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十七個孩子 (1)
◎實驗◎
“要訂外賣嗎？最近我知道外面有一家新開的店,特別好吃！”
“什麽外賣啊？”
另一個護士湊了過來，看到了同事光腦上的內容。
“餐館？你要吃餐館嗎？”
“是的！這個可好吃了！我昨天就嘗試點了一下,以為和其他店鋪的一樣難吃又貴呢,沒想到真的巨便宜還大碗！”
“你是在拉一踩一嗎？”
“诶呀！是真的好吃啦！我還開了一個平臺會員，我們湊個單吧！”
“行行行，我看看吃什麽。”
到了中午幾個小護士圍聚在休息室裏,讨論旁邊有啥可以的吃的。
醫院裏面有員工餐,不過吃來吃去還是那點菜，和病人們吃的一樣,都要淡出鳥來。
營養液也是膩味了，如果不是平時工作忙，她們也不想吃的。
她們還是更喜歡好好地吃一頓,安慰自己身為社畜的悲慘內心。
她們點的外賣很快就到了,外賣小哥進了醫院，将外賣都遞給了她們。
“謝謝呀！”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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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們接過來,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袋子，一股子鮮香味美的氣味勢不可擋地飄散了出來。
直接刺激得叫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好香啊！”解開袋子的女孩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要将這香氣吸入到自己的肺腑裏頭去。
一旁沒有多大期待的幾個小護士也是聞到了，各個湊上前去拿自己的那一份。
她們又發現了贈品,驚喜極了：“還送東西呀！啊呀,讓我嘗嘗看,如果好吃的話，我會給好評的！”
小護士們将自己的外賣都收起來,藏到護士站下面的櫃子裏面去。
現在還沒有到午休的時候，她們還需要再等等才能吃。
不過這些飯菜的香味實在是霸道極了,只是打開了一下,誘人的氣味都久久散不掉。
護士長一過來就聞到了。
“什麽氣味這麽香？你們吃什麽了？”
她們的護士長人很好,并不兇巴巴的。
年輕的小護士們都喜歡和對方說話。
“是買的外賣，叫秦記小飯館。”
護士長脫下自己的外套進去，她本來還不是很餓，只是這個味道實在是太香了，她感覺肚子已經又準備咕咕叫的趨勢了。
“我看看。”
小護士們一聽，連忙蹲下身又将外賣拿出來給姐姐看。
“不錯啊！”
護士長看了眼，這個賣相真不錯。
“咳咳！”有耳熟的咳嗽聲響起，小護士們跟被抓到偷魚的貓一樣，觸電般地一個個都站起身。
她們看着站在護士站前臺探身看她們做什麽的男人，臉上都因為被領導抓包而窘迫發紅，“小少爺。”
她們跟前站着的就是明志。
他剛過來就聞到香味，一掃護士站，一個人都不在。
還以為是提前休息了，湊過來一看才發現保護護士長都蹲在地上拆外賣。
護士長是小護士們的大姐，她比小護士們有更多的打工經驗。
面對領導講究的就是一個知錯就改，不卑不亢。
“小少爺。”她動作又快又有條理地将地上的外賣都收起來，重新塞進了一旁的櫃子裏頭。
同時也關住了所有的香味。
明志站在前臺旁，臉上帶着笑：“在吃什麽呢？這麽香？”
“哈，也就是訂的外賣，先買回來等不忙的時候吃。”護士長面色淡定地笑着和明志講話。
明志點點頭：“這聞起來感覺還不錯。新開的店鋪嗎？”
“是的是的，是叫秦記小飯館，就在我們醫院不遠的地方。”說話的是訂外賣的女孩子。
秦？
熟悉的姓氏讓明志立刻想到了一個人。
前幾天秦野和他說過自己想要找一份工作做做，他當時說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找他。
秦野說謝謝。
現在距離上次的聊天也已經過去好久了。
