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起進醫院

惡劣的臺風天,外頭是疾風暴雨。

深夜的醫院裏,值班的醫護人員卻步履匆忙。

一直到早上換班,來換班的小護士一路走來聽了幾句閑言碎語,拉着昨晚值班的同事好奇又激動地問:“昨晚白錦星跟虞以寒真進咱們醫院了?聽說打架打的信息素都亂噴了!!!”

語氣中帶着錯過好戲的扼腕。

同事瞥她:“你是個醫務工作者,不是無良營銷號,少八卦別傳謠。”

不過昨晚送進來時候的陣仗,差點以為是哪個Omega意外發-情了,據聞得到信息素的同事說,白錦星釋放的信息素的确飄得到處都是。連續注射了3支加強抑制劑才控制住。

而此時的白錦星正躺在alpha隔離病房的床上,從畢然口中得知了昨晚發生的事,整個人生無可戀。

“我記得我明明在寫詞啊……怎麽會這樣……”

白錦星使勁回想,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失去的意識。

“反正我到的時候,你們倆一個昏睡,一個跟發-情似的,信息素滿屋——我這個聞不到的beta一進門,都感覺撲面而來的強壓。”

白錦星一怔:“我們倆?怎麽回事?虞以寒他……”

他恢複意識時就已經在醫院了,還一下子接受了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信息,整個就是頭腦爆-炸。他昨晚在自己完全無所覺的情況下又信息素失控了!聽那意思虞以寒也出問題了,那虞以寒是被他影響的嗎?

“你還有閑心問他,管好你自己吧,他比你好得多。”

一位醫生敲門而入,翻了下病歷,“醒了?身體感覺怎麽樣,有什麽異常反應嗎?”

白錦星認真地感受了一下:“異常反應?好像有點……手軟腿軟渾身乏力。”

醫生觀察了一會兒。剛經歷過信息素失控的白錦星臉色慘淡,沒什麽血色,整個人蔫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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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動筆寫進病歷,“你一次釋放了這麽多信息素,乏力是正常的。還有嗎?”

“鼻塞口澀。”說着不禁吸了吸鼻子。

然後他就感覺到鼻塞好像比之前通了點?

“嗯,鼻塞是因為感冒,現在應該好很多了吧。口澀大概是你聞了太多自己的信息素,生姜味還挺沖,聞多了就澀。”

“哦——”白錦星若有所思,“感冒沖劑還挺有效。”

醫生竟然輕笑了一聲:“是挺有效。有效地給了你身體刺激。”

感冒沖劑放在平常自然不會有這樣的副作用,但問題是這個階段白錦星本就體征異常,疑似提前的易感期導致體內的信息素水平極度不平衡,突然進入身體的藥物很可能會無形中沖擊這種不平衡。

“所以吃藥還吃出問題了啊……”

白錦星這時候倒不會想給他藥的虞以寒存了什麽壞心思,這單純只是巧合的意外。

他緊接着又描述了一通頭痛腦脹腰酸背痛的。

醫生的筆尖一頓,挑明問:“我的意思是你身體有沒有發熱、躁動的感覺,尤其是脖頸周圍。”

白錦星摸不着頭腦,老實回答:“沒,我沒發燒。”

還擡手摸了一下被醫生特意關照的脖頸,又轉了轉脖子,“沒什麽問題啊。”

醫生定定地盯了他一會兒,白錦星的神色很自然,點點頭記錄。

“最近一個月都沒有?”

“沒有,我最近一個月最大的異常就是易感期提前了,比以往更來勢洶洶。”

白錦星很自然地認為之前的一些不太嚴重的異常,都是易感期提前引發的。

醫生颔首表示了解,“經過檢測,你這次釋放的信息素濃度,和你以往的記錄對比,3倍超标,确實挺異常的。并且伴有信息素中輕度失控表現,不過這種現象雖然少見之前也并不是沒有過。”

“那傅醫生你的意思是……”白錦星瞄到醫生的名牌上有個傅字。

“既然身體狀況沒什麽異常的話——”傅醫生看向他,“白先生,冒昧地問一句,你上次談戀愛是什麽時候,還是現在有固定交往的對象?”

白錦星張着嘴一臉懵,怎麽突然問這個?

傅醫生見他這表情,知道他是公衆人物,可能有什麽顧忌,便道:“放心,我們醫生是有醫德的,不會随便對外透露病人的任何信息。”

白錦星的眼珠子轉了轉,看了畢然一眼。

畢然被他這一眼看得心一提,“怎麽的,你還瞞着我戀愛了?!”

