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辟谷三日游

秋映目露驚恐,攬着越聽後退好幾步,艱難地吐出一個問句:“他,懷了,你的,孩子?”

簡雲轍:“???”

秋映鄙夷地看向簡雲轍,而對越聽則是喜憂參半,“你先等會兒,我有點事,等下再來找你,晚上一起吃飯別忘了。”

越聽乖乖應聲。

簡雲轍悲痛地看着紀惠籬,發現對方絲毫沒有想要跟他敘舊的意思,幾乎是視而不見,這讓他十分受挫,只能兇惡地瞪一眼越聽,甩袖離去。

簡家給了任務,藝術館落成後必須要拿下秋映的新作,他原以為越聽之前只是耍脾氣,但總歸還是愛他的,這件事她必然會配合,誰知她把工作帶到了生活,還演起來了。

簡雲轍掃清心底的挫敗,準備去找秋映。

就算沒有越聽,他也能打動秋映,她拒絕不了簡家的條件。

整理好儀容,漫步至內場邊緣,準确找到正在打電話的秋映,端上一杯香槟過去,正準備出聲,卻聽到秋映惡聲惡氣:

“誰知道溪荷的科技已經這麽發達了?你有什麽好不信的!”

“那男的都懷孕了,還說讓孩子管他叫媽!”

“你罵我有屁用,誰讓那男的不檢點,越聽這身份是他嫁的起的嗎?這孩子也懷的不明不白,越聽肯定是被算計了。”

“現在來不及了啊!孩子都懷了,我給他五百萬讓他打胎?太多了,五十萬。”

…………

簡雲轍的腳步頓住,臉上的笑容霎時間變得苦澀起來,不一會兒,伴随着秋映越發過分的猜測,他轉身離開。

在離開內場時,他通知秘書,他要看到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越聽的黑料,不管真的還是編的,全都推上熱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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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聽對此一無所知,正跟着紀惠籬認人。

她之前把時間全花在讨好簡雲轍這件事上,連基本的臉熟都沒混到,別說時尚圈,她連電視劇圈的導演編劇都說不上一個名字來。

紀惠籬帶她走了一圈後,才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惑:“她怎麽會那麽想?”

越聽還沉浸在剛才的推杯換盞中,愣了一會兒才回:“你說秋姨?”

紀惠籬點頭。

越聽剛才那些話也沒哪個字提到簡雲轍懷孩子。但秋映肯定已經這樣認為了。

這才過去二十分鐘,她已經收到十來條微信,都是一些熟人打問簡雲轍懷孕的事,更有甚者還說簡雲轍是爬床,簡家現在內鬥,簡雲轍想借越家的勢奪權,為此他不惜懷孕。

眼見着私信裏的問題越來越離譜,紀惠籬自己都不堅定了。

越聽認真想了一下,說道:“秋姨應該是不想我也被勒索吧,她在這方面有經驗。”

紀惠籬難得的好奇了一下:“什麽經驗?”

越聽一臉遺憾:“秋姨高中畢業的時候談了個男朋友,沒過幾天那男的就不見了,後來給秋姨打電話說他被前女友綁架到深山裏了,秋姨哭了好久呢,結果後來找人調查,才知道那男的騙她,他當時就在酒吧跟人鬼混。”

紀惠籬不太明白,“這,還需要找人調查?”

越聽也不太明白:“不需要嗎?”

紀惠籬:“……”

她再沒談這個話題,看了看時間,晚會很快就要結束了,她交代道:“你等會兒還要跟秋映老師去吃飯嗎?”

越聽點頭:“得去,好久沒跟秋姨見面了,放心,不會耽誤明天拍戲的。”

紀惠籬道:“到時候我會讓司機去接你的。你現在要開始控制體重,半個月以後至少得瘦八斤,所以……”

越聽鄭重其事:“知道,晚上少吃。”

當餐桌上出現大魚大肉時,越聽都不敢直視。

秋映不停給她夾菜,見她捂着臉,疑惑道:“怎麽了?這都不合你的胃口嗎?”