明志最近的工作忙碌，都快一周沒有去見過對方了。
他想着要不什麽時候去見見對方，帶着他來再做個身體檢查，看看秦野肚子裏的子宮有沒有發育完全。
“成，”他和護士們招手，看上去和藹可親，“那你們休息的時候吃吧。”
“嗯嗯！”
護士們目送明志離開，這才是松了一口氣。
“我都不太敢和小少爺講話。”
“我也是，雖然看着和和氣氣的，但是給我的感覺很危險。”
護士長聽到了身邊幾個小妹妹在竊竊私語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好啦，先不說了，去把工作交接好了到點吃飯吧。”
“好的姐姐。”
秦野正趴在桌子上算賬。
他的面前放着一本賬本，裏頭是他們開店小半個月以來所有的收益和支出情況。
一條條地細細看。
其實也沒有多少內容要他來對。
就是現在店裏頭沒有什麽人也不忙，陳秋領讓他自己找點事情做做。
秦野就聽話地掏出了本子，算了一下賬目。
除掉開店地房租和前期各種成本、中介費用、食材和人工費。
這些竟然都已經賺回來了。
現在正好算是剛剛盈利。
秦野心裏頭高興得不行。
阿姨是附近的居民，自從來他這裏工作後，就一個勁兒地在附近安利他的小飯館兒，帶給他很大的客流量，再加上光腦上的外賣店做起來，也有了固定的顧客，基本上這些回頭客總是隔三岔五地就點一次。
一次都是兩份最少。
中午吃飯了，幾個同事一起吃。晚上一起玩，也點一份一起吃。
漸漸地也有了很多的老顧客帶來的新顧客。
他們店鋪的關注度也從只有秦野和陳秋領兩個人關注，到現在也有了一百多個顧客關注了。
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秦野對現在的情況很是滿意。
他将賬本收好，外頭就進來了一個人。
門口安裝的自動播報自動歡迎：“歡迎光臨。”
秦野擡頭去看，這才發現是一個熟人。
他眉眼彎彎，和對方打趣：“欸！明志！”
明志一進來就往秦野的方向過去。
他的耳邊傳來機械的女聲，這是秦野的光腦語音播報。
明志穿着得體，一派高知公子哥的形象。
後廚有個男人和他的對視了一眼，見秦野與他認識，這才收回了目光。
明志看到那個男人的懷裏抱着一個孩子，孩子的長相和秦野與男人非常相似。
明志的瞳孔猛然一縮，他的腦子裏頓時浮現出一個非常荒誕的猜想。
他的面容平和，坐在秦野的身邊，語氣熟稔：“這是你的店嗎？”
他的目光在這家小店裏頭四處逡巡，打量着裏頭所有的擺設與裝潢。
秦野點了下腦袋，他想起來自己開店這麽久還沒有告訴過對方，便解釋道：“店鋪也才開起來沒有多久，我不知道你忙不忙，想着等我們都閑下來的時候再聚聚，把這事告訴你。”
明志哈哈笑了：“嗯，可以的。也不算忘記了我。”
秦野的嘴角勾了一下。
他一開始确實是忘記了和明志說，後來是不願意。
他的目光去看後廚，小怪物趴在陳秋領的懷裏癡癡地看着媽媽。
小怪物黏秦野太厲害，秦野地身體又沒有恢複好，不能長時間抱着孩子，小怪物再怎麽不願意都會被陳秋領強硬抱起來。
它想哭哭可是又舍不得媽媽難受，只能委屈自己讓這個眷族抱着了。
“怎麽會忘了你。”秦野和明志比劃，“你看看想要什麽？”
他将桌子上地菜單推到明志地手邊。
明志打開菜單慢慢看。
秦野的小店的菜品慢慢再增加，到了現在已經有十幾道菜了。
不過他沒有一直要增加的意思。
太多的菜品只會消耗很多的人力。
他打算之後固定十五個菜品，出了一個新品可以先暫放，如果新品受歡迎就擠掉沒有什麽人氣的菜品，一點點升級菜單。
明志掃了一眼，随意指了兩道菜：“那我就要個青椒肉絲蓋澆飯和這個蛋炒西紅柿。”
菜單是手寫的，上面沒有圖片。古人類的文字流傳到了今天，已經有很少的人還會去學習這些字的寫法。
越來越多的人更擅闖再光腦上打出這個字，讀出這個字，但是寫是不會的。
可是他面前的這份菜單是人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字跡整齊漂亮，有筆鋒。
明志聽過一句話“見字如面”，有時候這個人是什麽樣的性格，他寫出來的字也會是什麽樣的。
