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陸嘉魚,不後悔嗎?◎
寒假時間很短,開學那天,陸嘉魚一點都不想回學校,下了飛機就一直悶聲不說話。
陳谕幫她拉行李,坐上出租車,看到陸嘉魚一路上都不高興,沒忍住笑,伸手把她撈進懷裏,“這麽舍不得我啊?”
陸嘉魚白他一眼,“誰舍不得你,我是不想開學。”
陳谕看着她笑,也不拆穿她。
到了學校,陸嘉魚去接陳谕手裏的行李箱,悶悶不樂道:“給我吧,我自己回宿舍。”
陳谕沒給,說:“走吧,我送你。”
陸嘉魚問:“你們幾點集合?會不會來不及?”
“沒事。”
校門離宿舍并不算太遠,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陸嘉魚她們那棟宿舍門口。
雖然很舍不得,但現在也不得不分開了。
陸嘉魚伸手把行李箱拿過來,擡頭問陳谕,“我們星期幾見面呢?”
雖然每天都想見到陳谕,但她也知道開學以後,陳谕會有很忙。他有很多事要做,功課都已經快學到大三了。
雖然很想天天見他,但她不能影響陳谕的前程。
陳谕看着陸嘉魚,眼中有不舍的情緒。
但他比較擅長克制,沒有表現出來,溫柔地說:“我一有時間就過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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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魚點點頭,想了下,又望着陳谕,認真說:“不過你也不要經常跑過來,太遠了。你想做的事情比較重要,我不想拖累你。”
陳谕失笑,擡手揉了下陸嘉魚的腦袋,“你怎麽會是拖累?你是不是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想我,我不會想你?”
陸嘉魚有點愣地望着陳谕,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陳谕的意思。
他說他想她。
她望着陳谕,唇角不自覺彎起笑容,臉頰也紅彤彤的,有點害羞。
她忽然踮起腳,飛快地在陳谕臉頰親了一下,然後拉起行李箱就跑。
跑到宿舍門口才回頭,看到陳谕還站在原地看她,她露出笑,把手放到耳邊,沖陳谕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陳谕眼裏閃過笑意,點了下頭。
陸嘉魚拉着行李箱進了宿舍,陳谕一直站在外面,一直等完全看不到陸嘉魚的身影,才終于轉過身離開。
論舍不得陸嘉魚,陳谕一點也不比陸嘉魚少。
開學之後,是真的變得忙碌了起來。
課表下來的時候,陸嘉魚只覺得眼前一黑,她蹙起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學期怎麽會這麽多課?”
她數了數,幾乎每天都有課,除了專業課,文化理論也不少,還要選修。
秦雪已經在床上躺平,“原本以為上了大學就到了天堂,現在看來,除了可以自由談戀愛,真是一點不比高中輕松。”
可問題是,課這麽多,陸嘉魚要怎麽和陳谕談戀愛。
晚上和陳谕打電話的時候,陸嘉魚坐在宿舍外面的樓梯上,可憐地和陳谕訴苦,“我完了,我感覺我們要異地戀了,你知道我們這學期課有多少嗎?幾乎每天都有,而且課與課之間還排得很緊。”
她想要一個長長的時間和陳谕約會,除非翹課。
陳谕問:“沒有休息日嗎?”