越聽放下手,将碗推到一邊:“不是。我正在拍戲,下月初就要拍新副本,至少得瘦八斤,我現在看這一桌菜跟出軌一樣。”

秋映頓時心疼起來:“齊究也太不是人了,他怎麽能這麽對你呢。”

越聽雖然很想吐槽,但這回兒被勾起饞蟲,克制食欲已經不易,沒力氣再多說,只道:“他對誰都很兇,除了紀惠籬。”

秋映道:“我看你那個經紀人就太精明了,改天我幫你換個老實點兒的。”

越聽連忙道:“不了不了,我跟她處的挺好,換了別人我還不适應。對了,秋姨你這幾年一直都在羅馬嗎?羅馬好玩嗎,我還沒去過呢。”

她趕緊轉移話題。

秋映道:“羅馬那邊生活節奏挺慢的,人也都實誠,不像你那個經紀人,首富孫女怎麽了,還能統治娛樂圈不成?”

越聽:“…………”

她發現,秋映對紀惠籬意見好大。

系統适時出現解惑:[你以為恨一個人一輩子容易嗎,肯定是環境和接觸的人都在充當推力呀。原劇情中你跟紀惠籬後期一見面就掐架,有人拍了你倆打架的視頻上網賣,扯頭發片段八百,平地摔的那一分鐘直接标價五萬。]

越聽:“……”

越聽:[所以秋姨不喜歡紀惠籬也是設定的一部分?]

系統:[不然呢?世界法則無處不在,你跟紀惠籬的關系已經好到破壞規則了,世界法則肯定會出手,現在只是讓你親近的人出現給你洗腦,之後你要是還不改,那麻煩可大了。]

越聽也不怵,只要她把女主和白月光都哄好了,世界法則也不能怎麽着,除非連她們一起抹殺。

系統:[你今天闖大禍了你知道嗎?現在好多人都誤以為男主懷孕了,這劇情怎麽走?女主跟男主早就有隔閡了,現在直接隔鋼化玻璃了。]

勸着勸着它都累了,最後破罐子破摔:[反正你闖禍你收場,等會兒有任務,別着急睡。]

越聽剛跟系統交流完畢,就聽秋映數落紀惠籬:“早起的鳥有蟲吃,晚起的鳥兒有爬的慢的蝸牛吃,人又不會輕易死,這個紀惠籬人不太行。”

越聽:“……”

回到酒店時,秦書宛已經在門口等候。

越聽吓得閃到牆角。

系統終于看到一絲劇情發展的希望,興奮道:[哈哈哈哈讓你給男主使絆子,現在女主來興師問罪了吧!]

聞言,越聽腿一軟,幾乎栽倒在地。

她這一動就碰到了旁邊的盆栽,枝上挂的鈴铛清脆地響了一聲。

越聽心道:是誰要完蛋了?是我。

她已經聽到秦書宛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知道躲也沒用,只能灰撲撲現身,尴尬笑着。

秦書宛面色嚴肅,定定瞧着她。

越聽的笑快繃不住了。

系統幸災樂禍:[早說讓你跟我一起走劇情,你偏不,現在好了,女主來收拾你了,劇情還是歸位了。]

秦書宛慢慢走近她,在越聽驚惶的眼神下說道:“我臨時有事沒去成,你在晚會上見到簡雲轍了嗎?”

越聽:“……”

她趕緊呼叫系統:[怎麽回事?秦書宛為什麽沒去?]

她說怎麽沒見到人,還以為是人多或者秦書宛提前走了。

系統慢悠悠道:[你不聽話,那只能我自己配合世界法則推劇情了,女主她爸媽打起來了,女主趕着回家處理,晚會沒去成。然後你跟男主在晚會上算是‘獨處’了,她肯定嫉妒,這樣她就能意識到你是個多大的威脅,也能意識到男主的搶手。]

越聽簡直無話可說。

秦書宛逼近幾分:“越聽你到底在搞什麽?”

越聽吓死了,腿更軟,差點跪下。

她聲音都哆嗦起來:“怎、怎麽了?”

