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不過就親
池明遠就這麽看着,心跳快到他整個人處于一種幾近亢奮的地步,在林槐關掉淋浴器時池明遠收回目光跑去茶水室從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沒時間去糾結那水能不能入口,擰開往嘴裏灌。
冰冷的水順着喉嚨流進胃裏暫時按下他那顆燥動不已的心,池明遠用力捶了下冰箱門。
操!
想犯罪了。
但是不能。
林槐的睡衣很簡單,以前穿松的T恤衫和運動褲,他擦着頭發出來,叫池明遠:“我好了,你可以去洗了。”
池明遠躲在茶水間不敢出來,畢竟頂着褲子,出來少不了被林槐揍。
倒也不是怕被他揍,主要是怕丢臉。
林槐刷完牙池明遠還沒出來,他也懶得叫第二遍,同事而已,不要越界。
池明遠等到徹底消下去才磨蹭着走出來,把剛剛收起的電腦又搬出來假裝工作。
林槐躺床上刷着當天的新聞,随口問:“你不洗澡?”
“我想起來還有郵件沒處理,你先睡,我晚點洗。”
哪能現在去洗,他一洗,林槐不是知道玻璃浴室的秘密了嗎?自己剛剛偷看他洗澡的事被他知道不打一架估計難收場。
“許小川之前說你是大小姐。”
池明遠臉又開始臊:“你們什麽時候那麽熟了?這都跟你說。”
“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你也在,現在看來你确實挺符合大小姐身份的,出門帶杯子帶碗筷,出差還得帶被子。”
“這叫講究。”
“挺好,我睡了。”
确認林槐睡着池明遠才偷摸着去洗澡,洗到一半還特意圍着浴巾出來外面看玻璃,确實,裏面充盈着水蒸汽,外面能将裏面看得一清二楚。
還好林槐睡了。
躺在沙發上,整個世界靜下來,酒店隔音效果好到令人發止,一丁點兒外頭的聲音都聽不到,池明遠被迫聽着林槐均勻的呼吸聲,淺淺的,靜靜的,越聽越睡不着,越翻心越燥動,他想……想親吻林槐。
這個從上飛機到現在一直沒停過的念頭再次從心尖冒出來,像瘋長的枝蔓冒出胸腔,等池明遠反應過來想要壓制時,他人已站到林槐的床邊。
他睡覺的樣子很好看,側身蜷縮着,抱着枕頭,被子搭在腰間,短褲睡亂了滑至大腿,池明遠看着他,慢慢靠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憑着感覺靠近他的唇,只差一點點就能親到了,只差一點點就能嘗到那顆誘惑果的滋味了。
“你幹什麽?”
跟飛機上一樣,林槐睜眼,對着他來了一句,不同的是這次連帶着動手,林槐一揮,一拳打到池明遠鼻子上,又驚又吓又痛的他被林槐打倒在地,“我說幫你蓋被子你信嗎?”
林槐支起的身體又躺回去,又沒聲音了。
池明遠爬起來湊過去,又睡着了?
他是不是有什麽特異功能,自帶防護,睡着了也能精準判斷身邊有沒有人。池明遠不敢再動,悄悄退回沙發。
鼻子一陣一陣痛,池明遠理虧,不好意思吭聲,去冰箱找到冰塊用毛巾包着按在鼻子上緩緩睡下。
後半夜,他聽到床上發出低低的呻吟聲,池明遠驚醒,忘記睡在沙發的他一個翻身滾落在地,好死不死閃到腰,池大小姐托着腰捂着鼻子瘸到床前,還真是林槐發出的聲音。
這次他沒敢冒然靠過去,打開床頭燈,林槐抱着自己縮成一團,額頭盡是汗水,池明遠顧不上太多,拍打他臉頰:“林槐,醒醒,林槐。”
“嗯?怎麽了?”
池明遠幫林槐擦去額頭的汗,“是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林槐的手一直頂在胃部,“沒事,你去睡,打擾你了,抱歉。”
“我是問你哪裏不舒服,誰要你道歉了。”
“你別吵,我胃痛。”
“有帶胃藥嗎?”