秦野扭頭和陳秋領比劃了手勢，讓對方做飯。
陳秋領什麽也沒問，一看就什麽都明白。
他們兩個人之間太過熟悉的氛圍很難不讓明志多想。
再加上秦野的子宮，和這個小孩子與兩個人相似的面容。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對象嗎？”
秦野聽了後愣住了，他睜大了雙眼滿是不可思議。
啊，不是。
明志是哪個眼睛看出來的啊？
為什麽他不知道？
陳秋領耳朵好使，明志一說話他就聽到了。
“就是那個小孩子是你和對方的嗎？”
秦野聽到明志的解釋，這才知道對方的這個錯覺是從哪裏來的。
确實，他有時候看到小怪物的人臉的時候也很錯亂。
不過這事也不好說，說不是，孩子的臉在那兒擺着，一看就沒人相信。
說是的，他又說不出來，他和陳秋領都是直男。
索性秦野就不說了，留了餘地讓明志自己去猜測。
明志見他不出聲，便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
他舔了一下嘴唇，有些坐不住。
“那你肚子裏面的那個要拿掉嗎？”
秦野聽懂了，但是他現在有點不太想取出來。
他在光腦上問過一些線上診斷的醫生，這些醫生在聽說“她”還在給孩子喂奶時就讓先緩緩。
現在取出來的話，小孩子就沒有奶喝了。
秦野聽取了醫生們的建議，暫時并不打算取出來。
秦野對明志搖搖頭。
兩個人正說着話，陳秋領端着做好的飯菜過來了，他放在了明志的跟前。
兩份飯菜都是大份的，是能把人給吃撐了的程度。
但是對新人類來說這個飯量正好。
“請慢用。”陳秋領和明志說道。
明志“嗯”了一下，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陳秋領還想抱着小怪物一起離開，但是他懷裏頭的小祖宗可不是會聽他話的小孩子。
“呀呀呀！”小怪物發出了尖細的聲音，來吸引它媽媽的注意力。
小孩子伸長了自己這幾天吃胖了的、像是蓮藕一樣肉乎乎的小手臂對着秦野張開自己的懷抱。
做出了要抱抱的動作。
它見媽媽不抱它，又忍不住撲騰了兩下自己的四肢，像是被抓起來的烏龜在空氣裏面游泳。
陳秋領平時就拿它沒有多少的辦法，小怪物一到媽媽的身邊，他就更沒有什麽阻止的能力了。
小孩子在他的懷裏頭撲騰個不停，像是一條滑不溜的小泥鳅，他只能扯着小孩子身上的衣服，這才沒讓它從自己的懷裏頭掉下去。
秦野一看就連忙接過來，通過幾天的帶孩子的經驗，他現在已經熟練掌握了抱小孩子的動作，保證小孩子在他的懷裏頭不會難受。
小孩子一到媽媽的懷裏立馬就跟小雞仔似的安靜下來，趴在媽媽的胸口朝着旁邊和媽媽吃飯的男人瞅。
明志一看到這個小孩子就忍不住露出了溫和的表情。
現在的小孩子越來越少了，每一個都是不可多得的小寶貝。
而且這個孩子看上去也都一歲多了。
明志眼底的笑意很快就消散了。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因為太震驚這個孩子的面容竟然忽視了其中可疑的地方。
這個孩子按照時間，現在應該還在秦野的肚子裏面呆着，而不是都已經出生一歲多的模樣。
這個孩子很不對勁。
“如果不是看這個孩子都這麽大了，我還要以為是你的了。”明志爽朗地笑了，他借着開玩笑地口吻說出了這句話，眼睛卻盯着秦野再看，他在觀察對方聽到他的話後的反應。
但是秦野卻什麽都沒有表示，依舊只是笑笑。
這就是啞巴的好處，什麽話想說就說，不想說的時候就可以閉上嘴巴，別人什麽都打聽不到。
明志見他不願意提及這個孩子，便不再把話頭往孩子的身上引。
他發現秦野并不想讓人過多地關注這個孩子。
剛剛若不是孩子太想他了，否則他是不可能會當着他的面接過來。
秦野看上去更想讓這個男人将孩子帶走。
“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出了事情，沒事吧？我也一直在忙，到今天才有了空。”
秦野聽到對方換了個話題，這才有了回應。
他把孩子往上抱了抱，讓孩子的兩條手臂圈住自己的脖子：“是的。”
