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喜歡我嗎?◎
陸嘉魚說完,眼眸帶笑,篤定地看着陳谕。
陳谕深深看她,漆黑的眼底反而沉靜下來,他反問道:“所以呢?然後呢?”
陸嘉魚沒想到陳谕會是這種冷淡的反應,她不由得愣了愣,眼裏的笑容有點僵住。
陳谕冷淡的反應猶如一盆冷水澆到她頭上,澆滅了她的底氣。她望着陳谕,微微張了下唇,想說點什麽,忽然又什麽也說不出口。
陳谕深深凝視她,反問道:“然後呢?陸嘉魚?你還想說點什麽?”
陸嘉魚不自覺地抿了下唇,她望着陳谕,不說話了。
陳谕等了一會兒,見陸嘉魚不再說話了,心底不是沒有失落。幾乎聽不見的,諷刺地低笑了聲,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陸嘉魚望着陳谕離開的背影,心裏某個角落忽然覺得很疼。
第二天上午,夏歡一起床就興奮地給陸嘉魚打電話,想問她昨晚的戰果。
陸嘉魚那時候還蜷縮在被窩裏,眼睛紅腫,聲音也像是因為難受而有些沙啞,她無力地說:“沒有戰果,陳谕根本不喜歡我。”
“不會吧?”夏歡不太相信,“怎麽會呢?他之前不是吃醋了嗎?”
陸嘉魚無力道:“也許是我誤會了。”
想到陳谕昨晚的反應,她忽然有些想哭,再開口都有些哽咽,“歡歡,我好像搞砸了。陳谕不喜歡我,我們以後恐怕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夏歡在電話裏聽到陸嘉魚哭了,着急道:“你別急別急,我馬上過來找你。”
自從那晚以後,陸嘉魚和陳谕就徹底斷了聯系。雖然夏歡說,陳谕也不一定是不喜歡她,但陸嘉魚已經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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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陳谕那晚冷淡的反應,仿佛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一直到了秋天,陸嘉魚仍然沒有從失去陳谕這件事中走出來。
她變得有些頹廢,做很多事都打不起精神來。
十一月初的時候,北城突然降溫,陸嘉魚的被子有些薄,晚上睡覺又踢了被子,導致她感冒了好長時間。
換做是以前,她早就打電話跟陳谕訴苦了。可這次她格外堅強,自己去診所打針吊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總算把感冒搞好了。
陳谕照舊每個月初往她卡裏轉生活費,但她要強,自從那天以後就不肯再用陳谕的錢。
她在市中心的一間西餐廳找了份周末兼職,賺錢雖然不多,但足夠支撐她的日常開支。
隔壁體院那個周勤,像狗皮膏藥一樣纏着她,怎麽也甩不掉。而且他追人的動靜很大,每天不是送花就是送蛋糕送奶茶,他還摸清楚她的行程,每天上午十點的形體課,必然有外送小哥在門口喊:“陸嘉魚小姐,有您的花。”
班裏的同學很愛起哄,打趣陸嘉魚,“小魚,人家周勤已經連續送了一個月玫瑰花了,你不如就答應了吧。人家長得挺帥的呀。”
陸嘉魚沒什麽反應,當着外送小哥的面把花丢進垃圾桶,并且打電話給周勤警告他,讓他不要再送。
可周勤像是聽不懂人話,第二天照送不誤。他仿佛有很多錢,毫不在意地糟蹋揮霍。
周六的晚上,陸嘉魚照舊坐車去市中心兼職。
換上工作服,紮高頭發,心情再不好,對着客人也會露出招牌笑容。
餐廳經理對她很滿意,恨不得她來做全職。
那天也是很巧,她去廚房下了單,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經理,跟她說:“有客人,去招呼一下。”
“好。”陸嘉魚從後廚出來,去前臺拿餐本,收銀的小柳壓低聲音興奮地跟她說:“小魚,你快看,大帥哥!”
陸嘉魚拿起餐本,下意識回頭往窗邊看了一眼。
這一轉頭,她就愣住了。
坐在窗邊,穿淺藍色襯衫的大帥哥不是陳谕又是誰。
小柳激動地拉住她,壓低聲音興奮地問:“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很帥?我來這裏兼職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帥的。”
陸嘉魚冷哼一聲,說:“一般吧。”
她拿着餐本過去,心情再糟糕,在走到客人面前的時候,臉上就露出了招牌笑容,甜甜地問:“兩位客人想吃點什麽?”
陳谕原本在和朋友談事,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由得頓了一下,他擡起頭,就看到陸嘉魚拿着餐本,面帶笑容地站在面前。
但她并沒有看他,她的身體側向對面,直接将餐本給了朋友。
江亦接過餐本看了看,問:“有什麽推薦嗎?”