“這學期沒有了。”上學期的周四下午和晚上都是不上課的,給學生們自由活動。誰知道這學期全取消了。
陸嘉魚難過道:“不知道是哪個變态老師排的課。”
陳谕沒忍住笑,說:“你一會兒把課表發給我,我看看。”
“嗯嗯。”陸嘉魚乖巧地點頭。
挂了電話以後,陸嘉魚就把課表發給了陳谕。
陳谕看了一下課表,立刻就頭疼起來。
徐照洗完澡從陳谕身後經過的時候無意間掃了一眼,驚訝道:“我艹,小魚這課表跟咱們重合得差不多呀,全滿了呀。”
陳谕頭疼得揉揉眉心,把課表放下。
這課表看了也等于沒看,他們倆不僅大多數課都重合,而且白天晚上幾乎都排滿了。
徐照爬上床,感慨道:“排課的老師真變态,也不考慮一下熱戀中的情侶。”
因為學校的課排得太多,開學好幾天了,陸嘉魚和陳谕都沒見上面。
雖然每天都有視頻,但是不能擁抱不能接吻,不能感受彼此的呼吸和身體的溫度,不能面對面地看着對方的眼睛,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周四的晚上,陳谕有兩節挺重要的專業課,他勉強上了一節,然而坐在那裏,滿腦子都想着陸嘉魚。
教授在臺上講課,他心不在焉地看窗外,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節 課下,和徐照說:“我走了,晚上可能不回來。”
徐照愣了下,勸道:“你不怕點名啊?反正還有一節課,你再忍忍呗。”
陳谕想陸嘉魚想得快瘋了,說:“愛點就點,走了。”
陳谕的學校到陸嘉魚的學校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路程,就算打車,也快不到哪裏去。
到學校的時候,女生宿舍樓都已經熄燈了。
陸嘉魚剛剛上完形體課,回宿舍洗了個澡就爬上床。她給陳谕發了信息,等了半天,陳谕沒回。
估計陳谕也去洗澡了,她就躺在床上翻相冊。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的相冊裏有了這麽多陳谕的照片。
陳谕不愛照相,大多是她偷拍的。最早還是在高三的時候,陳谕經常打球,她的座位正好靠着籃球場這邊,那時候在繁忙的學業中,最幸福的事就是可以每天看到陳谕。
她偷拍了好多陳谕的照片,藏在手機裏,上了一個密碼,陳谕到現在都不知道。
她一張張地翻看,每一張照片都能代表一個回憶。
她在黑暗中彎起唇角,心裏有些說不出的甜蜜。
高三那年悄悄暗戀的人,如今已經是她男朋友了。
她正翻着照片,蘇茗從圖書館回來,一進門就大聲喊:“小魚!你男朋友來了!在宿舍門口等你!”
陸嘉魚一愣,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她從蚊帳裏探出腦袋,不敢置信地問:“你騙我的吧?他今晚有課的。”
蘇茗道:“騙你不是人,他手機沒電了,正好遇到我,托我叫你出去。”
陳谕之前請過陸嘉魚的幾個室友吃飯,雖然不熟,但都認識。
陸嘉魚急得抓起手機就從床上下來,匆匆忙忙穿好衣服,這種時候已經來不及化妝了,頭發也亂糟糟的。
她哪裏顧得上這些,反正她在家裏剛睡醒的樣子陳谕也見過。
她現在只想快點見到陳谕,明明才四天沒見面而已,為什麽會覺得好像過了好幾個月一樣。
鬼知道她多想陳谕。
誰知等她跑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并沒有看到陳谕。
她四下張望,也沒有陳谕的身影。
就在她懷疑今天是不是愚人節的時候,手臂忽然被一只手拉住,下一秒,她就直接跌入了熟悉的懷裏。
她甚至不用擡頭看,只聞到熟悉的氣息就知道現在抱着她的人是誰。
她仰頭看向陳谕,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你怎麽突然來了?今晚不是有課嗎?”
“想你就來了。”話音剛落,陸嘉魚就被陳谕拉進旁邊的小樹林,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陳谕就低頭吻住了她。
陸嘉魚十分相信陳谕想她。他們在一起這麽久,陳谕還是第一次吻得這麽熱烈,她被吻到幾乎快缺氧,身體發軟,呼吸也混亂。
她想要陳谕松開她,雙手又誠實地将他抱得很緊。
這一刻,她忽然理解什麽叫“小別勝新婚。”
陸嘉魚的戀愛談得很甜蜜,雖然和陳谕不能每天都見面,但周末兩天他們肯定會在一起,而且平時陳谕偶爾會翹課過來看她。
她也很想翹課,但是陳谕不允許。
她委委屈屈地說:“那你為什麽翹課?”