“我沒有挺你的話出去買東西了，然後就被那群人給發現了。幸好是他救了我。”
秦野的智能播報出了聲，将秦野寫出來的內容讀出來。
明志順着對方的目光去望裏頭的陳秋領。
這個男人似乎非常忙碌，總是在後廚裏頭，一直都不肯主動出來。
剛剛要做飯就算了，現在沒什麽事情都還在裏面。
拿着光腦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明志吃飯快又斯文，他和秦野聊天的時候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飯菜。
他站起身，和陳秋領打招呼：“謝謝你救了我的朋友。”
陳秋領擡起臉，和明志對視。
陳秋領的個子很高，明志比秦野高半個頭，他甚至比明志還要高半個頭。
明志看到了對方耳後的一點魚鱗，對對方的基因有了了解。
“沒事，舉手之勞。”陳秋領挺好相處的，他露出笑容的時候，像是陽光開朗大男孩。
但不笑的時候，又是另一種模樣了。瞧着生人勿近。
明志和對方招呼了一聲又坐了下去。
他對秦野伸出了手，秦野不明白他的意思，扭頭疑惑地看他：“嗯？”
他從嗓子裏面擠出來一個疑問詞。
“你家孩子可真是可愛，能讓我抱抱嗎？”明志為了抱到孩子，都解開了自己手腕上地手表，放在了桌子上面。
秦野沒有立刻回應，他去看小怪物，小怪物依舊牢牢地圈住媽媽，不肯離開媽媽的懷抱。
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和這個多事的人類表達自己不願意的心情。
小怪物的眼神在看向媽媽的時候軟得不得了，像是兩汪水。
但是在面對媽媽之外的人的時候，裏頭就夾着冰淩子，一看就不好惹，像是未開化的小獸。
只要有人這個時候敢觸碰它，它就立刻撲過去把對方給撕碎了。
明志的眸光一閃，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從一個小奶娃娃的身上感受到危險的訊號。
這個孩子一定有古怪。
他之前和秦野保持聯系的那段時間裏，秦野的身邊沒有任何人，結果就過了半個月，多了一個朋友，開了一家店鋪，還有一個孩子。
這不是普通的孩子。
明志心中警惕起來。
新人類實驗室有非常多的項目，不僅包括男性生子，還有各種人體實驗，包括各種藥物研究。
不是沒有能力将一個新人類改頭換面又變異成小孩子的模樣的。
明志沒有得到小孩子的投懷送抱并不擔心，反而更加坐實了他後來的這個猜測。
他之前的想法是秦野和陳秋領一起生下了這個孩子，現在一看還是太天方夜譚了。
秦野的子宮按照先前的檢測結果，起碼也要半年的時間才能發育完全懷孕，而且現在懷孕的時間縮短了一點，但至少依舊得六個多月才能生出來一個健康的孩子。
這個小孩子的年紀也達不到标準。
所以明志得到了一個結論，這個小孩子絕對不是秦野自己生的。
秦野如果知道了他心中的猜測也指揮保持沉默，什麽都不說。
畢竟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荒誕了。
明志吃完飯又和秦野聊了會兒就回去了。
店裏頭忙碌起來了，明志一個人在這兒吃飯的時候還好，此時周圍熱鬧起來，他一身體面的打扮就在這市井之中格格不入。
他也不會做飯，就只能看着秦野抱着孩子進了後廚跟那個男人一起忙活。
“秦野，我走了。”
秦野聞言，将孩子放在了臺面上，自己出去目送着對方的車子離開。
“對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什麽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和我聯系！”明志上車前又補充道。
秦野連忙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今天晚上又是十點多關門的。
因為早上和晚上時間不可同時兼顧，秦野已經不做早飯了。
不過因為第一天周圍吃過了馄饨的人很多，這些鄰裏并不想失去他的馄饨，秦野就把早上的面食挪到了午餐和午餐裏頭。