陸嘉魚回答道:“可以試試我們家的招牌牛排,我們煎牛排的師傅是前米其林三星主廚,廚藝非常了得,推薦您試試。”
江亦笑了下,擡頭看向陸嘉魚,說:“那就來兩份。”
他合上餐本,說:“再來兩杯咖啡。”
“好的,兩位稍等。”陸嘉魚接過餐本,轉身去廚房下單。
陸嘉魚走後,江亦還盯着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才笑着看向陳谕,說:“還挺漂亮。”
陳谕沒說話,起身道:“去下洗手間。”
陸嘉魚去廚房下完單就去了洗手間,誰知道出來的時候迎面撞上了陳谕。
她看了他一眼,不想打招呼,繞過他就想走。
剛邁出去一步,就被陳谕拉住了胳膊,他皺眉看她,“什麽時候出來打工的?錢不夠花嗎?”
“不是。”說到這個,陸嘉魚從褲子口袋裏摸出張銀行卡,放回陳谕手上,“你給我打的錢都在這張卡裏,我沒用。以前欠你那些也會盡快還給你的。”
陳谕盯着陸嘉魚看了很久。末了,又低頭看了眼陸嘉魚放到他手裏的卡,最後擡頭看她時,沒忍住冷笑了聲,“怎麽?陸嘉魚,要跟我劃清界限了嗎?”
陸嘉魚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是在氣陳谕不喜歡她,還是在氣他這麽久都不聯系她。
她看陳谕的目光也很冷淡,沒什麽情緒地說:“本來我們倆也沒什麽關系,你照顧了我那麽久,我已經很感激了。現在我可以自己賺錢了,沒理由再花你的錢。”
陸嘉魚這話怎麽聽都像是要和陳谕撇清關系。陳谕沒忍住笑了聲,他看了看陸嘉魚,随後點了點頭,“行。陸嘉魚,行吧。”
他收下了銀行卡,轉身走了。
陸嘉魚看着陳谕冷漠的背影,眼睛一下子不争氣地紅了。
她氣得踢了腳旁邊的花臺,花臺石頭很硬,反彈過來,腳趾像被折斷了似的,疼得她立刻蹲下去,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
晚上,陸嘉魚兼職完回到宿舍。
她趴在桌上,非常非常想掉眼淚。
室友們在忙着化妝燙頭發,秦雪湊過來問:“小魚,我們要去酒吧玩,你去嗎?”
陸嘉魚本來不想去,可她心裏實在太難過了,難過到她怕自己一個人待在宿舍會大哭一場。
于是她打起精神,說:“你們等我一下,我化個妝。”
陸嘉魚已經很久沒有化濃妝,平時上課要麽化個淡妝,要麽素面朝天,連個唇膏都懶得塗。
她穿了一條黑色的吊帶裙,長度不長不短,頭發慵懶地散下來,戴上耳環,妝容很精致,紅色的口紅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
陸嘉魚是真的長得很漂亮,就算在舞蹈學院這種不缺美女的地方,也很少有人比她更漂亮。
學校附近的酒吧大多都是學生,陸嘉魚不想跳舞,進了酒吧就找了個地方坐着喝酒。
室友們都去舞池跳舞了,陸嘉魚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喝酒。
中途不知道多少個男生過來搭讪,她懶得應付,一概冷着臉不理。
男生們碰了釘子,私下跟朋友們說,那邊有個冷美人,搞不定。
可陸嘉魚并不冷,只不過是她的心早就丢在了陳谕身上。
酒精令她的身體變得燥熱,腦子也慢慢變得遲鈍不清醒。
她醉得趴在桌上,摸出手機胡亂按了個號碼。
就算喝醉酒,也清楚地記得陳谕的號碼是幾號。曾經最無助的時候,只有陳谕在她身邊。
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她把陳谕的號碼設置在1號,遇到事情會第一時間打給他。
接到陸嘉魚電話的時候,陳谕已經上了床,靠坐在床頭,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在查點資料。
可網頁已經停在一個頁面很久了,他在走神,根本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滿腦子都是陸嘉魚,越不想去想她,她越是往他腦子裏,往他心裏鑽。
手機響起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但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他不由得頓住,懷疑自己想陸嘉魚想出幻覺。
手機一直持續地響,陸嘉魚三個字在手機屏幕上長久地亮着,陳谕終于相信不是幻覺,他接起手機,還沒開口,就聽見電話那頭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他不由得皺眉,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開口道:“陸嘉魚,幾點了,還在酒吧?”
陸嘉魚趴在桌上,面前的啤酒瓶亂七八糟地倒了一桌,她喝得醉醺醺的,講話也很混亂,“陳谕……你這個人真的很讨厭……你明明……明明喜歡我,為什麽不承認……”
陳谕沉默地聽着陸嘉魚酒後的控訴。過很久,他低聲問:“你在哪兒?”