陳谕理直氣壯地說:“大一大二的東西我都學完了,就算翹課也不會挂科。”
陸嘉魚委屈,“你人身攻擊我,你說我笨。”
陳谕:“……???”
他什麽時候說過???
“你說你聰明翹課也不會挂科,反面意思就是說我笨,翹課肯定要挂科。”
陳谕真被陸嘉魚給氣笑了,捏她臉蛋,“就你這邏輯,十個我也趕不上,哪敢說你笨。”
陸嘉魚沖他扮鬼臉,略略略地吐舌頭。
陳谕忍不住笑。
看着陸嘉魚的眼裏藏不住的喜歡。
四月份的時候,陸嘉魚在學校附近找了一份兼職。
本來她上學期兼職的那間西餐廳還想讓她再去的,但因為這學期課太多,她每天跑來跑去時間不夠用,所以她就在學校附近重新找了一份兼職。
秦雪對她學業這麽忙還要跑去做兼職的事情很不理解,陸嘉魚神神秘秘地說:“陳谕馬上要過生日了,我想給他買禮物。”
秦雪驚訝,又說她,“你會不會對他太好了?”
陸嘉魚道:“我這算什麽呀。你們不了解陳谕,不知道他對我更好。”
陸嘉魚的兼職很順利。不過因為兼職,她和陳谕見面的時間更少了。
她又不想讓陳谕知道她在做兼職。陳谕要是知道她做兼職是想給他買生日禮物,肯定不準。
他一向心疼她。
于是她就借口說最近學校有活動,每天晚上都要排舞排到很晚,回到宿舍累都要累死了。
陳谕心疼她,讓她好好休息。
陸嘉魚乖乖點頭,說:“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好了。”
“好。”
陳谕這時候也沒有多想,只當是陸嘉魚排舞辛苦,想讓她多休息,就沒去打擾她。
陳谕的生日是五月十號,陸嘉魚連禮物都已經挑好了,就等着賺夠一個月工資就可以去買了。
四月份的最後一天,下午上完課,她照例跑去酒樓兼職。
她這一次的工作是酒樓的服務生,因為形象好,所以大堂經理安排她上菜和報菜名。
這種大型的中餐店,上菜這個工作其實很不好做。因為幾乎每個菜碟都很重,陸嘉魚剛去第一天的時候,還不小心被滾燙的菜湯燙到了手。
好在做了幾天下來,她越來越熟練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天晚上,居然會見到故人。
她穿着工作服,和一名推餐車的阿姨一起走進走廊盡頭的包廂,她臉上帶着甜美的招牌笑容,柔聲說:“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要給大家上菜了。”
沈池原本垂着眼在走神,熟悉的聲音令他身體猛地一僵,他猛地擡起頭來,看到穿着白襯衣,黑色包臀裙,一副服務生打扮的陸嘉魚時,他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他錯愕地張了張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魚……是你嗎?”
陸嘉魚看到沈池,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幾乎只有一秒鐘的愣怔,她很快回過神來,臉上又重新露出了招牌笑容。
她并沒有回答沈池,而是熟練地從餐車上端起食物,聲音甜美地介紹道:“這是翡翠豆腐。”
跟着又端上另一盤,“這是我們酒樓的招牌,四喜丸子。”
“這是鮮椒兔丁。”
……
等到所有菜都上齊,陸嘉魚微微鞠了個躬,微笑說:“你們的菜都上齊了,請各位慢用。”
陸嘉魚離開後,沈池仍然死死盯着門口的方向。
他眼裏藏不住的心痛,心髒痛得快麻痹了。
這是他的公主,是那個美麗驕傲到讓周圍一切都失色的陸嘉魚。
她從前明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為什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沈鎮見兒子一直盯着門口的方向,皺眉不悅道:“還看!一個女人而已,你就這麽放不下?”
