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2更(小修)

越漣發現她的神情逐漸變得白癡起來, 心想這孩子難道連漢字都認不得了?

湊過去一瞧, 他當即往越聽腦袋上招呼去一巴掌。

越聽‘嗷嗚’一聲,火速退出浏覽器,“是手機自動推的,我就這麽看了會兒, 又沒有打印出來看, 打我幹嘛?”

越漣道:“因為你現在看上去就像是要把人家謀殺了,自己去當首富的孫女。”

越聽反駁:“我可沒有, 我們倆早晚有一天是不分彼此的關系,到時候我也算首富的半個孫女。”

越漣:“?”

他沒懂越聽說的話, 但是卻知道今天大概是說不成什麽事了。

很快,他一臉疲憊:“行了,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越聽沒想到流程這麽快走完了,她以為越漣叫她來會分配什麽工作和代言, 看來她還是高看此人了。

越漣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沉沉嘆氣。

越聽回去後就準備收拾東西動身去拍戲。

紀惠籬來時,越聽已經連牙刷毛巾都裝好了。

她道:“你速度還挺快。”

越聽:“都是為了你。”

紀惠籬靠在門上,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說道:“我剛到齊家那天,我媽給了齊菁菁兩耳光, 然後對她說‘這都是為了你’。為了你這三個字的涵義比較高深, 我不懂也不想懂。”

越聽道:“我說的是真的。工作是你幫我找來的,我總不能拖來拖去不行動吧,等劇組來催我, 那肯定傷你的面子是不是?別人私底下肯定會說,你帶的藝人不像樣, 你肯定沒管好。”

紀惠籬早就知道她是很有原則的人,只是沒想到她這麽直白地宣之于口比自己去感受要更令人動容。

她道:“喬姜說想見見你,你想去嗎?”

越聽道:“如果有選擇權的話,我并不想去。”

紀惠籬有些許吃驚,關上門過去坐下,用談心的語氣道:“為什麽?”

越聽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直覺真的很準,她這時候找我絕對沒好事。”

紀惠籬不得不贊嘆。直覺好準。

又想起越雲霆壽禮那天對她說的話,“只要你願意,聽聽有很多優點等你去發現。”

她道:“你拍戲的地方離我家很近,你跟我住怎麽樣?”

越聽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我去跟你住?”

紀惠籬道:“你不肯?”

越聽道:“怎麽會!我是想問,你自己的房子還是你家裏的?”

紀惠籬道:“我自己的,齊家我并不會經常回去。”

随着此話落下,越聽道:“那多不好意思……現在就過去嗎,你送我還是?”

紀惠籬:“我不送你,等晚上你穿個夜行衣飛過去吧。”

越聽:“……有條件還是純送福利?”

紀惠籬已經把行李箱的拉鏈拉好,“去見見喬姜吧,讓她欠你點什麽也好。”

越聽明白她的意思。

她用商量的口吻道:“我去見喬姜,回來你親我一下。”

紀惠籬頓了一下,提上行李箱就走:“我先送你去我家。”

越聽連忙跟上,“啊?不去見喬姜了?”

紀惠籬看着她鎖門,“不了,我先送你回家,然後去綁架喬姜,讓她來見你。”

越聽頓時覺得自己的戀愛之路布滿荊棘:“你怎麽油鹽不進呢。”

紀惠籬揚眉,微微低頭,語氣誠懇:“我不會現在答應你,但你這麽對我,我很開心。”

越聽一進電梯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懂了,你就是享受拒絕我的快感。”

紀惠籬笑而不語。

去見喬姜之前,越聽已經準備好賣慘姿勢,想借此撈點好處。

但她沒想到會看到喬姜那麽頹廢的樣子。

她想跑,但喬姜早就看到她,眼睛濕漉漉地看過來,臉色蒼白陰冷,給越聽吓了一激靈。

難道編劇寫不出來劇本都是這麽痛苦的狀态嗎?

慢吞吞走過去坐下。

喬姜把一杯姜汁可樂推過來,“喝點兒先。”

越聽第一不喜歡姜,第二不喜歡可樂,當即推拒:“不了。”

喬姜摘下黑框眼鏡,眼圈又黑又紅,“嘗嘗吧,味道有點像砒-霜。”

越聽:“?”