淩晨十二點,陳谕終于在陸嘉魚學校附近的酒吧找到她。
她趴在桌上,酒還沒醒。
有一個女生在陪她。
秦雪本來在舞池跳舞,看到陸嘉魚喝醉了,怕她出事,就趕緊過來陪她了。
當她擡頭看到陳谕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下。
下一秒,她不自覺地有點紅了臉。
她并不認識陳谕,但陳谕長得太帥,尤其是一雙眼睛,非常深邃迷人。
但是陳谕并沒有看她,他的目光停留在陸嘉魚的身上,過了一會兒,他俯身過來,拍了下陸嘉魚的肩膀,“陸嘉魚,醒了。”
陸嘉魚迷迷糊糊好像聽見陳谕的聲音,她擡起頭來,好像看到陳谕在眼前晃。
她懷疑自己做夢,朝陳谕伸出手。
陳谕頓了一下,随後握住她。
他上前一步,将陸嘉魚從位置上扶起來。
直到靠近了,陸嘉魚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做夢。
但她喝太多了,身上軟綿無力,幾乎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了陳谕的身上。
秦雪有些驚訝,站起來,看向陳谕,“你是誰?你要帶小魚去哪裏?”
陳谕看了她一眼,沒解釋。
陸嘉魚這時候稍微清醒了一點,搖搖晃晃地俯身去拿包,和秦雪說:“沒事,是我哥。”
陳谕聽見陸嘉魚這樣介紹他,英俊的眉又不禁蹙起來,他臉色有些不悅,連摟帶抱地将陸嘉魚帶出酒吧。
陳谕直接把陸嘉魚帶去藥店,買了解酒藥給她醒酒。
又去便利店給她買了瓶礦泉水,逼着她喝了。
大半瓶礦泉水下去,陸嘉魚酒醒了很多。
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夜風吹得她有些冷,下意識抱住胳膊,擡頭看向陳谕,有些累地說:“陳谕,我冷,我想休息。”
陳谕看了她一眼,這種時候也說不出什麽重話,拿起她的包,帶她去酒店開房。
到了房間,陸嘉魚就去浴室洗澡。
陳谕把屋裏的暖氣調好,又拿燒水壺燒了一壺熱水。
浴室裏不斷傳出的水聲令他有點走神,腦子裏回想着陸嘉魚在電話裏說的那句:你明明喜歡我,為什麽不承認。
他燒好水,用杯子倒出來,端到茶幾上放涼。
二十分鐘後,浴室裏的水終于停了。
陸嘉魚不想用酒店的浴袍,又把裙子重新穿上。
出來後,她也沒跟陳谕說話,徑直趴到床上睡覺,連拖鞋都沒有脫。
陳谕靠在邊櫃邊看她半天,最後無奈,走過去,伸手幫她把拖鞋脫掉。
陸嘉魚迷迷糊糊踢了一腳陳谕的臉,嘴裏還嘀咕着:“別碰我。”
陳谕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皺眉道:“你安分點。”
他把陸嘉魚的拖鞋脫下來扔地上,跟着把被子拉過來,直接蓋陸嘉魚身上。
把陸嘉魚伺候好,才轉身去浴室收拾。
內褲被陸嘉魚扔在地上,他看到只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
皺眉給她撿起來,又找到她亂扔在地上的耳環和項鏈。
把浴室清理幹淨,他自己也煩到沖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陸嘉魚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被窩裏了,迷迷糊糊在喊冷。
陳谕皺眉,大步走去玄關,拿起遙控器又把空調的熱度調高兩度。
之後才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下陸嘉魚的額頭,問她,“還冷嗎?頭暈不暈?”
陸嘉魚沒睜開眼,昏昏沉沉地點頭。
陳谕拿過床頭櫃的解酒藥,又喂她吃了一顆,“陸嘉魚,我上輩子是不是得罪你了?”
陸嘉魚吃完藥,喝了點熱水,總算安靜了一會兒。
陳谕坐在床邊看她。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床頭櫃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上。
剛剛進屋的時候,陸嘉魚找卸妝巾,把她包裏的東西全都倒出來了。
陳谕看到了那個黃色的小錢包。
他猶豫了幾秒,還是忍不住拿起來,打開看了一眼。
原本放着陸嘉魚和沈池合照的那個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空了。
陳谕盯着那個空位出了會兒神。
這個時候,陸嘉魚忽然迷迷糊糊地叫陳谕的名字。
陳谕把錢包合上放回去,他看向陸嘉魚,眼底帶了幾分笑,沒忍住伸手輕輕碰了下她的臉,輕聲問:“陸嘉魚,你沒喊錯名字吧?”
陸嘉魚閉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嘴裏斷斷續續呢喃,“你明明喜歡我……為什麽不承認……”
聲音有些迷糊,但陳谕聽清楚了。
他有些失笑,反問道:“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陸嘉魚睡着了,當然沒有回答。
陳谕拉住陸嘉魚的手,又低聲問了一次,“陸嘉魚,你喜歡我嗎?”
陸嘉魚這次好像聽清楚了,迷迷糊糊點了點頭,回答說:“喜歡。”
陳谕看着她,又問:“我是誰?”
陸嘉魚微張着小嘴,小聲說:“陳谕……是陳谕……”
這一刻,陳谕看着陸嘉魚的眼裏終于浮上清晰的笑意,他伸手輕輕碰了下陸嘉魚的臉,忽然很想親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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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不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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