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難忍53
穆行之并沒有明白宋以茉話裏的意思。
是什麽事會讓她恭喜自己？
而自己又将會怎樣得償所願？
他一直期盼的宋以茉并不是不知道, 不就是他們兩人可以和好如初嗎？難道她會滿足自己的這個願望？
穆行之不敢信，甚至都不敢想。
但他還是帶着期待，又或者說是幻想, 坐上了飛往洛北的飛機。
下了飛機, 穆行之出了機場, 開車這奔老宅。
在飛機上的時候, 穆行之內心一直惴惴不安，既惶恐又期待, 揣着滿心歡喜, 可他來到老宅後，等待他的卻是一扇他叫不開的鐵門, 而他連給宋以茉發條消息的勇氣都沒有。
似乎正好是掐準了時間, 就在穆行之最沮喪，心灰意冷打算離開的時候，宋以茉發來了消息。
宋以茉：【保安都打電話到我這裏來了，你不要在我家門口瞎轉了，現在我在外面旅游，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
看到這條消息，無異于給穆行之失落的心, 再一次點燃了希望。
穆行之：【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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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穆行之公司簽約儀式直播當天, 宋以茉做出了那個決定，雖然她也不知道對錯, 又或者她根本不在乎對錯。
現在的她, 只不過想看到那個人痛苦罷了。
宋以茉：“劉姨, 幫我收拾一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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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 劉姨從廚房走出來, 滿心滿眼全是不舍, 以為自家小姐又要去那費城，而她這一次再去，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歸期了。
劉姨知道分寸，就算是他們感情再親近，但本質上的關系終究不能變，依舊還是主仆：“小姐...”
話還未說完，宋以茉便起身抱住了她：“劉姨你放心，我不去費城了。”
劉姨：“那您是？”
宋以茉微笑着說：“穆行之幫我請到了Dalen，來做我品牌的首席設計師，我總不能食言，搬去公寓和他一起住。”
一聽是搬去和穆行之一起住，劉姨感覺還不如去費城呢：“小姐，您不能去，他不是什麽好人，萬一...”
宋以茉打斷了她，輕柔着她的肩，想讓她寬心：“他是什麽人我心裏清楚，我搬過去不是單純因為他做到了他答應的事情，而是想更近距離看到他抓狂的樣子。”
宋以茉：“而且，我們兩個之前也不是沒在一起住過，他什麽性子我心裏清楚，劉姨放心就好了。”
她越說，劉姨心裏就越慌張，但劉姨又了解這個被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小姐，她是個下定了決心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性子，沒了辦法她也只好妥協。
只是在最後囑咐了一句：“小姐，您一定要記住，有什麽事第一時間跟我們說...”
停頓了片刻，劉姨想到了他們之間身份的差距，連忙改口道：“先找顧小姐，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去幫您。”
劉姨的話讓宋以茉鼻頭一酸，淚了眼眶，現在這個世界上，還能這樣全心全意為她考慮的人能有幾個。
自從宋國死後，宋以茉感覺天都塌了，而她身邊的人又一點點幫她撐起，成為了她的救贖。
緊緊抱住劉姨：“您放心，我有分寸，也會...照顧好自己。”
老宅就先交給劉姨他們打理，宋以茉也沒讓老吳送，自己叫了一輛出租車，一個人拖着行李箱去了公寓。
宋以茉想起自己上次這樣的時候，爸爸還在，自己也還是個幼稚的孩子，執拗的一定要一個人搬出去住，可到頭來住的地方還是宋氏的産業。
現在想來好笑，如果當初宋國真的不同意，那她又怎麽能輕易的拿到鑰匙...