她趕緊把杯子推回去,“你怎麽知道砒-霜是什麽味道?”

喬姜把眼鏡扔在一邊,将她推過來的那杯一飲而盡。“等你像我一樣的時候,就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了。”

越聽心裏默默想,但願沒有那一天。

不對,肯定沒有那一天,她又不會寫劇本。

這些編劇好慘,還好當初她選擇去演戲,擇業真的會影響人生。

喬姜道:“那部校園劇的劇本我寫不了了,不對,我之後很久都寫不了劇本了,咱們的緣分就到這兒,紀惠籬說你很喜歡那個劇本,我可以把前幾集寫的全送你,你要找人續寫或者自己寫都沒問題。”

越聽直覺這裏面應該還有事,“為什麽不寫了?就算現在寫不出來,那之後也可以寫。”

喬姜苦笑。

她有一搭沒一搭将事情說完,越聽才知她說的不能寫劇本是怎麽回事。

她的小說版權全在現在的公司手裏,自己只拿分成。《未央風雲》開拍的時候就已經被公司塞了不少關系戶,現在姐妹篇正在籌拍,公司和制片方卻已經定好了男女主,根本沒問過她的意見,不但如此,還要求她改劇本,原本一個好好的女官事業劇,非要改成分分合合的虐戀劇,喬姜不願意,跟公司鬧翻了,但按照她當初簽的合同,接下來五年內,她所有的文字版權全在這個公司名下,喬姜就放話說自己再也不寫了。

越聽想到未央風雲拍攝時,齊究主動去找她來做編劇,但喬姜拒絕了。

當時應該已經在冷戰期了。但後期扛不住公司的壓力,所以後十集她還是執筆上陣。

喬姜道:“別人都勸我,說書劇分離,劇改成什麽樣都沒關系,反正影響不到我。”

越聽道:“……不是嗎?”

喬姜看她的眼神十分冷靜,“我不是什麽有大追求的人,但創作這件事本身就很消耗,要我推翻自己原本的設定去寫一個屁都不是的劇本,我寫不出來,問題就在這兒,不是我不想寫,是我寫不出來。”

越聽沉默半天。

喬姜說:“這次算我欠你,害你準備那麽久,之後我會把你推薦給其他劇組,能不能火,看你造化。”

越聽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你人原來這麽好。”

喬姜眯着眼:“你以前覺得我很壞?”

越聽:“……也不是壞,但你跟齊菁菁那件事,唔……”

喬姜擰眉:“你怎麽知道的?”

越聽捂嘴。

可不能把紀惠籬供出來。

喬姜卻心如明鏡,“你那個經紀人怎麽什麽都跟你說?等會兒替我轉告一句話,她要真管不住嘴就吃點啞藥。”

越聽鼓起勇氣:“你這話我可不同意——”

喬姜面色猙獰,狠狠拍桌。

一杯剛倒滿的姜汁可樂都震到桌上。

越聽識時務:“同意同意。”

喬姜道:“她還說我什麽了?”

越聽:“……她說你從不為難沒有經紀人陪同的小演員,比如我。”

喬姜:“那齊菁菁有說我什麽嗎?”

越聽:“齊菁菁還在藍嘉的店裏打工,你自己過去問問?”

喬姜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越聽此時真的很想說一句:那小的先退下了。

紀惠籬在樓下喝咖啡,沒一會兒就看到越聽出了電梯,面色并不好,像是聽到什麽抄家滅門的消息,一蹶不振。

她立即迎上前,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越聽覺得自己出賣了齊菁菁,害怕被打。

紀惠籬安慰一路:“她們倆的事早晚得解決,越拖越麻煩,大不了到時候我去認罪。”

越聽沒理解:“為什麽這麽說?她們倆的事要解決還不容易嗎,喬姜道個歉,齊菁菁接受,不就完了?”

