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暖陽高挂, 金光萬縷。
趙南松看着還在熟睡的燕茴,昨晚她睡在外側,燕茴雖然有動靜, 但因為她的阻擋, 所幸沒有翻下床去, 反而緊緊摟着她的腰身, 與她貼近入睡。
皓腕擡起, 纖指撫上燕茴的面龐, 微微下滑, 落在朱唇之上。
她對燕茴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想擁有她,想依賴她,想與她一同前行, 甚至想與她一起登頂這至高無上。
趙南松不禁思索, 為何前世她對燕茴沒有這種感覺呢?
她對前世的燕茴印象只有嚣張跋扈, 她本無意與她比較, 世人的随意評論她也從不放在心上,但是燕茴卻每次找她麻煩,搶走她看中的布匹首飾珠寶。
身外之物, 搶走也罷,趙南松自然不在意這些,但她怎麽也沒想到燕茴為了與她繼續較量,竟要求主動入宮。
以燕家勢力,燕茴入宮便是貴妃級別,趙南松并不意外,但她能看出來燕茴并不喜歡齊謙。
她之所以答應入宮為後,是因為先皇旨意, 從小就知道她會入宮成為皇後,命運如此,趙南松自當領命,再加上齊謙長相俊俏,溫文儒雅,與她相談甚歡,平日裏待她很好,所以她嫁給齊謙并不覺得委屈。
但是想到燕茴為了與她比較,卻主動葬送自己未來的幸福。
趙南松那一刻便覺得燕茴是個瘋子。
而如今,兩人都重活一世,趙南松發覺自己竟然對燕茴起了別樣心思,那種感覺她說不出來。
也許是燕茴把她從執念裏拉了出來,替她趕走了那些沉重罪惡的過往,讓她得以喘息。
燕茴的笑容,身體,味道,都讓她感覺到無比寧靜,只要和她在一起,便覺得世界都是美好的。
後宮裏沒有真正的朋友,這是趙南松化作游魂是親眼所見。
齊謙的所有女人,為了争奪盛寵,使盡各種手段,蒙騙,栽贓嫁禍甚至為達目的竟狠心殺掉無辜之人。
原本在她面前親切喚她姐姐的妃子們,一個個再得知她死訊後竟然都無比暢快,已然一副大仇得報大快人心的樣子。
如果要說哪個妃子沒有欣喜若狂,也就昨日說的婉嫔好些,可能與她交涉不深,得知她的死訊,婉嫔只是嘆了幾聲氣,祭拜了一下她就轉身離去。
看着那些虛僞至極的妃子們裝作哀傷的模樣在她的靈臺上哭唧唧,趙南松不禁想到燕茴。
那個女人,到是清白的很,不管是喜歡還是讨厭,都是明面上擺着,從不會繞彎彎的私下陰你。
重生之日,趙南松便想着這一世不再與燕茴作對,若是有機會便救下燕茴,雖然那時燕茴可能還會對她仍抱有敵意,但是她人心不壞,能救則救。
結果沒想到,兩人身份對調,她竟然被燕茴所救,救于宛如惡鬼一般的執念裏。
陽光微移,落在羽睫之上,睫毛微微顫動。
趙南松擡起手,擋在燕茴頭上,見她眉頭舒展,舒了口氣。
近看,燕茴的長相當得起傾世容顏,若不是性格太過火爆,怕是早在入宮前就會被人踩破門檻娶走了。
趙南松想到第一次見到燕茴時,她穿着上并沒有太過精心打扮,也沒有帶很多的朱釵首飾,也正因為如此,她最直觀的感受便是燕茴的美貌當真是絕色蓋世。
“唔...”燕茴迷迷糊糊的抱住趙南松,低喃道,“玥玥,幾點了?”
燕茴的聲音含糊不清,趙南松沒聽清她說什麽,低聲詢問道,“怎麽了?”