“沒,別吵了,我睡會就好。”
“你他媽好個屁啊,我想起來了,你今天下飛機去洗手間吐了是不是,那個嘔吐的聲音是你,那你晚上還喝酒,喝個屁啊,直接說胃不舒服不喝就行了,管他什麽甲方乙方,起來,我帶你去看醫生。”
即便胃痛成這樣,林槐臉上依舊沒太多表情,只是額頭流汗和控制不住的呻吟聲,他推開池明遠:“不用,痛習慣了,睡一覺就好,別吵。”
池明遠又氣又急,拉着他往背上背:“背你去,別廢話了。”
這一拉扯林槐只覺得胃更痛了,直接痛出聲,池明遠動作頓住,将他放回床上:“痛得這麽厲害,你确定是胃痛而不是其他?”
“确定,別管我了行嗎?睡着就不痛了。”
睡着就不痛了。
聽到這句池明遠突然覺得自己也跟着胃痛起來,連帶着心髒跟着抽着痛,睡着就不痛了,那是他痛了多少次得出來的經驗。
他把燈打開,胡亂換好衣服出門,到一樓問前臺附近哪裏有藥店。
前臺:“先生,現在是淩晨三點,附近不一定有藥店開門,很抱歉我沒在晚上買過藥,沒太注意,不過我這裏有暖胃貼,您需要的話我可以提供。”
“暖胃貼有用嗎?”
“輕微胃痛可以緩解。”
林槐看上去可不像輕微胃痛,池明遠跑出門,半夜攔不到的士,他只能沿街奔跑,跑了好幾條街才找着一間24小時藥店。
不确定林槐平時吃哪種胃藥,池明遠讓藥店藥師把不同牌子胃藥各拿一種,沖劑的,膠囊的,藥片的,每樣都拿了,等他拎着一大袋胃藥跑回酒店已是一個小時後,扶林槐坐起來:“買了藥,起來吃藥。”
林槐迷迷糊糊的被他搖醒,在看清滿床藥盒後撐開眼皮:“你是讓我把藥當飯吃?”
“我不知道你吃哪一種,省得再跑一次。”
“你這些藥夠我吃到死了。”
“什麽死不死的,看看你要吃哪種?”
林槐拿了離手最近的,看了眼說明書倒出三片往嘴裏送,池明遠趕緊把水遞給他:“喝點水。”
“你……”林槐這才聽清他的喘息聲,看清他滿身的汗,他這是,跑着回的嗎?喘得這麽厲害。
“嗯?”
“謝謝。”
“突然這麽客氣,你還是林槐嗎?”
林槐靠在床邊,“我平時對你很不客氣嗎?”
“這不用疑問吧,不過我不介意。”
林槐揚起嘴角笑了下:“你用不用去洗個澡?”
後背全是汗,黏在衣服上,池明遠早受不了,拿起睡衣往裏走,洗到一半才想起來,這個浴室……他媽的是透明的!
他試圖分散林槐注意力,這樣他應該不會注意玻璃吧,“你好點沒?沒好送你去醫院。”
神藥嗎?一吃就好。
可确實好了很多,林槐說不出現在是什麽感覺,自他記事起沒人這麽照顧過他,沒人半夜幫他買藥,沒人送他去醫院,他自己堅強獨立慣了,生病從不吭聲,能忍則忍。
于鳳芝總是忙,各種忙,兩個弟弟又小,所有能扛不能扛的他都一個人承受着,突然被人照顧,溫暖又別扭,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池明遠,更別扭。
“已經好多了,你洗你的澡。”
等他出來,林槐坐在床尾直勾勾的盯着他,池明遠同手同腳走到沙發:“我睡會兒。”
林槐一把拽起他将他壓在地上:“你是不是早知道玻璃是透明的?”
剛想倒杯水,一擡頭看清浴室裏面的光景,先前的感動被消得蕩然無存。
“知道又怎麽了,都是男的,我是看了你,你剛不也看了我,不然你怎麽知道是透明的?”
“你居然沒覺得自己有錯?”
“這算什麽錯?”
林槐懶得廢話,一拳砸他左臉,先前是沒防備,這次預料之中,池明遠接下他的拳頭反将他壓在身下,兩人位置颠倒,池明遠按住林槐雙手撐于腦袋兩側,林槐胃還痛着,比力氣沒比過他。
池明遠用力壓制着他:“你他媽有病?動不動就動手,先前只是讓着你。”
“放手!”
“不放!”