薛虹淡漠地說:“我早就說過,她配不上你。以前不學無術,看在當時她的家庭背景,沒有對你們倆的交往多加阻攔。可你看她現在,落魄到這地步,更是給你提鞋都不配。我們沈家再怎麽樣,也不可能讓你娶個服務員回來。”
“夠了!”沈池終于發怒,“你們說夠了沒有?當初你們若是肯幫她一下,她至于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
薛虹皺眉。
沈鎮嚴厲地盯着沈池,“注意你的言行。她是罪犯的女兒,你要記清楚。”
沈池緊緊握住拳,他突然站起來,拉開包廂門,大步走了出去。
陸嘉魚的兼職在十一點結束,再晚她就回不了宿舍了。
誰知道剛走到學校門口,忽然被人從身後拉住胳膊。
陸嘉魚回過頭,意外地看到了沈池。
她下意識躲開沈池拉着她胳膊的手,禮貌地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見。”
沈池眼中有克制不住的痛苦,他緊緊拉住陸嘉魚的手臂,“小魚,你跟我走,我們一起出國。我真的什麽都不管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也舍不得看到你在這邊受苦。我們一起走,我馬上買機票。你別怕,到了國外我們就自由了,那邊什麽都有,我和同學一起創業,我也有錢養你。”
他一邊說一邊飛快地摸出手機要買機票。
陸嘉魚覺得有些可笑,她伸手拉開沈池的手,“沈池,你冷靜點。我并不覺得我在受苦,相反,我現在過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沈池眼睛一下紅了,“你在個破餐廳裏做服務員,你跟我說幸福?陸嘉魚,你可是千金大小姐,你怎麽能去做那種事?”
陸嘉魚看着沈池,她忽然覺得很好笑,“千金大小姐?沈池,你忘了,我家破産了。我早就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何況當初是你先丢下我的,你現在再來說這些,不覺得可笑嗎?”
這時候的陸嘉魚,并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站着一個人。
那是想她想得受不了,忍不住來看她的陳谕。
他的手裏拎着一杯溫熱的奶茶和宵夜,遠遠的,他聽得見陸嘉魚和沈池的對話。
他遠遠看着陸嘉魚的臉,心裏忽然泛上一絲苦澀。
當他看到沈池抱住了陸嘉魚的時候,他忽然絕望地閉上了眼。
下一秒,他轉身朝來時的方向離開。
經過垃圾桶的時候,将手裏的奶茶和宵夜順手丢進去。
陸嘉魚沒有想到沈池會突然抱她,她猛地推開他,“你瘋了!”
沈池雙眼通紅,“是!我瘋了!這兩年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陸嘉魚,我真的想你,你為什麽不肯跟我走?”
陸嘉魚看着眼前歇斯底裏的沈池,忽然覺得很陌生很陌生。
他以前明明也是個翩翩佳公子。
“沈池。如果你想不通,我可以再提醒你一次,在你選擇丢下我的那一刻,我們倆就已經結束了。另外,我現在已經有很愛很愛的男朋友,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她說完,再不看沈池,轉身走回學校。
五月十日那天,陸嘉魚早早起床洗頭洗澡,化好妝,燙好頭發,穿上一件她最喜歡的裙子和高跟鞋,拎着小包打地鐵去陳谕的學校。
她本來是打算給陳谕一個驚喜的,誰知到了陳谕的學校,見到徐照,才知道陳谕今天不在學校。
徐照問:“谕哥沒跟你說嗎?他昨天跟教授去隔壁市了,有個調研活動。”
陸嘉魚有點愣,她搖搖頭,吶吶道:“他沒說。”
陸嘉魚最近一直很累,白天晚上地上課,上完課就馬不停蹄地去做兼職,有時候回到宿舍,洗了澡躺到床上倒頭就睡着了。以至于和陳谕的聯系也少了很多,有時候打電話,說不到兩分鐘,老板就叫她做事,只能匆匆挂斷。
她問徐照,“你知道陳谕去了哪裏嗎?”