他們以後就是上午九點多去買菜，到了十點多來上班，而阿姨也會在這個時間段過來幫着秦野幹活兒。
晚上店鋪道十點關門，一共開張十二個小時。
今天是小怪物坐在陳秋領的肩膀上回家的。
秦野瞧見了笑，說這個叫做騎大馬。
他們回到家裏頭，秦野抱着孩子去喂奶。
而陳秋領則是一邊在洗手間洗澡，一邊和小怪物在腦子裏頭聊天。
“呀呀呀！”我不喜歡那個男人。
“嗯。”陳秋領的回答非常簡短。
“啊啊啊！”感覺是個壞人！
“嗯！”
“呀呀呀！”不想讓他來靠近媽媽。
“嗯嗯。”陳秋領敷衍着回答小怪物的話，一人一小怪物對話流暢。
不過這可不是想要不讓人靠近就能讓靠近的。
第二天秦野推開家門，就看道明志和對面的鄰居一起站在樓道口，兩人的臉上都帶着笑，似乎說笑地很是愉快。
他們被身後地開門聲驚動，轉頭去看，就瞧見秦野小手牽着一個白嫩嫩地小孩子走了出來。
小怪物年紀小，正是喜歡睡覺的時候，總是容易動不動就睡過去，早上都喊不醒。
這會兒是秦野剛把小怪物給伺候醒了，帶着他出門呢。
“秦野。”明志的聲音吸引了秦野的注意力。
他這才發現門口竟然站了這麽多人。
秦野對着他們兩個人微笑，就看到了在場的另一個人，鄰居家裏的小孩子。
他一看到秦野牽着小怪物走出來，小孩子就反應劇烈地直接打開了自己家的大門，一溜煙地又縮了回去。
“欸，這是？”
“不知道欸，可能是有點怕生？”小孩子的父親也被自己家小孩子的舉動給愣了一下，他看着明志俊美的面容，忍不住就和對方講述了之前他的兒子那兩次怯場的事情，給對方做解釋。
“之前我兒子看到秦野和他的朋友的時候也是會害怕地不動了。不過再次見面就會好一些，我老婆說第一次看到秦野先生的時候一個勁兒地往家裏面去，但是後來在看到秦野的時候又直接抱住了人家的腿。”
“小孩子的脾氣和愛好啊，就是一時一時的，過了那個時候就不會再害怕了。”鄰居家的男主人說的振振有詞，陳秋領出了門，将秦野房子的大門給帶上。他也聽到了對方的話。
他想，如果不是自己正好什麽都知道的話，只怕就要相信對方的這一番說辭了。
這小孩子是害怕陌生人嗎？
不，他不怕。
他怕的只有小怪物。
這段時間他出門丢垃圾的時候碰到過小孩子一兩次，但對方總是一看到他就跑得遠遠的躲着他。
而他一般都帶着他的上司小怪物出來。
小孩子看向他上司的目光非常警惕，甚至裏頭滿是害怕，似乎只要他的小上司打個噴嚏或者是往前走兩步，他都能立刻跑遠了，跑到家裏去再也不出來了。
小怪物看鄰居家的小孩子很不順眼。
它怎麽都不能忘記那一天它透過眷族的雙眼看到的，這個小孩子竟然敢躲在它媽媽的懷裏頭。
真的是要氣死它了。
好在之後它每一次看到對方就會發出無聲的恐吓，将人給吓得遠遠的，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它和媽媽的面前。
“哦，原來是這樣。那以後我得多來，這樣子小寶貝就不會怕我了。”明志伸手要去摸小孩子的腦袋，但他的手被對方給躲開了。
他不想讓男人來摸他的小腦袋。
“你們是要出門嗎？那你們先去忙。”男人笑聲爽朗，目送他們離開了。
面對明志，秦野他們三個人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秦野害怕的是被明志發現自己身體的秘密還有小怪物出生的真相。
而小怪物和陳秋領則是都擔心秦野會被對方給騙走。
他們從對方的身上聞到了一種氣味。
是危險。
小怪物天生自帶的警惕心發揮了作用。
它讓陳秋領一直陪在秦野的身邊，不要讓這個壞蛋有機可乘。
一連幾天，明志都會上班之前過來，他來的時間都很早，正好趕得上秦野他們一家吃早飯，于是秦野就留着他一起吃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同樣也會來，吃個晚飯回去。
只有中午因為太忙碌了，他會讓秘書給他點秦野點裏頭外賣。
他發現自從吃過一次秦野的手藝之後，就根本忘不掉那種美味。
像是常年饑渴的人喝到了最後一滴水。
明志打開了今天的飯菜盒子，裏頭是一份西紅柿炒蛋和魚香肉絲蓋澆飯。