林槐屈起腿往池明遠腹部頂,池明遠動作比他更快,俯身吻住他的唇。
終于親到了。
肖想了一個白天加一個晚上,原來是這種滋味。
林槐愣住,沒忍住爆粗口:“你他媽……又來……”
上次算他醉酒,這次算什麽?打不過就吻別人是什麽招數?
池明遠吻上瘾,越吻越深,越吻越用力,用他的腿壓住林槐的,雙手死死攥住林槐的手,趁林槐說話的間隙往裏伸舌,林槐用力咬下,兩人的對決放在了唇齒間。
今天的林槐明顯落于下風,沒吃東西加胃痛削弱他的戰鬥力,當然池明遠也沒落下太多好處,結束時池明遠擦着唇角的血,“嘶,你屬狗啊?”
林槐一腳踢翻他,“這句應該我對你說。”
嘴角被咬破皮,池明遠抽了張紙巾按着,倒也沒反駁。
林槐起身漱口,“池明遠,我不是同性戀,發情也要看清對象。”
“知道你不是。”
“那你剛才是幹什麽?咬人咬錯地方了?”
這要怎麽回答?要回“我他媽想睡你,想上你,想跟你上床”嗎?
池明遠答不出,也不敢,他只會故意嗆林槐:“故意惡心你成嗎?”
林槐冷冷丢下一句:“恭喜你,你成功了。”
兩人都沒睡好,早上起得又早。
電梯裏誰都沒理誰,快出電梯時林槐瞥了眼池明遠,問:“你鼻子怎麽了?”
池明遠掏出手機打開前攝像頭,鼻梁青紫一片,嘴唇腫着,他這輩子沒這麽難看過。
他沒好氣道:“你還挺會失憶的,打完不記得。”
“我打的?”
池大小姐掏出墨鏡往臉上一戳,又翻出個口罩,高冷的仰頭走出電梯,留給林槐一個高傲的後腦勺。
在甲方公司忙到十點,他們公司有個上午休息二十分鐘做眼保健操的習慣,池明遠坐在原地沒動。
林槐想起他昨晚滿頭大汗的給他倒水喂藥,起身下樓。
十多分鐘後林槐拎着便利店的袋子回辦公室,将一瓶水放到池明遠面前:“口罩摘下來。”
“幹什麽?”
林槐拿出消炎藥和止痛噴霧:“上藥。”
說着沒等池明遠同意,取下他的墨鏡和口罩:“閉眼。”
“我靠,你……輕點啊。”
山根腫得挺厲害,林槐小心避開眼睛噴上藥,又拿出棉簽幫他擦唇角,這是林槐頭一次這麽近距離端視池明遠,如果不是他那張嘴,林槐願意承認他長得确實好看。
池明遠“嘶”了聲。
“痛?”
“你說呢?”
林槐用力撕了張創口貼按在他嘴角:“活該,忍着。”
午餐是甲方這邊安排的,辣椒炒牛肉,孜然羊排,青菜,臘魚,米飯,還有兩個蘋果。
林槐看了眼包裝盒上的标簽,低頭擺弄着手機,池明遠直接打開包裝袋拿起盒子看,皺着眉:“我出去下,等我回來一起吃。”
沒過多久池明遠回來了,手裏還多了份打包盒,林槐正好出去,兩人在門口碰到:“你去哪?”
林槐看向他身後:“拿外賣。”
同時上樓,回到辦公室,這間辦公室暫時提供給他們使用,中午只有他倆在。
林槐先将手裏的外賣袋遞給他:“你嘴角破皮,不适合吃辣的,吃點清淡的。”
池明遠“嗯”了聲,極不自然的将他拎回來的盒子用力推到林槐那邊:“你胃才好,也不适合吃辣,吃點粥。”
突然沒人說話,只有袋子的悉悉窣窣聲,林槐看着池明遠,想笑。
“看什麽看?”
“謝謝。”
每次林槐道謝,示好,示弱,池明遠都會陷入一種手足無措的慌亂境地,他習慣了林槐的冷淡,漠然,突然畫風轉變為溫順,冷不丁的,總感覺難适應。
池明遠夾起一個水晶蝦仁塞進林槐口中,生硬道:“不謝。”
作者有話說:
大小姐:他居然沒打死我,肯定對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