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算是……私奔？
“我親愛的公主，小心點，不要向下看哦。”狄米斯看着她，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說。
“天使……”如彬看見兩對巨大的白色羽翼，載着他們一同滑翔，而這雙美麗得令人不得不贊嘆的羽翼，正好點綴在狄米斯的背後。
“朗斯國都很少有人看見真的天使呢。”狄米斯微笑地對她說：“你很幸運。”
“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人見過我解除咒語之後的模樣，”如彬模仿他的語氣：“你太幸運了。”
“是嗎？我很榮幸。不過說實話，我第一眼看你和現在看你的樣子，沒什麽分別。”
“你……”如彬滿頭黑線：“是在諷刺我嗎？”
“絕對沒有。”狄米斯目光堅定地說。
“你……”如彬不老實地撕扯着狄米斯的臉：“騙人！騙人！說謊話居然還像真的一樣！那你以前也說過謊話騙我嗎？”
“我不撒謊的。公主，天使不能撒謊。”狄米斯無可奈何地說：“不要亂動，真的會掉下去。”
“我才不管！”如彬奮力撕扯，狄米斯的臉頰被掐的紅彤彤一片：“說！你還有什麽事騙我！”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這樣……很危險……”他吃痛，卻閃躲不開。
“騙我……我讓你騙我！”手上的力氣更大了。
“哎呀呀——”翅膀突然消失不見，兩個人一起從天上摔下來。
翅膀……變成了漫天的羽毛，飄灑在他們面前，紛紛揚揚，仿佛雪一樣……
死定了——如彬死死地抱着狄米斯，在心裏最後的一個念頭是如此的絕望。
不甘心啊——如彬整個身體都攀在狄米斯身上，在心裏的最後第二個念頭是如此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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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嫁人呢——如彬咬着牙流淚，在心裏的最後第三個念頭是如此抱憾。
至少讓我……眼前的雲霧迅速消失不見，一大片沉浸在星光的土地出現在眼前。
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如彬的腦子運轉速度卻越來越慢。
不想死，長這麽大才接過一次吻……可以看見民宅中閃爍的點點燈光。
至少，至少……如彬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眼中有炯炯的冷靜自若。
至少……再……如彬閉上雙眼，輕輕地吻上狄米斯帶着玫瑰香氣的嘴唇，柔軟的感覺，好像玫瑰花瓣一般。
狄米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給擾亂了，兩個人直直地從半空墜落，墜落，墜落……一直墜到那深不見底的出口，在無邊的黑夜中，在另一個世界的盡頭中，無休止地，墜落下去。
一吻，一瞬，卻仿佛過了一世。
下面是一處農宅的院落，一個孩子正獨自一人在院子邊挖土，孩子興沖沖地玩耍着，突然感覺上面似乎有什麽陰影，擡頭一看，卻看見兩個人直直地向他砸來，孩子不知所措，呆呆地擡頭看着。
“該死！”狄米斯低吼一聲，匆忙推開如彬，把她背負在自己的後背之上，然後——
刷啦！兩雙巨大的白色羽翼展開，柔軟的羽毛一端輕柔地在孩子臉上刷過，下一個展翅，兩個人一同升到高高的夜空上，再不可見。
只剩下地上的孩子呆愣地看着，半晌，天上悠悠地飄落一片潔白的羽毛，正落在孩子頭上。屋裏的母親招呼孩子回屋，孩子傻乎乎地握着羽毛，蹦蹦跳跳地喊：“天使！媽媽！剛才天使落在我頭上了！”
好險。狄米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幸虧自己反應夠快，不然三個人全都變成肉餅。
如彬悠閑地趴在狄米斯背上，用手揪住狄米斯金黃色的長發：“你明明能飛的！為什麽快到地面才飛起來？想吓死我嗎？”
狄米斯揮動翅膀：“那你為什麽突然……那麽突然地……”
如彬感覺到他的脖子都跟着紅了起來，她抱住他的脖子：“我只是太害怕了……才……”
“我是逗你呢！天使怎麽可能會從天上掉下來呢！下次不要搗亂了哦……”狄米斯說教道。
“是！我知道了！我的王子、騎士、天使大人！”如彬把頭靠在他肩上，閉上眼睛，輕輕地嗅着他身上的玫瑰花氣息。
天使是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的……狄米斯感覺背後的呼吸慢慢均勻起來，知道她已經進入了夢鄉。
天使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除了剛剛……剛才那一瞬，本來是想捉弄她一下，再炫一番飛行技術而已，可是他沒有料到，意外差一點就發生了。不過，也不過是差一點而已，畢竟，它沒有發生。
意外，意外，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而已。狄米斯深邃的眼睛中泛起一絲波光。
藍天。白雲。芳草。水塘。
“彬。”一個清脆的聲音把如彬從哭泣中喚醒。
狄米斯站着如彬面前，微笑地看着她。“不要哭，我的小公主。”他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我會在你身邊，一直……”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如彬止住淚水，看着她。
“對。”他令人安心的嗓音。
突然一陣狂風大作，眼前一切都被風沙所覆蓋。
“狄米斯——”睜開眼睛，眼前空無一人。
你說過，會一直在我身邊的……
不要走……
我一個人，會害怕……
“狄米斯……”
“彬，我在這，我在這裏呢！”狄米輕輕用指尖劃過她的臉龐：“為什麽哭？”
“你……你不見了……”如彬攀到他的肩頭大哭起來。
“不會的。”狄米斯把她抱在懷裏說：“我不會走，好不好？”
“嗯……”如彬像個孩子一樣止住了哭聲，随即四處環視：“這裏……是哪兒？”
簡單的陳設，再普通不過的一處卧房，不過令如彬興奮的是，這些陳列是中原的風格。終于回家了！
“西京的一家小客棧裏。”狄米斯扶她起來，她才發現，他和她兩個人一起和衣睡在一張床上，在睡醒之前的她，頭是枕在他胳膊上的。
“那個……我們兩個……”如彬低着頭，有些窘迫。
狄米斯笑笑：“我怕你醒過來找不到又要哭，所以只要了一間房。現在要回家去看看嗎？”
如彬看了看窗外，天已經打亮，她點頭，兩個人一起向蒙塵草堂走去。
心裏好期待……過了一月有餘，不知道大姐若陽回來沒有，或許可以去西嶺山寨找她……似琳那個瘋丫頭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迷迷糊糊地又闖什麽大禍呢？想到這裏，她的一顆心砰砰直跳……
蒙塵草堂仍是她離開之前的樣子，她欣喜地走進門去，卻看見一位陌生的男人坐在廳堂裏，正襟危坐，冷若冰霜。
“請問……你是……”如彬試探地詢問。
“請回。小店不開市。”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