他埋頭狼吞虎咽地吃着，只有在周圍沒有一個人的情況下，他才會放下自己的矜持和少爺的教養，大口地扒飯。
蛋炒西紅柿裏頭會切西紅柿，炒的時候西紅柿的皮會翻起，有的還會因為高溫而卷曲脫落。
他不太愛吃西紅柿的皮，因為酸酸的，沒有什麽滋味，幹巴巴的，還難以咀嚼下咽。
可是秦野的手藝又實在太好，他會含在嘴巴裏，要麽是伴着飯吃了，要麽是直接夾起來丢到垃圾桶裏。
今天的西紅柿的皮有點多，明志不是強迫症患者，他只挑出來幾根就放棄了。剩下的都吃到了嘴巴裏。
今天的西紅柿好像比較嫩，吃進去是酸的，還軟的，很好咀嚼，一下子就咬成好幾段吃到肚子裏面去了。
與此同時的新人類實驗室忙碌極了，每個人來去神色匆匆。
“已經給純人類掃了幾個地點，現在暫時分不出來其他的人手來對付我們。”
“好，你只要負責不要讓他們破壞計劃就好。”老教授坐在辦公桌前面色嚴肅地盯着顯示器。
在他的面前，顯示器分成了六個小窗口，每個窗口都有一堆人圍在窗口所監控的房間的中央。
“看看我們這段時間的成果，不管是成功與否，後面你的任務都加重。”
“我知道的，放心吧，我已經談好了好幾處的生意，只要缺人，無論什麽類型的，都能夠補上。”
“好，你做事我是放心的。”
他們叔侄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前面的屏幕上。
此時這六個窗口裏所發生的，正是他們實驗室裏頭第二批聖母計劃最後的環節，接生火種。
第一批的母體幾乎全部報廢。
第二批的母體因為純人類的打壓，他們只能暫時挪用了其他實驗所需的純人類和半人來繼續進行這個計劃實驗。
他們的實驗是否成功，就看這些新出生的孩子們是否能夠活下來了。
不過接生的過程是漫長的，叔侄兩個人聊聊天打發時間。
“還沒有找到N01嗎？”
“沒有。”
“當初去綁架N01的那幾個人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聯系，我們的人也找過了，都沒有人見過。”
“那家超市搜查了嗎？”老教授聽了神色不變。
“查了。沒有人看到，而且錄像這類的東西都是模糊不清的，根本看不到曾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這就有點奇怪了。”老教授抿起嘴巴，用手摩挲自己的下巴。
“我猜想應該有純人類在暗中保護他。”鷹嘴男神色陰沉，“這一次我們去的所有的人幾乎都被殺了。沒有一個人逃出來。包括他們的各種定位和聯系設備，都消失不見了。”
老教授的注意力一開始是放在屏幕中的這些母體實驗體上的，聽到他的話又分了部分注意力思考他說的話。
“再增添人手去他們消失的附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尾巴，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就算是抓不到他們的行蹤，也得給我把屁股擦幹淨。”
“不要讓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亂子。”
“我明白的。”鷹鈎嘴男低下了頭。
他們正說着話，觀測站的內部聯絡響了。
老教授接聽起來，對面的人立刻報告了喜訊。
“教授！我們的實驗成功了！我們成功接生了！”
對面的實驗人員高興壞了，聲音都是顫抖的。
老教授和他的侄子也都聽到了，兩人臉都頓時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恭喜叔叔，終于是完成了自己的夢想。”
老教授剛剛還因為秦野的事情而煩躁的心情，頓時被這個好消息所撫平下來。
“還行，看看。”
他們兩個人繼續盯着上面的屏幕。
剛剛接內線的是第三個房間，他們隔着屏幕看到一個小小的長者翅膀的新人類小嬰兒被他們的實驗員抱在懷裏，實驗員把他抱起來，握起他的小拳頭讓他在房間的監控器前面揮舞兩下，和老教授打個招呼。
