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到了主峰無極殿內,新來的一行人才察覺到天下第一宗門的派頭是有多強。

主殿兩側各有殿屋不提,就眼前的主殿,目測了下,東西左右的長度起碼在百米左右,高度亦有五十來米這樣。

廊下,千年靈木鋪就長廊前,各有神獸兩座。神獸雕刻細致,兩顆用明黃玉雕刻的眼珠內金色銘文,稍稍對視,便有種頭暈目眩之感。

殿前守殿石獸竟也刻畫了陣法,讓死物變活物,天下第一宗的手段果是了得。

莜莜跟在君無殊與兩個師兄身後,跨過門檻後,便在陸師兄的提醒下,彎腰行禮,“曲莜莜見過掌門。”

“好好好。”

何四道笑得見牙不見眼,“好苗子,好苗子啊!孩子,你喜歡煉器嗎?這跟練劍差不……”

“師叔!”

君無殊面無表情地道:“放棄吧。莜莜說了,她只喜歡練劍。”

“這樣啊。”

何四道一臉遺憾,“這樣可愛的姑娘去練劍也太可惜了。罷了,老夫也不強人所難。既入我無影宗,便是我門下弟子了。望你尊師重道,勤修持心,莫要堕了我無影宗之名。”

說罷便拿出一雙手套,“千年冰蠶絲做的護手,可防割裂、防火防水,今日便贈予你吧。”

“多謝掌門。”

莜莜接過來,彎腰行了一禮。何四道呵呵笑着,目光落到了真鶴身上時,揚眉,“上古神所創之獸鯨鶴竟還有留存于世的?”

“還是你這老頭有眼光!”

真鶴明明是個鳥,可這會兒卻很人性化的将自己的翅膀搭在胖胖的身體上,看着就像在叉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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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本大爺正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上古神……”

“這玩意可以入丹嗎?”

一旁的宓恬好奇地打量着真鶴,“上古經裏說這東西除了吸魔氣也沒什麽用。”

“唧!”

一聽這話,真鶴不幹了,兩條細長腿上下蹦跶着,“你這沒見識的老婆子!怎麽說話的?本大爺本事可大了,本大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嚣張氣焰頓時滅了。

面對着宓恬拿出的銀針,真鶴秒慫。

“我,我的确只能吃點魔氣,這一路上我也聽了許多消息……”

叉在胖身子上的翅膀緩緩落下,以一個極為謙卑的姿态交叉着放到了身前,“我知現在與上古時期不同了,你們人修都煉出了法寶來平衡天地魔氣。但是我到底是創世神創造出來的,你們這樣說我,我會難過的,嘤嘤嘤……”

它擡起翅膀,擦着黃豆小眼,看着可憐巴巴的,可偏偏一滴眼淚都沒有。

宓恬輕哼了聲,“罷了,看在你是曲師侄帶來的,本座就不與你計較了。曲師侄,我是丹峰峰主,宓恬。”

她扔過一瓶丹藥,“這瓶清心露乃是我無影宗秘境特有之物。可靜心,堅固道心,今日便贈你了。”

“多謝宓師叔。”

莜莜接過行禮,臉上堆着甜甜的笑,“宓師叔,你人美心善,對我真好。”

“你這孩子……”

雖說修真之人不拘小節,可像這樣直白的誇獎還挺少見的。宓恬臉色微紅,好看的紅唇微微翹起,瞪了莜莜一眼,嗔道:“忒實誠了些,哪能說得這般直白?”

說着又拿出一個瓷瓶,“練劍傷手,你瞧你,年歲不大,手心滿是繭子。這瓶芙蓉晶露每日第一滴在熱水裏,泡手片刻便能軟化繭子,讓手變得細嫩。”

“師叔人美心善,謝師叔!”

莜莜忙接過,心裏想,李樹果然厲害。,對人多說贊美的話,真會有益處。

宓恬笑着,“小滑頭。”

戚照玉呵呵一笑,掏出一支簪花,“我是器峰峰主,戚照玉。這支蝴蝶玉簪可擋化神修士三擊,今日乃你入門之日,便贈予你吧。”

“多謝戚師叔。”

莜莜又是行禮,等她從無極殿出來時,手裏已捧了一堆東西了。跟着君無殊去劍峰,一路上,打量之人極多。當得知她是君無殊新收的弟子後,衆人紛紛彎腰行禮,喊她師叔。

君無殊嘴角挂着笑,大大方方地衆人給自己徒弟後,還定下了行拜師典禮的時間,讓諸人到時都來捧場。

花花轎子人擡人,見君無殊如此重視這個新收的徒弟,門中衆人也是好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倒着。如此,走了整整一個時辰,幾人才回到了劍峰。

劍峰位于無影宗的西面,靈氣充沛,作為無影宗的主要戰鬥力,這待遇倒也無可指摘。

就是劍峰說是峰,但與莜莜映像裏的山峰無法相比。劍峰很矮,一條青石鋪就的路彎彎曲曲地通往了山頂。莜莜目測了下,覺得這條石階比無影梯還短,挺多只有無影梯的三分之一,與其說是峰,倒不如說是山包。唯一可贊嘆的地方便是靈氣尚且充足,修煉起來也算事半功倍。

山腳下,已站滿了人。見到君無殊過來了,便歡呼了起來,“來了,來了,師祖帶着師叔回來了!”