礙于有第三人在場,對上傅醫生看着很一本正經的神情,畢然清了清嗓,“說吧說吧,要真那、那什麽了,我先不罵你行了吧。”

白錦星一臉莫名:“畢哥你在想什麽,我哪有時間談戀愛……我壓根就沒談過戀愛。”

“分化成alpha後一次都沒有?”傅醫生跟他确認。

“不。”

聽到白錦星否認,另外兩雙眼睛都朝他看過來。

傅醫生平靜無波,好像只是因為他說話禮貌性地看過來。

畢然就不太淡定了。

好在白錦星總算沒給他放炸-彈,說的是:“不是分化後沒有,是母胎solo——幹什麽幹什麽,沒談過戀愛很奇怪嗎?”

傅醫生神色如常地追問:“也沒有固定伴侶?”

“沒談過戀愛肯定沒有伴……”一開始白錦星還沒理解,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福至心靈,“傅醫生你問的該不會是床、炮……”

他一時不知道該用哪個詞好。

“嗯。”白錦星神色有些別扭,傅醫生依舊很穩,“不用答了,我知道答案了,沒有是吧。”

白錦星心裏還挺別扭的,要不要問那麽詳細。這些事情他跟自己親爸親媽都沒交代過,倒是被一個陌生的醫生挖了個底掉兒。

白錦星該為這位醫生知道後并沒有那種普通人聽到明星八卦的興致昂揚,反應平淡得就跟在路邊随便聽到一個路人說今天吃了三碗飯似的而感到安慰麽。

擡了一下自己的金絲眼鏡,傅醫生告訴白錦星:“alpha雖然不像Omega每個月有發-情期的困擾,但事實上也是需要定期得到Omega信息素的安撫的,長期靠抑制劑度過易感期,時間長了積累到一定程度的确會引發信息素失控,一次性爆發出來。”

白錦星聽明白了,“所以我這次的異常主要原因還是我單身太久?”

“可以這麽說。”傅醫生補充道,“另外,據畢先生所說,白先生你這次易感期的時候正好和另一個同處易感期的alpha虞以寒先生同居……”

“是住在一個房子裏!”白錦星敏感地飛速糾正。

什麽同居。在白錦星心目中,同居這個詞只能用在情侶之間。

傅醫生微笑了一下:“兩位都是強勢的alpha且平時關系不睦,應該是易感期階段下意識地互相威壓,加速促發了這一次信息素暴走。”

“可為什麽只有我信息素失控了?”

傅醫生理解了他的意思,便告訴他:“虞先生也是,并不是白先生你單方面的。”

白錦星面露詫異,是他失去意識期間嗎?他錯過了什麽?

他看向畢然:“虞以寒信息素也失控了嗎?”

畢然面色怪異地點點頭,“剛不是跟你說了麽。”

剛才?畢然怎麽說的——

說他們一個昏睡,一個跟發……

“虞以寒跟Omega似的失控發-情了?!”

一直沒什麽精神的他好像似乎突然亢奮了一下,整個語氣語調就變了。

白錦星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好像有點……想象無能啊。

雖然平時看虞以寒挺不順眼的,但是看過對比攻氣十足、只比他差一點的舞臺的白錦星着實想不到虞以寒跟個Omega似的臉紅、脖子紅、全身發紅,眼含春水,啓唇輕-喘的樣子……

艹啊。

他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傅醫生忽然挑了一下眉,露出進來以後第一個很明顯的表情變化,似是有些意外:“不穩定期請保持情緒穩定思想健康,別想一些十八-禁的事情,否則你的信息素很可能會再度崩盤。”

“什、什麽十八-禁……”白錦星難得舌頭打結,“我沒想這些啊。”

“嗯。那麻煩試着收收你的信息素。”

白錦星深吸了一口氣,“又、又冒出來了嗎?”

傅醫生職業關懷道:“別擔心,正常現象。”

不知道怎麽的,傅醫生越是正經的說出這句話,他越忐忑,并沒有被安慰到。

傅醫生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跟他上一個病人一塊入院的病人正等着他。

“虞先生有什麽事嗎,還是身體有哪裏不适?”

話問的很尋常,仿佛跟剛才在白錦星那兒似的,是一個醫生對自己病人病情的關懷,但是仔細一聽,這說話的語氣卻很剛才沉穩專業的醫生形象大相徑庭,是帶着調笑意味的。

虞以寒在他一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傅雲章,你這是剛從白錦星那邊回來?”

他說話的語氣更是随意,整個坐姿更像個大爺似的。

傅雲章低頭理了下白大褂:“我去消毒室消除一下味道。”沒料到虞以寒會來。

“沒事,”虞以寒反倒說,“沒那麽重,不太影響。”

傅雲章認真地看他:“你确定?”