從北城到鄰市坐高鐵要三個小時,出高鐵站的時候,陸嘉魚下意識捂緊自己的小包。
她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以前就算一個人出門旅游,也有管家和傭人們跟着。
她有點緊張,總覺得看誰都像壞人。
她警惕地走進長途客運站,坐上大巴。
按照徐照給她的地址,大巴車還要再坐三個小時,到下面的縣裏。
車子在路上颠簸了三個小時,陸嘉魚被颠得想吐,好不容易下了車,她臉色蒼白得厲害,蹲在路邊吐了半天才舒服一點。
她到便利店去買了一瓶礦泉水,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她按照徐照給她的地址找到陳谕所在的研究所時,已經是晚上六點。
研究所不讓外人進去,陸嘉魚被攔在外面,只好給陳谕打電話。
陳谕接到陸嘉魚電話的時候,心中某根弦輕輕地顫了一下,跟教授說了一聲,到外面去接電話。
陸嘉魚聽見電話通了,不等陳谕開口,就可憐巴巴地說:“陳谕,你能出來接我一下嗎?我被攔在研究所外面了,保安大叔不讓我進來。”
陳谕整個人一愣,他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你在哪兒?”
陸嘉魚道:“我在曲縣生物研究所外面。”
兩分鐘後,陸嘉魚終于見到了陳谕。
一整天奔波的疲累,在這一刻忽然就覺得很值得。
她撲進陳谕懷裏,委屈地說:“陳谕,好辛苦,大巴車颠得我好難受,都吐了。”
陳谕緊緊抱住陸嘉魚,心疼得不行,“你是不是傻?這麽遠,誰讓你來的?”
陸嘉魚把臉埋在陳谕懷裏,悶聲道:“今天是你生日呀。你都不告訴我你出差了,我到你學校找你,才知道你不在。”
陳谕在這一刻忽然無比後悔,他低頭把臉貼到陸嘉魚耳邊,嗓音有些啞,“我以為你不記得。”
陸嘉魚擡頭看他,有些傷心地說:“我怎麽會不記得。陳谕,你好沒良心。”
“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陸嘉魚有點委屈,她環住陳谕的腰,把臉重新埋進陳谕懷裏,“陳谕,你多久結束呀?我還沒有吃飯,好餓。”
“你等我,我去跟教授說一聲,馬上就走。”
陳谕帶陸嘉魚去吃飯,因為陸嘉魚剛剛坐車吐了,不敢吃太油膩,只吃了一點清淡的食物。
吃過飯,又喝一杯溫熱的水,胃裏總算舒服了。
吃完飯,陳谕就帶陸嘉魚回酒店休息。
陸嘉魚今天輾轉換了好多次車,覺得自己很髒,一進門就先跑去浴室洗澡。
她沒帶衣服,洗完澡就穿了陳谕的T恤。
白色的寬大T恤,長得能包住她的臀。
出了浴室,她就叫陳谕把眼睛閉上。
陳谕坐在床邊,他一直看着陸嘉魚,一點也舍不得閉眼。
他們将近一個月沒見了。
陸嘉魚不肯,一定要讓他閉上。
陳谕沒辦法,只好聽她的話閉上眼睛。
“不許睜開啊,我說睜開才可以睜開。”陸嘉魚非常嚴格。
陳谕失笑,說:“好。”
陸嘉魚拿手在陳谕眼前晃了晃,确定他閉上了眼睛,才從她的小包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她小心翼翼打開,裏面是一塊非常好看的男士手表。
她把盒子拿到陳谕眼前,這時候才說:“好了,可以睜開了。”
陳谕睜開眼,就看到陸嘉魚舉在他眼前的手表。
他不由得愣住,擡頭看向陸嘉魚。
陸嘉魚笑得很開心,“怎麽樣?喜歡嗎?”
陳谕深深看着陸嘉魚,他沒有說話,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似的,發不出聲音。
過很久,他伸手摟過陸嘉魚的腰,把她帶到他腿上坐,看着她問:“什麽時候買的?哪來的錢?”
陸嘉魚道:“打工呀。”
她把手表取出來,拉起陳谕的手給他戴上,一邊認真地戴一邊說:“你之前那塊手表不是壞了嗎,這塊手表我看中好久了,就想着你生日的時候買給你。”
陳谕這時候才注意到陸嘉魚左手手背有一小片疤痕。
他不由得蹙眉,拉起陸嘉魚的手,問:“這是什麽?怎麽弄的?”