君無殊板着臉,訓誡道:“安靜,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來,給你們介紹,這是你們的小師叔。你們小師叔雖只有築基修為,可卻已領悟劍意。她一日揮劍十萬下,你們都要跟小師叔好好學。”

修真者,一樣是以實力為尊的,尤其是劍修。聽到莜莜小小年紀已領悟劍意,劍峰衆人立刻投來膜拜的目光,紛紛拱手,“見過小師叔!”

聲音整齊而洪亮,将王钊驚得不行。

這群粗人,喊這麽大聲做什麽?小師妹嬌小柔弱,萬一吓壞了怎麽辦?

“好了。”

君無殊也覺這群弟子喊太大聲了,莜莜沒有下丹田,怪病在身,可經不得驚吓。

“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吧。長風,帶你師妹去她的住所。”

“是,師尊。”

陸長風上前一步,頂着大家嫉妒的眼神道:“師妹,你住的地方我給你收拾好了,就在西邊。那兒靈氣充沛,地勢平整,房屋亦全部重新整修過,你住着最好不過。”

“有勞師兄了。”

莜莜咧嘴笑着,笑得很甜,很燦然。

陸長風覺得腿軟了。想他五歲以劍入道,兩百年來,經歷過的險惡不知有多少,何曾腿軟過?可現在師妹一個笑,就讓他腿軟了。實在是師妹太好看,太可愛了,這般沖着他笑,他受不了,心都要化了。

“無礙。”

他努力肅着臉,不想讓其他人發現自己的異常。身為劍峰大師兄,座下徒子徒孫無數,他可不能輕易透露自己的心情。

帶着莜莜去西邊,王钊也想去,卻被君無殊叫住了。

待人走遠了,他嘆氣,“你們以後都要對莜莜好些。”

王钊一愣,邊上的劍峰弟子也是不解。

“你們師妹……”

君無殊垂下眼,“有怪疾在身。若是想不到辦法醫治,此生結丹無望。哪怕窮盡我無影宗之力,能保她三百歲壽已是天道仁厚。”

“什麽?!”

剛剛有了可愛師妹的王钊無法接受這樣的事。

“師尊,師妹得的是什麽病?為何結丹無望?”

“唉,為師亦不清楚。她無下丹田,修煉沒多久就築基了,可如今劍意都悟出來了,卻還是築基。等下你們先回去,我還得去見一趟掌門。我們回來的路上遇上了魔族,我的友人宜陵散人已被殺害,我恐莜莜擔心,未敢剛剛将此事報予掌門。”君無殊将桃花峽谷的事簡略說了一遍,搖着頭道:“他們應是沖着莜莜去的。”

王钊不由握起拳,道:“不用猜了,小師妹的怪病定是魔族所為!不然為何要殺宜陵散人?師尊,我們這就派人下山打探,看看有沒有人知道師妹得的是什麽怪病。”

“先不着急。”

君無殊道:“你師妹自小與世無争,初來我劍峰難免忐忑。你們且好好陪她一段時日,待她熟悉宗門事物後,再下山打探不遲。”

“是!”

衆人在王钊的帶領下齊聲領命,心裏已經恨不得将魔族的老巢都掀了。好不容易來個師妹,還遭魔族暗算了,怎能不氣?

而另一邊,“忐忑”的莜莜正跟着陸長風去她的新住所。等到了地方,還未等莜莜說話,真鶴便拍着翅膀叫了起來,“唧,好花哨的房子,你們這是對房子做了什麽?”

一進的小院,本該是青瓦白牆,四角高檐鬥拱的清爽模樣。可偏偏現在白牆成了粉色,瓦成了黃色,就連地上鋪的青磚也愣是被這群人弄成了紫色。

這還不算完。他們還在柱子、門廊等地方紮上了粉、黃、紫、綠的絲帶,挂上了五彩缤紛的流蘇……

好好的房子,愣是弄出了一片靡麗之感。大片的鮮豔之色混雜,看得真鶴頭都暈了。

“師妹是女子,自是要用些俏麗的顏色。”

陸長風對于這醜鳥的話不滿,“我們跟其他峰的師姐都打聽過了。像師妹這年歲,就愛粉、鵝黃、紫等顏色。為了将這青瓦青磚弄成這些顏色,可用了不少靈石……”

他說着就看向莜莜,道:“不過為了師妹都是值得的。師妹,你可是我們劍峰唯一的女弟子,你就該用最好的東西。晚點跟師兄出去竄竄門,師兄帶你熟悉熟悉。”

莜莜對顏色什麽的根本沒感覺,但她從陸長風的話裏聽出了他們的用心。因此,便仰起頭,露出甜甜的笑容,“師兄,你真好,謝謝你……”

作者有話說:

君無殊:莜莜沒有下丹田……

劍峰衆人大哭:小師叔太可憐了,太短命了,以後誰欺負小師叔,搞死他。

王钊:小師妹柔弱不能自理,以後說話都小聲點,別吓着了小師妹。

其他峰:你們管一劍秒金丹的人叫柔弱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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