而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實驗體則沒有人去過問，孩子一出來，研究員們就将東西都從房間裏面撤了出去。
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孩子的身上，而母體不是他們關照的對象。
第二批的實驗似乎從現在就開了一個好頭。
好消息接二連三地傳了過來。
六個實驗體，只有一個出現了事故，産婦羊血栓塞直接沒了命，而她肚子裏的孩子基因似乎太弱小了，沒有救回來，和他短命的母親一起去了。
除了這個意外，剩下的五個實驗體都同老教授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而這次實驗的數據會是他們實驗室的底氣。
“這次的實驗成功很不錯。”
“不，我們還要再等幾天。等這些孩子們的情況都穩定下來才能清楚。”
老教授的心裏很是激動，不過他畢竟是上位久了，已經可以在旁人的面前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而他的侄子暫時還學不會在自己的親人面前也掩藏自己的心情。
臉上都笑開了花。
是真心為自己的長輩取得的成就而感到高興。
“這段時間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那N01？”
“繼續抓，如果實在是抓不到的話，那就殺了。純人類那裏應該已經有了我們實驗的證據，看現在的樣子，N01也不是無法替代。留着沒有意義，殺了吧。”
老教授心狠手辣。
他的侄子點頭：“明白。”
天色漸漸晚了，路邊的燈也亮起來。
陳秋領這些天天天來幫着忙，秦野都記在心裏面。
他和阿姨商量的是月結工資，每個月月底就給，而今天正好就是月底了。
正好也順便把陳秋領的工資也結了。
陳秋領并不是他雇傭的人，可是對方一直在幫助他，很多事情都幫着他跑前跑後，秦野一直記得對方的好。
于是，今天關店鎖門的時候，秦野從自己的口袋裏将已經準備好的儲蓄卡塞到了陳秋領的手中。
“這是什麽？”秦野的動作瞞不過陳秋領，他也沒有想過要瞞住。
陳秋領把懷裏的孩子放下來，他從口袋裏摸出來剛剛秦野給他的東西。
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儲蓄卡。
陳秋領愣住了。
“你給我這個幹嘛啊？”
“你這幾天一直在幫着我做事情，如果這個店沒有你的話，我一個人可能會開不下去。”秦野的語氣很溫柔，他的眸子很亮，路燈照在他的雙眼裏，像是落入了星子，“而且你這段時間一下班就過來幫我忙，如果你不要我這個錢的話，我會良心不安的。”
陳秋領不想要這個錢：“可是我一直都住在你家啊，天天吃你的用你的什麽都不給錢，我這明明就是用自己的勞動來換房租。”
“你要是把這個錢真給我的話，那我的舉動算什麽？白吃白住白喝，你讓我的良心怎麽安寧呢？”
就在他們兩個人因為錢而争執，一個人要給，一個人不要時，放在地上的小怪物站起來。
它現在已經在慢慢學着自己走路了。
小怪物的體重很輕，腳步聲也很輕，它就像是一只小貓兒似的，如果不特意去看，是會忽略它的存在感。
小孩子一扭一扭地往旁邊走去。
在馬路地旁邊有一條下水道。
小怪物走了過去，對上了躲在裏面地一只巨大的魚眼。
如果陳秋領此時注意到了，并且過來的話，他就會發現，現在藏在下水道裏面的東西，就是當初他的生鮮區見過的那條大魚，也是小怪物的另一個完全眷族。
小怪物“啪唧”一聲倒下來，在落地之前，它就已經将自己的手腳都變成了原型，是四只腳蹼。
腳蹼撐在地面上，給小孩子俯身下來的動作做了一個緩沖，也讓它的動作寂靜而無聲。絲毫都沒有引起身後媽媽和陳秋領的注意。
小怪物張了張嘴巴，下水道的怪物眨了眨眼睛，它們在進行交流。
小怪物伸出了自己的腳蹼，輕輕松松地擡起了過于沉重地下水道地蓋子，接着大魚的腦袋露了出來，從裏頭吐出了一點東西。
是小小的像是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