秦書宛恨鐵不成鋼:“你都不看微博不刷視頻嗎?黑你的通稿疊好摞起來比你還高,你還跟沒事人一樣?心怎麽這麽大?”

她剛處理完家裏的事,已經疲憊不堪,經紀人韓妤來接她時還在調笑,說紀惠籬上回費盡心思幫越聽洗白,今天參加個活動,得,全白幹。

秦書宛上網看了一下,關于越聽人緣差、不敬業的消息滿天飛,對方來勢洶洶,幾乎是鐵了心要讓越聽身敗名裂,最抓馬的是方岚點贊了一條關于越聽紅毯表現力差的博文,現在真的是路過的狗都要啐越聽兩下才肯走。

秦書宛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她覺得大家進了一個組,戲也已經拍到這個份上,那就要在某種程度上榮辱與共。再加上前段時間越聽的态度也極好,她也願意提點一下。

越聽站穩,後知後覺,面上的驚慌之色也退去:“宛宛姐,你是為了跟我說這個才在這兒等的嗎?”

秦書宛無語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喜從何來,諷刺道:“我見你這扇門漂亮,過來欣賞一下。”

最後她甩手走了,心想自己操這閑心幹嘛,人家經紀人還在。

但回房後,始終看不進去劇本,還是讓韓妤幫忙打點一下平臺那邊的關系,又時刻盯着輿論。

韓妤接到她的消息後立刻打電話來問。

“宛宛,你以前可不管別人的閑事,現在究竟怎麽了,越聽那些黑稿之前都放過一遍了,也不至于把她逼到退圈的程度,你在擔心什麽?”

秦書宛道:“我就是怕她拖累我們劇組,不然誰管她?”

韓妤聽後笑得停不下來:“之前你們倆見面就掐,現在怎麽了,說來也怪,自從越聽不纏着簡雲轍以後,她看着順眼好多。”

秦書宛沉默片刻,“我之前也挺生氣的,她老是針對我,但最近她不發瘋了,我就覺得這人也還行。韓妤,你說我是不是太好哄了?”

紀惠籬來時,越聽正在盯着門看。

她不确定這扇門是不是有什麽玄機,但事發突然,只能開口打斷她的注視,“網上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越聽邀請她進屋去坐,倒了杯水,“看了看了,罵的還挺髒的。”

紀惠籬:“……你不擔心嗎?”

越聽沉思一瞬。

這要放在以前她可能會擔心,但自從知道自己只是書裏的惡毒女配後,她就覺得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理解這些挫折,也許對一般人而言難以逾越的坎坷,對女主和白月光來說易如反掌,所以她覺得紀惠籬一定能解決,這不是大事。

“不擔心。”

紀惠籬也不知道該不該欣慰,至少現在可以确定這些事絕不會影響越聽拍戲的情緒。

越聽簡直沒有心。

“你對簡雲轍……”

越聽脫口而出:“他根本不是我的審美,唉,事情有點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紀惠籬直截了當:“那就好。這次網上的黑稿都是簡雲轍搞的鬼。”

越聽:“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紀惠籬道:“你有他的電話嗎?”

越聽瞬間警惕起來,戰術性抱胸後仰:“你要他電話幹什麽?”

紀惠籬:“……拿回去供起來。”

越聽:“?”

紀惠籬道:“我今天可能沒把話跟他說清楚,他沒理解我的意思,我需要再去解釋一遍。”

越聽恐慌,白月光還在攥在自己手裏比較好,“要不你說,我轉述?”

紀惠籬竟然從她臉上看出唯恐被丢下的恐懼,話到嘴邊還是心軟,嘆息一聲:“你說不管用,他能聽你的?”

她又解釋一句:“不是接不住他的招,只是現在你正在拍戲,不宜節外生枝,這個節骨眼上熱搜上多了對你沒好處。”

越聽懂了又好像沒懂,但她自己有一套評判标準——紀惠籬的決定不會出錯。

她翻出手機要發號碼,但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她着急忙慌充電,從一邊找出幸儀準備的便利貼和筆,寫下一串號碼。

紀惠籬眼神變得晦暗,“你能背下來他的號碼?”