紀惠籬道:“不然怎麽說你有大智慧呢。”

回到家後,紀惠籬就給越聽收拾房間。

越聽想幫忙,但總插不上手,她便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只是一打開衣櫃就看到裏面挂着一件綠色牛角扣毛呢大衣,質感極好,只是有些發舊,磨損處不多,看着應該沒怎麽穿過,純粹放舊的。

她轉頭去問:“這是你的衣服嗎?”

紀惠籬過來看了一眼,不明不白說了句:“送你。”

越聽沒想到自己的形象已經是連衣服都穿不起的窮鬼了。不過她還是欣然接受,穿出去有人要是問,她就說這是越家的傳家寶。

一直忙到晚上,兩人才去樓下吃飯。

剛點完菜,越聽就盯着窗口的位置,小聲道:“你看,就那個貨害的喬姜不能寫劇本了。”

紀惠籬扭頭去看。

喬姜遇上反串男的事情她有所耳聞。

但下一秒,她就後悔這個舉動。

因為那個人也朝這邊看來,認出越聽後眼神熱切,起身朝這邊走來。

越聽拿菜單擋住臉。

紀惠籬:“……”

一分鐘後,那個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他道:“越聽?你是越聽?”

越聽知道躲是躲不過去的,便大大方方把菜單合起放下,道:“我不是越聽,我是她的雙胞胎妹妹。”

紀惠籬:“……”

這人還真想了一會兒,道:“都老同學了,你有沒有雙胞胎妹妹我還能不知道?你是不是不認識我了,上回在玉霄附近那家餐廳我就看到你了,結果喊你你沒應。”

越聽仔細瞧了瞧他:“老同學?”

“對啊,我是朱敏言,高中我們倆前後桌。”他拉出椅子直接坐下。

越聽還是沒有印象,但他坐下來這個舉動讓她生出反感。

朱敏言道:“我再提醒你一下,我們倆高中打過架。”

提起這個,越聽就有印象了,“原來是你?”

朱敏言立刻笑道:“終于想起來啦?”

越聽呲牙:“都說打過架了,你還來跟我搞老同學相認,找打?”

朱敏言:“……”

他對高中時期的越聽還心有餘懼,那打架的瘋批樣子真的太吓人了。原以為過去這麽多年,她早不記得那件事。誰知還這麽記仇。

朱敏言默默起身将凳子搬回去。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同伴嘲諷:“人大小也是個明星,你擱家啃老,好意思跟人家攀關系?”

朱敏言不服,決定動用自己所有關系加到越聽的微信。

紀惠籬問道:“這就是高中被你打進醫院的同學?”

越聽道:“就他,他也太能害人了,高中害我臨畢業莫名其妙成了校霸,現在又害我丢工作,真是煞神。”

紀惠籬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吃飯?”

越聽搖頭:“要躲也應該是他躲我們,不管他。”

紀惠籬看了看她,道:“我還以為你看到他以後心情會很差。”

越聽正在改良這裏的開胃酒,聽到這話後擡頭解釋:“他在高中的時候說自己将來要成為什麽金融巨鱷,現在看來追夢失敗了。”

紀惠籬追問:“那你高中的時候有什麽夢想?”

越聽道:“好好演戲,在溪荷買一套房。”

紀惠籬道:“那現在算完成了嗎?”

越聽道:“算是算,但努力空間還很大。你呢,你有沒有夢想或者目标之類的?”

紀惠籬輕聲說:“目标就是捧紅你,還有就是,在今年之前去佛羅倫薩看日落。”

越聽驚訝:“第一個我還能自己努努力幫你完成,第二個你得盡快了,這已經快一月份了。”

紀惠籬也很驚訝:“我以為……我準備過幾天就走的,你一個人可以嗎?”