陸嘉魚下意識擋了一下,小聲說:“不小心燙的。”
“怎麽燙的?”陳谕深沉地凝視她。
陸嘉魚聲音更小一些,說:“……就是端菜的時候,裏面的湯不小心溢出來了。”
她其實也有些介意這個疤。盡管當時已經很快地處理了,但還是留下了一小片疤痕,而且大概率不會好了。
她擡起頭來,有些擔心地問陳谕,“是不是很醜?不過我問過醫生了,時間長了會淡很多,以後不仔細看應該看不出來的。”
陳谕看着陸嘉魚的眼睛裏仿佛閃過一絲淚光,他緊緊握住陸嘉魚的手,聲音極力克制,仍然藏不住一絲哽咽,“陸嘉魚,你是不是傻?誰讓你去做這些的?”
陸嘉魚抿了抿唇,看着陳谕,擔心地問:“你不喜歡嗎?”
陳谕搖頭,他把陸嘉魚抱緊,臉埋進她頸窩,低聲說:“陸嘉魚,是我想岔了。”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想,如果沈池當初沒有丢下陸嘉魚,陸嘉魚是不是根本不可能看見他,不可能喜歡他。
他甚至在想,陸嘉魚對他究竟是感激多一點,還是喜歡多一點。
可他現在忽然想通了。
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如果,他和陸嘉魚在一起,才是現在真實發生的事。
沈池早已經是過去式,是他自己放棄了陸嘉魚,怪不了任何人。
陸嘉魚感覺到陳谕把她抱得很緊,她心中有些甜蜜,也抱住陳谕,小聲說:“陳谕,生日快樂。”
“嗯。”陳谕回答她,“陸嘉魚,我很喜歡你。”
陸嘉魚愣了一下,随即心中仿佛綻開了煙花。
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過去一個月的辛苦都變得很值得。
晚上,陸嘉魚和陳谕睡在一起。
陳谕一直拉着她的左手,有些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她手背的傷疤。
她在黑暗中看陳谕,仿佛能看到陳谕眼中有晶瑩的光在閃爍,像是……淚光。
她愣了愣,小聲問:“陳谕,你在哭嗎?”
陳谕怎麽可能承認,他啞聲道:“你看錯了。”
陸嘉魚卻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她眉眼彎彎的,湊過去親了親陳谕的臉頰。
她側着身子,手環在陳谕腰間,忽然問他,“陳谕,你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嗎?”
陳谕“嗯”了一聲,低聲道:“很喜歡。”
陸嘉魚開心地笑,仰頭望着陳谕,又問:“那你要不要給我什麽禮物?”
陳谕看着她,認真問:“你想要什麽?”
陸嘉魚借着窗外月光望着陳谕英俊好看的臉,有些着迷,她伸手輕輕地描摹他的眉眼,小小聲說:“我想要你,可以嗎?”
陳谕深深看她,确認地問:“你指的什麽?”
陸嘉魚眨眨眼,在黑暗中看着陳谕的眼睛,忽然一點一點地變得臉紅,她有點小聲地問:“你看過電影嗎?”
陳谕知道她在說什麽,他嗯了一聲。
陸嘉魚誇張道:“男生果然都好色。”
陳谕被她逗笑了,“你自己不是也看過?”
陸嘉魚臉通紅,狡辯道:“我那是學習,學習!”
陳谕低笑。他忽然俯身,吻住陸嘉魚的唇,手順着她身上的T恤摸進去,他感覺到陸嘉魚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低啞着聲問:“陸嘉魚,你确定要嗎?不後悔嗎?”
陸嘉魚感覺到陳谕滾燙的手貼在她大腿上,她渾身都在緊張,臉和耳根都燙得通紅,但雙手卻環住了陳谕的窄腰,很堅定地點了頭,輕聲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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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萬語道不盡我的心意,只能努力用營養液澆灌你,你可感受到我無盡的情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來了!!!!】
小手一揮,地雷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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