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浴火銅雀

今日銅雀觀雀日，也是少年加冠時。

慕容府上下不過十幾來人，加上華寂，古藺和卓瑪，總算湊夠了兩桌。

張棠心也出席了，坐在主坐，奈何沒有見到慕容家主，這讓華寂有些失望。

飯桌上，古藺跟慕容雪慕拼起了酒，而慕容雪蓋則是看着天色。

場上兩兄弟沒有說一句話，而華寂也是沉默。

因為慕容家作為沒落戶，所以登門祝賀的只有寥寥幾人，今天來的幾個還是常往來的客戶。

整個桌上，除了古藺跟慕容雪慕兩個沒有心思的缺心眼外，所有人都帶着心思。

等到散席，慕容雪蓋對慕容雪慕說道：“客人登門，總要好好招待，我們慕容家沒有侍寝婢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帶着你所謂朋友去醉拂樓。”

喝醉的慕容雪慕一愣，大哥什麽時候這麽開明了？

“這……這大白天的，去啥的醉拂樓啊，我想睡覺……”

“都這麽大的人了，睡覺不摟着娘門兒算什麽男人，趕緊滾，不然就去練功！”

聽到練功二字，慕容雪慕頭一縮，瞪了一眼大哥，然後摟着古藺的脖子走出慕容府。

華寂踏出門口，轉身看向了蒼白的慕容雪蓋，後者輕輕吐出幾個字：“照顧好我弟弟。”

華寂點頭，跟上了兩位醉鬼。

卓瑪作為女子，自然不能前往那種地方，只好留下來幫着府上打掃殘羹剩飯。

等到三人走後，慕容雪蓋再次看了眼天色，拖着身體躺到了竹椅上，等待那兩個人的到來。

銅雀城今日街道熱鬧非凡，特別是朱雀銅像那邊，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人。

此時已經快要到正午，朱雀銅像表面升氣了赤紅色的焰浪，一潮高過一潮，銅像表面變得赤紅起來，最後完全變成了由火焰組成的朱雀樣子。

這才是銅雀城真正的朱雀，每年這個時候正午，銅像好像能複活般，變得栩栩如生。

唳！

一聲高昂的嘶鳴從銅雀內發出，響徹整個銅雀城。

而那些百姓們都走出家門口，齊齊朝着朱雀銅像方向跪拜下來。

外來的旅者神情興奮，有的甚至揮筆，想要畫出這一年一遇的景象。

華寂離朱雀銅像比較遠，但嘶鳴聲還是聽到，他懷中的小朱雀忽然探出一個腦袋，眼睛帶着疑惑，看向了遠方。

“別看了，只是個銅像而已，不是真的。”

“你騙我的吧？銅像會發出嘶鳴？”小朱雀不滿的嘀咕，自從昨晚華寂一夜入拒妙三十六，回脈三十六，而且還跟天地叫板，小朱雀就打算跟着華寂混了。

“聽雪慕說，這銅像裏有一滴朱雀精血，所以才會在今天午時發出類似朱雀的叫聲。”華寂說道。

此時此刻是一年當中陽氣最甚的時候，午時的陽光更是猶如岩漿，大地都被炙烤的發燙。

天地陽氣與朱雀精血呼應，也就産生了如此玄妙的景象。

小朱雀哦了一聲，她的母親在沒有生下她們之前，是六洲最後一頭朱雀，而生下她們後，她就成為了六洲最後一頭朱雀。

所以小朱雀不會認為銅像是一頭真正的朱雀，之前的疑惑也只是驚奇，又或是希冀。

回過神，小朱雀從華寂懷中蹦出，站到了他的肩膀上。

事實上，如果小朱雀不渾身萦繞火焰，在別人眼裏，只是個羽毛比較靓麗的飛禽而已，并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許多大戶人家的子弟都會出門帶些奇物，來彰顯自己的高貴。

華寂也不擔心被人發現，就任由小雀兒站在了他的肩膀上，為了能讓她站得更加穩當，華寂垂下了手臂，讓肩膀放松。

“在人多的地方不要說話。”華寂提醒。

小朱雀點頭，黑溜溜的眼睛打量着這個世界。

母親總說世間多美好，她就要親自體驗體驗。

醉拂樓貴為華都最負有盛名的青樓，設立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荒郊野嶺，而青樓的設立，最忌諱的就是人少的地方，因為那樣根本攬不到生意。

銅雀城最繁華的地段自然是寶城街，這裏彙聚了各種各樣的建築跟生意，無奇不有，甚至一些黑市上的物件也能碰到。

而霸占這裏主要市場的是銅雀城三家，慕容家，黃家和于家。

慕容家族因為張棠心的實力穩居銅雀城魁首，剩下的黃家跟于家一個是軍旅出生，一個江湖世家。

于家的撩火劍在城中是出了名的，而且還出了一名風流劍客于觀。

于觀是于家老祖宗，幾百年前憑借《撩火劍決》獨步江湖數年，風頭一時無兩，只不過他死後，于家就沒有再出過類似的劍仙，後輩子孫也知道自己沒有修煉天賦，轉而将精力花在了鍛造撩火劍上。

這家‘撩火鐵行’幾乎壟斷了整個銅雀城的兵器生意。

而醉拂樓，就在三家主要建築的中間地帶，也是人流最為廣泛的地區。

幸好今天是觀雀日，換做平常，大街上早就人山人海，但此刻卻有些蕭條，除了大戶人家外出買菜的仆人，也就剩下那些愛美的富家小姐們了。

至于青樓，這個時間段誰會上青樓？

慕容雪慕拉着古藺跟華寂走入了醉拂樓，頓時衆人就聞到撲鼻的芬芳，一位淺妝的半老徐娘見到有客人來，臉上泛起獻媚的笑容，扭着渾圓的臀部走了過來。

“這是慕容家的小公子啊，今兒怎麽有空來？”

半老徐娘身材火辣豐腴，那對雙峰露出半邊，雪白一片，看得古藺臉色通紅，不難看出，老鸨子當年也是個醉拂樓的魁首，最不濟也是個頭牌。

雖然年紀已上四十，但那成熟韻味遠超那些青澀的小姑娘。

慕容雪慕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半老徐娘的豐滿事業線，掏出一張銀票塞到了雪白溝壑當中，順便還揩了一手油。

“嘿嘿，敏姨的身材可是不減當年啊，如果你晚生個十幾年，說不定本公子會将你贖回去當個暖床丫鬟。”

那叫敏姨的老鸨子嗔了一眼慕容雪慕，捂嘴笑道：“慕容公子真會說笑，慕容家檻高牆厚，怎會看上我這種殘花敗柳。”

雖說是自貶，但華寂能看出敏姨內心的高興。

“今兒還是叫紅燭？”

慕容雪慕似乎今天興致很高，直接摟住了敏姨的玲珑腰肢，壞笑道：“今天誰也不叫，就想跟敏姨秉燭夜談。”

敏姨臉色一紅，居然像個小娘子一樣羞澀起來。

聽到這話，華寂跟古藺長大了嘴巴，一臉的匪夷所思，不過旁邊站着的‘窯姐兒’們卻都捂着嘴偷笑起來，看來這件事并不只是發生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