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紅牆綠瓦,古樹參天。
金碧輝煌的宮殿中藏着一位玉秀美人。
美人氣質美豔絕倫,醉眼迷離,半卧紙塌,眉眼開阖間流光溢彩,纏綿悱恻。
纖手勾着一杯琉璃杯,葡萄酒的香味彌漫宮殿,聞之醉之。
“娘娘,皇上最近經常翻瑤嫔的牌子。”涼煙看着撐着頭半眯着眼的貴妃娘娘,輕聲說道。
沉默片刻,屋子裏才響起一道悅耳的呢喃。
“嗯?”燕茴慢慢睜開眼,看着跪在她面前給她搖扇的婢女涼煙,慢聲細語的嘆了聲氣,“今天可是月十五,皇上沒去皇後的寝宮?”
“回娘娘,聽那邊小厮回報,說是皇後傷還未好,婉拒了皇上。”
燕茴輕輕笑了笑,“自打皇後落水後,皇後稱病已經幾次了,這段時間各宮妃子去請安是不是都拒絕了?”
涼煙回應道:“是的。”
鎮國将軍趙王爺之女趙南松,德才兼備,秀外慧中,被先皇賜婚太子,結果先皇去世的早,但這道賜婚聖旨已經頒發了。
新皇登基時候,也是新皇迎娶皇後的時候。
但太後為了牽制趙王爺勢力掌控新皇,便下旨新皇迎娶國舅大人的孫女燕茴為貴妃。
雖然稱號有高低,但衆人心裏清楚這皇後怕是敵不過這貴妃的勢力。
貴妃美豔絕倫,性格嚣張跋扈,成婚第一晚,因新皇要在皇後中亭宮入洞房,當下火冒三丈,便立刻去了中亭宮想把皇上拉過來,結果與皇後在禦花園碰上,兩人起了争端,竟雙雙落湖受了傷。
新皇本想怪罪貴妃大不敬之罪,奈何太後先下手為強護住貴妃,意圖指代皇後勾引皇帝,竟想要獨寵聖恩。
兩方焦灼,最後不了了之,誰也沒洞房,就這麽幹挺着。
貴妃和皇後,新皇不管先入何人洞房,都相當于是一個宣戰。
燕茴吃了口涼煙遞過來的水晶葡萄,看了眼天邊晚霞,輕笑了下,“走,去給皇後請個安。”
“娘娘,已經是酉時,現在....”天色已将晚,涼煙不知燕茴何意,“...現在去是不是太晚了?”
燕茴起身,穿過旁邊婢女遞過來的外衫,沖着涼煙眉頭一挑:“不晚,這個點請完安還能留在那吃頓晚飯,說不定還能留個宿呢。”
涼煙:“......”
燕茴說的話信息量着實太大,涼煙愣在原地十幾秒才反應過來,轉頭一看,自家貴妃娘娘已經走出宮門正朝着中亭宮走去了。
她所住的是卿瀾宮與中亭宮不遠,中間只隔了兩條過道,走路過去也就十五分鐘,相當方便。
說實在的,這種宮殿安排,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兩個本就敵對的女人,被安排住的這麽近,這是生怕惹不出來事端啊。
燕茴跨過第二道門檻時,入眼便是一個比她宮殿規模還要大的寝宮。
其實也是應該的,畢竟人家是正統皇後,是正妃,住的用的自然要比她這個側妃要奢華大氣。
大門旁邊站着兩個小太監,看到燕茴時,臉色刷的一白,嘚嘚瑟瑟的跪在地上請安。
“參...參見貴妃娘娘!”
“參...參見貴妃娘娘!”
燕茴看向右邊的小太監,長得很是秀氣,合她眼緣,便問他,“你家皇後娘娘在裏面呢嗎?”
秀氣小太監身子一顫,立刻應道:“回禀貴妃娘娘,皇後娘娘在..在寝宮裏休息,眼下不方便...不方便見客。”
“娘..娘娘。”涼煙從後面跟過來,燕茴走的太快,等燕茴停下涼煙這才追上。
燕茴看涼煙跑的大氣喘不上,無奈拍了拍她後背,“這小身子骨得加強鍛煉啊,以後會在床上吃虧的。”
“......”涼煙本就跑的喘不過來氣,被燕茴這麽一句話吓得差點抽過去,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娘...娘娘...”
涼煙估摸也就是個14.5歲的小姑娘,燕茴現在普及性知識為時過早了些,瞧把這小姑娘吓得。
“沒事,我故意逗你的,你還早,”燕茴摸了摸涼煙的頭,“等你及笄再說哈。”
涼煙:“.....”
燕茴轉身看着秀氣太監,擡了擡下巴,“去通報一聲,本宮要給皇後請安。”
“燕貴妃...燕貴妃娘娘,”小太監吞了吞喉嚨,心口發慌,顫聲回道,“皇後娘娘身體抱恙,現下..現下真的..真的無法見客,請..請燕貴妃娘娘見諒。”
燕茴看着小太監快被自己吓得昏厥過去了。
想來也是,燕茴的惡名,還沒入宮,她的嚣張跋扈,不可一世就已經人盡皆知了。
那她換個人問,燕茴看向一旁跪在地上低頭不語的太監,“那你去,去禀報一聲。”
“燕貴妃娘娘,皇後...”