聽到趙南松的聲音,回過神來。
她剛才竟然叫了宗玥的名字,可能昨晚回憶了一下上一世,竟然無意識的叫出了宗玥的名字。
“沒事,”燕茴發現在自己摟着趙南松的細腰,松開手起身,看了眼窗外,“什麽時辰了?”
“卯時未到,還早,可以再睡會。”
“不了,”燕茴起身下床,叫來涼煙給她梳洗,“過兩天是太後壽辰,這幾日太後時常叫我去談論壽宴之事。”
“壽辰之事不是由皇上主辦嗎?”在她記憶裏,這次太後壽辰是皇上一手操辦。
“我與太後說了下,這次壽辰由我來主辦。”
“為何?”趙南松不解燕茴何意。
燕茴笑了笑,這個問題抛給趙南松,問道:“這次壽宴舉辦,四皇子齊凱會回來,你希望我留下他還是讓他繼續回到邊境呢?”
四皇子留在京都這個舉措,燕茴其實在賭,看看在她的破壞下,系統主神還能不能不要臉的操控天道把趙南松和齊凱湊到一起?
上一世她賭贏了,這一世繼續玩,她可是賭上了所有的積分,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四皇子齊凱?
趙南松猛地反應過來,前世的太後壽宴四皇子齊凱回來過,但是又被遣回了邊境。
想到四皇子齊凱曾救過趙王爺,趙南松不忍心再讓四皇子齊凱回到邊境那苦寒之地受累。
至于之後的趙王爺出征禦敵,她也不會讓父親重蹈覆轍。
趙南松琢磨出燕茴話裏的意思,不禁驚喜道:“你從太後那裏要來壽辰的主辦是為了能把齊凱留在京都?”
“沒錯。”
雖然把男主公然留在京都可能會對女主有影響,但是以趙南松現在對她的感情,她若是在兩人之間從中阻撓一下,到那時齊凱對她的威脅并不會很高。
而且她主動承辦太後壽辰,可以方便把齊凱留在皇宮,幫趙南松留下齊凱,也算是替她還了前世救趙王爺的恩情。
這樣趙南松就不會執着于報恩齊凱了。
“為什麽?”趙南松走上前,激動的看着燕茴,“為什麽你想把齊凱留在京都?”
明明她和齊凱沒有任何關系?
雖然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她想聽燕茴親口說出來。
燕茴笑的得意而放肆,挑眉道:“當然是替我船上的人報個恩喽。”
這是燕茴第二次說為她報恩。
但趙南松卻沒有第一次聽到開心,此時的她心情複雜,難以言說。
她不禁猜想,難道燕茴對她這麽好只是因為她們是同處于一條船上的人嗎?
若是換了旁人,她也會如此盡心盡意的為那人着想嗎?
她突然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絲絲疼痛似小針一般戳她的心髒。
“怎麽了?”燕茴見趙南松神色陰郁,悶悶不樂的樣子。
趙南松猛地抓住燕茴的手腕,急于求證道:“你為我做了這些,只是因為我們處于同一條船上的人嗎?”
是這樣嗎?
燕茴聽她的問話,狡黠一笑,唇角輕揚,兩個隐約的酒窩裏,凝着莫名其妙的揶揄之意,道:“不然呢?”
趙南松臉色的表情突然僵硬了起來,雖然她還在笑,但笑容只是浮于表面,未達眼底。
“姐姐在想什麽?”燕茴自當看不見似的,“笑的這般開心,可是想起來什麽好事嗎?”
趙南松苦笑一聲,說道:“無事,只是很感謝妹妹為我做的一切。”
“姐姐客氣了,我們是朋友,理應互相照顧,時辰不早了,我要去太後那裏了,姐姐要記得吃飯哦。”
燕茴帶着涼煙轉身離去,嘴角的笑意一沉,眼底泛出玩弄之意,大步離開了中亭宮。
她突然想換個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