想着想着，不自覺的，宋以茉又紅了眼眶。
哪怕是被騙，她也多希望回到那個時候，眼前有希望身後有父親，而不像現在，她只剩下強撐着的堅強。
到了公寓門口，宋以茉卻被擋在了門外，當初宋國的全部財産被沒收，這套公寓也自然算在其內。
那一天，宋以茉到現在還記得清楚，調查組的人當着她的面在門上貼上了封條，門上的密碼鎖也被替換，那明明是她的家，而她卻再也回不去。
現在最好笑的是，自己可以回去了，竟然是靠穆行之，要靠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宋以茉壓制下心中的火，她微笑着靠在行李箱上，手捧着平板正在播放着，穆行之公司今天的簽約儀式。
光是看直播就能看出，這場簽約儀式規模很大，不少商界大佬都受邀參加，也有不少眼熟的身影。
那些曾經瞧不起過穆行之，那些受過宋氏恩惠，又在宋氏最難時候躲開宋氏的老總，都違和的出現在了現場。
宋以茉：“果然，爸爸說的沒錯，商界的人還真是沒有記憶，永遠在乎的只有利益。”
宋以茉在等在一個時機，他要報複穆行之，看到政商兩屆來的人越多，規模越宏達，她就越開心。
宋以茉絲毫不急，她看着平板屏幕，直播整到穆行之講話時候，他宣傳這公司接下來的企劃目标。
他站在臺上的樣子，只看外表确實還是那個人曾經讓宋以茉心動的人，可他的內在卻肮髒透頂。
宋以茉皺緊了眉，确實，她還沒辦法做到想穆行之那樣，在面對自己讨厭的人時，表情管理依舊做的那麽好。
直播進行到了最後階段，宋以茉饒有興趣的看着屏幕上一堆迷妹對着穆行之尖叫，她只覺得有些好笑，但似乎又有一瞬間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終于，穆行之發表完了自己的講話，對方公司老總連忙站起身跟他握手，兩個人非常官方的拍了幾張照片後，下面就進行到最後簽約環節。
知道直播會有幾分鐘延遲，宋以茉拿出手機，給穆行之打去了電話。
兩秒鐘的安靜之後，等待接聽的‘嘟嘟’聲響起，宋以茉果然沒有猜錯，他并沒有關機。
而現在她要賭的就是他有沒有打開聲音，或者給自己的手機號進行了特別設置。
已經等了四十多秒，電話眼看就要自動挂斷，宋以茉卻絲毫不慌，畢竟就算穆行之逃過了這次，對她來說也只是少了一個可看的笑話，反正之後時間還長，想要讓他難堪，機會還多的是。
越臨近自動挂斷，“嘟嘟”聲似乎也變得急促起來，雖感覺自己會毫不介意，但如果他真的不接，心中似乎升起一種捉弄失敗的失落，夾雜着對他的恨意，像是金屬和玻璃摩擦的聲音一樣讓人難受。
穆行之：“茉茉。”
穆行之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掙脫出來一樣，完全沒有平時他聲音裏的冰冷嚴肅，不但溫柔如水甚至還帶了幾分乞憐的感覺。
在聽到那個很久沒響起過的鈴聲時，穆行之愣住了，他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顧一切的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有些落魄的離開了簽約位，奔向拿着他手機的童哲。
那個一言一行似乎都經過精心計算的人，如今竟在面向整個洛北的直播時，這樣的失魂落魄狼狽離席，不出一小時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可穆行之卻全然不顧，奪過手機，聲音有些顫抖再次确認了一遍：“茉茉，是你嗎？”
平板上的直播已經進行到那段電話鈴聲響起，穆行之失神愣住的場景，宋以茉滿意的看着，她笑了，聲音沒什麽溫度的喊他。
宋以茉：“穆行之...”
電話那頭的穆行之心頭抖了一下，這是三年來，宋以茉回來以來，他第一次在她口中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
他連忙應了下來，此刻的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全然忘記了自己是身處在一個怎樣的場合，而他這麽做又會造成怎樣的下場。
看着直播裏他狼狽的樣子，宋以茉不慌不忙的說着：“我現在在公寓門口，你有沒有時間來給我開門...”
宋以茉故意等了幾秒制造懸念：“你要是不來，我可就再回去了。”
樓道裏一片寂靜，而宋以茉的平板音量沒有絲毫降低，直播正同步到最慌亂的時候，聲音并不小，電話那頭的穆行之聽得到。
宋以茉就是故意讓他聽見，穆行之自然明白，他明白這是她對自己的捉弄，但他依舊還是心甘情願的上鈎。
穆行之不顧童哲的阻力，頂着無數攝像頭和政商兩屆還有自己簽約方的目光，奪過來車鑰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簽約室。
他太明白自己這個選擇會給自己帶來什麽，不出一小時他在直播間的行為，就會變成整個洛北的談資，他沒給政商兩屆許多大佬面子，這不知要陪多少笑臉才能挽回。
最要緊的是，他相當于當衆打了合作方的臉，兩家公司的仇注定是結下了，而失去了這個合作方，他的公司就相當于發展倒退兩年，這對他的公司來說幾乎致命。
但這一切在宋以茉面前，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那些他曾經珍視的一切，現在和她相比卻變成了蝼蟻。
穆行之用最快的車速趕回了公寓樓下，可偏偏巧的是電梯卻沒了電。
18層穆行之拼了命的用最快速度爬上去，到了公寓門口汗濕透了他的衣服，頭發一縷縷的都能滴出汗水，喘着粗氣口腔中彌漫着血腥味。
他的樣子狼狽的像條狗，可在看到宋以茉的時候，卻露出了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
這一刻，穆行之只想告訴宋以茉，我為了你可以抛棄全世界，只求你再次回到我身邊。
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宋以茉并沒有給他這個說話的機會。
宋以茉合上平板，微笑着神情少有的魅惑：“穆行之，我們再做個交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