燕茴看着手上精致的護甲,懶懶的說道:“再多說一句,我把你倆的舌頭拔下來。”
兩個太監頓時不敢說話,卻也不敢起身回報。
燕茴沒耐心等下去,剛要推門自己闖進去。
吱——
只見一個婢女打開了宮門,她走到燕茴面前,面帶得體笑容,行了個禮,擡手請,道:“燕貴妃娘娘有請,皇後娘娘已休息好,在裏面等您請安了。”
皇後的貼身婢女,素禾,性子剛烈,持重沉穩,是個好姑娘,就是死的挺慘的。
燕茴跟着素禾走進寝殿,淡淡沉香撲鼻而來,屋內裝飾金貴中透着清雅,擺件上品質地,一眼望去,皆是不凡之品,就連那床邊珠簾都是精品玉珠所串制而成。
透過珠簾,倚床而坐的女人素面朝天,肌膚白皙若雪,眉眼精致,柳眉如煙,垂眸時羽睫微顫,似翻飛的蝴蝶。
若比喻燕茴是寒冬那一株洶湧奮開的傲雪紅梅,那眼前這女人便是那冰封千年雪山上的一朵傾世雪蓮。
“咳..咳..不知燕貴妃前來,有何事?”女人聲音輕靈卻透着一絲虛弱無力,俨然一副病态。
燕茴收回視線,行了個禮,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給皇後娘娘來請安的啊。”
“請安?”女人語氣驚訝,“卯時已過,亥時未到,燕貴妃來的有些早了...咳..咳..”
“不早,正所謂好飯不怕晚,妹妹我來的早些,也恰恰證明了我是真心想給皇後娘娘您請安的啊。”
燕茴剛要走上前,素禾擡腳停在她面前,畢恭畢敬道:“燕貴妃娘娘且慢,皇後娘娘還是病體,若是娘娘在靠近,怕是會惹了傷病。”
“呵呵...呵...”
燕茴笑了笑,擡了擡手,涼煙走上前擋住素禾,涼煙會武,素禾輕易被涼煙壓制,燕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素禾,眸子一壓,眼神卻看向床榻上的人。
“不過是個婢女,敢在本宮面前指手畫腳的,是不是以為本宮脾氣很好啊?”燕茴眉頭一挑。
咔嚓——
“啊...!”
涼煙輕而易舉的折斷了素禾的手臂,素禾吃痛喊了一聲,抱着斷臂躺在地上疼的身子打顫。
燕茴見趙南松沒有表示,剛要擡手讓涼煙在折斷素禾另一只手。
“夠了!”趙南松沉聲道,“這裏是中亭宮,不是你卿瀾宮,本宮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管教!”
燕茴擺手,涼煙站在一旁,“如今聽姐姐這口氣,倒是中氣十足的很啊,這幾日常聽姐姐稱身體抱恙謝絕見客,就連皇上邀你侍寝都拒絕了,難道姐姐是在……裝病嗎?”
趙南松眉頭一皺,擡眸看向燕茴,眼底浮現一絲疑惑。
眼前的燕茴她竟然看不懂,沒有以往的嚣張跋扈大肆喧鬧,反而變得行事果斷,下手狠辣,她剛才是真的沒想到燕茴會讓人折斷素禾的手臂。
她的字裏行間裏都是試探和懷疑。
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本宮生沒生病,燕貴妃難道不知道嗎?”趙南松起身走過來,素手拂開串串珠簾,“畢竟本宮這傷跟燕貴妃您..還是有些淵源的。”
燕茴眼裏閃過一絲驚豔,方才隔着珠簾,趙南松的樣貌和身材也是隐隐綽綽的,如今她走出來,倒有了一種撥開雲霧見天明的豁朗感,美的驚人。
“姐姐這麽說,妹妹可就要傷心了,”燕茴走過去,将趙南松垂下的一縷青絲別于耳後,柔聲道,“畢竟……那時妹妹不也同姐姐一起落了水,如今妹妹心生歉意,這不特來與姐姐說聲抱歉嘛。”
趙南松躲開燕茴的手,看向疼的已是滿頭大汗的素禾,眉眼冷峻,“這就是燕貴妃前來道歉的姿态?若是如此,本宮怕是承受不起燕貴妃的歉意。”
“當然不是了,”燕茴看着被躲開的手,輕聲笑了笑,“妹妹只是幫你教訓一下不知禮教尊卑的婢女,若是如此惹了姐姐生氣,妹妹可以道歉的,姐姐想要嗎?”
趙南松看着她,似是要從她身上查詢到什麽,而燕茴不在意的任她打量。
“燕貴妃的歉意本宮收到了,若是無事,請回吧。”趙南松送客,剛要轉身離開,就被燕茴拉住手腕,眉頭一皺,喝道,“放開!”
“不放,”燕茴笑的欠揍,順勢一把拉過趙南松,摟住她的纖腰,“妹妹可是有話要與姐姐說的,姐姐這般趕人,可真是讓妹妹心寒了。”
“放手!”燕茴力氣很大,将她箍住,趙南松竟然動彈不得,“你若想說什麽就說,放開!”
燕茴嘴角一勾,湊近趙南松耳邊,“你确定在這裏說?”
趙南松費力移開頭,“不願說就走。”
如今的燕茴讓她捉摸不透,竟是要比以前還要危險。
“那妹妹可就說喽,”燕茴一把握住趙南松的手腕,扣在後背,兩人貼的很緊,燕茴歪頭,貼着她的耳邊,“重生的...滋味如何?”
趙南松瞳孔緊縮,停下掙紮,不可置信的看着燕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