門後去,然後又扭扭捏捏,猶猶豫豫的走了出來。
一時間滿屋子的人都停下來看着他們的小公主,Anna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正深陷在怎樣尴尬的局面裏,她渾身僵硬的站在門口:“呃……HI?”
不擅長應付這種情況的Princess Anna下意識的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姐姐,然後看到Elsa忍俊不禁的側過頭,一只手曲起指關節掩在唇邊,肩膀輕微顫抖。
趕在Anna惱羞成怒逃離現場之前,英明睿智的女王分毫不差的收斂了笑意,落落大方的伸手邀請她:“Anna,來這裏。”
Princess Anna提起裙擺,一溜小跑的蹿到了女王身邊。
當她坐在內侍官為她端來的椅子上,席列Elsa身側下首第一的位置上,而衆人紛紛起身重新向她行禮時,她才意識到她逃避已久的‘首次聽政’終于還是實現了。
天佑Arendelle,真是可喜可賀。
“怎麽到這裏來了?”女王面上擺着雍容微笑,典雅大方,目不斜視,Anna得左右看看才能确定:“跟我說的?”
她看到Elsa忍不住又笑了笑,于是抓着自己的裙擺無意識的摳弄着上面的繡花說:“噢……呃……我……”她眼神四處亂飄,話說的結結巴巴,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昨晚……”
“不如我們聽聽Princess Anna的意見?”大胡子叔叔起身向她行禮:“公主,對于這條航線,您可有什麽高見?”
“……”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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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值得載入史冊的Princess Anna的第一次聽政以相當慘烈的結局拉上帷幕,其中還多虧女王毫無原則的偏袒和不遺餘力的解圍才讓她有勇氣活着走出議政廳。
Anna面無人色的癱坐在餐廳的高背椅上,看上去好像再也不會愛了。
“偉大的第一步哦,Anna。”女王臉上的笑意已經明媚了一上午了,Anna氣若游絲道:“我可不可以不要有第二步了……”
她正滿腦子沉浸在自己的慘烈哀傷中,卻一直沒聽到Elsa的回答。她有點詫異的擡頭看向姐姐,Elsa切着盤子裏的肉,擡眼對她笑了笑。
持續了一上午的明媚,消失了。
“你不喜歡的話,就不要來了。”她這樣說,Anna皺起眉,這說法很好,可是語氣她不喜歡。
“反正我又不是繼承人,我不需要會處理政務對吧。”
Elsa看着她:“Anna。”
剛剛積聚起來的些微不滿,立刻沒了底氣。
Elsa擱下餐具,正色看着她:“Anna,我說過了,我不會結婚。”
陽光穿過落地窗投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些微的光線描繪着Elsa的側臉,她的下巴像她所應該的那樣高貴的擡着,她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餐廳裏清晰得能明辨每一個發音。
“我不會有後代,不會有繼承人。”
“Anna,你是我唯一的繼承人。”
她說完低了低頭,海水一樣的眸子黯了黯:“或者,你願意的話,你的孩子将會是我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