越聽道:“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我都拍了三年的戲了,獨立能力完全過關。再說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紀惠籬溫和地笑着,笑意卻逐漸有些鋒利,越聽看着看着就低下頭,胸腔裏好像長出另一顆心髒,為她跳動。

當晚,越聽睡不着,在卧室裏走來走去,然而直到兩點,仍舊毫無睡意。

她有些懷念自己的高中,一看數學公式直接昏死過去。

正是這時,她在書桌抽屜裏找到了一本書。

開了臺燈,準備徹夜讀完。

只是剛讀完序言,眼皮掐架。

随手一翻,見插畫那頁有張水果便利貼,蒼勁有力的一行字躍入眼中:如果死在去找你的路上,那就是我還給你的驚心動魄。

看完這行字,她意識已經飛走大半。

入睡前只來得及回顧序言裏用紅色筆勾出來的那句話:我堅守着卑微而脆弱的真實。

次日,幸儀開車帶她去劇組試妝,一直到晚上,她才收到紀惠籬的消息。

紀惠籬:我準備明天就走,晚上回來嗎?

越瑟芬:早點睡,我回去得一點鐘了。

越聽總覺得心裏空空的,便問幸儀:“紀惠籬以前有沒有說過想去佛羅倫薩?”

幸儀道:“好像說過,但那時候你們關系……你大概忘記了。”

越聽愣神。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

她怎麽心裏這麽不敞亮呢。

回家時,客廳的桌上放着車鑰匙,還有很多附近超市的購物卡以及餐廳的會員卡。

越聽輕手輕腳去浴室洗漱,回到房間後很快睡着。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說‘來找我’之類的話,但她睡得太沉,聽不仔細。

第二天她只有三場戲,很快就拍完了。

正準備去吃飯時,收到了朱敏言的好友申請。

她并不想跟這人有什麽聯系,剛想拉黑,卻看到了驗證消息。

越聽驚得手機沒拿穩,在空中連丢好幾次才拿正。

路過的副導演還誇她有童心,貼心提醒道:“手機不是沙包哦。”

越聽賠笑,默默走到一邊,靈魂出竅般呆坐。

——如果你還在為高中打架的事情生氣,我向你道歉,我當時真的沒有惡意,只是闡述事實,不是存心咒你哥哥去世。

劇組人快走光了,她還是不明白這句話裏的‘去世’是什麽意思。

從來不會按時回複的消息,幾年來從未現身,寄過去的東西平白無故出現在越漣的辦公室……

越聽覺得有必要去問問家裏最有智慧的長輩,但沒想到電話打過去是越漣接的。

她問:“我那麽年輕有為的兩個哥哥呢?什麽叫去世?”

越漣解釋:“去世是指人死去。”

越聽:“三叔,你記不記得高中被我打進醫院的那個朱敏言,他說我哥哥死了,我覺得他在造謠,就把他打了,但今天他加我好友,又說我哥确實死了,到底怎麽回事?”

越漣沉思片刻,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相信。”

越聽道:“可當時你們都說是朱敏言在造謠啊。”

越漣感嘆:“那是因為你沒見到我跟你二叔卑躬屈膝去人家家裏道歉的樣子。”

越聽:“……爺爺知道嗎?”

越漣道:“如果他知道,你會生氣嗎?”

越聽:“怎麽可能,我怎麽能對爺爺生氣。”

越漣斬釘截鐵:“那他知道。”

通話結束,越聽茫然四顧,最後還是選擇回家去想這件事。

期間她給兩位哥哥發語音消息,打視頻電話,一直無人應答,直到半小時後,二哥的視頻接通,越漣的那張大臉出現在屏幕上。

越聽吓了一跳,把手機扔到一邊。

越漣在那頭說了什麽,沒一會兒就将視頻通話切掉。

越聽想了一晚上,次日盯着黑眼圈給越漣發消息:

越瑟芬:我不相信。

越瑟芬:我要去問秋姨。

在她長大的過程中,秋映是很特別的存在,亦師亦友,如果有人絕不會騙她,那必然是秋映無疑。

發完消息她就關掉手機,開着紀惠籬的車去找秋映。

“什麽?我那麽風華正茂的兩個侄兒沒了?”秋映抓狂。

越聽:“……”

秋映抓着頭發,面目猙獰:“什麽叫去世?!”