越聽讪讪道:“恥辱,恥辱。”

紀惠籬拿着那張便利貼看了看,聲音也冷了些許:“有空練練字。”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越聽想說句謝謝來着,但被系統阻止,她不想再被電,只好放棄。

洗完澡後,越聽上網看了看輿論風向,發現很多黑評都被罵了,路人都在為她打抱不平。

大家都說如果她真的這麽惡劣,那在自己家公司豈不是更方便,不去自己家公司發展不就是為了闖自己的事業?而且公司這麽久也沒什麽公關手段,過了四個小時才甩來一行嚴正聲明,根本就不用心,越聽什麽處境還不明顯嗎。

總之在紀惠籬的運作下,她在大家眼中就是個十成十的弱者,再加上方岚後臺‘銳評’她禮服的事被人發在網上,還被設計師點贊,一連串抓馬的事讓衆人對越聽好感暴增,方岚則是姿勢還沒選好就翻車了。

越聽美美入睡,第二天早早去片場背詞,等秦書宛的戲份開拍後又目不轉睛地觀看,希望能從影後身上學到一些表演方式。

尚眷和申穎來的時候她已經記了一頁筆記,這讓兩人目瞪口呆。

尚眷驚嘆道:“你也太卷了吧,簡直是自來卷兒啊。”

越聽一把推開她的腦袋:“你擋着我看女主了。”

尚眷和申穎面面相觑,也都坐下來開始背詞練習。

尚眷先前還因為進到這個劇組沾沾自喜,但現在看到越聽這麽努力,她就突然開悟了。

下一次碰到這樣的班底可不容易,這些人到電影學院講課都是時薪上萬的,她們現在免費就可以學到,還能學好幾個月,這不是天賜良機?

尚眷決定不再松懈。

越聽有那麽好的經紀人還這麽努力,她得更加努力才行。

齊究發現這個早上大家都精神振奮,拍戲異常順利,他覺得自己的威嚴很有效果,滿意地收工。

吃完午飯後,讓助理在群裏發通知,下午要是拍戲順利,就獎勵整個劇組一場小旅行,導演掏錢。

群聊成員紛紛回複,下午排了戲份的都整裝待發。

一天結束,衆人都翹首以盼,等待着中午說好的小旅行。

當大家看到“藏幽山辟谷三日游”時,紛紛情緒淩亂。

說好的小旅行呢?

說好的獎勵呢?

怎麽變成深山辟谷了?

齊究送他們離開時,還是一臉‘我是為你們好’的樣子。

因為接下來有一個副本戲份是很down的氛圍,與前面的輕喜有些不同,整體是冷幽默的形式,演員們看上去要有很強的怨氣才行。

藏幽山是個好地方。

齊究吐着煙圈,很是放松,直到紀惠籬發來一句‘我陪越聽一塊兒去’,他的微笑裂開。

越聽這時候還不知道接下來兩天要面臨什麽困境,她在路上還拉着紀惠籬一塊兒看劇,看到一半看不下去了,“媽呀,這真是丞相嗎,就這資質在我們小學當個班長都費勁,朝廷是真不挑。”

紀惠籬側靠車窗,挑眉:“你剛才不還笑得挺開心嗎?”

越聽撇着嘴:“現在沒意思了,連我都看不下去的劇情,可見多降智。”

紀惠籬瞥了她一眼,又錯開視線,看向窗外。

群山連綿,一派蒼翠深幽,讓人身心舒暢。

視線又回到越聽臉上,看到她冷白的皮膚,與山景相得益彰。

就像是頂級攝影師調出來的配色。

進山後,有招待人員幫她們收拾行李,安排住宿。

越聽跟紀惠籬住在隔壁,差不多晚上十點,她去找紀惠籬,想邀請她一起去吃飯。

但推門進去時,紀惠籬已經在打坐了。

越聽道:“要去吃飯嗎?餓死了。”

紀惠籬緩緩睜開眼:“你知道辟谷是什麽意思嗎?”

