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是什麽?”
“這是我家祖傳的玉闕。”
“可以給我嗎?”
“玉闕只能傳給沈家的媳婦兒。”沈浪溫和地笑笑。
朱七七的臉紅了,她更加想要這塊玉闕。
可惜,最後朱七七還是未能如願。
這塊她曾經非常希望得到的玉闕,如今就在她的眼前不斷搖晃。
王憐花笑得很開懷,很恣意,很——欠扁。
“你識得此玉?”
朱七七咬着豐潤的紅唇,不語。
“你識得此玉。”
王憐花笑笑,把玉放在掌心中細細摩挲,好像在撫摸情人那光滑的皮膚。
“這是沈浪他家祖傳的藍田和氏玉,聽說只傳給沈家的媳婦。”一停頓,王憐花的桃花眼斜睨,說不出的風流,道不盡的邪魅。
“它怎會到了你的手中?”
“你說呢?”閑閑地反問。
“我……我不知道。”
“傻孩子,你該知道的。”朱七七低着頭,就聽王憐花繼續說:“七年前的那天,你被金不換抓到石窟裏,在那裏你遇見了誰?”
“……你……。”
“我是誰?”
“憐花公子……”
“很好。乖孩子,那後來是誰救了你出去?”
朱七七的嘴唇哆嗦着:“……是沈浪。”
“他和你一起出了石窟?”
“沒……有……”一絲氣若游絲的呻吟從朱七七口中逸出,聞之令人心碎。
那日的情形被王憐花慢慢地從朱七七的記憶深處撕扯出來,似清晰卻依然模糊,如同隔了層紗,朦胧似霧,如夢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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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那天,朱七七蜷縮在石窟裏,感覺越來越冷。
王憐花碰了她,脫去了她的衣裳裙褲,一雙冰涼的手從頭到腳摸遍了全身,卻沒有實質性的下一步動作——卻足以把朱七七吓得涕淚橫流,花容失色。
當石窟門被打開,沈浪出現在門口時,對朱七七而言不啻是一道光的射入。
朱七七喜極而泣,她得救了。
不過她并不知道,有個地方是不管多強的光都照不到,終會留下陰影——那就是光的本身。
“七七,你已經安全了,外面有熊貓兒他們接應,出去吧。”
“那你呢?”朱七七既舍不得離開沈浪,又害怕再在這裏多待一刻,緊緊抓着沈浪的中衣衣擺不肯松手。
“我還有些事,不能走。”
“那……那我留下來陪你!”
“傻孩子,你在擔心什麽?我的本事你還信不過?”
“信,我信!”朱七七拼命點頭,拽緊衣擺的手一點點松開。
沈浪愛憐地摸摸她的一頭秀發:“走吧。”
輕輕一推,朱七七不由自主地往門口方向挪動。
回首,沈浪站在那兒一如既往的微微笑着,嘴角勾起的那抹溫和笑容,深深地印在朱七七的腦海中。
之後發生的事,朱七七一無所知,也無從知道。
一天一夜後,沈浪回來了。
除了神色有些憔悴,臉色蒼白外,其他瞧不出任何異常。
只要沈浪能平安回來,朱七七別無他求。
只是,那次之後,朱七七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塊沈家祖傳的玉闕,一次也沒有。
“你的那塊祖傳玉闕呢?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之後的某一天,朱七七實在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不見了,興許落在了哪兒。”淡淡的口吻,仿佛毫不在意。
怎麽可能——朱七七暗暗苦笑,她知道沈浪如何看重那塊玉,那是沈浪的爹娘留給他的唯一的一件遺物,将來要傳給沈家媳婦的寶貴之物。
“都是我的錯。”朱七七低聲道。
深吸口氣,緩緩啓唇:“天意如此,本就不關你的事,你又何必自責。”
沈浪從懷裏掏出一支銀簪,遞了出去。“這支銀簪,雖比不上那塊玉闕,卻希望你能收下。”
為了這支簪子,沈浪去了古老峰上的寒潭,入潭百餘丈,眉目覆寒霜,方才取得一塊萬年玄鐵。随即上天山,從懸崖峭壁處采得一朵千年雪蓮,連夜趕下山,請專門的師傅加以處理。從采集原料到加工成成品,共花了一年有餘的工夫,其中的驚險,卻無須讓朱七七知道。
朱七七接過那支小小的簪子,放在月光底下靜靜凝視。
“很漂亮,幫我插上吧。”
千年雪蓮,萬年玄鐵,常人連想都不敢想的兩樣絕世之物,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插入朱七七的雲鬓中。
月色如水,光影流瀉,流轉在一對璧人身上,留戀徘徊,久久不肯離去。
那支簪子,成了朱七七一生的寶貝,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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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被她百般珍視的那支銀簪,在那塊玉闕面前卻是顯得如此蒼白可笑。至少在朱七七的心目中,終究贗品是不能被拿來與真品相提并論的。
朱七七有股沖動,她想上去狠狠地揍王憐花一頓。
她也确實那樣做了,結果也很明顯。
“七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豈非很傻?跟了沈浪這麽久,他都不曾教過你什麽叫做識時務麽?”
“王憐花,我恨不能食爾血!啖爾肉!唔——”朱七七痛苦的掙紮,試圖從王憐花的禁锢中逃離。
“對不乖的孩子該怎麽辦好呢?”居高臨下看着滿臉痛苦的朱七七,王憐花優雅一笑:“多年不見,在下倒是挺想念當初在石窟中初識七七姑娘時的樣子,何不趁此良夜,再來回味一次如何?”
“不……不要過來!放開我!”朱七七尖叫着往後縮,奈何纖腕還落在對方手中,像被綁上繩子的蝴蝶,不論如何努力,都飛不出這個牢籠,唯徒然罷了。
惡魔微笑着伸出手,蝴蝶已無力抵抗。
無奈、無助、無力,朱七七放棄了反抗,閉上眼。
“住手!”
緩緩直起身,王憐花掠掠鬓角,對着來人綻放出惑人的笑顏:“你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