越聽心虛:“去世是指人死去。”

秋映拒絕相信:“不可能!去年過年這兩人還給我發新年祝福呢。”

越聽說出自己的猜測:“這兩個賬號應該都是我三叔在用吧,前不久他還把我叫去公司,說讓我好好看看我兩個哥哥發的消息有什麽不一樣。”

秋映還是不能接受,一連打了十通電話,把越漣和越苋罵的狗血淋頭,越雲霆借口血壓高要休息才躲過一劫。

完事後,兩人靠在沙發上坐下,欲語無言。

秋映突然起身,從冰櫃裏拿出一筐酒,拉着越聽要共飲,越聽婉拒:“我下午還要去拍戲。”

秋映十秒已經幹完一瓶:“行啊,都走吧,都死吧……”

越聽:“……”

她唯有灰溜溜離開。

事發突然,越聽還沒想好怎麽應對,下午的戲一直在卡,沒有辦法,劇組只能調整通告。

越聽獲假一天。

她開車去了越家。

越漣今天沒去公司,還在家裏逗小八。

但越聽一進門,小八就圍過來:“聽聽、聽聽——”

越聽知道,大概是因為越雲霆天天在小八跟前念叨,所以小八才這麽叫她。

就算是小八,自己親哥這麽久不見也會懷疑對方是死是活了,她竟然一無所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鈍感力?

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普通人,連天賦都這樣奇特。

心情變好一些,她想伸手去摸小八,小八又飛回去。

越雲霆見她回來,立馬呼叫花姨,讓她準備越聽喜歡吃的飯菜。

他并未提到兩位哥哥的事,而是問了越稹,“你去醫院看過你爸了嗎?”

越聽走過去直接往他跟前一坐,連墊子都沒墊,“沒有。不是有越厘嗎?”

越雲霆道:“你指望他幹什麽?他親爸就在隔壁床,親疏有別,你爸別讓人當個人肉墊子坐着就不錯了。”

越聽道:“那我也不想去看他。”

越雲霆爽朗笑着:“真是我的好孫女!”

越漣剛來就聽到這一段,幾乎為越聽捏一把汗。這要是讓不明真相的人聽到,還以為越家的家訓第一條就是不要孝順親爹。

他過去踢了一下越聽的脊背,“這麽多椅子沒一個你喜歡坐的,坐地上像什麽樣子?”

越聽看都不看他,“三叔你去弄詐騙的話生意一定紅紅火火。”

越漣道:“我還沒說你,秋映也不知道,你現在跑過去一鬧,那她得瘋了。”

越聽想到秋映的狀态,“那你待會兒最好打個電話問問,或者直接去看看。”

越漣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秋映對這三個孩子視如己出,老大老二上學那幾年也是每天捧着獎杯回來的天子驕子,這樣的孩子那麽早就死去,真的很可惜,就算是毫不相幹的人都會唏噓一二,何況是關系那麽親近的人。

不過,他看了看越聽。

“聽聽,你不難過嗎?”

越聽道:“難過啊。”

越漣:“……看不出來。”

越聽道:“我這幾年一直覺得哥哥就在我身邊,有時候我會遇到很糟糕的事情,但我能感受到他們給我的力量,我能活這麽久,都靠他們暗處保護。”

越漣疑惑地朝四周看了看,覺得後頸一涼。

越雲霆摸她的頭發,笑着說:“傻人有傻福,我們聽聽可有福喽。”

一般人怎麽會這麽好騙。

而且到現在都想不起問死因。

大概是這麽想了一下,越聽突然問:“大哥二哥是怎麽死的?”

越雲霆捋了捋胡須,把問題抛給越漣。

越漣無奈,只得道出一切。

她二哥從精神科出來不久就自殺了,不然那一年溪荷市高考狀元一定是他。

她大哥去隔壁市上大學的第一天,見有一歹徒持刀傷人,見義勇為被誤殺。

一個死在前天晚上,另一個死在第二天中午。

當時大家都害怕越聽會出事,就沒告訴她,還跟學校溝通過,便瞞到現在,不過真正堵住別人的嘴還得越聽自己來。她把朱敏言打成那樣,為了慶賀打贏又一拳砸在電線杆上,足以吓退無數多嘴的人。

當真正實踐時,這件事很簡單。

他們騙越聽說兩個哥哥受不了越稹,就把戶口轉到外地去了,等他們原諒越稹後就會回來了。

越聽也信了。

吃完晚飯,越雲霆怕越聽心情不好,就拉着她一塊兒抽王八。

兩人聯手把越漣坑的連連叫慘。

最後越漣退出,越聽跟越雲霆兩個人抽,越聽連贏三把,管越雲霆要錢,越雲霆賴着沒給,說道:“你這周末來家裏看我,我就給。”

越聽應下:“我經紀人不在,家裏就我一個人,我一定來看您。”

越雲霆捕捉到重點:“你經紀人在不在跟你家有沒有人關系不大吧,除非……你們倆住在一起?”