越聽道:“知道點,但不是明天開始嗎,今晚還可以吃吧?”

紀惠籬道:“不行。”

越聽:“?”

越聽回到自己房間,越想越餓,半夜一點多準備出去找吃的,但一推門就被冷寂的夜色吓回去了。

這深山老林不會有狼吧,月亮看着那麽近,林子那麽深,算了還是忍忍吧。

她說服自己的肚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還是沒有吃的。

不僅如此,還要早起去聽課。

有個大胡子在上面發言:“辟谷七天是人生的轉變……”

越聽心想,這可不就是人生的轉變?七天都足夠她連人帶盒二十斤了。

等上完課,越聽已經餓到想随即抓個人來啃了。

她覺得古時候那些吃人妖怪其實也有可能是辟谷七天的人。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山裏沒有空調。

中午快、熱、死、了。

越聽忍無可忍,又去找紀惠籬,發現她在看線裝書,這幅畫面真的很高級,但她真的很熱,沒精力欣賞。

她問:“有什麽小風扇嗎?”

紀惠籬面色沉着:“在這兒還需要用風扇嗎?你的精神這麽燥熱嗎?”

越聽沉默良久,最後雙手抱拳:“大俠告辭。”

出門時和尚眷迎面撞上,兩人眼中都透露着瘋狂,想把對方當做食物的打算一閃而過。

尚眷道:“越聽,你有帶什麽小零食嗎?”

越聽有氣無力地搖頭。

尚眷頓時覺得最後一絲希望也無了。

越聽道:“申穎平時最喜歡藏小吃,她有帶嗎?”

尚眷道:“對,我倆剛才正準備吃,被人發現了,她現在正在挨手板兒呢。”

越聽:“…………”

兩人餓得頭昏腦漲,走着走着就到了一條小溪邊上。

尚眷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見到明天的太陽了,她感嘆良多:“我失去食物就像魚失去水。”

越聽突然靈光一閃,“魚離開水也不是不行。”

尚眷扭頭看她,這個小動作對現在的她來說也很艱難。

越聽道:“還可以烤着吃嘛。”

尚眷聞言,雙眼立刻被點亮。

兩人在一分鐘之內分好工,因為越聽有經驗,所以她才抓魚烤魚,尚眷負責撿柴火和找打火機。

半小時後,一切準備就緒,兩人找了個山洞,在裏面烤魚。

因為太餓,三條魚幾乎是半生半熟下肚的。

尚眷都要哭了,“幸好我順手摘了幾顆花椒,不然多淡啊。”

越聽安慰道:“後天就能回去了。”

兩人正在打掃犯罪現場,突然,洞口有一片陰影覆下。

兩人後背一僵,慢慢回頭去看,只見紀惠籬清瘦的身影立在那邊,她一言不發地看着她們。

越聽順着她的視線看到地上的魚頭,急忙解釋道:“你可能不信,但有的魚只長頭。”

尚眷:“……”

紀惠籬直接進來,垂着頭在地上搜尋。

越聽好心問道:“你在找什麽?”

紀惠籬道:“我在找三百兩銀子。”

越聽道:“哪兒呢?”

尚眷:“……快走吧。”

她拉着越聽往外跑,跑出挺遠,越聽才停下來,道:“不行,我還是得辯解一下,我只是太餓了,可不是故意破壞規則。”

尚眷攔都攔不住,眼看着她原路返回。

但她可不敢陪着回去,越聽可能沒發現,在嚴肅冷漠這方面,紀惠籬跟齊究是很像的。

她只能不講道義,獨自回去了。

越聽一路都沒見到紀惠籬,摸回洞裏時還在念叨‘人去哪兒了’,話音剛落,視線與蹲在地上的紀惠籬對上。

紀惠籬正咬着魚頭。

越聽:“…………”

紀惠籬眉頭一皺,松開牙,問道:“還沒吃飽?”

她舉着魚頭要給越聽:“那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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