“嗯。聞着還成。”

“喲,這可讓人意外,我看網上的新聞你跟白錦星關系不怎麽樣啊。”

傅雲章繞過他,拉了椅子坐下:“我記得一向不喜歡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難不成白錦星那樣的才是你追求的猛A信息素?生姜啊,的确殺傷力很強。”

“滾蛋。”虞以寒沒好氣,因為心裏揣着心事,沒做反駁。

傅雲章敲了敲筆蓋,看着虞以寒糾結的表情:“怎麽,小虞先生有問題要咨詢我?”

“沒有。”

傅雲章就默默地看着他口是心非。

“不是咨詢,”虞以寒松了口,卻嘴硬強調,“只是随口問問。”

傅雲章帶着笑意,轉了轉手裏的水性筆,“行吧,那我就随便聽聽你随口問的問題。”

“老傅,用你的專業性回答一下,什麽情況下一個alpha會被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吸引?”

旋轉的筆啪嗒一聲掉到桌上,傅雲章詫異地看他,深思後同他道:“理論上來說,不會有這種情況。”

虞以寒面露不贊同。

他想,淩晨的時候,他分明是被白錦星的信息素影響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而且因為長時間被白錦星的信息素包裹,他的身體漸漸産生了欲念。

畢然聞不到。其實畢然到的那會兒,整個屋子裏都是他跟白錦星交纏着的味道。

他真的是憑借着自己越來越微弱的自制力,才堅持住沒有沖到白錦星的房間裏去的。

傅雲章注意到虞以寒的走神,敲了敲筆,收斂了一些玩笑意味,沉了聲音提醒他:“alpha之間天生有等級壓制或者信息素壓制。所有的歷史數據表明,即使是感情再深的alpha戀人之間也沒有例外。懂嗎?沒有任何一個例外。”

虞以寒仔細想了想,遲疑道:“可我——”

傅雲章像是明白他要說什麽,截斷他的話:“其實信息素爆發大多都是日積月累的結果。今天淩晨,或許白錦星的信息素暴走只是影響你的最後一根稻草,以致于讓你産生了這樣的錯誤的思維。”

虞以寒越聽越迷蒙:“……是、是這樣嗎?”

“據我所知,前一段時間你錄制節目長時間和一個Omega同事一起工作吧,甚至因為舞臺排演、跳舞等表演需要産生過不少肢體接觸,所以我的推斷是,或許這位Omega才是影響到你這次易感期提前并且産生異常的根本原因。”

虞以寒徹底被說懵了。

他皺眉:“alpha那麽容易就受到Omega的影響嗎?我以前工作的時候,工作組裏的Omega工作人員也不少啊。”

傅雲章頓了一下:“唔,或許是你同對方接觸的時間,正好是他發情-期前後,信息素波動最起伏的階段。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

虞以寒不由地追問:“是什麽?”

“你和那個Omega的契合度很高。”傅雲章觀察着虞以寒的表情,“能将你影響到這種程度,估計不會少于80%。”

虞以寒想都不想,直接:“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

“反正不可能。”

虞以寒心裏想,一個Omega對他有沒有吸引力,他會不知道嗎?他們合作了那麽多期了,虞以寒和對方一塊工作的時候,還沒跟白錦星一起的時候心情起伏大呢。

過了一會兒,虞以寒又想到了什麽,追問,“那這次白錦星信息素失控,也是跟我一樣的原因嗎?”

虞以寒想起來跟白錦星搭檔的那位好像也是個Omega吧。

虞以寒熱切地等着答案。

傅雲章則是沉默了一瞬,冷酷地拒絕了回答:“抱歉,其他病人的情況不宜跟你透露。”

“那他這次怎麽又會昏迷的?”他又問。

“虞以寒。”傅雲章嚴肅地叫他。

“嗯?又不能說?”虞以寒不滿,“那你剛才不還跟我說的很歡麽,沒見你多遵守醫德……”

“你跟白錦星互相都很想了解對方的病況的話,建議回頭你們自己私下交流。”

虞以寒:“……我就随便問問。未必要知道。等等——老傅你是說,白錦星也問過我的情況?”

傅雲章沒答,只提醒道:“如果是面對面交流的話,請過了易感期再進行。易感期階段,實在不建議你們單獨相處過長時間。”

虞以寒的情況比白錦星好很多,淩晨入院後跟白錦星隔離開,打了兩支抑制劑後很快穩定了下來。

“那他……那我下次易感期還會像這次一樣嗎?”

“不好說。可能會可能不會。”傅雲章顯然注意到了對方剛才的改口,倒是沒多說什麽,“作為醫生,我認真地建議你們再忙也可以抽空談個戀愛。哦我是說,你們分別找Omega談戀愛,一直得不到Omega信息素安撫,那麽你們以後的易感期大概會像開盲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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