越聽想了想,道:“也不算住在一起。我才搬過來,第二天她就去意大利旅游了。”

越雲霆精打細算,最後囑咐道:“咱們家這些人靠不住,但紀丫頭可以,你千萬要好好跟她相處,知不知道?”

越聽道:“爺爺,我其實……算了,下次再跟您說吧。”

等她追到紀惠籬,她就告訴越雲霆。

越雲霆道:“人都說,父母之愛子,比為之計深遠,你爸媽都不中用,我總不能也跟他們一樣。”

越聽又跟他聊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剛出門,齊菁菁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消息倒是靈通,說話也不帶刺兒了,溫聲道:“你現在心情很不好對吧?沒事兒,來找我,我帶你去過夜生活!”

越聽糊裏糊塗答應下來。

開車去赴約的路上,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踩到實處,霓虹燈都變得虛幻起來,光影輕柔,前路缥缈。

她想起大哥給她輔導作業時的痛苦表情,想起二哥買肉夾馍被坑了三塊對着她痛哭。

這些事都很遠了。

他們一定還在她左右,只是她現在看不到。

她萬萬沒想到齊菁菁約她在燒烤攤見面。

停好車,她一臉虛弱地走到攤位邊上。

齊菁菁正在修圖,見她過來後立刻收工,拉着人坐下,“我姐說她把車留給你開了,怎麽樣,豪車開着爽不爽?”

越聽直奔主題:“你怎麽沒有告訴我,我哥已經……”

她說不下去,便瞪着齊菁菁。

齊菁菁貼心地接過話茬:“起初是不想讓你知道這個壞消息,後來,就忘記了。”

越聽冷笑:“你還真健忘。”

齊菁菁道:“別難過,一般有不好的事發生之後,你就會幸運好久。”

越聽道:“真的嗎?那我應該去買彩票!”

齊菁菁勸道:“那個明天再買,今天先來開一瓶茉莉茶,要是能中個再來一瓶呢。”

越聽并不信這些,接過瓶子随手擰開,齊菁菁立刻傾過來看,幾秒後尖叫一聲,笑得眼睛眯成縫:“真的中了!再來一瓶,這比我當街被車創死的幾率還小,你快看!”

越聽還癡癡的,“不會吧?”

齊菁菁差點把蓋子扣進她眼睛裏了,“相信我,接下來還有很多好運。”

越聽還是不太相信,但兩人吃到一半,老板說今天是她女兒十三歲的生日,所以十三桌免單。

齊菁菁都愣住了,“這也太神了吧?”

這頓燒烤格外美味,越聽心情突然極好,兩個人又跑去電玩城,什麽也不幹就在那邊抓娃娃,短短半小時,滿載而歸。

齊菁菁抱着五個小熊陷入沉思:“你這運氣也太猛了吧?”

越聽自己都有點飄了:“這是上天對我的補償嗎,那我接下來一定會收到特別好的消息。”

齊菁菁道:“我也信,你要是明天買彩票中了一個億,記得分我三瓜倆棗。”

越聽開始哼歌。

快到家時,越漣打來電話。

越聽不解:“這麽晚了,我三叔還沒睡?”

齊菁菁道:“我幫你接?”

越聽道:“你問問他有什麽事。”

齊菁菁今晚也感受了一把天選之子的生活,心情很美,語氣很溫柔:“三叔?”

好一會兒,她不再出聲。

越聽扭頭問:“怎麽了?撥錯了嗎?”

齊菁菁呆呆地看向她,有些不忍,“越聽,你爺爺剛剛過世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